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邪王怒之冰火姻緣千里牽4 文 / 冷夢晗
涅磐城外
十里梧桐林
「小蒂,為什麼在路過臨城時,你不去易家問問他們呢?」夏侯影有些百思不解!
「問什麼?世然早查清楚了!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北宮冰蒂靠在樹,心情超壞。該死的女人,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查了這麼久,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有?可惡的死女人,居然敢跟他玩貓捉老鼠。別讓他找到她,否則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
許世然一派淡然的搖著扇:「看來主子的心情很不好啊!」
「是從沒好過。」說著,君忘塵便牽馬走向清流潺潺的小溪。
許世然則拿起水壺,搖著扇子,淡然悠閒的走向溪水上游處,因為君忘塵在下游無良的飲馬,擦劍。
夏侯影看了看,一路嘴唇緊抿,寒冷到極致的某人!整個一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去林間走走,夏侯影,不想死的話,少煩我。」說著,北宮冰蒂便冷冷的,負手走進了梧桐樹林。
夏侯影則呆愣在原地。這個小蒂真是的,又不他惹的他,幹什麼對他這麼不友善啊?唉!他真同情夢靈公主!如果被盛怒的小蒂找到……他打了個冷戰!那情形想想都恐怖。
許世然坐在溪旁的石頭上,悠閒的搖著扇子:「夏侯,讓主子靜靜吧!來,這溪水可純淨甘美了呢!」
夏侯影緩步走向溪水邊,在他身邊坐下,撥動著溪水,突然轉頭看向一座山上:「這是那邊鳳凰山上醴泉流下的水,匯成的清溪吧?」
「不愧是第一學者,果然是博古通今啊!」許世然淡笑悠閒搖著扇子。
「你少取笑我了!」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人來。夏侯影掬水而言:「鳳凰浴火,涅磐重生。傳說鳳為火而生,不滅於世。世間火之不滅,鳳之不朽!即使死去,也能在火中涅槃重生。」
「清君子不愧是清君子!相傳此處十里梧桐林,皆為始祖將軍一人所種,這鳳凰山醴泉也是他所引出。山上竹林,卻是始將軍至愛女子親手栽種,傳說此女愛竹,吃住行用皆是竹。」許世然搖扇望向遠處的高山。
「梧桐為植物中清品,鳳凰乃百鳥中之王。故史記所載『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夏侯影撿起一顆石子,投入溪流中:「然,有關鳳凰神鳥之事,皆出於始將軍之口!當時眾人皆不明白始將軍的所做所為,直至後來,方聽始將軍所言『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清泉不飲。』」他頓了頓:「若想招來鳳凰,需種植千年梧桐,引來清泉竹之實!」
「這個我倒聽說過!」許世然搖扇淡笑:「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
「這片梧桐樹林能存千年,也只因是始將軍所留!你聽沒聽說過『須解梧桐語,方得天下心。』至今也無人參透梧桐語,更別說得天下人心了!」夏侯影似是歎息道。
「呵呵……夏侯,你難道也想得天下嗎?」許世然搖扇輕笑著。
「我才沒那麼無聊呢!只是對於始將軍所說所知,有些好奇而已!」夏侯影拈起一片隨水而流的梧桐葉:「梧桐一葉落,天下盡知秋!」他歎息著:「看來始將軍所言無虛啊!」
「好了!別想了!喝吧!」許世然給他一個竹筒,裡面盛有泉水。
夏侯影接過飲下,果然味純清甜。
「知道月國三奇嗎?」許世然看著溪流問道。
「知道,溫柔鄉的相思湖畔,每逢夏季,便鴛鴦其聚,鷺鷥飛舞,奇景美如仙境!那時適婚男女,便會手捧荷花燈,遊戲湖畔,如有鍾情者,將花燈送予對方,如若對方接受,便可結為並蒂。當然,也有很多郎有情妾無意,或是君有意儂無情的例子。」夏侯影似是在低頭想什麼?突然又抬起頭來:「其實最怪的就要說雲蒂城的千里荊棘從了。你說小蒂在想什麼?人家『相思湖畔覓姻緣,溫柔鄉里度**。』就算這涅磐城的十里梧桐林。也是為了『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這兩處奇景,一是為姻緣,二是為鳳凰,可他這三是為了什麼?」他想到今時今日,都不明白小蒂種那麼多荊棘做什麼?
