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51章 人工呼吸 文 / 懶離婚
「你的意思是，江崢沒了你就不行了？」
江老太太厲眸一瞪，威嚴頓生，語氣也極為凌厲。
青瓷卻不怕她，依然神情淡淡的，一副無所欲便無所求的模樣，「青瓷不敢如此妄想，只是說出事實罷了，老夫人，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是江崢親口對我說，他不要我了，那我林青瓷絕對不會再在他身邊多留一刻，我說到做到。」
她話裡變相的意思就是，問題不在我身上，有本事你去找你兒子談，是他不放開我，不是我不放開他。
說實話，江老太太這樣幾次三番地找她，林青瓷心裡也很無奈，也很煩躁，心裡壓著一股子邪火憋在心裡，無法爆發。
江老太太死死地盯住林青瓷，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虛偽或者是一絲假情假意出來，只可惜，她想要找的沒有找到，卻反而在林青瓷的眼裡看到了一個倔強、堅定、勇敢和不顧一切的靈魂，直刺她心。
江老太太很不想承認，她的內心已經被林青瓷觸動。
說起江老太太，她也是個好強的女人，縱然早已退居二線，縱然只守著丈夫和子女，可她也從來沒有忽略過四九城內發生的任何大小事，更別說是自家家裡頭的大大小小事了，有哪一樁哪一件真能瞞得過她和老爺子的那兩雙利眼？
林青瓷，她一直以為只不過是過去的一個小孩兒打打鬧鬧罷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可沒有想到，這一次林青瓷的捲土重回，竟然給他們江家帶回一波又一波的震盪，讓江家人的團結，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驗。
若按舊時候的規矩來說，這林青瓷就是禍害他江家的禍水，必須得除。
可現在不比往時，經過這幾次和林青瓷的接觸，江老太太已經看出來了，這問題的根源，確實是不在林青瓷的身上，而在她的小寶貝兒子和那嫡長孫的身上。
人家林青瓷都把話給摞得這麼明白了，有事請找你家兒子解決，找我沒用！
從林青瓷那堅定且肯定的眼神中來看，江老太太知道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只要江崢說一句放棄她的話，她絕對轉頭就走。
要再涼薄一點的話，也可以這麼說，林青瓷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真正的將江崢放在心底裡，充其量，現在是被江崢的所作所為所感動，所以，她可以留在他的身邊，但也可以隨身抽身出來，撇下一切，只帶著曉曉瀟灑地遠走高飛。
想要她這樣被人傷過體無完膚的人，再對一個男人愛得入心入骨，談何容易？
可她家的寶貝兒子顯然是對她真上了心，更讓江老太太憂心的是，恐怕她家兒子自己的心裡頭也是很清楚明白這林青瓷心裡是在想什麼的，所以，他江崢才會不顧一切地為她付出，傾盡一切，只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江老太太看著姿態端正地安坐在那裡的林青瓷，她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前科纍纍，又冷心冷情，長得也只算是稍有姿色，不是什麼傾國傾城，怎麼就讓一向對女人極不上心的江崢這麼寶貝，這麼入心入骨呢？
江老太太只是看著她，卻長久的沉默，讓林青瓷感到有些不安。
就在她想要提出告辭的時候，屋外如旋風般地衝進了一個人來，捲進一室冷寒，讓林青瓷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
來人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就跪在了江老太太的面前，一臉急切地趴伏在江老太太的膝上，哀求著說，「奶奶，求求您了，您讓我娶了青瓷吧！她都給我生兒子了，您就行行好，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吧！奶奶，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
說完，他「咚咚咚」地在地下直磕著頭。
