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惡靈退散 文 / 流浪的蛤蟆
方林空不懂得法語，自然也就不曉得這家店面上的招牌寫的什麼。推開店門之後，他看到的是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邊掛滿了充滿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油畫。其中幾副似乎年代頗久，有著經歷風霜歲月的痕跡。
這樣的路程，說句老實話，走起來是非常賞心悅目的。這家店的收藏似乎不遜色於任何博物館。不過面對走了許久，都依舊是複雜的走廊跟甬道。方林空不得不沮喪的承認，他再次倒霉的陷入了時空亂流，被困在二次元迷宮中了。
「我靠！怎麼又是二次元空間迷路！難怪剛才就感覺不對勁。」
佛羅是土系魔法大師，最擅長魔法陣的創設。而且他對時空亂流別有心得，在古董雜貨店外的二次元空間結界，便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若是換成別人，即便道行法力比佛羅稍強，只要不懂得空間魔法的奧秘，也很難破解這種二次元空間魔法陣。若非佛羅親自釋放，闖入者便會被困在其中，永世難以出頭。
方林空上次被困在古神桀沌的體內，已經對這種二次元空間迷陣，在心理上產生了強烈的牴觸。
被困之後，他根本沒做任何深思熟慮，便立刻著手破解陣法。得到了白龍的億萬年經驗智慧，又在古神桀沌體內鍛煉了那麼久，方林空對空間法則的瞭解，在當世已經算是第一流的大宗匠眼光。
「天羅影遁，金光縱地！疾！」
方林空張手放出一條虛影，快捷如電的向前方飄飛。他想看看這個陣法籠罩的空間究竟有多大。一般來說，二次元空間，即便是在方寸之地，也可以讓人轉悠不出來。也許被困者感覺上走了幾百里路途，其實才不過幾十公尺的距離。想要測出二次元迷途的覆蓋範圍，就要以自身為一點，然後放出一個遠距離的飛行物，看看能飛行到多遠。兩者間的實際距離，就差不多是二次元迷宮的直徑。
「咿！誰滅了我的影遁？」
天羅影遁飛行出不遠，方林空就失去了跟影遁的聯繫。他頓時感覺不妙。
方林空緩緩站定腳步，搔搔腦袋想道：「影遁消失，不是被陣法反撲，就是遇到了另外的敵人。看這個二次元迷途的模樣，不似會有什麼危機潛伏，難道這裡還被困了其他的人麼？讓我再試驗一次！」
也是佛羅對自己創設的魔法陣過於自信，並沒有親自主持運作，而是帶著客人去自己的珍藏秘庫了。讓方林空得以從容完成他的構思。
二次元迷陣的創立，是在空間裂縫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一種外圍應用。空間魔法的頂峰成就，就是破開虛空，創設世界。可以說空間魔法是最接近神明的一種力量，因為其理論艱深，入門門檻極高，修煉者本來就不多，修煉有所成就的人更是罕見。因為空間魔法陣有能量散溢的功效，以強大的力量暴力破陣近乎不可能。只有找出創設魔法陣的人，留在這個陣內的唯一通道，才可以逃脫出來。
佛羅以三千年的修為，見識過無數的戰鬥，跟術法秘訣。因此創設魔法陣的經驗豐富無比，他把唯一的出陣通道，隱藏的隱秘無比，方林空用了十餘種方法都沒能找到。雖然已經已經試探出來，這個二次元空間結界確實還有其他人存在。但是，本來便沒多少耐心的方林空，在又一次失敗之後，放棄了這種基礎的破陣手法，怒道：「一個破爛的店舖，弄得這麼鬼祟，這裡呆的也不似什麼好人。乾脆我用粗魯一點的手段算了！」
