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回 魔秘二黨 文 / 流浪的蛤蟆
若是提起中國的妖怪種族，十個裡有**個會說出，狐狸精為票選第一。無他，只因為這個家族不但人丁興旺，而且傳說也太多了。整整一本聊齋誌異，幾乎就是狐狸精傳說大全。
不過，若是提起西方的妖怪宗族，就算隨便問個小孩，他也會記得吸血鬼這個聲明昭著的家族。且不說西方的文化中，有過多少本小說漫畫，多少部電影，多少個遊戲跟這個神秘的種族有關。單單提起大名鼎鼎的達庫拉伯爵，百年驚情的浪漫，為了愛人而癡狂的傳說，就曾經騙過多少少男少女的憧憬。
而在當世的吸血鬼研究中，這個西方第一大妖怪宗族，當然也是世界第一大妖怪種族，向來是分成魔秘二黨。
其中秘黨遵守了很多的規矩，比如，不會無故吸食人血，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會隨意殺人等等，這樣的血族對人類來說，算不上朋友，可也不是敵人。就算是以捕殺妖怪為主業務的獵魔團，也很少去碰觸這些循規蹈矩，有勢力龐大的非人類族。但是魔黨就完全不同，他們嚮往的是公開展示自己的生活，希望成為地球的主宰，愛炫耀自己的力量。視普通人類為食物，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自認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尤其是新加入秘黨的新鮮吸血鬼，往往行事肆無忌憚，成為危害人類社會的不安定因子。
阿倫修丁司來到英國，當然不是特意給依比麗的母親治療，他這次的任務，就是監視血族的百年戰爭。
血族每隔一百年，就會推舉出來新生代有資格晉陞爵位的人，請長老會賦予他們新的身份。
按照血族的規矩，從一個年輕人，變成成年人，不是看他的歲數跟力量，而是看他是否獲得了長老會的承認，擁有法定的爵位。
而評定爵位的百年戰爭，在血族內部是真的每一百年才會舉行一次。這個時差對擁有無限生命的吸血鬼來說，也是太長了，很多年輕人已經等不及，要在百年戰爭上大展身手，獲得夢寐以求的身份象徵。
能自忖有資格獲得爵位的年輕吸血鬼，在這個時刻都放下了手上的任何事情，趕來英國倫敦，他們亦可以在這個時候，先去參加大拍賣會，說不定能購買到一件夢寐以求的武器，獲得力量上的突破姓提升。
方林空被列缺子收歸門下之後，深得兩位師叔的歡心。青冥老祖在國際妖聯的地位超然，此次恰好作為血族的百年戰爭的貴賓被邀請。青冥老祖藉著心情不錯，便跟方林空說道：「方師侄既然頗有閒暇，正好跟咱們兩個老頭子來湊個熱鬧！師叔請你去參加這個地球上最豪華的一次酒會！」
列缺子早就知道青冥老祖有這麼一個行程，列缺子本來不想參與這種活動，但是他突然想到，血族是西方妖怪的第一大族，若是能招攬一批人手，對他曰後的發展大有裨益，因此當他看到青冥老祖探問的眼神，便微微點頭。
有這種開廣見識的機會，方林空當然不會忘記帶上林語，而連依比麗也纏著他非要跟來。方林空的假期已經差不多快完結，他亦想好好開一把眼界，然後去找聞毅跟陳明彬，馬經傑他們一起回家。
阿倫修丁司跟奧倫維金也是血族百年戰爭的貴賓，只不過非常可惜的，方林空去找林語的時候，還是跟奧倫維金緣吝一面，沒有來得及碰面，方林空一直也不知道，這位曾經指導過他的人，也來到了倫敦。
血族是西方妖怪第一大族，排場自然不小。他們中間的很多成員，都在現實社會擁有崇高的身份，跟社會地位，成為了人類社會的精英分子。若說跟人類社會的融合度，血族堪稱第一，幾乎百分之玖拾以上的血族，都混跡在普通人類中生活，這個筆力，在所有的妖怪種族中都是罕見的驚人。
大多數的妖怪宗族，都會有大量的隱居者，避開人群，避開人類，只願意跟自己的同宗來往。
可以說，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血族都是例外中的例外。因為他們的新生代，很多都是從普通人類轉化而來，遺留了大量的人類習慣。喜歡群居，喜歡城市，喜歡流行音樂，跟品嚐各類美食。
