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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60恆山伯陪嫁義女 文 / 硃砂

    冷玉如自恆山伯府回去,便搬到青雲庵去「養病」了,恆山伯府大約是心虛之故,也時常派人去探望一二,皆被冷玉如淡淡幾句打發走了。綺年心裡放不下,恰好是父親祭日,便也收拾了搬進青雲庵住了十日,每日裡齋戒茹素,也算是為父親做做功德。

    說起來綺年本來是不信鬼神的,只是自己穿越過來這種稀奇古怪的事都發生了,也只好按照聖人所說的,**之外,存而不論,姑且信其有,時常上個香什麼的,倒是真心想為父母祈禱一下來世之福。

    這日已是齋戒最後一日,綺年按例從前殿一直上香到後殿,殿中有個帶髮修行的尼姑在擦地,綺年看著她,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這殿裡救下的那人。當時連慌帶亂的,那人臉上又抹得烏漆八糟,連模樣都沒看清楚,如今事情過去了,倒能仔細回憶一下,總覺得那人眉眼輪廓彷彿的有點熟悉……

    到底在哪裡見過還是怎麼……綺年翻來覆去想了半天,突然猛地握拳在自己掌心裡打了一下——哎,那眉眼輪廓不是跟趙燕和有那麼點相似麼!

    不會吧,難道說,他是郡王家的……綺年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昀郡王總共三個兒子,兩嫡一庶。趙燕和不用說了,秦王妃所出的趙燕平還小呢,那麼這一位,從年齡上來說——只能是郡王世子趙燕恆了!

    綺年心思飛快地轉動。如果他是趙燕恆,那麼東陽侯府裡的那齣戲倒也合理了。秦采算是他的表妹,如果看見表妹落水,按常理都會上去救的吧?救上來之後一看不是秦采,而是別的姑娘,那——就像張殊救了冷玉如一樣,要負責了……

    只是,那個時候郡王世子不是應該遠赴山西了嗎?綺年拚命地回憶著當時吳若釗在家裡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說是在路上遇到了山匪和流民,以致失蹤,足足過了將近一個月才找到人。而且他失蹤的那個地方,似乎跟廣東獻俘的隊伍受伏的地方不遠……

    這兩者難道會有什麼聯繫嗎?綺年只覺得後背上有點發涼。郡王世子假稱失蹤,然後千里迢迢地帶著傷跑回京城,就為了傳遞一張紙條?而且,那張紙條最終還是交給了皇長子妃手裡!

    郡王世子,皇長子妃……難道還有皇長子?那皇上知不知道這事呢?綺年想得腦袋都疼了,心裡一千萬遍地後悔當初真不該來後殿上那炷香。那張紙條她是沒看的,就怕上頭有什麼知道了會死得快的大秘密,問題是,趙燕恆,還有皇長子那邊,會相信她沒有看過嗎?

    要不然,躲回成都去?綺年這個想法才冒出來就自己給掐滅了。呆在京城,好歹她還是侍郎的外甥女,若回了成都,不過是個六品亡故小官的女兒,人家真要下手滅口的話,輕輕一掐就夠了!

    綺年正在這裡長吁短歎地為自己的小命擔憂,如鸝卻從外頭飛快地跑了進來,滿臉喜色道:「姑娘,冷家來人了,冷姑娘要大喜了!」

    綺年急忙問道:「什麼喜?是哪家?」大喜自然只有一種喜法,但到底喜到誰家去,這就兩說了。照冷玉如目前的情形,如果張殊不肯娶她,那她能嫁的人家只怕就必定是差得可憐了……

    如鸝喘著氣道:「說就是姓張呢,冷姑娘叫我快請姑娘回去!」這件事裡冷玉如的謀劃綺年始終沒告訴她,就怕她嘴上沒把門的會漏出去,但是當日在恆山伯府發生的事倒也不必刻意瞞著,因此如鸝只知道冷玉如被鄭瑾陷害,想讓她頂替自己出嫁,不過那位張將軍也是個年少有為的,冷玉如真要是嫁了倒也不錯云云。

