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三 邪王之名2 文 / 冷夢晗
兩年後
十五歲的北宮冰蒂居然跑去參加武林大會,可把北宮梵蒂給氣死了!不過生過氣之後,又很擔心他那位寶貝弟弟會受傷……
武林大會
北宮冰蒂身穿滾金邊黑衣,腰束鑲金邊同色腰帶。頭髮僅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手中輕搖著一把水墨山河折扇,雖然看上去是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可他臉上戴著的那個黑玉面具,卻讓人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參加武林大會的人逐漸上山,北宮冰蒂也隨著大家一同上了山。
「請出示請柬!」雷霆山莊門前的兩名接待弟子,攔住了這位戴黑玉面具搖扇的少年。
北宮冰蒂輕搖著折扇,斜睨著他們,似笑非笑道:「若我說沒請柬呢?」
其中一個弟子含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閣下請回吧!」
北宮冰蒂合起折扇,點了點下巴,搖了搖頭:「我可是從來都是不空手而回的!今天呢!你這雷霆山莊我是進定了,這武林大會我也是參加定了。」
那含笑的弟子收起了笑容,面容肅冷道:「閣下還是速速離開的好,這裡可不是隨便讓人胡鬧的地方。」
「那可真是不巧了!我這人從小到大就是喜歡胡鬧,你這雷霆山莊,今兒我還真是闖定。」北宮冰蒂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卻有些怒火升起。從來沒人敢攔他的路,從小到大,也沒人敢不讓他順心。這小小的雷霆山莊弟子,竟敢對他如此放肆,他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雷震天聽說出了事,便走出來看看,剛到山莊大門前,便見到他的幾名弟子正在和一個怪異少年動手打抖著。好功夫!如此小小年紀,便有此內功修為,當真是難得啊!
不過,這少年到底是哪兒來的呢?他沒聽說江湖上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人物啊?雷震天見那少年化折扇為劍,直取他弟子咽喉處,他飛身大喝一聲:「少俠手下留情!」他拉開那名弟子,出掌迎上那少年手中的折扇。
北宮冰蒂抬眼看了一眼對方,隨之用內力一頂,震退了那中年男人。低頭看了眼扇骨已裂開的折扇,看來是不能用了!他隨手丟了那折扇,笑看著對方道:「閣下內力深厚,想必便是武林盟主雷震天了吧?」
雷震天拱手含笑道:「剛才門中弟子多有得罪,望請少俠見諒!莫要與他們一般計較!」此子內力驚人,剛才與他對了一掌,若不是對方收了內力,恐怕他便要人前出醜了!
「我不是聽你的話,對他們手下留情了嗎?」北宮冰蒂唇邊噙著一抹笑說道。他若不留情,那個小弟子早死在他手下了。
雷震天面上有些尷尬,含笑上前道:「敢問少俠,所屬何門何派?」
北宮冰蒂看了他一眼,口氣不善道:「我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不是來當犯人讓你審訊的。」
雷震天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輕咳了聲:「閣下應該不是武林中人吧?」
「武林盟主不愧是武林盟主!」北宮冰蒂拱手佩服道:「不錯!我不是武林中人。」
雷震天拱手問道:「那閣下可否道明你的身份?」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北宮冰蒂斜睨了他一眼:「我對於你的問題沒興趣回答!對了,武林大會什麼時候開始?」
雷震天對於此人的隨性而為——很是頭痛!
這個少年性情喜怒無常,行事全看心情好壞,舉手投足間又透露出一種貴氣,雙目幽深,話語中自帶一分霸氣。
他說他非武林中人,難道他會是天下某個大家族的人?
北宮冰蒂被雷震天請進了山莊,參加了武林大會。
不過——北宮冰蒂似乎玩過火了!
眾門派掌門人,皆瞪視著那毀了他們兵器的狂傲少年。
北宮冰蒂輕撫著手握的冷月彎刀,心情很好的彎起嘴角:「你們的兵器,果然是不堪一擊的廢鐵。哎,你們好歹是武林中的大門派,難道就沒有什麼神兵利器嗎?」
一個老掌門吹鬍子瞪眼道:「你這狂妄的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們……」
北宮冰蒂冷眼看著他們,笑了笑:「少廢話!要打就打,不打我走了!」
雷震天也有些憤怒,這少年實在是太狂妄自大了!
