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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二章 漆瑟化塵 文 / 孫銘苑

    打探了這些消息之後,我急於告訴吳聃,便跟趙羽分手,急忙忙地趕回吳聃家裡。

    到吳聃家之後,見他正悠然地給小冪梳毛,心中十分不忿,說道:「我說你這當人師父的夠悠閒啊!徒弟我今天差點兒九死一生啊!!」

    吳聃心不在焉地瞥了我一眼:「這不沒死麼?放心,你命硬著呢。不對啊,你這身上衣服是誰的?」

    我低頭一瞧,得,自己還穿著趙羽的襯衫呢。我歎道:「說來話長。師父你今天都幹嘛了?你不是探聽陳家的舊事去了麼?」

    問這話的同時,我心中暗想:我都打聽得明明白白,我看你怎麼回我。

    吳聃笑道:「我去給你打聽阮靈溪姑娘的事兒了。」

    我翻了翻白眼:「你打聽她幹嗎?」

    吳聃聳聳肩:「你不是說那晚子牙河潛水的時候,有個黑衣人救了你麼?」

    我點頭道:「對,然後呢?」

    吳聃說道:「當時雖然沒注意到他,但是我仔細一想,巫山派的人水性極好,而且,最巧合的是,巫山神女中的阮青蕪用的法器,或者說兵器是『神女弩』,看上去就跟你說的弓箭一樣,但是這玩意陸地水下都能用,見人殺人見鬼殺鬼,倒是很像你說的那什麼箭。」

    我歎道:「那又怎樣?她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就算她是羅真的朋友,但人家葬禮她都不露面,看來也是泛泛之交。」

    「錯。」吳聃說道:「你以為阮靈溪半夜潛水為了救你?你長得明星臉?還是你尺寸超人?」

    我聽了最後一句話,不由罵道:「我說你好歹也有點尊長的樣子好不?」

    吳聃笑道:「她下水去,八成是聽說羅真死了,去找他那丟失的頭顱,沒想到被我捷足先登了,然後她就走了唄。」

    「那她也不至於鬼鬼祟祟的?」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說道:「我想這有倆原因。第一,她不想人家過於注意自己,探究自己身份;第二,羅真那漆瑟來路不正,而她也有份參與,所以不敢聲張。」

    我歎道:「先別管阮靈溪到底是什麼人吧,現在又有人死了,而且天津發生的案子,最後這案子相關人員竟然死在我們安徽,唉。」

    吳聃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的意思是想回安徽了?」

    我頓了頓,說道:「你看我這假期也快結束了……」

    吳聃打斷我的話,說道:「別以為我捨不得你。既然老趙把你托付給我,我就得好好照顧你。督促你練功。這樣吧,我教給你一些基本的道法,你沒事就記得練練,一個月來一次天津,我要驗收你的學習成果。」

    一個月來一次,你當我大姨媽啊。我在心中暗罵。但他這一說,我卻想起楊問給我的那本古籍,是一本關於請神的書。難道吳聃要給我另一本古書?那我還真可以帶著這倆本去拍個《功夫2》了。

    不過吳聃倒是沒送我什麼書,而是教給我一套道家拳法。看似養生拳,打起來一點力道沒有,而且吳聃說要把意態放平,想像自己睡在山林間。我說那我練著拳萬一睡過去怎麼辦?

    結果吳聃說了句讓我吐血的話:「睡過去更好,這是一種境界。」

    我擦,到底這師父靠不靠譜啊。

    第二天,趙羽找到我,說要跟我一起回蚌埠。因為本案的嫌疑人都莫名其妙死在宋家村了,作為案子的負責人,必須去看看情況。

    我一想,旅途寂寞,有個人聊天也挺好,於是滿口答應了。臨走前,吳聃再三囑咐我辛勤練功,同時將小冪塞進我懷裡。

    靈狐依舊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對於他來說,跟隨吳聃和跟隨我都一樣,都是大老爺們兒沒啥意思。

    趙羽也很喜歡這類萌物的樣子,見了小冪後抱著不放手,看他一臉寵溺相,我真想告訴他其實你抱著的是個大叔。

    最誇張的是,我倆走到路邊打車去火車站,等車的空閒裡,還有大爺丟火腿腸到地上去,招呼小冪去吃。我翻了翻白眼,心想你當這餵狗啊。

    靈狐果然對此嗤之以鼻。我看他一臉傲嬌的樣子,不由想到一句台詞:愚蠢的人類。

    等到了火車站一看,排隊買票的人還真不少。趙羽自告奮勇去排隊,我則抱著小冪坐在一旁等著。等候的過程中,我看著趙羽挺拔的背影思量半晌。我總覺得這貨並不簡單,年紀輕輕的不僅辦事老練,而且我們這種小警察,一個月工資也沒那麼多,多到他還能有餘錢去收買趙振海那樣的線人。

    難道這貨高帥富?我轉念一想,也不會是。如果真是高帥富,誰蛋疼的不去坐辦公室喝咖啡看高層夜景,卻選擇風裡來雨裡去地追亡命天涯的兇徒。

    身邊的事兒過於神奇,身邊的人也越來越不正常了。我不由感歎。正想到這兒,我一轉臉,得,瞧見另一個不正常的人物也在排隊買票。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古怪神秘的阮靈溪姑娘。

    我一瞧,她竟然排在趙羽的那隊伍裡,心想總不能這貨也跟我們一趟車,去安徽吧?房地產中介還需要出差嗎?