    如鸝是沒見過張殊的,但既然自己家姑娘說不錯,那自是不錯的。事情鬧成這樣,如鸝也知道最好的結果無過於冷玉如順順當當嫁進張家,因此聽冷家來人說是姓張,立刻就滿心歡喜來給綺年報信了。

    冷家來的人居然是鄭姨娘,綺年還沒進房就聽見她尖尖的聲音,滿滿的喜氣:「……姑娘真是有福氣,恆山伯爺要認姑娘做義女,還要備一份嫁妝,讓姑娘風風光光嫁給小張將軍呢!張老將軍遠在邊關不能過來,但已經托了京裡的故舊來操辦此事,姑娘可知道是托了哪家?就是顯國公府上呢!張老將軍當年也是顯國公的麾下,如今就托了顯國公——後日就先遣官媒上門送庚帖了。」

    綺年站在房門外聽了這句話,一顆心算是實實在在落地了,笑著走進去:「真是要恭喜姐姐了。」

    冷玉如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低頭沒說話,只在袖子底下抓住了綺年的手。她掌心微有些汗,指尖卻發涼,綺年知道她這些日子也是一直懸著心,忍不住用力握了握,低聲道:「都好了,如今都好了。」

    鄭姨娘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初時她是心疼冷玉如未能做鄭琨的妾,鄭琨答應給自己兒子謀的差事也變成了浮雲;只後來一聽恆山伯府還要認冷玉如做義女,又準備一副嫁妝將她嫁給大將軍的兒子,這可比做鄭琨的妾又好得多了。妾的親戚不算親戚,可是嫁了大將軍,她的兒子就是大將軍家正經的舅爺!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當即自己親自跑到青雲庵來報信了。

    「說起來,當初也是因著我哥哥在恆山伯爺面前得用……」鄭姨娘忍不住就要誇耀一下自己的功勞,若不是自己也姓鄭,又怎能跟恆山伯府攀上關係,又哪來這樣的好姻緣呢?

    冷玉如微微一抬眼皮,看也不看鄭姨娘,只向冷太太道:「娘,既是恆山伯府有這樣的意思,您還是回家吧。」

    冷太太心裡不勝欣喜。冷玉如策劃之事並未告訴她,因此她既不知鄭琨曾想納冷玉如為妾,也不知道鄭瑾娘的算計,更不知道冷玉如被人推入水中險些淹死,只以為女兒在恆山伯府賞花的時候受了風,到庵裡來靜養幾日而已。此時她只覺得什麼都好,就連鄭姨娘看著也不那麼扎眼了,欣然點頭:「這就收拾東西回去,娘定要把一切都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鄭姨娘被冷落在了一邊,聽了冷太太的話,頓時沒那麼高興了。自打冷太太進了庵堂,她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後宅的女主人,就是剛才來庵裡報信這一路上,還在琢磨著恆山伯府會送什麼樣的嫁妝,能不能從裡頭留下些來貼補自己兒子。直到冷太太說了這話,她才猛然醒悟過來——冷玉如的親事就是辦得再風光,那也跟她沒半點關係!

    冷太太這一歡喜,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張羅著就讓丫鬟們收拾東西要搬回冷家去。鄭姨娘一肚子的憋屈,也不想多呆,拉著個臉說明日叫車來接太太,就逕自坐了馬車回去了。房裡只剩下冷玉如和綺年二人,這時候冷玉如的眼淚才如斷線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看你,這是大喜事,怎麼還哭呢?」綺年也心酸,一邊拿帕子替冷玉如拭淚,一邊勸慰,「看小張將軍是個正直厚道的,又是古道熱腸,你是個明白人,這日子自然過得好的。恆山伯府又是收你做義女,又是準備嫁妝,想必這事兒的始末張家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但凡他們明理,都只會覺得你是最無辜的。」

    還有一句話綺年沒說,張家同意娶恆山伯府的「義女」,就是想把與恆山伯府的關係維繫下去,既然如此,他們對冷玉如也就不會太壞。這樣的開頭已然不錯,至於今後——冷玉如論才論貌都不比鄭瑾娘差,只要好生過日子,日久見人心,張殊自然知道她的好。