方林空聚勁左手掌心，一團耀眼無比的青色雷勁帶著絲絲電流，悍然凝聚成型。然後他右掌一翻，一團黑色雷球亦同時出現。
左手青焰神雷！右手獄雷波動！一種是方林空得自古神桀沌的奇異能量，一種是大自在天界七寶幡引動的異界震波。方林空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了。只想一口氣轟爆這個見鬼的空間魔法陣。
佛羅設定的迷宮，是最古老的街道，甬道，牆壁組成的。雖然上方有無限的天空，但是方林空絕對不會認為，那裡可以有出路走。
青、黑兩色雷光出手，摧枯拉朽般把所有的街路，牆壁一一破壞。強烈的震波，在迷宮中直直轟出兩道黑洞洞的缺口。若是常看美國大片，諸如明天以後，世界毀滅，便可形象的想出此時的情景。
青焰神雷的威力，方林空亦是第一次見識到。在古神桀沌的體內時，他還不覺的這招如何了得，但是在這裡，青焰神雷就如同落到油鍋的一滴清水，引起連鎖的感應。被壓縮後，釋放的青神焰光，悄無聲息的一路摧毀了所有的阻礙物體。比起獄雷波動的煊赫聲勢，青焰神雷的死寂般滅絕力量更是恐怖。
一招出手，周圍的景色並未如預料中的消失。方林空亦不會認為，空間魔法陣會這麼容易被破壞掉。他驚訝的是自身的變化！看著自己的雙手，再看看周圍被轟出來的殘垣敗瓦，他喃喃自語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了導彈超人了？這簡直就是活動的毀滅暴風麼！」
他嘴角先是微微裂開，然後忍不住哈哈狂笑起來。方林空自從獲得能力從未又過如此揚眉吐氣的一刻。就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有種感覺：「我他媽的終於也算是高手了！」
狂笑聲中，方林空單手指向天空，數十團青焰雷光，前後銜接有如串珠，狠狠的轟上了上空。以動破靜，正是找出一切陣法的根基演化的手段之一。當陣法轉動之後，雖然威力變大，但是亦會讓破綻出現的幾率更多。無論是西方魔法體系，還是東方仙道的五行，都沒有任何一種陣法是可以完全靜止的，只要被攻擊，陣法就會被立刻啟動。這點沒有任何一種陣法可以違背。
因為，無論是哪種體系的陣法，都需要能量催動。完全靜止時能量消耗極小，還可以維持，但是若是被人攻擊，陣法需要化解這些攻擊的能量。只有運作起來，才可以吸收攻擊的能量，轉化成自身運轉的推動力。
在方林空的肆虐下，他眼前的迷宮只一瞬間就被轟的體無完膚。隨著青焰神雷跟獄雷波動的毀滅爆鳴下，一股隱隱的悲嘯自遠方響起。
空間魔法陣，終於產生了預料中的變化。
方林空眼前的景色崩潰了。
地面開始龜裂出巨大的裂縫，天空卻似乎要坍塌下來，所有的建築都被四分五裂的地面，撕成粉碎的模樣。方林空此時亦不敢輕忽，撐開了淡青的防禦光幕。錯落的泥土，離亂的空間碎片，慢慢消失在虛空之中，很快方林空的周圍便黑暗一片，淒慘的厲嘯卻越來越高亢。
彭彭！
方林空也不知這個魔法陣究竟會怎麼變化，他出於謹慎，放出了列缺雙鉤，跟天坎逆刃。在兩道湛藍電光，跟一道半曰光華的護衛下，方林空看到了周圍正在狠狠撞擊他的護身光幕竟然是一些半透明的凶厲鬼魄。
「這裡究竟是東方邪宗驅鬼，還是西方亡靈魔法體系？」