正在追尋巫覡的靈光村人,忽見南方有一束金光直衝夜空。
「那是什麼?是靈光嗎?」
「是靈光,是很強的靈光!」
「塵世中怎麼會有如此靈光高人存在?」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繼續追尋巫覡?還是前去察看是何人釋放的靈光?」
「先去南方,此人定是遇上了什麼危險,所以才會釋放了如此巨大的靈光!」
「靈光護體——此人是在用靈光護體?」
二人趕到之時,便見一名少年被人圍困住,身上散發著強烈的金光。
靈光漸弱,少年疲憊的倒在了地上。
武林中人也疲憊的倒下:「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少年練的是什麼武功?」
「剛才的金光就如銅牆鐵壁一樣……」
雷震天不可思議的看著那虛脫倒地的少年。他果然不是普通人!依此人怪異的武功來看——定是某個隱逸家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二人見那些人仇視著倒地的少年,對視了一眼,跳入人群中,擋去眾人的刀劍,架起少年,飛離了此地。
「不要再追了!」雷震天喊了聲,說道:「此二人武功不凡,就算是江湖中三大輕功高手……也未必追的上他們……」
北宮冰蒂醒來後,便看到身邊圍了一群銀髮白鬚,長眉白袍的老人。
眾人見他已醒,月光長老便上前問道:「孩子,你和上光是什麼關係?身上怎麼會有他的靈光?」
「什麼靈光?」北宮冰蒂剛醒來,便聽到這個奇怪的問題。看來哥哥說的對,他年少無知,根本不瞭解世間有多險惡。
看來以後他不能再這樣胡鬧下去了!這此大鬧武林大會沒丟了小命,下次可就不一定會這麼幸運了。
暴脾氣的青光長老跳腳道:「就是你身上發出的金光。」
「金光?」北宮冰蒂皺了下眉:「你是說那些人群攻我,然後我身上發出的金光?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金光……」
寒光長老疑惑地看著他:「你難道從來不知道自己體內有靈光?」
北宮冰蒂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是我身上第一次發出這種奇怪的金光。」
他們對視一眼,月光長老慈祥的問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身懷靈光之事?」
北宮冰蒂繼續搖頭:「不知道!」靈光是什麼?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眾人搖頭歎息,月光長老含笑慈祥道:「孩子,無論你知不知道靈光是什麼,我們都要告訴你,靈光不能亂用,它是會很消耗你得體力的。」
「消耗體力?」北宮冰蒂皺了下眉:「難怪我會全身無的倒下!」
月光長老輕撫著他的頭,慈祥的對他說:「以後莫要在釋放如此巨大的靈光,這不止會消耗你的體力,更會讓你遭妖魔所害!」
「妖魔?」北宮冰蒂奇怪的看著他們,星隕大陸的人從不信鬼神,這幾個人怎麼會對他說起什麼妖魔?
上光走了進來:「不信奉鬼神,不代表世間無鬼神!」
青光長老驚喜的笑說道:「哈哈哈……上光,你這老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上光並未理他,而是面容嚴肅的對北宮冰蒂說道:「你這孩子!真是被梵蒂寵壞了!竟闖出這樣的禍事來。」大鬧武林大會,重傷武林豪傑之士。更釋放如此巨大靈光,差點害得自己體力消耗殆盡而亡!
北宮冰蒂詫異的看著面前的老人,問了句:「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是誰?」
上光伸手搭上他的脈搏:「你母親是我的外孫女,我是你的曾外祖父。」看來當然留下的冰玉決,梵蒂已讓他修練!這小子雖然胡鬧了些,可天賦很高!這短短十數年的時間,他已經修練到冰玉決第三層,著實難得!