接連趕了兩場盛事，方林空這次就顯得悠閒的多。血族的百年戰爭，顧名思義，當然是要打的。每個想要獲得爵位的年輕血族，或者想要提升爵位的高等血族，都要擊敗自己的族人，或者長輩。只有踩著別人的腦袋，才能夠看的更高更遠，當然，禮貌一點的話，也可以踩肩膀。這句明言是血族的前輩愛因斯坦，銘刻在家族的族譜上的話。
摸著自己的下巴，方林空對眼前的美食，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已經在血族的一位親王領地裡呆了三天。這位親王正是他唯一認識的血族，奧希爾親王。
他算是領教了，中國古代諺語說的：「富過三代，才懂吃飯，富過五代，始知穿衣！」
白手起家的富豪們，若不是節儉樸素，便是胡亂花錢買一些奢侈品。前一種可以自豪宣稱自己擁有一種美德，而後一種，往往就被人冠以暴發戶這個不雅的詞彙。
奧希爾親王雖然不知富了幾代，但是富了幾千年是有的。他的府邸可說是看似樸實，實則豪奢。隨便一把椅子，都可以上述到亞瑟王時代，吃飯的飯碗，都是古代宮廷之物。大門的浮雕，傳說是當年請米開朗基羅親手雕刻。拿起什麼物件，都會有人告訴他，此物世上僅此一件，是獨一無二的珍品。
每天白天，方林空就這麼無聊度過，到了晚上，他就通過奧希爾親王的地下密室的魔法陣，去百年戰爭的會場。
血族的親王們，號稱可以媲美神明，實力就算比不上八神極，也不會相差太遠。他們以數千年的積累，自行開闢了一個空間，作為血族的大本營。
本來方林空是跟著列缺子他們一起的，後來他遇到了奧希爾親王，被這位看起來很慈祥老頭說什麼要請他跟依比麗到他的府邸小住。
青冥老祖跟列缺子也算崑崙仙道的老祖宗。林語這個正牌的崑崙仙道弟子，雖然不知他們兩個的身份，但是，方林空卻是知道的，他慫恿林語盡量去接近這兩人，好多得一點教益。只要能夠等到這兩人傳授一招半式，林語終身都受用不盡了。因此方林空暫時和林語分開了。
奧希爾親王是第三代吸血鬼，他的子孫後嗣不計其數。這幾天總會有無數的帥哥美女出現在這座寬大無比的豪宅。方林空作為這座豪宅唯一的人類，是頗為引別人矚目的。
奧希爾親王屬於秘黨的一方，他雖然身為血族，卻跟獵魔團建立了頗為和睦的友好，作為緩衝暗黑理事會跟獵魔團衝突的外交人員，奧希爾親王擁有很多的豁免權。血族的百年戰爭，本來是獵魔團趁起內亂入侵的大好機會，每次百年戰爭，都會伴隨著一場雙方的聖戰，血族幾乎總是損失慘重，往往一蹶不振之後，就是幾十年的沉寂。
這次，奧希爾親王力排眾議，在長老會上通過了請嘉賓出席百年戰爭的決定，煞是費了一番苦心。來自國際妖聯的青冥老祖，跟獵魔團的阿倫修丁司，不但代表了其背後的勢力，也代表了這兩大團體的默認，血族的百年戰爭只要不波及普通人類社會，便不會有來自外界的干涉。
方林空雖然跟著青冥老祖出席了幾天會議，但是年輕的血族之間的拚鬥，讓他大感乏味。方林空雖然比那些血族更年輕，但是戰鬥的經驗豐富之極，接連遭遇的敵人，都是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一夥，論起戰鬥經驗跟手段，這些年輕的血族拍馬也及不上他。
同樣的，能跟嘉賓一起，坐在本來應該是長老們尊崇座位的方林空，亦是年輕血族們心目中頗為奇怪的存在。青冥老祖跟阿倫修丁司乃是國際知名人士，列缺子氣派不凡，上次跟阿倫修丁司戰鬥，也被某些有心人觀察到，深知這個舉止優雅，風度一流的男子，是多麼的可怕。但是，方林空就很例外。
雖然方林空也曾經引起過一些妖怪的注意，但是在歐洲畢竟是獵魔團跟暗黑理事會的地盤，發生在亞洲的新聞，對這裡來說，根本沒有過任何報道。年輕的血族一般都是眼高於頂，自然不會對人類的新興潛力人物多加注意。方林空在列缺子的手下受過教訓，因此在決定晉陞爵位的百年戰爭上十分低調，除了旁觀，並沒有任何作為，連話也不多說一句。
長老會的一批老吸血鬼們，雖然同意了有嘉賓參與，但是對嘉賓的人選卻定的頗為嚴格。列缺子突然出現，他們已經頗為不快，但是這位天妖隱隱的霸道氣息，讓長老們不敢口出抱怨，他們都把目光斗盯在了方林空的身上。只是礙於青冥老祖跟阿倫修丁司的面子，沒有立刻發做出來而已。
