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大結局之百年好合10 文 / 冷夢晗
翌日清晨,簫憶竹正在為一株茶樹澆水,便聽到有人推門進了院子。
夏侯小韻見到那白衣女子,便走上前道:「哎,還好你在家!」
還好你在家?她不在家,她應該在去哪裡?簫憶竹被這一清早闖進她家的人,以及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皓月走過去打量了下那淡笑不語的白衣女子。好個淡定從容的女子!也只有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方能配得起玉光。
夏侯小韻見對方沒答話,便開口說了句:「玉光不會是娶了個啞巴吧?」
簫憶竹微怔,後而一笑,將手中的竹製水勺放入木桶中,淡笑道:「不知二位來此,所為何事?」
「不是啞巴啊?」夏侯小韻走過去,圍著對方轉了圈,抬頭看著對方:「你就是玉光的新婚妻子小憶?」
簫憶竹點了點頭,說道:「二位是來找我家相公的?那真不好意思,他昨天喝了太多的酒,現在……」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夏侯小韻心急道。
「憶兒……」
簫憶竹聽到屋裡人的聲音,便對他們歉意的點了下頭:「不好意思!」
院中二人看著那匆匆進了廚房,又端著碗東西,走進屋裡的人,隨後也抬腳走向屋裡。
簫憶竹用金鉤掛起帳子,扶起床上的人,用湯匙舀這些湯水,喂到按著太陽穴,閉著眼的人嘴邊:「喝了這醒酒湯,頭就不會這麼痛了。」
北宮冰蒂靠在肩上,喝著那怪味道的醒酒湯:「我睡了多久了?」
「現在是辰時初。」簫憶竹喂完醒酒湯,為他輕按著太陽穴,以緩解對方宿醉的不適感。
夏侯小韻看著那醉臥溫柔鄉,閉目享受著白衣女子服侍的人。輕咳了聲,打斷了這讓他看不下去的一幕。
北宮冰蒂睜開眼,當看向來人,皺了下眉,而後瞥見另一人,直坐了起來:「皓月爺爺?您們怎麼會……憶兒,衣服。」
簫憶竹起身到衣櫃裡取來一件銀色繡雲紋的衣服:「穿這件可以嗎?」
北宮冰蒂看了她很久,才說了句:「鞋去哪裡了?」
簫憶竹看了眼他放在腳台上的一雙赤足,說道:「洗了!」
「洗了?」北宮冰蒂微怔,後問道:「別的鞋子或靴子呢?」
「全洗了!」簫憶竹淡淡的聲音如實道。
「都洗了?」北宮冰蒂看了她一會兒,有些頭痛的揉著太陽穴:「你都洗了,那我今天穿什麼?」
簫憶竹拿了一雙木屐放到他腳邊:「穿這個。」
北宮冰蒂看了眼腳邊似鞋子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木屐。」簫憶竹發現今天這人的話特別多,盡問些無關緊要的話。
北宮冰蒂指著那雙被對方叫做木屐的東西,嘴抽搐了下:「你讓我穿著這東西去見人?」
簫憶竹輕皺了下眉:「沒人讓你穿著它到處亂跑,如果你想出去散步,也沒人攔著你。」
北宮冰蒂看了眼憋笑的二人,不悅道:「露足於人前……」
「天又不涼,穿著這個,又凍不死人。」才八月中旬,天氣還熱著呢!穿著木屐,不比穿那鞋襪捂著舒服啊?
簫憶竹抱著衣服走過去,把衣服放到床上,蹲下身,為彆扭的男人穿上木屐。起身拉起那一臉不高興,皺著眉的人。取過衣服,為對方穿好。拉著不情願,走路彆扭的人,走到梳妝台前,取木梳,為坐在梳妝台前,一臉欠了他多少錢的人,梳著頭。
一切整理好後,簫憶竹看了眼臉上寫著我很生氣的人,丟下一句話:「我去泡茶。」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北宮冰蒂歎了聲氣起身,走到桌邊,招待著大清早的二位訪客:「請坐!」
他們二人落座後,夏侯小韻看著臉色很不高興的人,說道:「娶了這麼位又美麗又賢惠的娘子,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啊?」
北宮冰蒂歎了聲氣:「你說得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皓月無聲的笑了笑,怎麼聽,這話都像是在賭氣。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那去泡茶的人回來。
急脾氣的夏侯小韻開口說道:「你家娘子不會在廚房裡睡著了吧?」如果不是睡著了,那就是掉水缸裡了,否則不可能泡個茶這麼久都沒回來啊?
