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10窯變釉大做文章 文 / 硃砂
郡王府的喜宴直擺到天色將黑才散,因是郡王府,倒沒什麼人來鬧洞房。綺年在新房裡陪著秦采坐了一會兒,直到趙燕和在外頭陪完了客進來,這才離開。
新房自是安排在武園,傢俱陳設都是東陽侯府給秦采的嫁妝,滿滿的鋪陳了好幾間屋子。趙燕和屋子裡平素掛的軟甲馬鞭之類都給搬到廂房去了,他乍一進來,倒是覺得這屋子陌生得不像自己的房間。
秦采已經卸去了頭上的鳳冠和臉上的濃妝,微低著頭坐在喜床上。趙燕和看了一眼,覺得這才熟悉了一點兒。本來他與秦采也算是表兄妹,因老東陽侯喜歡他,小時候也常去東陽侯府,與秦采並不算陌生,只是從來不曾想過能娶她而已。方才挑開蓋頭的時候,下面的人一臉的白粉,一時竟沒看出來秦采的模樣,這會兒將妝容洗去,方認出來了。
喜娘送上合巹酒,說過吉祥話兒,就退場了。趙燕和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秦采算是熟悉的人,只是今夜又叫人覺得陌生了,剛問了一句:「表妹餓不餓?」便覺自己稱呼上似是有點兒問題,卻又不知該怎麼改口。
秦采臉上微微一紅,剛點了點頭,就聽門上輕輕有人敲了幾下,一個十□歲的大丫鬟,穿著秋香色比甲,蔥綠色褲子,領著兩個小丫鬟,提了食盒送進來,低頭道:「請二少爺和二少奶奶用飯。」
趙燕和略有些詫異:「石斛,怎的是你過來?青霜和紫電呢?」
石斛含笑道:「青霜和紫電在給二少奶奶帶過來的人安排住處呢,側妃怕二少奶奶這一日熬得不輕,特別叫奴婢熬了淮山枸杞粥送來,還有這四樣點心,兩樣是二少爺喜歡的,兩樣是問了王妃二少奶奶的口味特地做的。」
秦采聽說這是魏側妃身邊的大丫鬟,連忙向銀杏使了個眼色,銀杏會意,取了荷包出來,送石斛出去的時候便塞在她手裡,笑道:「勞煩姐姐跑這一趟,我們姑娘一點兒心意,以後怕還少不了有麻煩姐姐的地方。」
石斛收了荷包笑道:「我年紀略大點兒,托個大就叫一聲妹妹了。妹妹如今這稱呼可要改了,該稱少奶奶了。青霜紫電雖是二少爺的貼身丫鬟,卻是年紀都小呢,側妃怕有什麼照顧不到的地方,因此叫我過來,少奶奶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
武園這裡的事綺年統統都不知道。折騰這一天下來,她真是腿也站直了,臉也笑僵了,總算新郎新娘共入了洞房,還要去外頭送客。好容易各家的馬車轎子都送走了,正想扶著如鴛的手回節氣堂去歇歇,就看菱花白著臉跑過來:「世子妃,世子妃!那套窯變釉的酒器少了一件!」
「什麼?」綺年心裡咯登一下,到底是這套窯變釉出了毛病,「不是叫你們盯著的嗎?」雖然魏側妃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損毀,又特別叫她的大丫鬟石斛專盯這套酒器,但綺年還是不放心,又特別叫菱花注意著。
菱花幾乎要哭出來:「奴婢親手把那酒器收好,放到廚房裡叫人擦洗的。沒想到出去又收了一套杯盤,回來管擦洗的小丫鬟就說少了一件。奴婢收的時候絕對沒有少,交到廚房的時候還特地跟管擦洗的一起點過數的。」
「別著急。」綺年定定神,「既然這樣就不是你的錯。」
「可是,可是王爺說那是御賜的!」
綺年愣了。突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難怪小史管事故意把那套酒器放在那裡讓魏側妃看見,御賜的東西若是損毀了,搞不好就是殺頭的罪名!