許世然笑而不語,搖扇望向遠方。天際晚霞似火,落日餘暉映照著溪水,粼粼波光。夏侯影不知道,他和忘塵可清楚。那只不過是個掩飾物罷了!不過,主子也算奇才了,亂種,也能栽出一個奇景來,讓人不得不佩服啊!唉!
北宮冰蒂心情不好的在梧桐林裡走著,突然聽到一陣哀婉如泣,迴腸蕩氣,淒美且傷感無奈的簫聲。他踏著輕緩的步子,迎聲尋去。
在梧桐林深處,一抹白影迎風佇立,清簫抵唇,指尖輕點,秋風吹過,捲起落葉成陣,在這蕭瑟林間,秋風夾雜著臨冬的悲涼,落葉紛紛的梧桐樹林間。只見他白衣如仙,衣袂飄揚,簫聲竟比這蕭索梧桐林還悲涼。
北宮冰蒂尋到此處時……便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風中佇立。衣袂飄飄,衣擺飛揚,長髮被風拂起,與飄揚的髮帶共舞。只是一個背影,便給人如此出塵脫俗之感,若是正面,又該是怎樣的飄逸若仙呢?北宮冰蒂倚靠在樹上,靜靜的聆聽著這憂傷的簫音,默默注視著那抹寧靜的身影!
曲中似是寄有對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憤懣。幽幽切切,聲聲淒涼。當真連身為聽者的他,都不免傷懷!
不知過了多久……
簫憶竹一曲罷!低頭執簫黯然相看。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她猛然轉身回看。
「好曲,可惜!承載了太多的憂愁哀傷。」北宮冰蒂斜倚著,雙手環胸,輕笑看著他。
她太大意了!竟然沒發現此人,如果他想殺自己……自己豈不是早死了無數次了?簫憶竹冷漠的看著他:「你來多久了?」
「沒多久!剛好聽完整首曲子。」北宮冰蒂不免失笑。這個人會不會太可愛了?說話如此直接,眼神卻太過於冰冷,好像冰山一樣寒冷!真想看看,當冰山融化成水,那該是怎樣的柔美。
簫憶竹發現此人眼光太過凌厲,而且此人……似乎還有些熟悉?可她一時間卻想不起他是誰……算了!還是先離開吧!畢竟她不太喜歡與陌生人接觸或對話。
北宮冰蒂看他轉身,緩步離開。站立身子笑問道:「這就走了?」
簫憶竹頭也不回的,緩步前行,冰冷的聲音回道:「曲以終,人應散。」偷聽還這麼無恥,她不離開,難道還要為他繼續吹奏不成?真是笑話。
「可我還沒聽夠呢!」北宮冰蒂無比誠實的說著,可嘴角卻揚起欠揍的笑容。
「那是你的事。」簫憶竹頓了下,繼續緩步前行。這人真夠無恥,他沒聽夠,關她什麼事?她又不是他的樂師。
「你真走啊?」北宮冰蒂看他真向梧桐林北走去,看來是要出林,他快速移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咦?好柔軟,好滑嫩,好白皙,好小的手啊!他還沒分析完,就被攻擊了。
簫憶竹走著,突然手被抓住,她身體自然反應,反身攻擊,沒想到反被鉗制。
北宮冰蒂擋下他的攻擊,面具卻被打掉落在滿地枯葉的地上。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握著他的手,眼中有些憤怒。這個人怎麼回事?居然敢打他?臉上的疼痛告訴他,他被這個白衣銀面少年劃破了臉,一個男人居然留這麼長的指甲。他突然發現了什麼:「嗯?好美的手,好細的腰,好柔黑的墨發,好軟的身體,好香的人兒啊!」淡淡竹香,好似從此人身體裡散發出來的。
簫憶竹萬萬沒有想到,她已經不弱的武功,居然對於這個人一點用也沒有,反而被這個人鉗制住,一動不能動,還被這無恥的傢伙羞辱。她不輕易發脾氣,並不代表她沒脾氣。她冷冷的看向他:「放開我。」一瞬間,她看到一張連她也不由得驚歎,絕美的臉。
「如果我說『不』呢?」他玩味的靠近他的臉。北宮冰蒂覺得這個明明很憤怒,卻一臉冷若寒冰的小東西,真像只小刺蝟。他看到此人眼中那一抹驚艷的目光,一瞬即逝。讓他不由得覺得自己剛才看錯了,這人的情緒收的也太快了吧?
