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0. 130章 文 / 顏染色
或許他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自己怎麼會和他躺在一張床上，只是剛剛的夢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夢裡的小女孩兒渾身是血呼喚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噩夢麼？
「沐雪，答應我，你再也不能離開我！」鄭子明的雙手支住她的上半身，將她的目光鎖定在自己的目光中，不容她退縮。
「嗯」
心底的怪異感覺到底意味著什麼？
鄭子明的笑容溫暖又甜蜜，在孫沐雪的左臉頰印下一個淺淺的唇印，將她的身體放平，掖好被角。
「你能醒過來就好，別擔心，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你恢復的，你等下，我去叫小婷，讓她來看看。」
鄭子明穿上拖鞋，一邊往門邊走一邊止不住的回頭。
等他出去以後，孫沐雪開始思索剛剛那股怪異的感覺到底蘊藏了什麼，只是，越想越加劇頭上的疼痛。
鄭子明通知了小婷就迫不及待的返回臥室，一進門就看到了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的孫沐雪。
因為身體不能動，孫沐雪的手用力才只能抬到半空中，根本就碰不到頭，頭上的疼痛加上身體的僵硬，讓她感到絕望。
「沐雪，你怎麼了？」鄭子明快速奔至床邊摟住了她，並將那條抬了一半的手臂放好。
「疼……」她用盡全力吐出一個字，然後用頭抵著他的胸膛，想要借此減輕疼痛。
走進門的小婷看著眼前的一幕，眼中的陰狠一閃即逝，聽到鄭子明的喊叫，馬上擠出一絲笑容走近他們。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說話不靈活了，身體也不聽使喚了。」將孫沐雪平放在床上，雙手按壓著她的太陽穴，鄭子明焦躁不安的詢問著正在查看的小婷。
「這應該是屬於後遺症，你想啊，她躺了這麼久，身體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肌肉萎縮的那麼嚴重，就算是個正常人也會變成這樣，我想她需要鍛煉。」
小婷表面是在查看孫沐雪是身體，心裡早已亂成了一團，恐慌、擔憂、怨恨、嫉妒……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擠進了她腦中，頭快要炸開。
你為什麼要醒過來？就這麼躺著不好麼？我那麼盡心盡力的伺候你，如果你繼續安靜的躺著，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可是，你卻非要打破我的夢想。
抬眼瞄了鄭子明一眼，他正溫柔的注視著孫沐雪，小婷的心口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我努力了兩年，一步步朝他走進，眼看著就能站到他的身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破壞這一切？
「沐雪，別怕，我們明天上醫院去檢查，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鄭子明的語氣溫柔如水，讓孫沐雪安心，讓小婷揪心。
看到孫沐雪閉上眼睛，然後轉過頭。「小婷，你先回去休息吧！」
「哦」小婷木訥的回答著，僵硬的轉過身離開。
關上門，小婷倚在門上的身體漸漸滑落，直到坐在地上，眼淚像是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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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炎坐在病床前，目光緊緊地盯著昏睡的女兒，滿滿的全是愧疚。
雪兒，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病床上的張吾念一動不動，臉色蒼白，額頭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
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張龍炎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如果、如果女兒出了什麼事，那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雪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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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鄭子明就起來準備早餐，小婷看著他在廚房裡忙活，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自己對他來說是不是就像個路人甲？
是的，她即將變成與他無關的人，因為她照顧的那個人已經醒過來了，他再也不需要她了，她即將告別這個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即將離開他。
可是，她並不甘心。
鄭子明端著牛奶和燕麥粥走出廚房，看到小婷立在廚房外，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匆匆離開。
小婷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取代的是一臉悲慼。
本以為兩年的生活，讓他也對自己有了一點兒感情，卻不料……他的眼神告訴她，他的眼裡心裡全都是她，一絲一毫都容不下自己。
為什麼？淚湧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背影。
鄭子明走進房間，看著床上眨動著大眼睛的孫沐雪，臉上堆滿了笑容。