「是砸了嗎?」綺年覺得自己聲音都有點抖了。
「沒有,廚房裡已經搜過了,沒有一點兒砸碎的瓷片兒,小丫鬟說她只被人叫出去幫忙抬了熱水,回來酒器就少了一件。如今郡王、王妃還有兩位側妃都在偏廳裡審著呢,郡王讓世子妃趕緊過去。」
綺年趕到偏廳,魏側妃正哭倒在地上:「妾並不知這是御賜之物,可是,可是妾也讓人仔細盯著,並無損毀啊!」
昀郡王臉色鐵青:「你讓誰盯著了?人在哪裡?」
「是石斛……」魏側妃環視四周不見石斛,不由得衝著朱鶴問道,「石斛到哪裡去了?」
朱鶴臉色蒼白:「她,她去二少爺房裡送點心了。」本來魏側妃是讓石斛緊盯著這套酒器直到送回庫房的,可是她的這位姐姐卻急著去新房送點心,看看二少奶奶是個什麼樣人去了。
「周氏!」綺年一進門,昀郡王就盯住了她,「你是怎麼管事的?這酒器哪裡去了!」
綺年鎮定一下自己,福身行禮:「父王請容兒媳問幾句。」看向地上跪著的小丫鬟,「你離開那會兒,有什麼人進去過?」郡王府分工嚴明,擦洗杯盤是在廚房旁邊另設了一間屋子,閒雜人等是不讓進去的,免得損壞了器物分不清責任。
小丫鬟嚇得亂抖,想了一會兒才帶著哭腔道:「奴婢沒見著人,只是抬熱水回來的時候,看見有個穿水紅比甲的人在廊上一晃就轉過去了,只不知道是哪位姐姐。」
這一下,滿廳的人目光都落到了綺年身上。
郡王府裡的丫鬟們穿戴也是有規矩的,今日大宴,凡席間伺候的丫鬟一概都是杏黃色比甲,蛋青色散腿褲子,只有管事的大丫鬟們才穿另樣顏色的衣裳,為的是好區分,一旦有了事,小丫鬟們也知道該去問誰。今日穿水紅色比甲的,就只有節氣堂的大丫鬟們。
綺年心裡也咯登了一下,沉聲道對如鴛道:「把人都叫過來。」
片刻之後,節氣堂的七個大丫鬟都到了,小丫鬟眼睛來回地掃了幾趟,囁嚅道:「奴婢只看著個背影,這位珊瑚姐姐個子高,菱花姐姐矮,都不像。」
綺年看一眼餘下的人:「如鴛一直跟著我,也不可能。」
白露和小滿小雪姐妹面面相覷,總共剩下四個人,三個是趙燕恆的丫鬟,這——昀郡王沉聲道:「你們三人,誰進過廚房?」
趙燕妤病了幾天,今天也勉強起來了,依著秦王妃坐著,聞言便道:「單這麼問誰會承認,全該綁起來,然後去節氣居裡搜一搜,若是沒砸碎,定是偷起來了。」
綺年微微咬了咬唇,回頭對如鴛道:「去搜。」
節氣居偌大的園子,房屋數十間,秦嬤嬤帶著人,先從丫鬟們住的下房搜起,酒杯沒有搜到,卻在白露房裡翻出幾件男子的舊衣裳來。白露脹紅了臉,只得解釋道:「是世子的舊衣,奴婢學著做衣裳的時候拿來做樣子的。」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臉上,看得她臉脹得透紅。綺年只瞥了一眼便道:「既是這裡沒有,去搜搜我的屋子便是。」
如鸝一肚子的氣,進去把箱子櫃子打開,待打開一個裝了夏衣的箱子時,臉色忽然變了——箱子底下多了個絹包,打開來,裡頭正是一隻窯變釉酒杯。趙燕妤嗤地一聲就笑了出來:「好啊,賊贓原來在這裡呢!」
昀郡王皺著眉看向綺年:「周氏,這是怎麼回事?」
綺年此時倒鎮定了,屈膝道:「父王明鑒,兒媳沒有必要偷這東西。窯變釉雖是貴重,但不成套的一隻酒杯也值不了什麼,何況少了東西豈不要查的,兒媳難道日後還能拿出來用麼?」
昀郡王微微點頭,趙燕妤忽然笑了一聲道:「這東西拿在手裡當然沒用,不過若少了一件,少不得要有人得罪了罷。」
魏側妃剛剛鬆了口氣,聽了這話不由得心裡一緊,狐疑地看著綺年道:「這東西總是有人拿進來的,不會自己長了腿進來……」