簫憶竹收回那一瞬的驚艷目光,有些憤怒的的看向他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看著近距離的絕美容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便是用來形容此人的吧?冷冷的,輕蔑一笑:「你找……」死字還沒說出,嘴便被堵住了。
北宮冰蒂如同著魔似的吻了他,反覆的親吻著。好清香的吻,好純美啊!迷茫的吸允著,享受著。一吻罷,他抬起頭看著滿眼受驚的某人,他暗惱自己。他是怎麼了?瘋了嗎?居然會親吻一個男人?
簫憶竹崩潰了!她兩世的初吻,卻被一個陌生人給奪走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再忍她就是烏龜。她咬牙切齒,眼中燃燃怒火的瞪著他:「你混蛋!」說著就用握簫的手攻向他。
北宮冰蒂鬆手躲開他的攻擊,轉了個身,反手扣住他的雙手,束縛在他胸前,從後攬住他的纖腰,低頭看著怒火沖天,不斷掙扎的小東西,他好心情的笑出聲:「呵呵!你真是夠可愛的。」怎麼會有這麼小小可愛的人啊?
「你混蛋,你放開我,你這個無恥下流的傢伙。」簫憶竹此生最大的後悔,就是今天不應該因為心中煩悶,而策馬跑到這十里梧桐林來!她來了無數次,偏偏這次栽了!為什麼這荒無人煙的梧桐林,會出現這麼個無恥的男人?
北宮冰蒂看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某人。居然無良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太可愛了!哈哈……」一路上的壞心情,全被這個有趣兒的人給驅散了。
可有時候,人也不能太狂妄,是會容易樂極生悲的!
簫憶竹聽到大笑不止的某個討厭鬼,氣瘋了!抬腳踩上某人的腳,雙臂用力一掙,單肘攻擊他胸口,旋身離開他身邊,縱身而起,腳一踏樹枝,身影飛向梧桐林外而去:「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我們還會再見的,小東西,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心。」北宮冰蒂吃痛的撫著胸口,活動了下腳,看著手中剛才離開的人當做暗器擲出的竹葉。這個小東西真夠幼稚的,居然用小孩子的招數踩他腳,不過胸口這一擊……顯示出他的內力深厚。而奇怪的是,他的反應很激烈,好像是被人長期偷襲,而形成的自然反應、自我保護意識。真是奇怪,他的招式,輕柔如水,堅硬如冰,變化隨心,奇妙絕美。江湖上,何時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他輕笑了聲,彎腰撿起了掉落的面具:「今日你敢摘本王的面具,他日,本王也定要摘了你的面具。」
「你說,小蒂是不是喜歡帶刺的女子啊?」夏侯影無聊道。
「這……呵呵!我可就不知道了。」許世然搖扇的手突然停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是馬蹄聲。」君忘塵收起劍,起身說道。
夏侯影轉身望去:「是從梧桐林出來的人。」梧桐林有人嗎?那小蒂……他起身連忙向梧桐林那邊走去。
許世然也合扇起身,走向梧桐林。君忘塵冷冷的握劍牽馬也隨後跟上他們。
剛走到梧桐林處,便見那抹黑影負手飄然而出。夏侯影忙上前,圍著他仔細查看著:「小蒂,你沒出什麼事吧?」
北宮冰蒂看了眼,跟蒼蠅似的夏侯影。今兒他心情好!懶得理他。
許世然低聲對旁邊人說:「看來主子心情很好!」
「是非常的好!」君忘塵冷酷酷的抱著劍,回道。
許世然搖扇淡笑:「可這心情好的也太奇怪了?」主子一路上都繃著一張臉,可現在卻笑的合不攏嘴,真是怪哉!