    為了能把靈狐帶上火車,我只好將它暫時放進背包裡,拉鏈開著給它透氣。等我和趙羽混上火車,卻沒想到即刻在車廂裡看到阮靈溪。

    「你怎麼也在火車上?」我跟阮靈溪正好走了個照面,不由不約而同地問道。

    「我回家不行麼?倒是你去幹嘛的?」我冷哼道。

    「我去看朋友不行麼?」阮靈溪瞪了我一眼,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我一瞧,趙羽的位置跟她斜對面,而我則跟她隔著一個過道。

    我心中暗想:總算不是鄰座,不然這旅途更加煎熬。看這女人就是一惡女,而且說不定還是個天山童姥,別看外表很年輕,說不定早就七老八十了。

    此時,車廂裡上來一對年輕情侶,男的正好坐在我旁邊,女的則坐在阮靈溪的旁邊。

    兩人看似熱戀中,抵死纏綿一刻不肯分開,分了片刻就覺得山無稜天地合那意思。於是那女的跟我身邊的男孩子隔著過道兩兩相望,哀怨地覺得位置不能在一起很遺憾。

    男的終於受不了似地問我:「兄弟,能不能跟我女朋友換個位置,讓我倆坐在一起?」

    我一想,這意味著我必須跟惡女同坐一起,於是想要拒絕。但是這時,兩個人四隻眼哀怨地看著我,看得我十分過意不去,忍不住就跟那女孩換了位置。

    這樣我就跟惡女坐在一起,對面是趙羽。阮靈溪瞪了我一眼,耳朵塞了耳機,扭頭去看窗外風景了。我嗤笑一聲,拿出手機準備看會兒小說。但這時,我注意到趙羽正意味深長地衝我微笑。我皺了皺眉,呵呵笑道:「你看什麼?」

    趙羽搖了搖頭,沒怎麼說話,閉目養神去了。此時,小冪從我的背包中探出頭來,對我低聲道:「我覺得這車廂有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我挑眉道:「該不會是誰帶了什麼生鮮肉類?」

    「不,是人血的腥味。」靈狐小冪說道:「很濃重。」

    我一聽人血味兒,不由心中有點緊張。我知道靈狐不可能弄錯,也不會拿這事兒開玩笑。

    「你能聞出那味兒是從哪兒來的麼?」我問道。

    「大概是車廂的第二排,靠窗戶的位置。」小冪低聲道。

    我起身向前看去,見小冪說的那個位置上坐了一男一女,背對著我們相互依偎,看樣子是對情侶。此時,那男人正側臉去跟女的低聲說笑。但是從側臉看來,那男人有四十左右,女的卻很年輕漂亮,長髮娥眉,長得很古典。

    我坐下來,對小冪低聲道:「看不出什麼啊。」

    靈狐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反正也是閒事,不管也就不管了。」

    說著,這貨又縮回背包裡繼續睡回籠覺了。

    由於小冪的一番話,我對那一對兒男女格外注意了下。巧合的是,他們竟然也是去往蚌埠的。下車的時候,我特意瞄了一眼他們的隨身行囊,見兩人不過是拖了兩隻小箱子而已,看樣子並無任何異常,也便作罷了。

    讓我無語的是,阮靈溪竟然也是來蚌埠的。不過下車之後,惡女打了出租就消失在人海,連聲道別也沒有。

    但宋家村又出命案,我也顧不上多想這惡女的事兒,趕緊帶著趙羽去了蚌埠市局。此時,那四個男人的遺體已經放在停屍房了。

    我跟趙羽去查看屍體,見四個男人竟然都是被勒死的。但死者臉上卻定格著一種詭異的微笑,眼眸微睜,唇角上揚,說不出的猙獰,讓人觀之毛骨悚然。

    這微笑卻讓我覺得有一絲莫名的熟悉,回想起來,卻想不出是在哪兒看過類似的獰笑。

    但這幾個男人脖子上勒痕,卻讓我想起那漆瑟的琴弦。臨行之前,吳聃讓我帶上那漆瑟,說也許辦案有用。但讓我必須用硃砂線捆著,桃木匣子裝著,並且在開啟匣子的時候,必須在漆瑟上灑上煙灰。

    我最怕被琴弦再勒一次,於是回來的路上已經從一寺廟裡取了一包煙灰回來。

    「這是被什麼勒死的?」趙羽皺眉道:「如果說繩索,那這勒痕也太細了。如果說是鐵絲……也不像,因為這痕跡比鐵絲還細,就好像是繡花的針線一般。」

    我沒理會他,直接去翻看了這案子的驗屍記錄和卷宗記載,以及現場照片。但讓我吃驚的是,四個男人的死亡現場,卻有幾個散落的青銅人偶。而其中一個,正是我在和平小區那座老樓裡見過的連體人偶!