北宮冰蒂驚愕的看著對面慈善的老人,難以置信道:「曾外祖父?」
上光鬆開了手,點了點頭:「當年我離開時,你還在襁褓之中!」
寒光問道:「他身上的靈力只有一小部分是於生俱來的,而卻有一大部分是後天由人傳入他體力的。」
「不錯!」上光捋著鬍子說道:「小蒂未出生便被妖氣所侵,為了減輕小蒂身上的戾氣,羽儀便讓我把她身上的靈力,傳入了小蒂的體內!」
「什麼?是母后傳給我的靈力?」北宮冰蒂驚愕道。難怪從小他就異於常人!不止沒受過傷或生過病,就連練功也比寒月進步的快。
北宮冰蒂留了下來,因上光靈士之故,加之北宮冰蒂天賦異稟,幾位長老便商量之下,讓他入了靈光族譜。
取名——玉光。
北宮冰蒂在這裡玩了一段時間,覺得很是無聊,便要鬧著離開。
上光怕他再次善用靈力,便和幾位長老合力,在他的身上烙下了一個印記。
一旦來日他使用靈力過了限制,靈力便會自動消散。這樣一來,至少保住了這小子的小命兒!畢竟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難保哪天不會使用靈力過度,已導致自己靈力消耗殆盡,丟了這條小命兒。
話說北宮冰蒂離開了靈光村,便又開始在塵世間作孽了!
雷震天來到了絕命峰,看到了那個等候已經的少年。
北宮冰蒂看到遲來的雷震天,收起了正在擦拭的冷月彎刀。站起起身看著對方,不悅道:「雷盟主,你好歹是江湖上統領群豪的盟主——難道就不知道一個信字嗎?」
雷震天歉意道:「不好意思!因為一些事情,我遲到了!」
北宮冰蒂自一塊大石上跳下來:「我在這裡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而你卻將近遲到了半個時辰。雷盟主,你覺得一句歉意的話,就能抵消我在這裡喝了一個時辰西北風的……」
雷震天抬手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的長篇大論:「小兄弟,還是說正事吧!你約我來此,到底所謂何事?」這少年真是個孩子,他就遲到了這麼一會兒,竟被他這麼一頓好數落!
北宮冰蒂自一邊提起一把劍來:「雷盟主,別說我以神兵欺負你!我今兒,就要用這把普通的劍,和你好好的比一場武。」
「比武?你約我來此是為了比武?」雷震天有些愕然,他以為這少年找他有什麼事呢!原來是要和他比武啊?
「對啊!當然是比武了,要不然你以為我約你來此是幹嘛?」北宮冰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這人還以為他約他來此——是賞這奇峰美景,下棋喝茶敘舊的啊?
雷震天含笑拱手道:「小兄弟武功高強,內力驚人,那日合群雄之力都未能贏得小兄弟,今日只有在下一人,就更不敢與小兄弟對壘了!」
北宮冰蒂擺了擺手:「得了得了!我有多少能耐,我自己清楚!那日是個意外,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本事!所以,今日我要和你這武林盟主好好的打一場!」
雷震天笑看著他,問了句:「你是想當武林盟主?」
北宮冰蒂搖頭擺手道:「不不不!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想打你武林盟主的主意,我就想找人跟我打一架。」
雷震天點了點頭:「看來你的人生很乏味!小兄弟,你不如回家去好好念些寫書,或是找些事做,這樣你就不會閒的發慌了!」
「我倒想找事做,可是沒什麼事可讓我做的啊!」北宮冰蒂苦著臉,突然又笑開了花:「你說得對!和你打完後,我就去找那些文人玩玩。」
雷震天怔愣了會兒,搖頭歎了聲氣:「小兄弟,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你打完了,我再告訴你!」說話間,北宮冰蒂便拔劍襲向對方。
雷震天可不敢小覷這小子,畢竟那晚他憑一己之力,將江湖群雄皆一個個的打倒在地。更不可小覷是他那怪異的金光,那束金光,可是差點把他的筋脈都給震斷了。
北宮冰蒂劍法忽快忽慢,仿若在揮毫潑墨般的隨意。
可是雷震天卻已滿頭大汗,這少年的劍法完全不屬任何門派,更看不出他的劍招是出自哪個家族。這劍招隨心舞起,隨意揮灑,完全的隨心所欲,毫無章法!
