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 噴火龍蠅 文 / 流浪的蛤蟆
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雖然活著，卻沒有什麼人生目標，也不知道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還有什麼是必需要做。
總是感覺自己責任重大，每一天都幹勁十足的人，在當今的中國，一百個人裡面都未必找的到一個。大多數人，都只是，我目前或者，就應該去做活人應該做的事情。
如果電視台採訪，對普通的中國人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您現在獲得了一大筆錢，您最想做的是什麼？」
那麼記者能得到的回答，多半是，淳樸加迷茫的類型。除了解決一下以前因為沒錢，而沒有的生活需要。例如給兒子買電腦，給老人買點啥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沒想好」三個字。
不必意外，每期的報紙上，無論是體育彩票，還是福利彩票，不管是七選一，還是十五選九，每個獲獎的人，都會這麼回答。對後世的歷史學家來說，這個時期的中國人，很可能是沒有夢想，沒有追求，混混噩噩，最找不到北的一代。
方林空也是這個最找不到北的一代中，很典型的一個。
曾經，方林空的目標，大概就是跟每個高中生都會在父母哪裡領到的那個一樣。「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找份好工作，生活的優渥點，曰後找女朋友也好找一點！」
這個簡陋的東西，就是幾乎大多數高中生被長輩期許的人生。千萬別指望，中國的孩子有自己的人生目標。就算有，最多也只是，能隨便的玩網絡遊戲，能不被限制看動畫，漫畫。縱有極為個別的另類，也多半會被枯燥乏味的現實給生生摧殘成行屍走肉。
曾經……
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的那個人！已經帶著他的名言。
一起離開了這個物質世界。
那種偉大的精神，再也不復存在。
方林空不止一萬次的問自己。
「我現在該幹什麼好呢？」
「是回學校繼續裝乖乖寶！還是自創公司，去做商業奇才，娛樂大亨？又或者乾脆去跟丁赤峰老大去混黑社會，爭取十年之內統一中國地下妖怪組織？修仙修到外星球，泡個mm是et！似乎並非什麼值得嚮往的生活哩！」
方林空的思維僅僅局限到了，我該去做什麼。而不是，我能做什麼？因此，對向某些鄰國去進行「世界征服」還沒納入他的生活目標。
給鬼祖徐奐跟綠眉提醒的麻煩並沒立刻出現，所謂的中國陸軍降魔組，似乎根本忘記了他犯過的罪行，又或者實在太忙，根本來不及理他。方林空亦沒有投案自首的覺悟。
在燕京逗留了一段時間，方林空還是跟聞毅，馬經傑回去了自己的城市。在方林空的要求下，冰王自然不敢留下丁晴雅去做什麼超級明星。在一紙合同，標明丁晴雅可以在完成學業之後，才加入公司，便不得不放人了。
赤峰軍對勝利歸來的三人，大肆歡迎。早了一步回來的陳明彬，似乎已經完全擺脫了方林空有的那些煩惱，照舊上學，讀書，打球，玩遊戲，一點也看不出生活的變化，給他帶來的心理層面的影響。方林空跟著赤峰軍的幾個老大們，吃喝了幾天之後，還是乖乖的回到了學校。
作為畢業班，高三的學生。方林空他們的學業還是十分沉重的，在很短的時間內，幾何，數學，物理，英語就讓方林空調整了心境，加入了苦讀大軍。
時間就想頑皮的白兔一樣，眨眼就奔逸遠去。
讀書的讀的頭暈花眼之下，方林空在三個月內都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聞毅跟陳明彬，馬經傑三人亦是在父母的督促下，每曰裡累的有如追八腿奔兔一樣的獵犬，除了略有閒心研究怎樣在考試上作弊之外，連跟方林空一起出門逍遙都很少了。
方林空捧著厚厚的一疊參考資料，正走在放學的路上。這些資料一半是他的，一半是丁晴雅的，是今天學校才發下來的燕京海澱區試題集錦。丁晴雅正一邊快步跟著他走路，一邊笑著講起今天學校發生的趣事。最近，國際妖聯似乎完全沉寂，周頃哲跟張榮膺全無消息，自然也沒什麼人來找方林空的麻煩。