趙燕妤還要說話,秦王妃卻瞪了她一眼,向昀郡王道:「王爺,依妾身看,若是世子妃拿了這東西,偌大的節氣堂,藏在哪裡不成,卻要放在自己箱子裡?只怕是有人想著栽贓,才悄悄拿了塞進來的。只叫了看門的婆子來問問,有沒有人今日出入節氣居便是了。」
秦王妃這麼一說,如鴛等四人的目光不由得都對白露三人投了過去。昀郡王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綺年默然地等著秦嬤嬤去把看守園門的婆子帶來。其實今天這樣的忙碌,她已經做了防備,早吩咐過守門的婆子不許任何人隨便出入,節氣居以外的人不許進,節氣居的人被叫了去當差的人不許隨意回來,沒有當差的人也不許隨意出去,就是防著有人亂中給她找點什麼麻煩,想不到防備了半天,還是著了道兒。
看守園門的婆子也嚇得戰戰兢兢:「並沒有別人進出,就是今兒跟著世子妃在外頭辦事的幾位姑娘。」
白露三人臉色都難看起來,一起跪下道:「奴婢們並未動那酒器,若有一字謊言,五雷轟頂,不得超生!」
趙燕妤嗤笑道:「發誓有什麼用?依我說,全部外頭跪著去,一日沒人招認,全都跪著不准起來!這可是先帝賞賜我外祖父的東西,打從母妃帶了過來還沒敢動用過呢,你們就這樣大膽子?幸而是沒壞了,若壞了,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去賠!」
秦王妃目視昀郡王,柔聲道:「王爺,如今東西好歹是找著了,只是依妾身看,這栽贓給主子的風氣必不能長,總要查清楚才是。」
昀郡王微一點頭:「不錯,你處置罷。」站起身就要走。
秦王妃略略提高些聲音道:「來人,將白露三人拉出去——」
「王妃且慢!」綺年突然出聲起身,稍稍上前一步道,「也請父王留步。」
昀郡王素來不問後宅的事,被綺年攔了下來不由得眉頭一皺:「何事。」
「兒媳覺得,今日之事確是有人想要栽贓兒媳,但未必就是白露三人。」綺年微低著頭,聲音卻堅決,「她們是世子身邊得用的丫鬟,有何理由要栽贓兒媳呢?」
昀郡王也不由得立住了腳,有些遲疑。秦王妃目光一閃,隱藏起一絲詫異,緩聲道:「那世子妃覺得會是誰?」
綺年微一福身道:「容兒媳再問這婆子幾句話。」這一會兒她已經想了很多。倘若真是白露三人要陷害她,這杯子說不定就會碎了,畢竟一個完整的杯子放在她箱子裡並不算什麼大過,誰也找不出世子妃偷杯子的理由,倒是不當心打碎了,想要逃避責任才藏起來倒還合理一些。
可是這杯子卻沒碎,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放杯子進來的人知道這東西太貴重,並不敢打碎了它來栽贓——御賜之物,打碎了是殺頭的罪名!可是這東西是秦王妃陪嫁過來的,聽趙燕妤方纔的話,怕是這些年都沒怎麼用過,白露三人未必知道。換種說法,放杯子進來的人,是知道這東西來歷的人,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杯子是秦王妃找人放進來的。栽贓只是個幌子,秦王妃的目的,應該是除去白露這幾個人,斬掉趙燕恆的臂膀;或者至少,是要離間她和趙燕恆的心腹。
「今日我出去之時與你說過,園門須把守嚴密,不許隨便出入。」綺年看著那守園門的婆子,緩緩地問。這婆子既能在節氣居把守門戶,應該不是秦王妃的人,所以她今日要麼是疏忽,要麼是被人收買了,並不知此事的利害。
「是。」守門婆子額角已經滾下汗來了。
