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0. 70章 文 / 顏染色
「那些是白樺，喬木，高可達27米；樹皮灰白色，成層剝裂；枝條暗灰色或暗褐色，無毛，具或疏或密的樹脂腺體或無；小枝暗灰色或褐色，無毛亦無樹脂腺體，有時疏被毛和疏生樹脂腺體……」
看著她在白樺樹中來回穿梭的身影，張龍炎的嘴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白樺代表的含義是——生與死的考驗。」
聽完張龍炎別有深意的話，孫沐雪停下了腳步，出神的看著白樺那灰白色的樹幹。生與死的考驗麼？他們之間連生的考驗這關都沒能過，更別說死了。想著想著，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悲傷漸漸的將原本的好心情籠罩。
張龍炎看著她停在一棵白樺樹旁像是在想什麼，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想要探索她心底的那些秘密。
她是因為父母的離異而對感情產生了恐懼，還是因為母親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呢？可惜自己不能像紫霞仙子那樣也跑到愛的人心裡去問一問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雪兒……」
「咕……」原本浪漫的氣氛卻因為孫沐雪肚子的抗議而變得有些尷尬。
這破肚子，怎麼總給自己辦丟人。
孫沐雪雙手捂著肚子，臉上是像刷了腮紅的粉嫩。
「走吧，先回家去吧！」儘管冬園比起外面的溫度已經偏低了，但還是令張龍炎感到些許熱意。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了前面的住宅區。
走到門邊，張龍炎摸出鑰匙將大門打開，等著後面磨蹭的孫沐雪。
「雪兒，你要不要先吃些零食墊墊肚子？」
小區裡全都安裝的中央空調，室內冬暖夏涼，並不需要擔心室內的溫度。張龍炎將室內的燈全部開啟，房間裡的裝潢擺設便清晰的展現在孫沐雪的眼前。
房子很大，很漂亮，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舒服，柔和的燈光，白色的牆壁，土司色的木質地板。怎麼說呢，來到這裡並不像進到張梅家，雖然房子裝修的很豪華，卻給自己一種疏離感。
一進門，她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
張龍炎從鞋櫃裡翻出早已準備好的女式拖鞋，擺放在她的腳邊，又拿出那些她喜歡的零食擺放在沙發前的玻璃茶几上，便匆忙鑽進了廚房。
孫沐雪怔怔的看著他為自己做這些服務，再次想到了李毅的話。
他還愛著自己麼？
不，她不知道。就像大學戀愛時期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佔據著主動，自己只是後知後覺的接受著，所以在她離開這裡向他提出分手的時候，以為他不會比自己更傷心。
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可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好。
只是因為——愛？可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被愛呢。
孫沐雪脫下腳上的鞋子，穿上了地上的粉紅色拖鞋，趿著走向沙發。
一屁股坐下，將鬆軟的沙發壓陷一處，伸了伸脖子看向廚房的方向，並沒有看到張龍炎的身影，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吃的。
肚子實在餓得厲害，她開始翻看桌子上擺放的零食，有幾塊進口巧克力，幾包膨化食品，還有些肉鬆麵包，看包裝都是買來沒多久的。
剝開巧克力外面的錫箔紙，掰了一塊放進嘴裡，慢慢的嚼著。味道真好！
這些零食顯然是給女生準備的，可是他給誰準備的呢？首先否決了自己。第一，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他家；第二，他不會事先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來。這些應該是買給其他女人的。
想到這裡，嘴裡的甜味漸漸揮發，只餘留下淡淡的苦澀。她將手中剩餘的巧克力全部放在茶几上，再也沒有心情去嘗第二口。
「雪兒，餓了吧！再等幾分鐘，馬上就好了……」從廚房中傳出張龍炎的喊聲，孫沐雪輕歎一口，站了起來。
與其在這裡看著這些零食胡思亂想，不如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以前的他好像並不會做飯。
朝著張龍炎剛剛發聲的地方尋了過去，在鼻子聞到了香味兒後，看到了正在廚房煎肉的他。
他什麼時候學的西式快餐，也是為了那個女人而學的吧！