林青瓷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江志晨，這個時候，他來搗什麼亂啊？
林青瓷不想看這鬧劇，正想站起來告辭走人，卻被江老太太丟來的一個利眼給阻止，她只好又將抬起的屁股給挪回去，再次端坐在那裡，等著她老人家的旨意。
真是無奈啊，這江家人都不好相與，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江老太太一聽江志晨這話，當即便臉色一沉，冷聲輕喝道，「小晨，你有什麼事都給我坐好了說，鬧成這樣成什麼樣子？！現在青瓷就在這裡，剛剛青瓷她還跟我說了，她和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你在求我之前，是不是得先弄清楚別人的意思再來說話？」
江志晨一臉惶恐地看向林青瓷，雙眸內裡有著濃濃地哀求。
江老太太繼續訓斥，「更何況，你現在的妻子是蘇榛，你以為結婚是鬧著玩的嗎？任你說結就結，說離就離？你實在是太讓奶奶失望了！」
江志晨卻像是沒有聽到江老太太的其他話，只是看著青瓷，他的腦子裡，只抓住了江老太太說的那一句「剛剛青瓷還跟我說了，她和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這句話，就像是尖刀一樣，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尖處，頓時鮮血淋漓，疼得他說不出話來，眼眶也瞬間紅了。
他站了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林青瓷的面前，看著這個與記憶中大不一樣，卻更讓他沉淪著迷的女人，卑微地半蹲半跪在了她的面前，紅著眼，哽著聲音說道，「瓷瓷，你不是最愛我的嗎？以前是我不對，是我傻，是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是我辜負了你，是我該死，是我的錯！我可以向你道歉，我可以用一切來彌補對你的虧欠，只要你說得出的，我就做得到！現在我明白了，我愛你！也愛曉曉，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瓷瓷，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說到最後，江志晨竟然淚流滿面。
江老太太看得心窩直疼，這個乖孫兒，一直是她看著長大疼在手心的心頭肉啊！
這樣一個人人皆寵的小霸王，想要什麼，哪個不爭著搶著給他送上去？他什麼時候對誰如此卑微過？他什麼時候如此討好過別人？
沒有！從來沒有！就連他的父母都不曾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可如今，他就是這樣卑微地求著、討好著林青瓷，求著她看他一眼，求著她將他放在心上，求著她回心轉意，求著她和他在一起。
看著這樣淚眼矇矓的江志晨，青瓷也感覺到心窩處一陣疼痛。
但她不是為江志晨疼，而是為了過去的自己疼痛。
此時的江志晨，就算他表現得再卑微，再痛苦，落在她的眼裡也只有三個字——他活該！
她在想，自己當年是入了怎樣的魔，才會愛上江志晨？她為什麼會愛上他？是因為他俊朗的外表？還是那偶爾間展露的笑顏？
每一個人在年少時候，總會有一份說不清楚的刻骨初戀，總之，那個時候的她，就那樣的為他瘋魔顛狂了。
偏偏她的瘋魔顛狂沒有落著一個好，卻得到了無數的壞，甚至……連家都此而支離破碎。
你江志晨當年和蘇榛聯手，阻止其他人向林家施救援手，可有想過會種下今日的果？
舊日的傷還橫亙在她的心口，只要一想，就生生地痛著。
所以，縱然你江志晨今天磕破了頭，我林青瓷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她冷眼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冷著聲音說，「江志晨，起來吧！別再讓我看不起你！是男人就別這麼孬！你現在有妻子，我也有我的愛人，咱們之間，既沒有過去，也沒有現在，更談不上未來，我也不想讓江崢和其他的人對我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拜託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江志晨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臉色鐵青，緊盯著她的雙眸赤紅得嚇人，眸底的神情有些狂亂。