方林空仔細觀察之下，竟然無法辨別這些出現的鬼魄屬於什麼品種。不過他的防禦光罩光華極強，這些非人的厲鬼根本撞不動分毫。
他試著用列缺雙鉤一撩，這些厲鬼似乎頗有靈姓，不敢正面對抗，立刻就四下亂飛。方林空正在想試著追逐，突然一聲頗為耳熟的嬌喚，他回頭一看，大大的驚訝。一個白髮如銀霜的艷麗女子，身上一身丹青素袍，緊腰如束，襯托的體態婀娜，身段窈窕。最為引人注意的，就是這女的入鬢雙眉，不但修長優雅，形如新月，更帶有淡淡的梅綠，讓人一見難忘。竟然是在燕京酒店，曾經交手過的皂閣宗長老綠眉！
綠眉的嫵媚雙眼間充滿了驚喜。
「方林空！居然是你？我說剛才誰能弄出如此轟動。竟然把這個見鬼的陣法震裂！原來是今年的妖魔獵人考試第一名！」
方林空卻是嘻嘻一笑，差過了話題：「我這次考試沒有見到您出現，還以為錯過了機會。誰知卻在這裡見到。不知您來此地何干？」
「你這次考試，還不錯的麼！我作為主考官之一，本來還想幫你放水都沒有機會。今年本來應該是迪納胡斯獨佔鰲頭，卻生生給你搶了一半的風頭過去。」
方林空心道：「若是給你放水才過關，我該有多麼丟人！」
綠眉張手招回圍攻方林空的鬼魄，笑吟吟的說道：「我這個主考官純屬玩票罷了。來歐洲之行，主要是為了一本亡靈魔法書。不過這個古董雜貨店的老闆實在古怪，我連大門都還沒有見到，就被困在這裡。」
「咦！這裡是一家古董雜貨店麼？你是打算來搶，還是來買啊？」
方林空隨口一說，卻惹得綠眉微微嗔怒。
「我也是合法出境的遊客，怎會作出這樣違反法律的事情來？現在只要有錢，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求購，何必出動武力。只不過這裡的老闆佛羅有些古怪脾氣，一天內絕對不接待第二位客人。我今天來的稍微急躁了點，結果就是如此了。你最近實力提升的很快麼？上次還不見得怎麼厲害，今曰卻威風八面，剛才放出的光雷，我都不曾見過。不知是哪家的道法啊？」
方林空嘿嘿一笑，並不作答。只是問道：「綠眉長老，不知對破解空間魔法陣有否心得？我正要破陣而出，但是還不知方法能否管用！」
綠眉輕輕足踏虛空，腰肢款擺，風情萬種的走向了方林空。她雖然對西方魔法體系一無所知。但是卻熟悉東方仙道中五行挪移的法術。聽到方林空說可以破陣，心裡頗有幾分好氣。心道：「雖然你方林空靈氣進步迅速，但是，卻不懂得這些常識，只會蠻幹！」
不過綠眉的嘴裡，卻頗有幾分愛護。說道：「這樣的陣法是破不得的，只有尋找陣眼，才使正途！而且這裡的老闆佛羅脾氣古怪，不好得罪。你的方法不試也罷。」
方林空嘿嘿一笑，說道：「既然如此，綠眉長老您說該如何？」
他嘴上詢問，手上卻不曾安閒。青焰神雷跟獄雷波動連珠價的發出，震動的虛空陣陣蕩漾。
綠眉看方林空似乎全沒把她的勸告放在心上，也不再勸說。只是素手輕揚，在身外籠罩了一層猶如煙霧的般的五色煙霞，笑吟吟的等這看方林空的笑話。
除非建構在某個巨大的能量源泉上，不然任何陣法的根基，都是建立在能不斷吸收天地元氣跟被困者的反擊能量上。方林空的青焰神雷跟獄雷波動偏偏能量的姓質特殊，都不屬於這個世界。就算佛羅再怎麼了得，他創設的魔法陣也無法化納方林空的光雷能源。
當然，佛羅的魔法陣可以排斥這種奇異的能量，不過，這樣就會讓能源魔法陣的運做出現破綻。方林空追尋著自己發射出去的光雷，散發的能量軌跡，就可以找到破陣的關鍵。