「餓了吧！」將手中的碗和杯子放在床頭櫃子上，半跪在床上，將孫沐雪扶起來，摟進自己的懷中，並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滿足感，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充斥著他。&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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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並不排斥他，孫沐雪盯著面前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她又夢到了那個女孩兒，看著她滿身鮮血的模樣，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開了，生生疼著。
鄭子明看著孫沐雪清澈的眼底，輕輕地詢問：「想喝牛奶還是燕麥粥？」
「牛……男。」她雖然很努力的說著，發音卻不標準，就像是剛剛學習說話的小孩兒一樣。
鄭子明回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轉過頭，伸出手將桌子上的牛奶端過來，遞到自己嘴邊嘗了一口，感覺溫度差不多，才開始一點兒一點兒的喂孫沐雪，直到她喝完整杯。
「真乖！」伸出舌頭將她唇邊的奶汁舔個乾淨。
一絲異樣感再次襲上孫沐雪的心頭。
雖然對他的接近不排斥，卻並不喜歡他碰到唇，這是為什麼？他親吻額頭時，自己只覺得很溫暖，而碰觸到嘴的時候，又變成了厭惡呢？額頭和唇代表了些什麼呢？
只是僵硬的身體，使得她只能垂眸接受。
鄭子明似乎感受到了孫沐雪的異樣，壓下心底的疑惑，將她平放在床上。
「你先躺一下，我一會兒就帶你去醫院檢查。」
「嗯」躺在床上的孫沐雪用力伸展著手指，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恢復身體的靈活。
鄭子明走到門邊，轉過頭，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離開。
小婷垂著頭站在原地，鄭子明遠遠地就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走到她身邊剛想開口，卻是被她直接撲進懷中大哭起來。
她這一哭，把鄭子明嚇怔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任由小婷抱著他的腰，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流出，然後抹在他胸前。
「小婷，這是怎麼了？」雙手高高的舉著空杯子和碗，鄭子明被她的行為弄得一頭霧水。
「我喜歡你，喜歡了兩年，喜歡的不得了，怎麼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你呢，有沒有一點兒喜歡我？」小婷的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嗚咽的時候還不忘豎起耳朵等著聽他的答案。
就在剛剛，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中成形，她想要試一試，或許，他也有一點兒喜歡自己。
哪怕是只有一點兒，就足夠她為此努力了。
「匡當——」「啪——」
小婷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來，看到鄭子明驚訝的表情，以及地上的碗和杯子碎片。
鄭子明用力將懷中的小婷推開，然後扭過頭像身後看去，似乎怕被房間內的妻子發現自己正在偷情，只是那驚慌的表情刺傷了小婷的雙眼。
「對不起，小婷，這輩子我只愛她一人。」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眉頭微皺，對她的大膽表白非常不滿。
「我以為……」小婷的聲音中帶著哽咽，還沒從悲傷情緒中緩過勁兒來，就被鄭子明突然打斷。
「你一會兒就收拾東西離開吧，她以後由我一個人照顧就行。」說完這些，鄭子明看也不看小婷一眼，擦過她的肩膀，走進廚房。
自從得知了小婷的不幸遭遇以後，鄭子明就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在沐雪醒過來以後，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打算，他想沐雪也會喜歡她的，如果、如果沒有聽到她的這段表白，他一定會讓她繼續留下來的。
可是，現在這層窗戶紙已經被她捅破了，他就不能繼續忽視這個問題，他不能讓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去照顧沐雪，那意味著把沐雪推到了懸崖邊。
他沒有忘記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她兩年的沉睡。
是哥哥的情婦張梅因妒生恨，捅了沐雪整整十六刀。
這種危險，他再也不能讓她涉及。
鄭子明走進廚房以後，將門關上，靜靜的站著。
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兒，母親的不幸，父親的放縱，讓她小小年紀就體會到了世間的冷暖，兩年的相處，自己一直把她當做妹妹看待，不想說那些難聽話傷害她，可是，他又必須狠下心將她趕走。
因為他已經見識了一次女人的妒忌心，再也不想看到沐雪受傷，哪怕是一丁點兒。
小婷扭過頭，淚眼模糊的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就像他剛剛回拒自己的堅決，不留一點兒餘地。
抬起手臂狠狠地抹去眼中的淚水，朝著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
既然他已經開口說出趕走自己的話，那她也不會死賴著不走。
鄭子明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將門拉開一條縫隙，盯著小婷的背影，直到消失，皺著的眉頭，緊抿的唇，透出來的只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