北宮冰蒂好像已經習以為常,淡淡的說了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那一身白衣素顏的女子,便手托茶盤緩步而來。將盤中茶盅,一一放到他們面前,落座在北宮冰蒂身邊的木凳上,淡笑道:「請品嚐我在山上移植的綠茶。」
皓月端起茶盅,放到面前聞了聞茶香,輕品嚐後:「好茶!」
夏侯小韻似疑的端起那茶盅,喝了口,回味後:「果真是好茶!不過,這茶葉哪去了?這又是什麼茶?竟如此的清香?」
簫憶竹見對方終於問完了,便淡笑開口一一回道:「茶葉在廚房壺裡,此茶是山間野茶,我飲後,發現此茶香味,與苦中又帶一絲甜味,頗像我曾飲過的一種茶,所以,我便為它取名——清心。」
「清心茶?」夏侯小韻摸了摸下巴,過了會兒又問道:「昨天彈琴的是你吧?你彈得那首曲子是什麼?是你自己作的嗎?」
簫憶竹耐心聽完他的問題,而後一一回答道:「昨日彈琴的是我,那首曲子名『滄海一聲笑』,非是我所作。」
「那是誰作的?」夏侯小韻又接著問道。
簫憶竹簡單的給了他三個字:「不知道。」這首曲子是她無意中聽到的,當時那位工作人員告訴她,那是笑傲江湖中的曲子,名——滄海一聲笑。
「不知道?」夏侯小韻聽到後,倏地站起來:「那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的?」
簫憶竹手指摩擦著茶盅沿,似是在想著什麼。聽到對方的問話,便隨口說道:「無意中聽到過,覺得曲調不錯,就記下了。」算著時間,那幾個老頭,也該醒了……怎麼到現在還沒來找她算賬呢?
夏侯小韻瞪著眼,驚訝道:「你說……你說你聽了一次,就記住了全部的曲調?」
「是!」簫憶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到底出了什麼變故?這幾個老頭難道還沒酒醒?不可能啊!北宮冰蒂都醒了,那幾個老頭好歹都是修行之人,怎麼也比一個凡夫俗子要強吧?
夏侯小韻因過於驚訝,吞了吞口水:「你難道有過目……不,過耳不忘的本事?」
簫憶竹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起身向外走去。
「憶兒,你去哪裡?」北宮冰蒂起身想追,奈何這腳下的東西太不讓他習慣了,害得他都不會走路了。
簫憶竹頭也不回的丟下幾句話:「飯菜在鍋裡,你餓了自己去拿來吃。」
夏侯小韻看著已沒影的人,問了句:「玉光,你娘子這麼急……她要去哪裡啊?」
「不知道!」北宮冰蒂心理有種不好的預感,嘀咕了句:「她不會又去闖什麼禍吧?」
皓月笑問道:「這丫頭經常闖禍嗎?」
北宮冰蒂苦笑道:「不是經常闖禍,而是隨時會闖禍!」他到現在都不懂這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的想法太奇特,太會掩藏情緒,讓人根本難以從那張淡笑的臉上,以及那雙沉靜的眸子中,看到任何想法和計算。
夏侯小韻玩心大起,笑問道:「你猜這次她會闖什麼禍?」
北宮冰蒂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次她要害得是幾位長老。」
「幾位長老?」夏侯小韻跟皓月對視一眼,隨後問道:「她為什麼要害長老們?」
「這……」北宮冰蒂總不能告訴他們,是因為族長的姻緣,所以憶兒要設計幾位長老妥協吧?