「不！我不會放棄的！林青瓷，你當初既然招惹了我，就要有準備和我糾纏一輩子的勇氣，你想玩兒是吧？好！那我就陪你玩一輩子。」
江老太太和林青瓷聽到江志晨的這番話，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這江志晨雖然不是玩家祖宗，可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大少爺們，可有不少是祖宗級的大玩家，他就算沒怎麼玩，可那些變態的玩法他可是見得多了，如果他真拗起來要跟你死纏硬碰，林青瓷還真是怕他的。
就在林青瓷六神無主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怒喝，「江志晨，你要真敢這麼做，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到太平洋去餵鯊魚？」
隨著話音落下，江崢冷寒著張俊臉，帶著一股子冷風，大步地踏了進來。
林青瓷一見江崢，心底便安定了，有他在，事便好辦了。
而江志晨一見到是江崢，心底便涼了半截，有他這個小叔在，基本上他也就完了！
小叔的優秀不是他所能比的，小叔的能量也不是他所能對抗的，小叔的狠絕也絕不是他所能惹的。
他之所以會找上奶奶和青瓷，看準的就是女人的心軟，還有青瓷以前對他的那份情意。
可是現在，他似乎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奶奶、青瓷、還有小叔，都不站在他這一邊。
江志晨剎時感覺到了一股心灰意冷，像是天地都在這一刻變得灰暗，他的世界，瞬間沒有了一點顏色，只剩灰白和慘淡。
可他再怎麼自怨自艾，此時也沒有人再去顧及他的心情。
江老太太和林青瓷的心思，都放在了剛進門的江崢身上，而江崢，卻只將心思放在了青瓷的身上。
今天在部隊的時候，他一接到衛風的電話，說老太太找青瓷回江家的時候，就馬上開車趕了過來，怕的就是他家老娘又要找他家媳婦的麻煩，又像上次一樣把青瓷給逼走。
他家老娘真沒猜錯江崢的心思。
沒錯！他的心裡確實是亮堂著的，他家的媳婦現在就是一隻驚弓之鳥，隨便一點驚嚇，就有可能把她給嚇回殼裡藏起來。
他這段時間，用盡心思和手段，好不容易才讓她將心放出來一點點，這要是再嚇回去，他得花多少心思才能再把她的心給哄回來啊？
原本他家老娘一個在那裡折騰，江崢就已經夠頭痛了。如今又再添上江志晨這個傻小子，若不是他是江家的嫡長孫，換了別人，江崢早就一腳上去，直接把他給踹飛了。
當著他家老娘的面，他打不能打，罵也不能罵，乾脆地走到青瓷的面前，直接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擁著，細看了她一番，見著青瓷的臉色依然平靜，似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這才放了心。
轉頭看向他家老娘親，淡淡地帶著一絲冷冽說，「媽，如果你真愛我這個兒子，如果你還想讓兒子和媳婦回家，就不要再做任何阻止我們的傻事。我這輩子就認定青瓷了，除了她，我誰都不娶！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
說完，他也不管江老太太有什麼反應，攬著林青瓷便往外走。
招上外面等著的衛風和呂娟，帶上曉曉，一刻也不留，坐上車疾馳而去。
江老太太呼哧呼哧地直喘著氣，目光直直地看著門口，只感覺心臟在那裡絞痛著。
絞痛了半晌，一口氣沒上來，人就暈倒在沙發上。
一直頹廢地坐在地下的江志晨，一見江老太太倒下，嚇得一骨碌從地下爬了起來，衝到江老太太的面前，想碰她又不敢碰她，慌亂無助地扭頭大吼著，「快來人啊，警衛員，警衛員……老太太暈倒了，快送醫院……」
警衛員一邊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邊想著急救的方法，給江老太太揉著手心，揉著耳垂，掐著人中。
好在過了一會，江老太太便醒了過來，默默垂淚。
救護車一到，江志晨和警衛員也不敢怠慢，雖然人醒了，可還是急急地將老太太送進了軍總做詳細的檢查。
老首長家的夫人入院，這是何等大條的事件？
接到消息的院長、副院長、主任和專家們，全都往醫院門口趕著迎接來駕。