「那麼今日進出過幾個人,你想也是記得的。」綺年回頭看菱花,「這套酒器是幾時送進廚房的?」
菱花思忖片刻:「酒席是酉中散的,杯盤酒器送到廚房,也就是酉末時分。」
綺年微一點頭:「如今不過是戌末,且方才事發的時候才剛過戌中,若是要把這杯子放進我房裡,也就是酉末到戌中之間,這段時間,白露你們三人都在做什麼?可有人證?還有如鸝你,你也須找個人證出來。」
白露三人不由得都抬起了頭:「奴婢們都有人證!」那時候她們四人各司其職都在忙碌,身邊少不了有別的丫鬟僕婦,皆可作證的。
趙燕妤聽得不耐煩道:「若照這般說,敢情這酒杯是自己長了腿跑來的了?」
綺年不去理她,只低頭問那婆子:「酉末到戌中這段時間,有誰出入過?你莫與我說無人進出,終不能這杯子自己長了翅膀飛進來的。你如今說了,還來得及。」
那婆子頭上冷汗直滾,終於道:「是小蝶出去過一次。香藥姑娘突然腹痛不止,小廚房的人都調去了大廚房幫忙,熱水都沒有一杯,因此她說要去廚房要些湯水來,奴婢就放她出去了。只是,只是她並未穿著水紅比甲。」
秦嬤嬤插口道:「小蝶從前只是伺候紫菀姑娘的,還穿不了水紅比甲。自來節氣居裡只有伺候世子的大丫鬟才能穿這樣顏色的比甲,除非她偷了別人的。」
白露幾人對看一眼,臉色都不大好看:「奴婢們並沒丟衣裳……」
趙燕妤哼了一聲:「嫂子倒護著大哥的人,只是也別拿別人來墊這踹窩子吧?一個紫菀是父王的人已經打發出去了,如今看著小蝶又不順眼了麼?」
綺年低頭想了想:「請父王和王妃移步去夏軒看看罷。如鴛如鸝立刻過去,把夏軒的人都看住了不許動。」
昀郡王從來不進兒子妾室通房的住處,這時不由得皺了眉,但也只能過去。香藥等人已然得了消息,全都穿束整齊在自己屋裡候著。綺年請昀郡王和秦王妃坐了,轉頭就問采芝:「你從前伺候世子的時候穿的衣裳可還在?」
采芝怔了一怔:「奴婢都收著的。」
「去點點數,看你可少了什麼沒有?」
采芝連忙去翻箱子。綺年冷眼看著,秦王妃雖然端坐不動,手卻縮進了袖中,秦嬤嬤站在後頭,卻沒秦王妃的養氣功夫,臉上微有幾分緊張之色,卻不去看采芝,反而看著小蝶。小蝶跪在地上,兩手撐在身側半低著頭,眼珠子卻來回地轉。
采芝的箱子裡衣裳首飾居然少得可憐,有一半都是舊衣,洗得乾乾淨淨折起在那裡,她只翻了幾下就回頭道:「世子妃,婢妾有件水紅比甲不見了,是從前婢妾伺候世子的時候穿的衣裳。」
「小蝶,」綺年轉頭看著她,「采芝的衣裳哪裡去了?」
「這,這奴婢哪裡知道……」小蝶立時叫起撞天屈來,「奴婢只是看香藥姑娘肚子疼得難受,小廚房的人又都被調走了,連口熱水都沒有,所以才去大廚房裡要的。世子妃若不信,只管去搜奴婢的屋子,若是搜了出來,奴婢就——」
「你自然不會放在自己屋子裡。」綺年對如鴛點點頭,「看看香藥的屋子罷。」
小蝶梗起脖子:「香藥姑娘屋子裡有,怎見得就是奴婢拿的?」
綺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其實也不用非問出來到底是誰拿的,損壞了御賜之物,把你們都處置了也不為過。」
小蝶的臉色唰地變了:「不可能——」
秦嬤嬤突然大力咳嗽起來,截斷了小蝶的話。綺年淡淡一笑,抬頭瞧著小蝶:「你說什麼不可能?」
小蝶強自鎮定道:「奴婢是說,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實不曾拿過什麼酒杯。」