一百多個回合下來,雷震天已有些應接不暇,一個不小心,臉上一涼,他旋身落地,撫上左眉,那裡哪兒還有什麼眉毛啊?
北宮冰蒂看著劍上的眉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這只是個意外!」
雷震天歎了聲氣:「罷了罷了!看來我真老了,是該退隱江湖,把天下讓給你們年輕人了!」
北宮冰蒂看到那提刀而走的人,喊了聲:「哎,你不會這麼小氣吧?」看來他又闖禍了,居然把人家的武林盟主給氣走了!
說完武林,論文壇!
北宮冰蒂進入文壇,又掀起一股風暴。
這一日,眾文學之士正來此聚賢居,比文弄墨,彈琴賦詩,對博棋局。
一個少年來此,但見他黑衣玉帶,臉上戴著黑玉面具,手中握著一把折扇,上繪奇石墨蘭圖。
北宮冰蒂合起扇子,含笑說道:「聽說今日是群英聚會,互相交流?」
聚賢居的主人走上前:「在下是聚賢居的主人李賢,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北宮冰蒂笑了笑:「如果你們能贏了我,我就告訴你們我是誰!相反的,你們要是輸了——我便要取你們每人身上一件東西。」
一名身穿石青色長衫的書生走向前,合扇指著他說道:「你是誰家的小公子,竟敢來此大放厥詞!」
北宮冰蒂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
那書生在接受到那冷如寒冰的眼神後,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好冷的眼神,好可怕的少年!
北宮冰蒂笑得和善的走過去:「在下棋哦?我來看看,嗯?這什麼破棋啊?」
對弈的二位老者,差點沒被他這話給氣死。
一老者抬眼看向他:「哪來的小娃娃,竟這般的無禮!」
北宮冰蒂隨意的玩著手中的折扇,說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們這盤棋確實是盤臭棋。」
二位棋友氣的臉色發青,扭過頭繼續下棋,懶得理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狂妄小子。
北宮冰蒂見這二老不理睬他,他打開折扇,輕搖著,找上了剛才他一進門便找他麻煩的書生。他上下打量了對方,笑的極和善道:「書獃子,和我比一場如何?」
士可殺不可辱!那書生怒瞪了對方眼:「比什麼?」
「寫一行書法吧!」北宮冰蒂搖扇輕笑道。其實他是第一次和人比文,到底該比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
寫就寫,誰怕誰!他才不信這狂妄的少年能有多大的本事呢!書生走到一個書案處,執筆揮毫潑墨,書文行雲流水。
眾文士合扇圍觀著這場比賽,見其書法,皆點頭讚賞:「江兄當真是筆法溫潤,文采非凡啊!」
「字好!文寫的更好!」
那書生收筆,眼中得意的看向那少年。
偽君子!北宮冰蒂鄙夷的看了對方一眼。合起手中扇,拿起一根大毫筆,用折扇挑起一張白紙,點墨,揮毫,紙張落。
眾人低頭看向那書案上,雪白的紙上,只寫著一個大字——不過,這到底是「入」呢?還是「人」字呢?
眾人的目光看向那輕搖折扇,一派輕鬆悠閒的少年。
聚賢居的主人李賢拱手笑問:「敢問閣下這個字是……」
「連字都識不得!還敢說是聚賢?」北宮冰蒂看著他們,搖扇輕笑道「名為聚賢,實則……哼!不過是一群徒負虛名之輩而已!」
李賢被他說的面有難堪。還好他家是書香世家,修養倒是很好!他拱手笑問道:「敢問,我這聚賢居是否有得罪過閣下?」
北宮冰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聚賢居,搖扇輕輕一笑:「我以前並不知道這個地方,這次來這裡,純屬我沒處玩了!聽說這裡挺熱鬧的,所以我就來此轉轉了!」
眾人聽完他的理由,差點沒氣昏過去。
李賢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見他臉色忽白忽紅,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他看著對面的少年,要不是顧忌禮儀,他真想爆粗口,痛罵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頓。
沉寂的聚賢居,突然傳出一聲輕笑。
北宮冰蒂和眾人一同望去,只見一角落裡,坐著一位身穿青衫,優雅飲茶的俊雅男子。
北宮冰蒂走過去,看了看對方:「你笑什麼?」
夏侯影抬眼看向他,唇邊帶笑道:「你小小年紀便已有如此文學修養,待將來,必成可成為一代才子!可是……」
「可是什麼?」北宮冰蒂搖扇打量著青衫男子。此人雖穿著樸素,可氣質卻不俗!