而另一邊接到通知的江家人，更是心急火燎心驚膽顫地往軍總趕。
同樣的，坐在路虎上正準備回龍園的江崢，也接到了江志晨的電話通知。
一聽到自己的老娘被自己氣得暈厥了過去，正送醫院急救，江崢的心就顫了一下，如果老娘真的就這麼出事了，他可是萬死也難贖罪。
就是江家的人，恐怕也沒有一個會原諒他，那他和青瓷的事……
一想到那嚴重的後果，江崢臉色都白了，趕緊讓小冬往軍總那一頭趕去。
不怪江崢擔心，那個江志晨在通知他的時候，就是故意往嚴重了說的，誰讓他們欺負他，就讓你們擔心，最好擔心死你們才好。
江崢和青瓷算是來得快的了，他們到的時候，江老太太剛進了急救室，而急救室的門口，也已經站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江志晨和警衛員。
不一會，江老爺子就在一群人的陪伴下趕來了。
沒辦法，江老爺子今天正好下軍區去視察，這一聽說自家老伴出了事，魂都給嚇飛了，趕緊結束了視察活動，立馬往醫院趕。
而跟著他走的那一幫子視察隊伍，還有被視察的軍區領導，首長夫人入院了，這不全上趕著，跟在這個老首長的屁股後面，屁顛屁顛地全來了，尋思著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上個忙，也好在老首長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哪怕是幫不上忙，交個人情，混個臉熟，那也是好的。
江老爺子的利眸在江崢和林青瓷身上一掃，看到他們臉上那黑沉中透著一絲後怕的神色，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肯定又是這老太婆要找他們的碴，然後被頂撞生氣了，但這鬧得進醫院就太過了，看來，他還得和他們幾個好好溝通溝通才是，萬一真要鬧出人命來，看他們怎麼收拾？
收到江老爺子眼裡濃濃的不滿，林青瓷心裡滿是愧疚，身子也往後縮了縮，直想往後退，退到沒有人看得見她的地方才好。
江崢卻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聲，「別怕！有我呢！」
聽到江崢的這句實在話，林青瓷忍不住紅了眼圈。
選擇和他在一起的這一切的挫折和磨難，不都是她早就預料到了的嗎？可在事情真的發生時，她的心裡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這心，又疼，又酸，又麻，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她卻不能讓它流下來。
江崢，想要和你在一起，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隨著江家長媳蘇秀雲、和江家二姐、三姐一家人的到來，林青瓷便感覺越來越壓抑。
她們每一個人的視線都帶著責怪和質疑，讓她感覺不堪重壓，想要狼狽而逃。
她想掙脫江崢的手，她想要離開，但江崢卻死死不放！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一旦放手，林青瓷在這種人為的重壓之下，肯定會再一次將他推回原地，然後，她自己則遠遠地將他撇開，遠離。
她是那麼地要強，那麼地驕傲，卻又是那麼地脆弱，那麼地敏感。
他當她是易碎的珍寶一般捧在手心裡，就是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摔了打了，就再也沒有重圓的機會。
他在心裡輕歎，林青瓷，到了今時今日我才知道，在重見你的那一天，在看到你低垂著眸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刻印在了我的心尖上。
從此，我江崢便再也放不開你的手！
天涯，海角，天上，地下，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再鬆開你的手！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
急救室門口的人，也越來越多，清一色的軍裝下面，還夾雜著不少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人物，真真是壯觀得嚇人。
這醫院難得的盛景，惹得不少人頻頻向這一頭觀望，卻被那清一色的黑色保鏢和綠軍警衛給擋在了外面，不容窺探。