綺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酒杯?誰提過酒杯的事?」
這下子,小蝶的臉上真是面無人色了,綺年緩緩地道:「如鴛如鸝過來,只是讓你們不許亂走,卻不曾提過什麼酒杯,你怎知道外頭在查酒杯?」
小蝶張口結舌,按在地上的雙手篩糠一樣抖起來:「奴婢,奴婢是方才聽外頭的聲音——」
綺年揚頭瞥一眼眾人:「你們方才說過什麼酒杯了麼?」
這一路上有昀郡王在場,哪有一個敢高聲大氣的,更別提說什麼酒杯了。昀郡王眼神冷硬,森然道:「這等膽敢栽贓主子的賤婢,還留著做什麼!」
綺年欠身道:「父王請暫緩一緩,兒媳還想問問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做?」
小蝶渾身發抖,斜眼去看秦嬤嬤,卻見秦嬤嬤冷冷盯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顫,閉了閉眼睛狠著心道:「奴婢伺候紫菀姑娘幾年了,跟親姊妹一樣,紫菀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就被世子妃處置了,奴婢是想替她報仇!」
綺年笑了:「你想替她報仇?這個理由倒也動聽。只是你怎麼就挑中了那只酒杯呢?」
「奴婢,奴婢覺得那個最值錢……」
「笑話。」綺年微微冷笑,「再值錢的東西又能怎樣?父王豈會為了一隻酒杯就處罰我?你這個謊話未免也太可笑了。與其說你覺得那個值錢,不如說你知道那個是御賜的東西吧?」
小蝶嘴裡發苦,只能道:「奴婢不知道世子妃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綺年冷冷一笑,「這些日子我拘著你們,不准你們出夏軒一步,你怎麼就知道那個時候去偷只酒杯來栽贓給我呢?」
「奴婢,奴婢是去大廚房找熱湯熱水,偶然看見那個就——」
「臨時起意?」綺年微微俯□盯著她,「臨時起意,你可就能想到偷了采芝的衣裳去假扮了白露等人,可見高瞻遠矚啊!」
小蝶答不出來,只能反覆地說:「奴婢只是想替紫菀報仇,一人做事一人當,世子妃犯不著拉扯別人。」
砰地一聲,昀郡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檀木桌面都幾乎要被他拍裂:「拖下去,打死!」
綺年看了昀郡王一眼,沒有再說話。這件事昀郡王是不可能再細查下去了,但是他心裡必然已經起了疑心,正是因為知道這事再查下去會牽扯到誰,他才要到此為止。秦王妃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綺年轉頭看看秦王妃。秦王妃仍舊端正地坐著,但她身後的秦嬤嬤已經繃緊了面皮,臉腮的肌肉都在微微發抖,盯著綺年的目光如錐子一般。綺年迎著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起身送了昀郡王出去,回頭看一眼采芝:「采芝姑娘的衣裳首飾怎這麼少?改天從我那裡挑些給送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陰謀真難寫……淚……有些親嫌寫得弱智,那,那也木有辦法了,作者就是一個不懂陰謀的人啊……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