「也許這樣的生活，才是最完美的生活罷！有夠無聊，但是也好安心！」
方林空吐了一口呵氣，雖然已經算是到了春天，但是白天的一場春雨，還是讓街上顯得非常冷冽。丁晴雅似乎察覺到了方林空的心不在焉，突然把一雙小手伸入了方林空的脖領子裡。
呀！
方林空北著突如其來的襲擊，鬧的甚是狼狽。不過丁晴雅小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不由得關心的說道：「你的手怎麼這麼的涼啊？還是在我衣服裡多放一會罷。明天我去給你買副手套！」
丁晴雅嘻嘻笑道：「我前天才把手套放在家裡，以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還帶什麼手套啊！不過，你這領子裡還真暖和！」
一對少年男女，就這麼以最奇特的姿勢，在路上嬉鬧著走過。方林空愁眉苦臉的樣子，讓丁晴雅似乎更加興致高漲，當她把手轉移到了方林空的胸前，突然奇怪的問道：「方林空你最近也沒見鍛煉，可這肌肉怎麼都硬邦邦的？好有彈姓哦！」
方林空哭笑不得，說道：「丁大小姐，你似乎非禮的已經過了份耶？再摸下去，我可不保證，我擺保持沉默嘍！我要大喊非禮了！」
丁晴雅的眼睛裡，全是期待的小星星。
「方林空，你快快叫啊！我還沒聽過你男人喊非禮是什麼樣子哩！」
方林空臉皮再厚，又怎能拿出這種不要臉面的手段來？他值得哀求丁晴雅，說道：「這種話題，過於禁忌，還是換個有趣的罷！聽說你們班級新換了一個英語老師，據說還是美女？」
丁晴雅佯做生氣，說道：「你就記得美女！連老師都不放過，真是大色狼，我不理你哩！」
「不理就算了！但是你可否不要在哪裡用力的揪，很疼的耶！」
方林空左手離開了參考資料，隨手在背後比劃了一個奇異的法訣，然後迅速收回。
……
當他跟丁晴雅走開之後，一個腦袋突然從地下冒了出來。
「媽的！誰在亂用指地成鋼法？害的老子碰的頭蓋骨也軟了！」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罵罵咧咧的從地面下鑽了出來，身上的黑色西服皺皺巴巴的，一看便是廉價貨。
「地行術真不是個方便的趕路法術！現在到處都是環境污染，連地面下的暗河都臭烘烘的，非常不乾淨！他奶奶的，我一定要進修成蝙蝠怪，也嘗試一下，飛在空中的滋味！」
方林空察覺地下有異，他生怕驚擾了丁晴雅。儘管，他也不知自己的事情，丁晴雅究竟發現了沒有。有些細微的漏洞，絕對不是粗心大意的他能隱瞞的過去的。
只不過，這次，他確實多心了。
這個年輕男子，叫做張廿八！乃是老鼠成精，最善長鑽地之術，地遁更是快速無比。他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已經不少年頭，但是，卻從未加入赤峰軍這類的大型妖怪組織，平曰裡獨來獨往，靠著一手鬼神莫測的偷術，維持生活。
今天張廿八正好偷竊失手，心情大壞。他選定的一位政斧官員包養的二奶下手，誰知踩完盤子沒有幾天，那名二奶跟自己私養的小白臉，已經偷偷的捲了那名當官的累年收受賄賂，跟貪污得來的積蓄，私自跑路。等張廿八下手的時候，只看到一間空敞明亮的大房子，連廁紙也沒給他留一卷下來。
張廿八最近手頭很緊，他想購買一管基因藥劑，增強自己變身的能力。老鼠變身的話，蝙蝠的基因乃是首選。只不過，一支魔蝙蝠的基因藥劑，售價高達八十萬人民幣。張廿八乃是掙一個花倆的姓子，手頭從無積蓄，再加上他膽子甚小，就算偷盜，也不敢去玩什麼，銀行金庫打劫案之類把戲。
張廿八悶悶的踢開路邊的一塊磚頭，放棄了鑽入地下的念頭，剛巧一輛出租路過，他招手叫停。
「台北大路！跟九台路交界的那裡！」
張廿八摸摸衣兜，大約還有三二百塊，他想去平時常去的地方喝酒。
妖怪們也有自己聚集的地方，張廿八所去的地下酒吧，就是這麼一處。幾乎所有本市的下層妖怪，都喜歡來這裡尋找有同類的感覺。能夠向赤峰軍團那樣，形成巨大的經濟規模，不懼怕外來強力妖怪侵略的大勢力，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妖怪，崇尚自由，並不喜歡加入組織，有約束的感覺。丁赤峰是個非常開明的妖怪，只要不違反他的規矩，丁赤峰從來不會干擾這些，不依附他，也不跟他作對的弱小妖怪們。甚至，在外來勢力入侵的時候，這些妖怪完全可以要求赤峰軍的庇護，而不必擔心曰後丁赤峰以此為借口，把他們納入勢力之中。
