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X XI 近鄉情怯 文 / BC鬼
啪！
「你……你居然打我？我父親都沒有打過我？！」海倫捂著臉，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聖路易知道他打的一巴掌不重。
聖路易最近一段時間頭一次咆哮道：「是的，我打了你！格林萊斯公爵有你這個女兒真是家門不幸！既然他忘記教育你什麼是禮儀，那麼就由我來好教導一下你！從今天開始，到出發前你都不准踏出房門一步，也不允許任何格林萊斯家的人進你的房門。所有的飯菜由牧師直接送到房間裡。你要是像現在這樣不想吃，那就餓著！」
「你憑什麼？」
「憑？憑我的紅衣主教身份，憑你現在已經成為了教廷的聖女，而不再是什麼貴族了！來人，帶下去！」
「唔……放開！放開我！！！！！」兩個直屬於聖路易的神殿騎士扈從聽從命令將海倫架了起來。海倫淒厲地叫著，劇烈地掙扎時頭髮都披散了下來，像個潑婦。神殿騎士對她毫無憐惜之情，就好像手中架著的不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而是一塊石頭一般。
海倫被強行拖下去後，福克斯如坐針氈，連忙找了個借口告辭了。
聖路易好不容易把憤怒平復了下去。他的脾氣雖說天生就不好，但在教廷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像年輕時候一樣暴躁了。這次生氣倒不完全是因為海倫說了凱莉，主要是海倫說的那句沒用的白魔法師，把他的好友米勒也罵了進去。
這頓飯吃得有些掃興。聖路易對此深感抱歉：「米勒，我代她向你道歉。」
「沒事，我不在意。」被說成沒用的白魔法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誰叫白魔法師就是這麼一個公認的雞肋職業呢，米勒早也習慣了。他擔心的是聖路易如此不給格林萊斯家面子，會不會惹上麻煩。
從頭到尾，只有凱莉完全沒有被眾人影響，一個人專注地在吃飯。她自顧自地喝完了最後一口湯，優雅地擦了擦嘴巴。面前的碗碟中包括用來裝飾的花椰菜都被吃得一乾二淨了。
她倒不怎麼在意海倫，咬人的狗是不會亂叫的。可惜這裡不是黑暗大陸，不能乾脆直接地解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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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你真的要離開？」
「不然還能怎樣呢，我的腿……估計是治不好了。」德克露出一個充滿苦澀的笑容。他也不願意壯年就退役。十幾年的苦修訓練，因為一處腿傷變成了海裡的泡沫。
年輕的亞倫和德克的關係好如親生兄弟，那晚他和德克一起執行護送任務。雖然也被射中膝蓋，可他幸運地沒有傷到筋骨。
「你的武技是我們裡面最出色的，訓練也最刻苦。為什麼命運如此不公？聖典上不是說善良的信徒便會得善終、得好報嗎？你從來沒有不敬過主，為什麼主要如此責罰你？」亞倫憤憤不平，教廷的規則還沒有改變他的本性。
德克搖了搖頭：「快別這麼說，亞倫。我知道這一定是主對我的考驗，主的智慧深不可測，不是我們可以預料的。」
「為什麼到現在你還這麼樂觀……」亞倫不高興地抿起嘴。
德克微笑著將亞倫一頭褐髮揉得亂亂的：「人總要活下去的。不過以後可就沒有人像我這樣照顧你了，小亞倫。你也該長大了，不要像個小孩子似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男子漢！」亞倫鼻頭一酸，淚水不爭氣地又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男子漢可不會哭鼻子哦！」
「我沒有哭！我才沒有哭！」亞倫慌忙地擦去溢出眼眶的淚花。
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了。隊長威爾走了進來，殘酷地通報：「德克，時間到了。」
因為教堂不允許騎士外出，亞倫必須留在教堂內，所以他只能可憐兮兮地望著德克和威爾一起離去。
威爾陪同著德克來到城門前。城門快關了，紅色和藍色的月亮已經掛在了空中。
威爾掏啊掏，從兜裡掏出一朵百合花和一封皺巴巴的信：「這是你護送的那個孩子給你的。」
「凱莉嗎？」德克受寵若驚地拿過信。沒想到除了騎士團裡的人以外還有人在惦記著他。百合有些花瓣已經掉了。他將還帶著體溫的信放在胸前，小小的信帶著一點微弱的火焰溫暖了他即將熄滅的心。
城門關了，天完完全全地黑了下來。不夜城曼迪尼的燈火照亮了夜空，就像水上一顆璀璨的明珠。
德克的家鄉就在曼迪尼附近，是個小村落。行走在返鄉的泥巴路上，德克有些茫然。他的手只握過劍，沒握過鋤頭。一個已經把神殿騎士的生活信念刻進了骨子裡的人，要如何成為一個農夫。
記得他被神殿選中的時候，父母和村人都是一臉喜悅，咬緊牙關給他湊了錢去王都。而現在，他不再是能讓他們自豪的神殿騎士了，他們會怎麼看？
在村前不遠的地方，德克不禁停下了腳步。
他已經十幾年沒有回過家了，弟弟長大了嗎，母親老成什麼樣了？村民們又會拿什麼眼神瞧他？
在面對敵人時，他沒有害怕。而在快要回到十幾年未見的家鄉時，他害怕了……
熟悉的景色在記憶裡重疊，彎彎曲曲的小道，母親時常在村口繫著圍裙拿一捧谷喂雞。他和弟弟常常玩得滿身泥巴，在母親的教訓下跑到附近的河裡洗澡。
河水是那麼涼，夜晚星星就映照在裡面，手一鞠能捧上好幾顆。腳下鵝卵石滑不溜秋，還有魚從腿旁穿梭過去。
村子有了變化。那顆供人乘涼的樹已經那麼高了，村裡的某些茅草屋似乎也翻新了。
不對，似乎有些寂靜地異常。
村裡一點聲響也沒有，他甚至沒有聽見雞叫和豬的哼哼聲。難道出了什麼事？
德克加快了步伐，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家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