所幸的是，沒有讓人等到神經崩潰的那一刻，親自帶領著一眾專家主任在為老夫人檢查的院長大人，在確定又確定了診斷結果之後，終於出來了。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老首長，馬上熱情地走到江老首長的面前，看著江老首長那蹙緊的花白濃眉，也不囉嗦，趕緊恭敬地說出診斷結論，「老首長，夫人只是受了刺激，一時沒緩過氣來，所幸沒有大礙，只要打打吊針，休養觀察一下就沒事了。」
急救室外的眾人一聽這院長發布的天籟消息，全都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特別是江崢和林青瓷，在那一刻，感覺壓在心上的大石瞬間落地。
慶幸又慶幸，所幸這老太太沒事，不然……
林青瓷此時才驚覺，自己竟出了一身的冷汗，沾沾膩膩又冷寒入骨，極不舒服，卻又不好馬上離開，只能咬牙強忍。
既然院長說沒事了，江老首長便開始下逐客令了。
江家的人則跟隨江老太太躺著的那移動病床，一起到了vip觀察室。
一待護士出去，一個個便爭相上前問候。
「媽，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媽，你沒事吧？」
「媽，怎麼好端端的就暈倒了呢？」
「媽……」
聽到那一聲一聲的問候，江老太太無力地舉起手，不滿地輕哼，「行了，行了，都別問了，你們讓我喘口氣歇一會行不行？」
老太太一發話，誰人還敢不從？都不吱聲了，病房裡一下陷入了沉寂。
江老太太抬眸環視了四週一圈，看到隱在人群後面的江崢、林青瓷和江志晨，心裡一聲輕歎，「川生沒事就留下吧，其他人，都散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江老爺子大手一揮，老太太沒事了，讓眾人趕緊回去，該幹嘛幹嘛去。
有些還在上班趕過來的人，見老太太沒事，也趕緊地說了一聲，就回去了。
江崢卻依然緊握著林青瓷的手，在他們異樣的目光下，仍然留在了病房裡，想要再和江老太太說清楚。
「媽……」
江崢才一開口，江老太太便激動地一揮手，「我不想聽！江崢，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你們給我走，走！趕緊走！」
江崢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一臉無奈地看向江老爺子，「爸，你讓媽別鬧了行不行？她鬧，小晨也鬧，你讓我們怎麼活？」
看著小兒子滿臉的疲憊和無奈，江老首長的心咯登地抽疼了一下，打小這孩子就沒有讓他們操過心啊，就連他第一次的婚事，他也聽話的順從了他們的安排，娶了蘇秀玨。
只可惜，那蘇秀玨是個沒福的，剛入門還沒跟崢兒圓房就掛了。
如今崢兒好不容易找了個自己喜歡的，想要捧在手心裡疼著的女人，江老爺子是不想阻止的。
雖然說，青瓷的身上確實曾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往事，但人無完人，如今的她活得那麼努力，活得那麼精彩，性子又變得沉靜溫婉，卻又積極向上，江老爺子心裡是極喜歡她的，他也真心希望，江崢和林青瓷他們這一對真的能走到一起，能永遠幸福。
之前，他以為他家老太婆已經想通了，所以才送了手鐲給青瓷，之後，事沒鬧到他這，他也就沒再打理這事，一心還等著哪天喝小媳婦的媳婦茶呢。
哪曾想，今天竟然鬧到醫院來了，這老太婆也實在太不像話了。
江老爺子伸手拍了拍江崢的肩膀，「你放心，這事我會和你媽媽談的，一會你媽輸完了液，我就帶她回家，不會有事的，你先帶青瓷回去吧。」
江崢感動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眸光有些濕潤，聲音飽含著感激，「爸，謝謝您！謝謝！」
江老首長再次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崢兒，好好珍惜！去吧！」
江崢和林青瓷朝江老爺子和江老太太微一鞠躬，這才攜手離開。
出了醫院，坐回路虎上，在車裡等了半天的曉曉一下撲到林青瓷的懷裡，「媽媽，媽媽……」
感覺到曉曉心裡的害怕和不安，林青瓷抱緊了她，輕輕撫著他的頭，「沒事，老奶奶沒事呢！」
她也說不清楚，這話是安慰曉曉，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在這一刻，她真的有些衝動地想要對江崢說：算了吧！在一起這麼累，我們算了吧！