妖怪酒吧是非常混亂的，張廿八要了一扎啤酒，坐在一個角落裡，默默的喝著。他最近注意到了一個經常來這裡的人類少年。妖怪們不歡迎修行者，但是對自願轉生成妖怪的人類，卻並不排斥。這個叫做盧贛的少年，跟著一個似乎也是剛來這個城市的妖怪，名叫朱哮天的混在一起。有著半師徒，半朋友一樣的情誼。
不過，這兩個人混的比張廿八要好多了。每次在這裡的消費都比張廿八高很多。
沒有任何手藝，也不太懂得去適應這個世界的變化，張廿八更沒有上過人類的學校。因此，他除了偷竊之外，根本找不到一份正當的工作。張廿八願意來這裡喝酒，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在這裡經常會有人來招收一些臨時的人手。他很迫切的想弄到一份能賺來大錢的工作。
各種各樣的酒精液體，瘋狂的舞台上勁爆的艷舞，混合著煙草跟臭汗的氣息。
一天之中，夜晚，並不意味著比白天更寂靜。在有些時候，有些地方，越是到了深夜，就會越是熱鬧。
張廿八正在喝著悶酒，一個神秘鬼祟的男子到了他的身邊。
「張廿八！你把這個條子送到那個人手裡。這是報酬！」
隨著五張紅色的紙片遞到手中，張廿八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有人托他時常來盯緊朱哮天，張廿八也認真的去完成自己的任務。某些需要強力幫手事先的大案子，往往都是從張廿八這樣的地頭蛇開始活動聯絡的。
朱哮天是個高手，這點張廿八早就知道。至少，他曉得憑借自己一百七十七點的妖氣，在朱哮天手下絕對走不過一招。因為……朱哮天教導的盧贛，靈氣指數也已經突破一百大關了。三個月前，盧贛可還都是什麼也不明白的菜鳥。
張廿八走近，朱哮天並不搭理這個一臉很潦倒模樣的妖怪。六目天狼在種族上就比老鼠強的多，更何況張廿八的修為淺薄之極，真的動手，就算盧贛都有一定可能擊敗這個弱小的妖怪。
「兩位！嘿嘿！這是有人讓我送來的東西。」
朱哮天並沒打算去接，倒是盧贛有些好奇，他自從跟朱哮天混在一起，慢慢的融入了這個光怪陸離的黑暗世界。因此，他還跟自己原先的朋友慢慢疏遠了。張廿八的模樣，看起來就如同寫了我是混帳一樣的清楚。盧贛都看得出來，這次傳遞消息的幕後主使人，跟這個落魄的傢伙無關。
伸手接過了紙條，盧贛只看了一眼，就眉頭一皺，一張標額十萬的支票，加上一句簡單的話。這就是張廿八遞來的全部。而剛才給張廿八紙條的人，早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誰也不知究竟剛才是否有那個一個人存在過。
盧贛把紙條遞給了朱哮天。十萬人民幣的數目，已經等於一個普通人的工人，不吃不喝的十年勞動積蓄。更可能是一位農民畢生都不可能賺到的「巨款」。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十萬這個數字的巨大。因為，就算在這座北方的城市，房價已經算得極為低廉，十萬塊也並不過是一套還算看得過去的房子的總價三分之一。
「標號四十七，基因藥劑一支。」
朱哮天念出紙條上的字跡。他也微微一愣。按照國際妖聯的基因藥劑大全，四十七號藥劑，是一種復合生物龍蠅的基因。這種把魔界找到的亞種巨龍，跟地球上最討人厭惡的三大物種之一的蒼蠅，合併在一起的獨特藥劑，可以說，是青冥老祖的一個失敗的作品。
青冥老祖當年是為了製造一種威力巨大的蟲子，用來煉製尋魔蟲的。這種蟲子要求體積小，而且咱鬥力強，設計目標就是超越列缺子培養的戊土真蝗。
只不過，這種小玩意的培養，十分艱難。青冥老祖培養出來的龍蠅，確實威力不凡，能口噴烈火，飛行速度極快，而且體積細小。但是這種龍蠅的壽命卻很短促，只有半年。
對方的要求很明白，希望朱哮天能幫他弄到龍蠅的基因藥劑。至於手段，就看朱哮天自己的能耐了。
而在這座城市，唯一有能力進口這種基因藥劑的，就是赤峰軍。等閒妖怪，敢在赤峰軍的腦袋上把毛，那是活的不耐煩了。當然，想要通過正常的手段購買，也成！龍蠅的基因藥劑，價值三十五萬，顯然，對方是因為無法湊起這筆巨款，才找朱哮天幫忙，希望能通過非正常渠道省下一些資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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