    冷玉如哭了一會,才自己拭了淚道:「我要寫信給嫣兒,若是她能來送我,我就再無遺憾了……」張家遠在西北邊關,這一嫁出去,除非張家將來調回京城,否則只怕就再不能見了。

    綺年默然片刻,還是道:「你是明白人,我也只白囑咐一句,張少將軍也是你自己選的——」

    「我明白。」冷玉如點了點頭,抓著綺年的手,「好妹妹,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否則斷不肯說這種話的。我既嫁了他,日後他就是我的天,至於韓大哥,那只是嫣兒的哥哥了。」

    綺年舒了口氣。冷玉如只要明白了這個道理,還怕日子過不好嗎?

    冷玉如這樁婚事,在京城中又引起了頗大的影響。一個六科給事中的女兒算不了什麼,可是恆山伯府的義女就不同了,更何況她嫁的是西北邊關護國將軍的兒子,還居然托了顯國公家做媒人。

    恆山伯夫人以義母的身份,收拾了一份相當豐富的嫁妝出來,足足的六十抬!雖然比起她當初準備給女兒的一百零八抬來差得多,但以義女的身份來說,已經足夠了。

    恆山伯夫人當然不願意拿出這麼多東西來給冷玉如,只是她才提了一句,就被恆山伯劈頭蓋臉地怒罵了一頓。先是罵她教女無方,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鄭瑾竟連父親給挑的親事都敢違抗不說,竟然還用下作手段算計到張殊頭上,簡直是沒有規矩,也不知道她這個親娘是怎麼教的!

    再就是罵她糊塗小氣,連一副嫁妝都捨不得。好容易才把冷玉如認做了義女,勉強把張家與恆山伯府聯結在了一起,再為了一副嫁妝的事鬧得不愉快,簡直是因小失大!

    第三就是罵她治家不嚴,竟然有丫鬟敢在府內害人,幸而冷玉如無性命之憂,若是當時淹死了,當著閤府賓客的面兒,恆山伯府的臉皮就可以扒下來扔在地上踩了。且直到如今,那丫鬟居然還留在府中,是想等著留把柄與冷家不成?還不快些將她處置了!

    恆山伯把老妻罵了一盞茶的工夫,然後命令鄭瑾必須禁足半年,因為如今外頭風言風語的都在傳是鄭瑾拒婚,那就叫她在家中裝病以平息謠言吧!說完,一甩手去美妾房裡了。好容易跟西北將軍搭上的姻親,硬生生被妻子和女兒自作主張攪散了,恆山伯覺得自己肺都快要氣炸!早知道這女兒糊塗至此,還不如當初把承恩伯府的侄女許過去,雖然是個庶出,不如嫡女有誠意,但也好過如今弄個「義女」過去。

    恆山伯夫人被罵得頭昏腦漲,丈夫一走就連摔了幾個粉彩茶碗。她本也是出身高門,只是這些年娘家不怎麼爭氣,婆家卻因出了個鄭貴妃愈發的興盛,丈夫行事就難免專橫起來。尤其是近年,明明有了兒女,又是年近四十的人了,還是連納了兩個美妾,雖然還沒有庶子庶女出生,可是對她卻是更淡漠了。就連女兒與張家的婚事,當初也根本沒與她這個做娘的商量。如今好不容易擺脫了,卻又硬要收什麼義女貼什麼陪嫁,還要對自己發這樣大的火……恆山伯夫人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暗暗地哭了一場,哭完又恨上了那推冷玉如落水的丫鬟,怒氣沖沖去發落了。

    鄭瑾倒是滿心的歡喜,雖然被禁足半年,但自覺不必嫁給那疤面的少將軍,禁足也無妨。看著外頭陽光明媚,便叫丫鬟碧桃把琴拿出來:「半年了都不曾好好理一理。香蘭那邊如何了?」

    碧桃一邊拿琴一邊道:「夫人正審著呢,碧桐悄悄去看了。那小蹄子一口咬定是失手推了冷姑娘,審了幾次了,都還不肯改口呢。」

    鄭瑾冷笑道:「失手?娘就是太心軟,依著我說,這種背主的賤-人打死就是了。險些壞了我的大事!」倘若冷玉如真淹死了,她到哪裡再找一個人來替她出嫁?