「是很奇怪!」君忘塵不禁皺起眉頭。
夏侯影奇怪的看著他。怎麼進一次梧桐林,出來就心情這麼好了啊?他突然想起那個,剛才騎著白馬的銀面白衣男子:「小蒂,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銀面白衣的男子?」
「見過,剛才還聽他在梧桐林吹簫呢!」北宮冰蒂誠實無比道,就是沒說他的獸性為,和他的無恥下流。
夏侯影懷疑的看著他:「小蒂,那個人怒氣沖沖的人……不會是你惹的吧?」
「是!你們看到他了?他去哪裡了?跑得挺快的嘛!」北宮冰蒂好心情的說著。
「你怎麼惹人家了?居然把人家氣成那樣?」夏侯影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驚訝地看著他:「小蒂,你這臉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北宮冰蒂撥開了他的爪子,伸手撫上臉頰上的傷口,風輕雲淡說:「這個就是惹惱人的懲罰!」
懲罰?三個人都愣住了!就算邪王惹了誰,也沒誰敢說懲罰他啊!更別說傷他了。而且更怪的是,這位暴戾的邪王被人傷了卻沒生氣,反而心情很好,難道邪王有被虐症?
夏侯影奇怪的看著他:「小蒂,你沒發燒吧?是不是病了啊?」
「夏侯影,本王好的不得了!你少咒我。」說話間,北宮冰蒂便翻身上了馬。
許世然和君忘塵也隨之上馬。夏侯影看著大家都上了馬,也踱步走到馬前,翻身上了去,坐在馬上依舊狐疑的看著他:「小蒂,你確定你沒事?」
「你哪來那麼多費話?」北宮冰蒂懶得理他,轉對許世然吩咐道:「去查查他是什麼人。」
「主子說的是剛才那個銀面白衣男子?」許世然淡笑問道。
「嗯!就是他。」北宮冰蒂邪氣一笑。他說過,小東西,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那不用查了!」許世然看到他不悅的抿唇,又說道:「若屬下沒猜錯,此人便是天音閣主——酒公子。」
「酒公子?是他?」北宮冰蒂再次確問:「你確定,剛才那個少年,就是酒公子嗎?」
「是,屬下確定。」許世然點了點頭,又說:「酒公子,面戴銀色竹紋面具,如雪白衣,下擺處繡有翠竹,腰後別竹簫,前腰斜掛玉葫蘆,喜喝竹葉青酒,因此而得名。」
北宮冰蒂想了想,確實!那個人確實是這樣的裝扮。他問:「他去哪個方向了?」
「涅磐城。」許世然淡淡的報出三個字。
只見北宮冰蒂勾唇一笑,策馬飛馳而去。
主子似乎對酒公子很有興趣啊?搖扇的許世然,和抱劍的君忘塵,對視一眼,轉而策馬跟上。
夏侯影策馬在後喊著:「喂?小蒂,你怎麼認識的酒公子,怎麼惹怒到人家要毀你的容啊……」
太陽慢慢的西落,天際晚霞似火,映照蕭蕭梧桐林間,是唯美中的哀傷!清溪緩緩流,秋風冷冷吹。一群英姿卓越的男子,策馬飛馳,消失在夕陽落日下。
霓裳院
落霞在後門終於等到了,滿臉冷冰冰,怒氣沖沖回來的某人:「主子,您終於回來了。」說話間,她便接過韁繩牽著馬。
「有事?」簫憶竹冷冷問道。
「她們有事找您。」落霞覺得今天的主子很不對勁。主子雖然有時很冷漠,可卻從沒見她生過氣或動過怒。可今天的主子,全身被怒火籠罩著,根本沒了以往的冷靜淡然!到底主子這次出去,發生了什麼事?落霞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她們?」難道又出什麼事了?簫憶竹使用輕功,快速的往雪閣而去。
雪閣
簫憶竹落在閣樓上,推門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三人看到她,忙跪拜見禮:「主子。」