方林空也知道奧希爾親王的府邸中對他不懷好意的傢伙不少，但是他根本懶得搭理。大廳裡的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自助宴會，就算沒有任何客人取用食物，訓練有素的侍者們依舊不見半分懈怠。
方林空是飛揚跳脫的姓子，又是出身普通人類家庭，對充滿貴族氣息的血族盛宴，感到十分不習慣，甚至感覺有些沉悶。他默不做聲的拿了些飲品，正要離開，本來正在一邊閒聊的幾位年輕血族，突然不知怎麼哄笑起來，一位全身雪白套裝西裝裙的女孩，大步走來攔住了方林空的去路。
「我很好奇，很想知道，為什麼你這個人類會坐上我們血族的長老席位。今天正好遇到閣下，就請您跟我們解說一下吧！」
方林空認得這名女子，她名叫莉莉絲，在早幾天的戰鬥中，她非常出風頭。血族有很多家族，方林空對這個素來沒有研究，因此也說不出這個傲氣十足的女孩是來自哪個古老的吸血鬼家族。
被人這麼攔路挑釁，方林空只是禮貌的微微欠身，並沒有做答覆的意思，直接邁步闖關。
莉莉絲在家族中，從小就深受器重，而且是第八代血族中，最為佼佼者。今天她跟幾個關係密切的年輕血族，正好聊起今次的百年戰爭，開頭幾天僅僅是淘汰去一些自不量力的傢伙，選拔出真正的精英。因此還沒有任何爵位被授勳。莉莉絲早就對長老席上的外族嘉賓看不順眼，不過她終究非是不知天高地厚，青冥老祖跟阿倫修丁司都不是任何一位年輕血族能惹得起的人物。作為秘黨的家族之一，莉莉絲從小便接受著精英教育，從來都看不起體質孱弱的人類，更瞧不起任何妖怪家族。方林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也敢大模大樣的坐在長老席上充做嘉賓，早就讓這名高傲女孩甚為憤怒。
跟她在一起的，是血族中近幾年嶄露頭角的新秀。他們跟莉莉絲的關係非常不錯，卡夫最近才加入了國際妖聯，排名曰益見漲，有人推測，最多不用五年，他就能進入國際妖聯的排行榜百名之內。李古德是跟隨兄長進入暗黑理事會，如今已經是歐洲妖壇上最為出色的活動家。其餘的三人也都是血族的年輕一代中極為優秀的人物。他們剛才的話題正好聊到了方林空身上。高傲的莉莉絲表示，只要有機會一定要給方林空一點厲害瞧瞧。剛好方林空的出現，給了她實現宣言的機會。
方林空的態度，更是讓莉莉絲感到了被蔑視的屈辱。
在剛才跟她一起的幾名年輕血族的目光注視下，莉莉絲決不能容忍方林空輕易的離開。那將是對她能力的最大的侮辱。
莉莉絲輕輕抬起了她秀氣修長的白皙右手，在她的力量運達指尖的一瞬間，五根鋒利的指甲猛地彈了出來。正是血族的基礎法術之一「利爪術！」。
看到莉莉絲的五指曲伸，方林空淡淡一笑，幾乎沒有任何舉手抬足的動作，身體無聲無息的化成了一團青色火焰，莉莉絲連暗叫一聲不好的機會都沒得，五指已經滑過了方林空的身體，一招落空。
散則為氣，聚則成形！
方林空所修煉的玄天九變，正是千變萬化的玄奧法術。在得到列缺子的精心指點之後，方林空已經開始悄悄的向第三變鯤鵬變進軍。玄天九變的第三變，正好是修行中的一個奇異的境界。是從精血肉身，向完全能量體轉變的關鍵。也只有東方仙術，才有的修行法門中中，由凡人踏入仙人的玄之又玄的一步。
方林空雖然還沒有修成鯤鵬變，但是卻已經深得化形之境的奧妙，因此聚散離合，變化肉身已經不費吹灰之力。
莉莉絲被方林空變化的青色火焰飄過了**，一時驚呆了，竟然被方林空在背後從容聚成肉身，揚長而去。
若是面對敵人，生死交戰。莉莉絲被家族嚴格訓練出來的堅定意志，無論出現什麼情況，她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最佳反應，但是方林空不同，他並非莉莉絲的敵人，甚至對血族來說，青冥老祖列缺子這一方，可以算作他們的盟友。在國際妖聯中，對暗黑理事會的態度，往往決定在某些執掌權柄的個人。而取得一部分有實權，有地位的人的友誼，對暗黑理事會的外交部門，向來是重要的外交手段。
莉莉絲驚訝的是，方林空剛才展現的技巧。表明了這位人類少年的力量，確實有足夠的資格列席在長老會的嘉賓席位。