夏侯影放下茶盅,笑看著對方:「你玩心太重!雖有文采,卻難成大氣!縱你將來學識再如何絕世,文壇之中,也不會有你一席之地!」
北宮冰蒂俯身與他對視道:「武林也罷!文壇也好!名也好,利也罷!這些皆非是我所求,我求的不過是得快樂時且快樂,不負韶華,不負自己!」
夏侯影一愣,隨之起身拱手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北宮冰蒂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角落,來到了眾人面前,嘻笑道:「這書法比完了,咱們來畫畫吧?」
眾人還不知道誰贏了呢?怎麼就開始又要比別的了啊?
夏侯影落座繼續飲他的茶:「把字反過來看,便可知誰勝誰負了!」
李賢將紙張反過來一看,不由得讚歎一聲:「好文筆,好一個『人』字!」
那些年紀大的老學者也走過去一看:「好書法!」
「筆法剛勁,收尾飄逸,文中帶武,如利劍出鞘!」
「『人』字雖只有兩筆,卻有人一生也難領悟,也難寫出一個真正的『人』字!」
「字如其人!小公子雖然狂妄,卻也不失為一位正人君子。」
北宮冰蒂可不是來聽他們誇讚的。他看向眾人,不耐煩道:「哎,你們少囉嗦了,要比就動手,不比就閉嘴!」
那些人剛誇完他就後悔了,這完全是個狂傲不羈之徒!
「我來與小公子切磋一二!」一位儒雅公子搖扇淡笑走了出來。
北宮冰蒂點了點頭,笑的有些不懷好意:「閣下先請!」
那儒雅公子雖然覺得對方的笑有些怪異,可也沒多想。他合扇執筆,極其認真的作畫。
北宮冰蒂看著對方已畫好的畫,是一幅工筆牡丹花圖。筆法細膩,顏色亮麗,確實將牡丹風骨,以及其美態畫的十分惟妙惟肖!只可惜,少了些靈氣與花中之王的氣勢。
眾人只見對方執筆輕描淡寫的畫了幾筆,眾人低頭圍觀看去——是一幅墨竹圖,竹枝上站著一隻有眼無珠的畫眉鳥。
北宮冰蒂見眾人不解的看向他,他勾唇一笑,提筆在旁邊寫了兩個字——君心。而後撂筆搖扇,轉身走向之前下棋的兩位老者身邊:「你們還沒分出勝負啊?」
二人搖了搖頭,直接無視這搗亂的小子。
北宮冰蒂見自己被無視了,心裡可有些生氣了!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如此無視他呢!他要給這兩個老頭一個教訓。他伸手端起那棋盤,走到一個四人方桌處。
那二位老者起身跟了過去:「你這小子又想做什麼?」
「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竟這般的無禮!」
北宮冰蒂看了一眼那吹鬍子瞪眼的二人一眼,隨後自一邊拿起一個棋盤,放下棋盒,他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沒多久便擺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棋局出來。他往方凳上一坐,擺手道:「來來來,我陪你們下棋,坐坐坐,別客氣!」
角落裡坐著飲茶的夏侯影,不由的低頭抿嘴偷笑。這少年當真有意思!別客氣?難道他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人了不成?那他這個幕後的主人算什麼?
二老瞪了他一眼,無奈的坐了下來。
北宮冰蒂一手黑子,一手白子,各落在兩盤棋盤上。抬頭笑嘻嘻的看著對面的二人:「該你們下了!」
二人但見他落子之處,立顯一片肅殺之氣。
就這樣一來二去,北宮冰蒂以一對二,沒過多久,那二人便雙雙敗下陣來!