可是，她不敢把這話說出口。
因為，她知道，此時的江崢，心底怕是比她還要痛，如果老太太真的有什麼事，他也絕對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心，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無力和疲憊……
一路無語，車子回到了龍園，林青瓷牽著曉曉下了車，給曉曉收拾了衣服，讓他自己去浴室沖澡，洗乾淨身子。
她自己隨後也拿著一套乾淨的休閒服，進了浴室，泡在那熱燙的水裡，她慢慢地舒出心口的一口郁氣。
這樣不舒坦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
想著想著，林青瓷在溫水的包裹下，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身子漸漸地往下歪……
漸漸地，整個人便陷進了水裡。
久等在外不見林青瓷出來的江崢，打開浴室門便看見了這駭人的一幕，林青瓷那海澡一般的黑髮飄浮在浴缸裡，整個人埋在水裡，不知死活，頓時將他驚得魂飛魄散，發出一聲淒厲地低吼，「青瓷……」
其實，林青瓷在入水的那一剎便驚醒了。
在感覺氣息被水淹沒的那一刻，就有那麼一刻，她還真的想就這麼去了。
可也僅僅是只有一刻，她便拋開了這個消極的想法，畢竟，這世上值得她留戀的人還有太多太多，曉曉，可可，哥哥，還有江崢，她不捨得他們，她又怎麼忍心離開？
她正想起身的時候，就聽到江崢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吼，身子一頓，頓時又往下沉了沉。
緊接著，一股大力將她從水裡撈了出來，人中被江崢用力地掐著，然後，他嘴對著她的嘴，用最親密的方式，給她人工呼吸……
江崢這一系列的快速反應，讓林青瓷都來不及給他打招呼，睜眸看見的，便是江崢那張被嚇得慘白慘白的臉，神情是從來未有過的慌亂，無助，悲切。
她感動得莫名，淚，從眼角滑落……
還在給她做人工呼吸的江崢，在感覺到她的淚劃下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狂喜，抬起眸，對上她那麼因為淚光而更回亮晶晶的雙眸，突然落下淚來。
緊接著，便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那雙臂膀就像是鐵箍一樣，箍得她生疼生疼的，她卻一聲不吭，從這疼痛中感覺到了濃濃的幸福……
他害怕地抱緊了她，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喃喃地在她的耳邊低語，「青瓷，以後別再這樣嚇我，如果你有事，我會死的……我也會死的……」
林青瓷輕輕推開他，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安撫著他說，「我沒事，剛才只是不小心睡著了，滑進了浴缸而已。真的！我沒有想自殺！」
江崢卻不相信！他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青瓷真的有這個想法，或者說，青瓷真的有一天遇上了意外，他怎麼辦？
剛才那種前所未有的害怕，狂亂，慌張，無助，滅頂般的恐懼，他再也不想經歷！
只要一次，就把他嚇得魂都快飛了！只有一次，就夠了！夠了！
「青瓷，答應我！不管碰到任何事，都別想不開，一切有我，我會解決，行嗎？」
青瓷無奈地說，「我說過，我不是想不開要自殺！」
江崢定定地看著她，不再說話，一把將她給打橫抱起，放在床上便壓了上去，有些狂亂地吻著她，親著她，用力地擠進她的身體，想要感覺著她的存在。
只有這種實實在在的接觸，實實在在和她緊密地連接在一起，他才能感到安心，他才能感覺到，她確確實實還在他的身邊。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這個事實，遠比任何人和物，都要讓他來得幸福和滿足。
原來，他早已經不知不覺地陷入了她的世界。
而他的世界，從此卻只有她，再沒有別人，如果失去她，他的世界將從此崩塌……
青瓷承受著他的狂野索歡，感覺著他在她身體內製造出來的一波一波快樂和幸福，也心疼著他，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