見對方久久未回答,夏侯小韻崔問道:「到底為什麼?你倒是說啊!」
北宮冰蒂顧左右而言他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而是去看看,幾位長老到底會出什麼事。」說完,他便穿著那奇怪的木屐,轉身走出了屋子。
步流痕苦著臉,猛敲著旁邊人不知道哪裡弄來的銅鑼。這夢靈公主到底要做什麼啊?大清早,讓他站在聚事台上敲著銅鑼,她自己卻佇立在一邊,唇邊淡笑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很快,凡聽到鑼聲的人,都一個個的跑了過來。
那幾位長老也陸續趕來,那暴脾氣長老見到北宮冰蒂,便湊到他身邊問道:「你家這小娘子又想做什麼?」大清早聽到鑼聲,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
簫憶竹見人都到齊了,便抬手示意步流痕不必再敲了。
步流痕暗舒了口氣,總算不用敲了!再敲下去,他手都震麻了。
簫憶竹居高臨下,看了看台下眾人,開口說道:「今天招大家來此,是為了讓諸位給做個見證。」
見證?什麼見證?眾人眼迷茫的看著台上的白衣女子。
簫憶竹拿出一疊紙,開始讀起來:「靈光村,先祖有命,凡族長為女子所接任者,皆終身不可婚嫁。吾今覺此族規有違人倫,對女族長有失公允。男子繼任族長,可娶妻生子。然女子一旦繼承族長之位,便要斷絕七情六慾、凡念俗心、一生只為修行。此乃大不公平之族規,吾不能苟同,特立此同意書文,願與眾長老,同氣一共,廢除此族規。立據人——月光。」
「我?」那和善的白鬍子長老,指了指自己,隨後擺手:「不可能!老夫不可能立這樣的混賬字據。」
簫憶竹走下石階,來到地面,翻了翻手裡的一疊紙,抽出一張,念道:「我,靈光村接引者耀光。受眾長老之意,擔任見證人。今,眾長老一致決定,廢除女族長不可婚嫁之族規。耀光雖不才,亦願擔任此見證人,特立此據為證。立據人——耀光。」
耀光連連擺手:「不是我,我沒寫過這樣的東西。」
簫憶竹看到大清早便來找她的二人,走過去,將那疊紙,交給了皓月:「前輩久居靈光村,想必應認得眾長老的筆跡。小憶一個婦道人家,恐難服眾人之心,特請前輩幫小憶看看,也好幫小憶證明,證明小憶非是一個不誠實之人。」
皓月疑惑的看了眼那低首垂眸的女子。伸手接過那疊紙,低頭看了看,果真是眾長老的筆跡和簽名。
夏侯小韻看過後,脫口而出:「還真是他們的親筆啊!」
那暴脾氣長老走過去,奪過那些紙張,看了看,連連搖頭:「不可能!這這這……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寫過這種東西啊?」可這確實是他們幾人的筆跡,其他長老的筆跡,他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而這跟狗爬似得筆跡,一看就是耀光那小子的。
簫憶竹在那暴脾氣長老恍神間,便把那卷重要的字據,拿了回來。她看了看驚得目瞪口呆的眾村民,笑得和善道:「眾長老當真是大愛仁慈,今日合力廢此不公之族規,當真是……唉!今後眾女靈士,再也不必擔憂,一旦繼任族長之位,便要終其一生孤獨了。」
北宮冰蒂心裡打了個冷戰,這女人當真不是一般的可怕!整死你,還讓你死的心服口服。他就說,這憶兒突然好心做菜,又請眾長老飲酒聽琴,肯定沒這麼簡單平常。果然,她果然是有目的而為之的。
他想起了那個使他迷失心魂的催眠術,憶兒告訴過他,只有在人沒防備,或是意志薄弱時,她的催眠術才能迷惑人心,使人按照她的話去做一些,他們平常萬分不願意做的事情。請吃飯喝酒是假,讓眾人放鬆警惕,灌醉眾人才是她的目的。現在倒好了,酒後中計寫下的字據,卻成了白紙黑字,讓眾長老百口莫辯的證據。
步流痕看著眾長老忽白忽青的臉,心裡直對夢靈公主豎起大拇指。高!這招當真是高!
就這樣,眾長老百口莫辯,只能順應民意,廢了那條族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