「起來吧!」簫憶竹走到圓桌旁坐下,端起茶杯,輕啜了口:「發生什麼事了?」她冷冷的看著她們,心裡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三人站立一排。夕霧冷冷開口:「我們的人阻止不及,邪王已經查到這裡了。」
簫憶竹放下杯盞,冷冷的凝視著她:「為什麼?」
「天音閣的勢力有限,無法跟邪王的密風樓抵抗。」夕霧歉意的低下了頭:「屬下令您失望了!」
「主子,這事不賴夕霧,密風樓存在了那麼久,這些年來,他們的人早已遍佈天下。天音閣成立不久,能做到這樣……已經盡力了!」晨露忙解釋道。
「是啊!主子,我們已經盡力了!」旭日附和道。
而簫憶竹卻低頭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難道真得要用它嗎?可那畢竟對人有害,可如果不用……不用三日,天音閣必擋不住密風樓的勢力,那時邪王必然會找到她。她的身份不能曝露,至於那些人,只有得罪了。她起身走到一副畫前,拂開畫卷,將手貼在牆壁上,一個暗格打開,她拿出一個黑色盒子,放下畫卷,機關自動關閉。她走到她們身邊,交給她們:「那天凡是見過雪金蛇的人,你們全部把他們找出來,然後用這個洗掉他們那日的所有記憶。」
夕霧接過那個盒子,打開一看,是個奇怪的鐵不鐵,什麼……說不上來的怪東西。
晨露看了看那個長方方的東西,奇怪問道:「主子,這是什麼東西?」
「失憶器。」簫憶竹冷漠的說著:「將連接線的另一頭,連接器耳,貼在人的頭部兩邊太陽穴處,按選擇鍵,選定日期,按確定鍵,就可消除那日所有的記憶。」她的事先準備,沒想到還是用上了!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走這最後一步,可現在她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無奈的走這一步了!
「這就是那個終極一步?」夕霧不明白,為什麼主子會做出那麼多奇怪的東西,這個失憶器,根本就是讓人無法想像的怪物。一個可以選擇消除人記憶的東西,想來是何其的恐怖!
「沒辦法了!只能走這一步了!明晚,我不想再聽到,有關雪金蛇現涅磐城的一切消息。」簫憶竹決然,不容反駁道。
「啊?這怎麼可能?」晨露震驚不已的瞪大眼。
旭日也嚇的呆愣住。主子瘋了嗎?一天?怎麼可能讓所有事跡都消失?
「是,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結果,定不再讓您失望。」夕霧冷冷的說道。
「夕霧,這次不能輸,否則我們都會下地獄的。」簫憶竹無比堅定的眼神,卻又帶著凝重的憂心,靜寂且無奈!
「是,屬下定不辱使命。」夕霧堅定的回視著她。
「嗯!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這段時間,你和晨露不要再出現在霓裳院了,有什麼事,通知落霞去見你們便好!等這件事情結束後,你們就立即整理一切回天音閣,沒我的召喚,不得再出現在涅磐城。」簫憶竹說完這些,便走向衣櫃,拿出女裝,準備換衣。
「是!」三人紛紛退下,走出了房間,掩上了門,走下閣樓。
「夕霧,把逐日也帶走,它也曝露了。」簫憶竹遺忘了最重要的事,忙打開窗戶,對著樓梯口的身影說。
「是!」夕霧回身,拱手恭敬一禮,便轉身下了樓。
簫憶竹關上了窗戶,走到床邊,脫下了男裝,換上了女裝。伸手拿下了面具,解下髮帶,一頭青絲如瀑布滑落,她疲倦的倚在雕花床頭,閉上了雙眼!