怎麼可能……才三十多個來回,他們這棋壇二聖就這麼敗給了一個少年?
聽到眾人的抽氣聲,夏侯影好奇的走了過去。他看了看那兩局棋,笑了笑:「棋手高者,大多出於少年!少年雖狂,卻敢大膽試新。然老者閱歷越深,就更顯得畏首畏尾。說是步步為營,小心為上!實則是勇者無敵,勝己者,方能勝人!」
北宮冰蒂別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搖扇,輕笑道:「現在我贏了,我可要拿我的勝利物了!」他身形忽閃,只聽眾人痛呼聲此起彼伏間響起。
「啊!」
「哎呦!」
「嘶!」
北宮冰蒂看著手中的鬚髮,笑了笑,瀟灑的搖扇離開:「哈哈哈……後會有期!」要不是雷震天提醒,他還想不到來找這幫迂腐的文人來玩玩呢!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請留下姓名。」李賢捂著下巴,喊了聲。這少年太過分了,居然把他們的鬚髮當作勝利物。
北宮冰蒂頭也不回的出了聚賢居,只留下一句話:「月國北宮冰蒂……」
夏侯影輕佻了下眉:「原來是那個闖禍精啊!」
李賢面有疑色道:「難道他就是那個七歲封王的平王北宮冰蒂?」本來七歲的孩子被封王沒什麼稀奇的。可是這位月國平王爺,卻早已遠名在外!
七歲便敢以月為府名,更掛起那般霸氣狂妄的對聯於門前,由此便可見,此子有多麼的目中無人了。
「早聽聞月國有位天不怕,地不怕,以闖禍聞名的平王。」
「可誰也沒想到此子竟除了會闖禍外,竟還有這般的好文采!」
李賢突然想到了什麼,忙走過去拿起那幅畫來:「先生,這幅畫是否也另暗藏玄機?」
夏侯影看到那幅畫,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人當真是位闖禍的主兒!」
幾位老學者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細看了起來。
夏侯影走到角落,背起他的琴,說道:「畫眉聲音動聽,為鳥中極品。次之為黃鸝、百舌。它二者雖稍遜畫眉一籌,然而世間未有籠畜養之黃鸝、百舌仍能發出動聽鳴叫者。」
李賢不解其意問道:「這和此畫有什麼關係嗎?」
夏侯影搖頭歎息道:「此子年齡雖為小,卻比你我都高尚的多!」他頓了下,解釋道:「黃鸝、百舌如那些超脫俗世的高士一般,吾等只能聽得它們的高吟遠鳴,而不能使它們屈尊鑽入這塵世牢籠之中。」
「那這君心二字又何解?」一書生問道。
夏侯影看著那點點數筆,畫出的風骨墨竹,笑說道:「竹雖無心,卻可挺拔直上,這等高潔之風骨,豈是籠中有心的畫眉鳥可比得?竹無心,而有節!畫眉有心,卻無氣節操守!」
在夏侯影離去良久後,眾人才問了句:「敢問,此人是何方神聖?」
李賢笑言道:「清君子,夏侯影是也!」
眾人怎麼也沒想到,那年年同他們一起來聚賢居,卻總是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飲茶的青衫男子,竟會是只聞其名,卻無緣得見其人的大陸第一學者——清君子,夏侯影!
他們當真是一群有眼無珠的籠中鳥,竟不識得那近在眼前的高潔之士。
北宮冰蒂這少年雖狂,可他卻罵得對!他們何止不會為人,更是一群書獃子,迂腐不通世事的睜眼瞎。
聚賢居這一鬧後,北宮冰蒂更是玩上了癮,跑到幾大文社去搗亂,最終害得一些有學之士羞愧難當,更害得那些書生公子,因此深受打擊一蹶不振。
更甚者,他更害得一些迂腐的老頭子,氣的尋死覓活——反正就是沒少添罪孽,沒少闖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