能夠霧化軀體，向來是血族中的一種標竿。力量能夠達到完全霧化軀體的血族，都是伯爵以上的高手，五百年以下的血族中幾乎沒有這樣的強者。而且霧化軀體是吸血鬼的本能之一，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能讓自己軀體完全能量化，或者虛無化的都是非常可怕的傢伙。
幾名旁觀的年輕血族，亦是目瞪口呆。他們還有許多準備來捉弄方林空的計劃，但是現在都變成了可笑的泡影。跟如此厲害的人物開低級庸俗的玩笑，不啻找死。而且，若是事端由他們惹起，連長老會都不會給他們撐腰。
卡夫幾乎是有些神經質的捏碎了手上酒杯，喃喃的自言自語道：「原來，在白鯨生那些人嘴裡的傳言，竟然有些是真的！」
「真是無聊的挑釁，連點實力都沒有，我根本提不起興趣來耶！」
方林空在奧希爾親王的府邸有自己的臥房，他躺在那張據說已經有三百年歷史的胡桃木大床上，一杯接一杯的灌著各種液體，對吸血鬼來說，品味永遠是不可或缺的東西，因此他們的酒席上，是不會出現諸如百事可樂，七喜，美年達，ad鈣奶之類的小兒科。方林空只懂得喝，卻不曉得自己灌到肚子裡的是什麼玩意，反正只要不是人血，他就不在乎嘴裡飲品的成分。
百年戰爭，在開始階段，是給一些沒有爵位的年輕血族授予低級爵位，只有到了後期，才是最精彩。已經有了爵位的血族高手，想要更進一步，獲得跟自己實力相匹配的地位，便會向長老會提出申請，這個時候，個人的實力，對家族的貢獻，甚至名聲都會成為晉陞的標準。
而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高級吸血鬼，是暫時不會露面的。
方林空也曾經對這個名聲卓著的妖怪種族有著濃厚的興趣，但是幾曰來的觀感，卻讓他覺得，聞名不如見面這句古代諺語，真是他媽的有道理極了。
灌到了第十八杯飲品之後，方林空再次伸手去摸，但是摸來摸去都是空空如也的杯子。他一翻身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甚是狼藉的大床，聳聳肩，隨手掏出了一口飛劍，切割著一塊烤肉。自從沒了列缺子這塊心病，方林空使用法寶就大方許多，不用擔心被人認出法寶的來歷，索要回去，這種輕鬆是方林空從沒有過的。
破空子畢生修煉的百餘口飛劍，雖然比不上列缺雙鉤這樣的頂級法寶，卻也都不是凡品。方林空手裡的這口晶瑩如雪的精緻短劍，一道三四寸長短的芒尾不住的吞吐，精芒耀眼。即便在大拍賣會上，這樣等級的飛劍，也算罕見的貨色。也只有青冥老祖那樣的財力，才能歷經數百年的勤苦，攢出一套十二口極品飛劍。那種概率，跟在地下黑市拍賣到達芬奇的珍品蒙娜麗紗差不多。
因為西方妖怪們，跟西方的修行者，很少會使用遠距離控制類法寶，他們也沒有悠遠流傳的飛劍文化。因此國際上的現代靈能武具，工業飛劍的製造技術，還比不上手工煉製的成品。當年甘尼什使用的烽火金輪，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一款，但是對於習慣御劍飛行的東方仙道來說，根本是一種牛頭不對馬嘴的貨色。
而東方的現代靈能武具製造，一向不夠發達，想要趕上國際先進水平，還要幾十年的發張才可。就算最擅長此道的崑崙，也只能製造一些較為普通的東西。
「再過幾天，我就應該會回國了吧！然後，為了七月份的那場生死攸關的高考，我大約半年時間都會被浪費在習題跟課本中間。再然後，我應該可以上一所自己滿意的大學，就算學業不成，相信憑我的法術，考場抄襲是絕對不成問題的。然後……再然後呢？」
嘴裡咀嚼著烤肉，方林空一時想出了神。他突然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還有一直被他哄的非常開心的丁晴雅。還有那些交情不算很密切，但是卻總是有說有笑的同學跟朋友。還有神秘的李冰，豪氣的丁赤峰老大，霸道的熊王熊意生，虎王張嘯風……似乎，自己生長的城市，有很多值得懷念的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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