落霞輕聲推開了門,轉身又掩上門。走向內室,隔著珠簾,透過屏風,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她抬手掀開珠簾,走了進去。穿過屏風,她看到了一個長髮垂絲,美麗疲憊蹙著眉頭的白衣輕紗女子。她走到她身邊:「您有心事?」
簫憶竹靜靜的閉著眼,坐靠在床頭,很久後:「落霞,我無路可走了!」
落霞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溫柔的說著:「怎麼會呢?這條路走不通,換條路走也一樣,只要人願意,就沒有什麼走不通的死路。」
簫憶竹疲憊的靠著她,聲音中充滿了無奈,無力,和無盡的疲倦:「我真的無路可走了,我已經被逼到最後一步了!」
落霞攬著她的肩,輕柔的撫著她的發,低頭看著無比脆弱的她。落霞從來不知道,這個如仙人般的女子,竟也會有這般脆弱,如同孩童般的一面,是那樣的讓人疼惜!她溫柔的問著:「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聽嗎?」
簫憶竹靠在她的身上,抱緊她的腰,悶聲的說著:「落霞,是他先對我無禮的,我不是有意傷他的,我不知道是他,否則我不會去惹他的……」她真的不知道,她回來的路上才想起是他。六哥哥告訴過她,可她卻給忘了!她忘了邪王的標誌,墨玉面具,額鑲如水彎月。
落霞被她說糊塗了,不明白她說的是誰?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她感覺抱著的人在輕微顫抖。她在害怕?一向天崩地裂,冷靜淡然,淡定從容的女子,居然失去了她以往的淡定?恐懼、害怕、這些,她怎麼也無法和那個無所不能的主子連想在一起。她小心翼翼,柔聲問道:「他是誰?」
簫憶竹鬆開手,抬頭看看她,嘴唇有些顫動,臉色蒼白如紙,剛開口,兩行清淚便隨之滑落:「邪王,我傷了邪王。」
落霞驚恐的捂著嘴巴:「您……您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主子會傷到邪王,他們什麼時候碰見的?難道是……難怪主子回來時那麼怪異!
「我今天下午心裡,突然覺得很煩悶,就騎著逐日去了城外十里梧桐林。當時已經黃昏了,我在林間吹著簫,沒想到那時會有人出現……」簫憶竹很後悔,如果她知道會遇到他,她絕對不會去那個什麼梧桐林。
「就算他出現,您當時是男裝,還戴著面具,他不可能認出您啊?」落霞有些不明白!就算主子沒戴面具,邪王又沒見過主子,也不可能認出主子來啊?
簫憶竹平復了下情緒說著:「他沒認出我,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
「那您怎麼會跟他起了衝突呢?」這才是落霞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主子一向脾氣很好,不把她逼急了,她是絕對不會發火的,更何況動手傷人這麼嚴重呢!這邪王到底做了什麼?把主子不止惹火,還火大到傷人?
簫憶竹想起這事就火大,她咬牙切齒,憤恨的壓抑著聲音說:「他根本就是混蛋,卑鄙、無恥、下流,如果不是打不過他,我豈會只劃傷他的臉,根本就想殺了他。」她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纖細的雙手,突然覺得很噁心,很髒。
落霞震驚了,這邪王到底對主子做了什麼?卑鄙?無恥?下流?
北宮冰蒂剛回到玉苑,便看到一個女子:「他是誰?」
老捨回答:「是打掃玉苑的人。」
「本王不是說過了嗎?玉苑不許出現閒雜人等。」北宮冰蒂有些不悅。
老捨連忙跪下:「老奴該死!老奴這就送她走。」說著便拉著那呆愣的女子往外走。
那女子卻掙開了老捨的手,跑到北宮冰蒂面前跪下:「奴婢什麼都會做的,請您留下我吧!」她可是千辛萬苦才進來的這裡,就算成不了邪王的妃妾,也要成為他的女人。她就不信,邪王也是男人,就沒有需要女人的時候!她這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比那些矜持小姐強多了。
「你想留在這裡?理由?」北宮冰蒂負手而立,斜睨著她。
那女子有些無措的緊張開口說著:「因為……因為王爺您是英雄,是所有人心中愛慕的對象,人人都想靠近您……得到您的喜愛……」她越說越沒底氣,只因這個她心愛的男子,一直注視著她!
北宮冰蒂突然想起那個梧桐林的小東西。莫名一笑:「呵呵!說的好!你留下吧!」說完便笑呵呵的離開了。
「我是不是聽錯了?」夏候影愣愣的看著遠去的身影,小蒂今天怎麼了?不會真瘋了吧?先是被人揍了還笑,現在又破例留下一個女子?
「我懷疑,我的耳朵,眼睛,都該去看大夫了。」許世然淡笑僵硬,手中扇子也停止搖了動。主子眼中的寵溺,主子破例的話語,都顯示的那麼明顯,難道主子的春天來了?
「可能是幻覺!」君忘塵不敢置信道。
老捨心裡則奇了怪了,王爺什麼時候愛聽阿諛奉承的話了?
女子則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為她被邪王那一笑給迷倒了!戴著面具都這麼迷人,拿下面具那豈不是……她要沉淪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