    碧桃低聲道:「前些日子,奴婢就看她跟大少奶奶那邊的春雲多有來往……」

    鄭瑾啪地一拍桌子:「那就叫娘把春雲也抓起來!人是苦蟲,不打不招,狠狠地打個半死,什麼都招了。」

    碧桃為難道:「可是,那是大少奶奶……且伯爺也說了,叫直接把香蘭處置了就是。」

    鄭瑾眼珠子轉了轉,上下掃視碧桃。碧桃被她看得有幾分惴惴的,喃喃道:「姑娘——」

    鄭瑾忽笑了一笑道:「碧桃,你想不想去伺候大少爺?」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香蘭必定是受了鄭大少奶奶的指使,無非是怕鄭琨真的納了冷玉如做妾罷了。

    鄭大少奶奶如何想的,鄭瑾不管。她只知道自己的計劃險些因鄭大少奶奶而失敗,就憑這個,她也要好生回敬一下。更何況她自來就看不慣這個整天病秧秧做西子捧心狀的嫂子。恆山伯爺叫趕緊處置了香蘭,無非是怕真查到大少奶奶,到時候家醜外揚不可收拾。既如此,她也要教鄭大少奶奶吃個暗虧。

    碧桃怔了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她自然想去伺候大少爺的。恆山伯只這一個兒子,已然請封了世子,將來就是下一代的恆山伯。碧桃也是有幾分顏色的,平日裡心氣兒甚高,也不是沒有小廝來求的,她只是看不上,直到如今十七了,還未有婆家。

    鄭瑾所說的伺候,便是讓她去給鄭琨做通房丫鬟,將來若能有一個一兒半女,必抬了正經姨娘,從此就是人上人了,她如何不願?只是素知鄭瑾喜怒無常,不敢就答應了,只低頭道:「我是姑娘的丫鬟,只管伺候姑娘,聽姑娘的,如何能自己做主呢?」

    鄭瑾今日心情極好,點頭笑道:「既這麼著,你就聽我的,過幾日就讓你去伺候大少爺。大嫂與大哥成親也幾年了,連個動靜都沒有,眼看著大哥都二十多了還沒有兒子,她倒來給我使絆子……哼,有我給你撐腰,你只管去伺候!」

    恆山伯府裡這些破爛事,冷玉如一概不問,只管在家裡備嫁。張家托了顯國公,但顯國公一介老翁,自然不好登冷家的門,便叫了他亡故的兄長的兒媳婦出面。金家大奶奶先往冷家遞了話,而後請了官媒,親自登門送張殊的庚帖。

    因張家鎮守邊關,時常要防著打仗,因此張將軍從西北送了信來,希望兒子能盡快成婚,好帶著妻子返回西北。冷老爺好容易找到這麼一門好親家,自然是滿口答應。於是換帖、問名、小定、大定之類的禮節雖然一樣不缺,但各環節的時間間隔都盡量縮短了,婚期就定在三個月之後,因那時上路天氣已然略微涼爽,正好趕路。

    這婚事雖然是冷玉如自己謀劃來的,可是事到臨頭也難免有些慌亂,求了綺年時不時地去冷家住著陪她。雖然鄭姨娘滿心的不悅,在冷老爺耳朵旁邊吹風說綺年母孝剛滿一年,怕來了沖了喜氣,但冷老爺聽冷玉如說是綺年發現她落水才能得救,也就順了女兒,只是說冷玉如出嫁那天斷不能讓綺年登門。聽得冷玉如大發雷霆,說就算沖了也是沖了她的喜氣,與旁人何干,誰若不讓綺年登門,她就不嫁了。冷老爺正忙得頭大如斗,也只好含糊了事。

