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LXX VII 緊急消息 文 / BC鬼
「馬龍主教。」
來人的臉覆蓋在陰影裡，閃動的燭光照亮黑暗的禮拜室。正在禱告的紅衣大主教馬龍轉過臉來，露出他那肥胖的臉：「什麼事。」
「財務大臣來了，說有很重要的事找您。」
馬龍皺了皺眉頭：「現在這種時候，有什麼要緊的事……算了，我就去見他一下吧。」
他思考著索爾的來意，穿過點著神聖蠟燭的走廊。不用神術照亮是為了表示對神賜予力量的尊敬，而且黑暗越多，才會發覺光的可貴。
到了夜晚，聖山上的教皇宮中就會這樣籠罩在黑暗中。雖然有神聖蠟燭照明，但這種奢侈品雖然氣味芬芳，亮度卻不是很高。如果是第一次來的人難免會看不清路而引發意外。對於在這裡生活了四十多年的馬龍來說，他即使閉著眼睛也能走到偏殿。
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即使是寬大的主教袍也掩蓋不住他身上三層的肥肉。當他邁步的時候，上面就緊繃出三道深深的鴻溝。
全身覆蓋在黑暗鬥篷中的僕人拉開了偏殿的門，他右手舉著蠟燭，左手撫著胸口彎身退去。馬龍收了收肚子，走了進去。
黑暗的僕從將門關上了，覆蓋在斗篷下的眼睛隱秘地巡視著四周的情況。這是一次未曾通傳的非正式會見。雖然想索爾和馬龍這種主教和大臣之類私自授金之類的曖昧關係，在私下已經不算稀奇。但在表面上，這仍然是不被允許的。
房間裡也已經點亮了一隻神聖蠟燭。馬龍滿頭大汗地坐在長桌的一端，愜意地喝了一口早就放在那裡的冰茶。
「向您問安，也門神在地上的代言者。」
「也向你問安。叫暗僕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馬龍吃了一塊甜點，含糊不清地說道。索爾是一個好的傀儡，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他禮數周到不說，每年的捐款也是不少的。看來當初教廷選擇拉他上到財務大臣的位置是個正確的選擇。
當年那個沒落貴族家族的次子，也變成今天的大人物了。國王之下第一有權勢之人。走哪都要讓人顫抖的人物。誰能知道他就算在王都無比風光，在聖山上卻連對紅衣主教都像對待他父親一樣恭敬。
因為王權。是神權授予的。
「馬龍主教大人，確實有一件和教廷有關的事。」索爾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說來聽聽。」
「請您看看這個。」索爾將那片留有骷髏影像的水晶片遞了過去。
馬龍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接過水晶片：「這是什麼，亡靈生物的畫？還挺惟妙惟肖的。不知是哪個大師的傑作？」
「這不是畫，主教大人。這是最近一種新型的煉金物品拍攝的照片，它的原理我也不知道，但它能夠把真實存在的畫面以這種形式保存下來。」
「真實存在的？」馬龍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常年居住在聖山上。加上年紀又大了，他對這種最近出來的新玩具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但索爾也不至於因為這種事騙他。馬龍思考了一下，臉沉了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有些嚴重了。」
「大人！這個叫做留影機的煉金道具是被犬子在最近買下來的，拍下這張照片後，犬子就失蹤了，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被……是不是被……」
「原來如此，索爾公爵。你放心吧。既然和亡靈生物有關，教廷一定會幫你調查的。對了，這個畫面中的森林是哪裡？」
「就是鄰郡的撒切爾森林。」
「鄰郡，確實是鄰郡嗎？」馬龍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在這麼靠近王都的地方出現了亡靈生物，而教廷還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這就有些嚴重了。
「是的。這件留影機也是在撒切爾森林被發現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難免會引起民眾之間的恐慌。所以我先一步向您通報了。」
「你做得很好。這件事如果是真的，確實很嚴重，必須上報教皇不可。對了，你明天正式禮拜的時候來一趟，我會幫你引薦教皇的。」
索爾萬分欣喜地說：「是的，主教大人。」
「事關亡靈，也許教皇大人會為你的兒子實戰大預言術也說不定，到時候你兒子的下落也能知道了。」
索爾就是打著這個主意，他握著馬龍的手伏下身子，流下幾滴眼淚來：「那就……太感謝主教大人了。」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不然就要關門了。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你的事情會有一個圓滿的回答的。」
「是，主教大人。」
索爾畢恭畢敬地向後退著，始終保持著正對主教。即使燭光找不到他也是如此。看到索爾的身影消失在門邊，馬龍把茶放了下來，用白麵包一樣的手指又拿起了一塊甜點。