剛想離開，卻看到他轉過身子，目光交錯，她趕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餓了吧，有沒有吃些零食墊墊？」
張龍炎一邊說話一邊將灶火關上，從櫥櫃中拿出兩個盤子，旁邊擺上剛剛已經準備好的蔬菜、麵包，然後將煎好的牛排放進盤子裡。
孫沐雪張了張口，卻看到張龍炎背過身子，轉而將疑問咽進肚子。
問了能怎樣，又能改變些什麼？在你將人傷害後，還想讓人家苦苦等候嗎？
「喏，你端到餐桌上，我去拿些紅酒來。」一抬眼，張龍炎舉著兩盤色香味俱全的牛排遞到她的面前。
接過盤子，她走出廚房，將食物擺放在餐桌的兩端。
「雪兒」
聲音在她的背後突然響起，嚇得手一哆嗦，手中的盤子與餐桌之間發出『砰』的一聲輕響。幸好盤子並無大礙，裡面的食物也完好無損。
有些氣惱他這種嚇到自己的行為
，孫沐雪突然轉過身去，準備告誡他。
一轉身貼上一個溫熱的胸膛，後退一步卻撞上了餐桌，自己被他和餐桌夾在了中間，進退不得。
張龍炎的雙手支在餐桌上，將孫沐雪環在自己的臂彎裡，眉峰之間是解不開的疙瘩。
「雪兒，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
「別說你沒有。」
看她又想要找借口，張龍炎先一步堵住她即將說出的謊言。
「咕……」
她的肚子還真是會挑選好時機。張龍炎無奈的歎息著，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兩條手臂，任她將自己推開。
頹敗的走向餐桌的另一端，站好，視線掃過對面的孫沐雪，拿起開瓶器將紅酒打開，給她和自己倒上。
另一邊的孫沐雪早就餓極了，在他鬆手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盤子裡的麵包啃了起來。
雖說這是場沒有燭光的西式晚餐，但在張龍炎的精心佈置下，周圍環境的襯映下，原本是浪漫的。
只是這毫無吃相的孫沐雪……
「喏，別噎著了。」看著她只顧往嘴裡塞吃的，張龍炎連忙將倒好的紅酒遞給她。
孫沐雪把紅酒當做白開水，『咕咚咕咚』幾口便見了底，完了又把空杯子遞過去。
他再次將杯子倒滿，看了看她忙碌的手和嘴，默不作聲的把杯子擺在她的右手邊。
將一切都收拾停當，拿起一旁的刀叉，開始把自己盤子裡的牛排一點一點的切開，卻不見他往嘴裡放。
直到孫沐雪將盤子裡的麵包連帶蔬菜吃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將自己面前的盤子與她的對調了下位置，繼續手上的動作。
看到盤子裡原本的大塊牛排被換成了加工好的小牛排，孫沐雪只是抬眼看了對面一眼，想想抗議也是白費力氣，還是先餵飽了肚子，一會兒再與他談，於是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雪兒，好吃嗎？」看她吃的嘴邊都沾滿咖喱，抽出一旁的紙巾遞給她。
「唔，好吃……」塞滿了牛肉和蔬菜的嘴巴發出含糊不清的回答。
她就像是一塊磁石，將張龍炎深深地吸引住了。
「雪兒，這裡的環境你喜歡嗎？」
端起一旁的紅酒將滿嘴的食物衝進肚子，「嗯……咕咚，喜歡啊！」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張龍炎的眉眼都笑開了，五官顯得更加妖艷。
「雪兒，我們之間……」
看著對面擺動的手，他再次停下了即將說出的內容。
只見對面的人，快速的將盤子裡剩餘的食物塞進嘴裡，鼓著兩個圓圓的臉蛋，咀嚼著。接著把杯子裡的紅酒仰頭灌下，頗有『女漢子』的作風。
孫沐雪吃飽喝足後，抽出紙巾擦了擦嘴邊的殘留物，清了清嗓子，緩緩地開口。
「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
張龍炎深情地眼神凝視著她，耐心的等待著。
「三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等了許久只等到了一句抱歉，張龍炎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了。
「雪兒，我想聽到的不是這個，你懂嗎？」她怎麼就不明白呢，要說多少遍她才會懂得自己的心意。
「我懂，但是，我不能！你懂嗎？不，不，你不懂，你怎麼會懂？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些所謂的天長地久。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都只是電視劇裡面的故事情節。」
孫沐雪越說越激動，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想到了媽媽，想到了媽媽的死不瞑目，她是在等爸爸回來吧！可是，那個男人卻和別的女人……淚水不斷往上湧，聚集在眼眶中。
「愛，只是一個用來騙人的字眼。」她像是一個心理專家，給對面的男人灌輸著『正確』的思想。
「當你愛的時候，我做什麼都是對的；當你不愛了，就什麼都變成了錯！」可是自己不能忍受像媽媽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