    綺年倒不在意:「只要知道你過得好就行了。再說我身上有孝,確實也是不該來的。你都要嫁出去了,鄭姨娘說些什麼就隨她去吧。倒是該好好安排一下伯母日後的生活,你離得遠,有些事怕是鞭長莫及。」

    冷玉如這才斂了怒色,冷冷道:「我已與爹爹說明了,娘願意住在庵裡也隨她,只是供奉不能少了。恆山伯府給了我三千兩壓箱銀子,我想給娘留下一千兩。娘身邊的人還是信得過的,有她們照顧著,我也就放心了。」

    「恆山伯府給的壓箱銀子,怕張家也知道,你——」

    冷玉如淡淡一笑:「我已令人送了封信與張殊,說明了此事。」

    「他怎麼說?」綺年不由得大感興趣,「你啊,萬一被人知道了可怎麼好?」

    「我都是如今這般了,還怕什麼。」冷玉如掠了掠鬢髮,眼中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他回信中說,百善孝為先,我孝順母親乃是應該的……他有這話,我日後去了他家裡,對他的父母也定如對自己父母一般孝順!」

    「哎,這就好。」綺年極其欣慰,「你歡歡喜喜出了嫁,將來日子過得好,比什麼都強。說來嫣兒這會子也該接著信了,必定歡喜得什麼似的。」

    冷玉如拉著她的手:「你也要早打算了。我看吳老爺和吳太太都是厚道人,再有一個多月你也及笄了,可惜我又不能觀禮了。」算算,綺年及笄的時候她馬上就要舉行婚禮,確實不能再出門了,「這是我給你繡的一條腰帶,權當我就去觀禮了。」

    「你自己又要繡嫁衣又要給長輩做鞋子荷包,還給我繡什麼東西呢!」

    冷玉如笑笑:「你不是也幫我繡了許多荷包?時間太緊,好些東西恆山伯府都找了繡娘去做,我只要繡一幅蓋頭也就是了。」

    兩人正說著話,聽香從外頭進來:「姑娘,繡坊裡送嫁衣來了。」接著就聽鄭姨娘帶笑的聲音一路響進來:「哎喲,姑娘快來看看,好精緻的繡工!」

    冷玉如一聽見鄭姨娘的聲音就皺起眉頭:「叫她們把東西放在外頭,我自然會看。」

    話沒說完,鄭姨娘已經搖搖擺擺自己走進來了:「這可是要現在就看的,若嫌哪裡不好,也好叫繡坊拿回去返工。若到了日子才說不好,可就來不及了。」

    綺年戳了冷玉如一下:「你自己的繡衣重要,先看看吧。」這種事可別跟鄭姨娘賭氣了。

    大紅的絲綢繡衣,上頭金線繡著大朵的牡丹團花,下擺還有藍色海水江牙圖案,寬展的袖子,裙子是褶裙,穿在冷玉如身上真是富麗堂皇,將她平日裡清冷的氣質都襯得飛揚起來。鄭姨娘看著那正紅色心裡發酸,嘴上卻一味著說著好話:「姑娘真是有福氣呢,只盼著這福氣能庇佑一家子人。」斜眼看看綺年,「可不要被什麼沖了才好。」

    冷玉如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被沖也是被你沖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告訴你,就是攀上了恆山伯府,你也就是個姨娘,還真以為恆山伯府會拿你當正經親戚看待?你若再說些不該說的,我現在就叫爹給你一紙解契書。」

    鄭姨娘臉色大變,有心吵鬧一番,掂量再三卻又不敢了。她不是個傻子,多少也知道恆山伯府為什麼要將冷玉如認為義女,又出一大筆嫁妝叫她風風光光出嫁。如今,冷玉如這個義女,可比她哥哥這個恆山伯府的「遠房親戚」有份量得多了。倘若冷玉如真鬧著叫冷老爺將她休棄回家,恆山伯府是斷不會給她撐腰的。

    冷玉如瞥了一眼鄭姨娘的背影,傷感地歎了口氣,拉住綺年的手:「我出嫁之後,你若方便,還請多照顧一下我娘。」

    綺年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一定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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