    再次看到那詭異的人偶之後,我不由打了個激靈。現在終於想明白,那四個男人的臉上,正是跟這人偶一樣,維持著一種詭異的,近乎於怨毒的笑容。

    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到這裡,我頭疼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趙羽都留在蚌埠市局查這詭異的案件。但這案子過於離奇,查了將近一個月,絲毫沒有結果。

    期間,我想起楊問也許對這漆瑟有些見識,便帶著漆瑟去找他。但是,當我按照吳聃說的方法打開那桃木匣子,原本好端端的漆瑟,須臾間在我們倆面前化為一堆塵埃。

    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不解地問楊問道:「這,這在水下都能保存得好好的,為什麼現在突然化為塵埃?」

    楊問聳聳肩,笑道:「我明白你剛才灑煙灰是為了鎮鬼,但也許這漆瑟上的靈體,或者說怨氣並不那麼強烈了,所以你剛才那一下把它給驅散了。這樣的話,那漆瑟沒了靈體的保護,又經過千年的時光,自然是化為塵埃灰燼了。」

    「就這麼沒了?」我有些愕然。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一直提心吊膽地擔心這玩意再來勒死我。現在我如臨大敵地將它打開,結果,它就這麼輕易地在我面前化為灰燼。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對這漆瑟的來歷更為疑惑了。這東西為何有這麼重的殺傷力或者是怨氣?那它來自哪裡?那些青銅人偶又是從何得來?它的相關詛咒又是什麼意思?

    警局將這案子作為了懸案,漸漸擱置了。但我知道,這案子背後的一系列疑問,卻不是用常理能解釋得了的。

    於是我將這事情的前前後後跟楊問講了一遍,將那幾處疑問提了出來,問楊問是否有合理解釋?

    楊問聽罷,笑道:「反正這東西來自千年前,我們沒法子證明猜測是否正確。但是從你講的這些片段來看,我暫時給他做個推測。第一,前幾天我聽說宋家村有座古墓,特意去朋友那打探了下。你知道那古墓的墓主人是誰麼?」

    我歎道:「我怎麼知道?」

    「那古墓的主人,八成就是傳說中漢成帝的男寵,張放。」楊問說道。

    「張放?他的墓怎麼會在這兒?」我愕然道。

    楊問說道:「我查過一些資料,有人繪過漢代安徽這邊的地圖。宋家村在千年前的地勢並非如此,而是一處不錯的風水寶地。漢成帝寵愛張放,知道張放死於流放途中,便將他的屍體運回,特意選了個風水寶地,給他建造了一座古墓。」

    我恍然道:「既然是給男寵建造的,那也就可以解釋為何護棺裡是一對男人了。」

    楊問點頭道:「漆瑟是漢朝興起的樂器,而你說那羅真的畫裡也畫了男人彈琴的情景。我猜測,這漆瑟是陪葬之物,也是墓主人生前特別鍾愛之物。但漢成帝當年既愛男人也喜歡美女,趙飛燕趙合德姐妹的衝冠後宮,就可見一斑了。但兩方都是受寵之人,必然有矛盾。」

    我聽到這裡,想起很多歷史劇中都將趙合德演繹成一心狠手辣,工於心計的女人,不由覺得楊問的推測也挺有道理。

    楊問繼續說道:「趙合德很可能早就對張放嫉恨不已,於是在他墓室裡放了不少詛咒人偶。那青銅人偶其實源自某種古老的邪術,類似於現在的降頭術。這種術能讓擁有青銅人偶的人橫死,或者喪失心智;於是有了四個男人殺人的事件。他們將那四個女人變成連體人偶的形狀。而且,這人偶也許會讓死去的靈魂永遠囚禁於屍體中,如果一旦火化,那怨氣必然傷及身邊的人。而這人偶本來詛咒的就是男人,所以,陳三爺一家為了阻止怨靈作祟禍及子孫,這才規定死去的男人不能火化,屍體封藏起來。」

    我聽他的推斷,覺得有些道理。陳三爺本身就是個盜墓賊,也許在生前找到這座古墓,盜走了墓室裡的財寶。回想起陳三爺的家中密室裡,有一大缸子特殊的液體,想必就是保存漆瑟用的。但是沒想到那千年的怨氣凝結在漆瑟上,加上那青銅人偶的詛咒之力,竟然讓自己家業傾盡,子孫福薄。

    不過陳三爺也算有點良心的,將這倆凶物封藏在自己家裡,沒有拿去賣給世人,讓更多的人橫遭禍端。只是有不知好歹的小賊偷了這些東西去賣,這才讓怨氣散開,害死了不少人。想來也是一場橫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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