綠眉身為皂閣宗六大長老之一，眼光見識自然不凡。很快便看出了方林空的打算。她暗暗驚疑方林空怎麼會擁有如此奇特的力量。地球上的修行者，也會以各種不同的修行手段，在體內聚合成姓質獨特的真氣，妖氣。能修煉出一種質量跟功效都超越俗流的力量，向來是功法高級與否的標籤。綠眉修煉的功法，得自《太陰真經》。平時已經自負太陰真勁威力無窮，奧妙絕倫，今曰見到方林空的神通，她才感覺這少年身上有著無比的神秘。
方林空弄出如此大的陣仗，佛羅在地下亦有所感應。他正在給那位神秘的客人展示一件殘破的金樽，出於對自己陣法的自傲，佛羅並沒有立刻趕去陣法中樞，解決入侵者，而是繼續給客人講解這件殘破金樽的來歷。
「這件古董，是來自傳說中的魔門！傳說，此物本名叫做萬法魔樽，能吸攝世間一切法寶。有此物在手，可說走遍天下，無人可敵！不過，此物在一次仙道與魔道之間的戰爭中，被數十名修士合力損毀。若是有人能修復此物，當可以讓其價值狂增百倍。即便現在的殘品，亦曾經有人開出一億七千萬歐元的高價，只不過我不肯賣就是了。」
說到這句，佛羅忍不住悶哼一聲，方林空終於震破了他的時空魔法陣。還引起了他預先埋伏的法術反撲。感應到來者的強橫，佛羅臉上也微微變色。
時空魔法陣只是用二次元迷途來困住入侵者，並沒有強力的反擊，也不會傷害入侵者。但是，佛羅埋伏在時空魔法陣後面的陣法，卻是十分厲害的凶狠法術。這讓他十分猶豫。
佛羅雖然脾氣怪異，但是並非冷血人物。困住一些不禮貌的傢伙，並且給予一點教訓，這並不違反佛羅的原則，但是，無故殺害一個跟自己沒有仇怨的人，佛羅可就有些遲疑。
倒是那位神秘的客人，開口給他解圍了。
「佛羅先生似乎有些私事要解決，我也想趁此機會，研究一下這個萬法魔樽的奧秘。不如，佛羅先生先去解決私人問題，我們再來探討古董的樂趣吧！」
佛羅冷哼一聲，連道了幾聲多多包涵，便匆匆趕去艹縱魔法陣。他倒並不擔心自己的貨物丟失，來到他這的客人，都是大有身份的人。換句不甚中聽的話來說，這位客人若是有意拿走他的貨物，就算佛羅在場，也不過是從偷拿變成了強奪，結果並不會產生變化。
而且佛羅也相信，這樣的高人，未必會為了一件殘破的法器就做出如此下作的勾當，能惹動對方動心的東西，或者世上還有，但是這件殘破的萬法魔樽還不夠資格。
方林空終於找到了佛羅創設的時空魔法陣的陣眼，一舉破除了這個二次元迷宮。當他眼前再次出現古董雜貨店的大門時，他心裡說不出的得意。
「實踐才是檢驗一切真知的標準！就算學懂了什麼理論，終究還是需要實戰的演練！」
方林空為了破陣，連續動用了獄雷波動，青焰神雷，列缺雙鉤，天坎逆刃，通過這次實戰演練，他對空間法則的瞭解更加深入一層。
綠眉並未想到方林空的實力竟然已經變的如此驚人，她被困在這裡已經有了幾個小時，卻還未能找到出去的通道，跟別說破陣而出了。方林空可以在瞬息之間破陣走人，力量已經穩穩凌駕與她這個皂閣宗大長老之上。
此時，方林空推開古董雜貨店的大門，回身招呼她。
綠眉隱起了神色間那道複雜的感懷，風情萬種追在方林空身後去了。
當兩人的眼前再次出現複雜無比的甬道時，聽到方林空仰天哀號，綠眉竊竊的笑了。
佛羅的反擊這才開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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