感受到昂貴的砂糖在口中化開，馬龍感覺縮緊的太陽穴也鬆開了。最近日子太過和平，既沒有異端給神聖騎士們討伐，也沒有出現什麼死靈。讓教徒們的捐贈也變少了。區區一隻骷髏而已，派一個團去就足夠了吧。再把敵人的數目稍微誇大一些，好讓那些害怕死靈的教徒乖乖獻上他們所有的財產。住在王都附近的人可都是富得流油的。
想到那些閃亮亮的金幣，馬龍高興地瞇起了眼睛。不知不覺中，甜點也吃完了。馬龍吃力地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試了幾次，最終放棄了。「艾德森，艾德森，快進來扶我起來，你這沒用的東西！」
暗僕迅速地趕到馬龍的身邊，將他從椅子裡扶了起來。可憐的馬龍，吃得太胖，連起身都要人代勞了。
隔天一清早，索爾公爵就提前到達了聖山上，這樣的速度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下山。昨天馬龍睡得很晚，但他還是太陽沒升上天空就起來了。他匆匆忙忙地差人稟告了教皇，得到了允許以後，才帶領索爾進入了主教和教皇議會的大禮拜室。
教皇坐在正中間，高高在上地俯瞰任何人。神術製造的光芒從他的背後射出，讓誰都只能看得見他的輪廓。但實際上誰也不會那麼魯莽地抬頭直視他。
教皇的左手邊是聖路易紅衣大主教，冠有「聖」字。代表他已經差不多是教皇內定的下人候選人了，實際上他的神術天賦也確實匹配他的身份。另一邊沒有站人，估計教皇認為還沒有人配站他的右手邊吧。
馬龍戰戰兢兢地彎腰，完全看不見昨晚那種倨傲的神色：「主的榮光永遠照耀我們。向您問安，教皇大人。」
「也向你問安。馬龍主教。」
「教皇大人，我有事稟告。」
「不妨直言。」
「王都附近出現了亡靈。」
四周突然寂靜了一下。教皇沉默了片刻：「你說的可是真話？教廷的大探測神術可沒有一絲反應。」
「這位索爾公爵願意作證。」
索爾連忙站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教皇，心裡緊張極了：「教皇大人。向您問安。」
「索爾公爵，財務大臣，我聽說過您的名字。你的證言應該是有效的，你確定在王都附近看到了亡靈嗎？」
「是的。不不、不是我看到了，而是我兒子看到了，然後這個東西將它記錄了下來。」索爾公爵連忙將水晶片遞上，這東西還在他手裡是因為馬龍主教要他今天遞上來作證物用。
「這是……」教皇看到水晶片上的影像。沉吟了一會。他年青時曾看過一次真的亡靈生物，這份影像上的骷髏和他所見到的骷髏沒有什麼兩樣，按理說沒有見過的人絕對畫不出來的。
「這不是畫，尊敬的主教大人。這是由一個神奇的煉金道具，叫做留影機的物體記錄下來的影像。它只能記錄真實發生的事。」
「是這樣嗎？」教皇看了看底下站著的一位特別的教皇，他雖然穿著一樣的紅色絲綢袍。但剃光的頭髮，和一道從頭頂劃到下巴的疤痕讓他顯得異常恐怖。
他是異端裁判所的裁判長，也是唯一一個直屬教皇管轄的人。他手下有一支情報隊伍，專門在全國各地搜集情報。
「確有此事，神誕日之時，一件叫做留影機的煉金物品在王都的商店街由一個詹姆斯賣出，它可以記錄下發生的真實影像。買走的人正是索爾.伯德公爵的兒子，約翰.伯德。他於一個星期前失蹤了。」
根本不用翻看書本記錄，塔納托斯就流暢地回答道。
「可以逃過探知魔法的亡靈？這件事必須要好好調查。感謝你提供的信息，索爾公爵。來人，送索爾公爵出去吧。」教皇嚴肅地說道。
「是的，教皇大人。」索爾畢恭畢敬地退下，雖然他極度想問教皇會如何處理此事，但這不是他這種身份可以做的。等索爾退下後，教皇就向各位主教詢問道：「大家有什麼看法？」
福克斯首先站了出來。他依舊是那副沒幾兩肉的模樣，不過比剛回到教堂的時候要好多了。聽說他和他的聖女海倫在逃離曼迪尼時，船不知怎麼地被一道冰錐鑿穿，掉進結冰的河裡差點沒被淹死。如果不是運氣好，差一點就要承蒙神的召喚了。
「既然只有一個骷髏，那麼派幾個人去剿滅就行了。」
「蠢貨，天真。」教皇怒吼道，「你知道只有一個骷髏？」
「可以派一隊神聖騎士去試探性搜索，如果數目眾多的話，再加派一些人也不遲。」塔納托斯道。
「但是死靈數目眾多的話，這隊神聖騎士可能就回不來了。」
「為了得到正確的情報，做出一定的犧牲也是必要的。」塔納托斯冷哼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露出結實的肱二頭肌。
教皇慈眉善目地看著聖路易：「你認為呢？」
聖路易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認為可以先派人在傭兵工會發佈探索任務，這樣不需要消耗我們教廷的神聖騎士，借助傭兵的力量就能知道死靈的確切數目。到時候剿滅死靈的時候再派出神聖騎士和牧師就行了。另外，聖子聖女們剛種下神種，正好讓他們通過這樣的實戰任務好好熟悉神種的力量。而且在神聖騎士的保護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教皇欣慰地點了點頭：「說得很好。」他掃了底下的主教們一眼，相比聖路易，這些都是一些什麼樣的飯桶啊！
「不過你還是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另外，我再補充幾點。一是除去傭兵工會要發起任務以外，還要動員學院派出他們的學生，討伐亡靈。第二，不用派神聖騎士保護聖子聖女們，雖然外界都以為他們是聖子聖女，但對於教廷來說，他們只是消耗品罷了。而他們之間，必須經過殘酷的競爭，才能挑選出最強大的那一個。然後……作為我神在地上的轉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