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選擇 文 / 尼庫魯
陸洵的不合作把籐氣得夠嗆，猩紅的瞳子不住地冒出危險的光芒。從來沒有像陸洵這樣弱小的傢伙敢這樣忤逆他，因為敢這麼做的傢伙都死了，可是今天，這個規律似乎被打破了。
事實上陸洵此刻也非常緊張，當時選擇跟籐對著干的時候，他的心臟都差點提到了嗓子眼裡，幸好如他所預料的一樣，籐似乎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制約，所以才不敢輕易動手，不過如此一來，似乎找到了牽制籐的思路。
從這個角度考慮，這次冒險的價值相當喜人。
然而出乎意料，籐忽然笑了，懶洋洋道：「小混蛋，你很聰明，懂得試探小爺是不是不能殺你，不過，萬事都有個底線，如果你以為憑著這點籌碼就能要挾小爺，那可就大錯特錯。實話告訴你，作為大妖，最不怕的就是拚命，惹急了我，大不了同歸於盡。」
「哦，我好怕怕！」陸洵心中愈發淡定。
「嘻嘻，別以為我是開玩笑。」籐輕輕一笑，站直了身子：「小爺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是一死嗎，難道你認為堂堂大妖難道還會怕死？」
「你當然不怕！」陸洵堅定地回道：「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會怕死，但我依然選擇了賭一把，原因只有一個，我不喜歡受制於人，我想你明白。」
籐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後，我不會威脅你，我們可以公平交易，保證價廉物美，不是我吹噓，在這方面我還是很有信譽的。」
「切，你以為我還會跟你交易？」陸洵鄙視道。
「你當然會，比如這靈子計算機。」籐自信地走到那幾個大鐵盒子旁，輕輕拍了兩下。
僅僅一句話，陸洵的眉頭便凝成了一個川字。他不得不佩服籐，剛提起公平交易，立刻就能找到交易的籌碼，效率著實驚人，如果讓他去做推銷，絕對能賺大錢。不過籐去做推銷，那會是什麼光景？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大魔頭，生啖人肉，薄皮抽筋，噬魂滅魄……估計還沒推銷成功，對方就被他生吞了，真的好可怕！
「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陸洵斷然拒絕了交易。
雖然他很怕死，但是跟陰險的妖魔做交易，下場只怕不妙。
「別忙著拒絕啊，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回生兩回熟，大家和氣生財，除了這幫你推演的靈子計算機，我還可以教你劍訣、道法，各種法寶更是應有盡有，只要價錢合適，全都可以賣給你，不是我吹噓……」籐猩紅的舌頭舔著嘴唇，語氣充滿了誘惑。
「咕嚕！」陸洵使勁地嚥了嚥口水，神色卻充滿警惕，不等籐說完，他斷然道：「不行，天知道你會讓我做什麼，以你們這些妖魔鬼怪個姓，只要做了一次交易，只怕永遠也別想擺脫，絕對不行。」
「哦！在你眼裡，既然妖魔鬼怪是這樣，修真者又是如何？」籐挑了挑狹長的劍眉。
「總比妖魔鬼怪好，至少修真者不會吸食魂魄。」陸洵有些動搖。
「哈哈哈！修真者不會吸食魂魄，哈哈哈！」籐一臉諷刺地狂笑，冷冷道：「小混蛋，你怎麼知道修真者不會吸食魂魄？」
「反正我沒見過！」陸洵不太肯定道。
籐瞇起那雙迷人的眼睛，渾身氣機驟然一變，周圍溫度驟降。
陸洵只覺得一股寒氣籠罩全身，不知怎麼的，身體竟然絲毫無法動彈。
「修真者不吸食魂魄，但他們以魂魄、血肉煉器、煉丹，嘿嘿！」籐陡然提高了音量。
「你大概不知道吧，修真界裡那些品級極高的丹藥、法寶，相當大一部分都是以這種極端方式煉製的！」
他緩緩走到了陸洵身前，冰冷的瞳孔令人頭皮發炸：「嘿嘿，有時候他們為了提高利用率，甚至會用活煉技術，簡單說地吧，活煉就是不殺死，扔進丹爐或者煉器鼎裡活活煉化。這樣的極端情況下，無論是妖、是魔、還是鬼，都會在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中死去，就像你現在這樣，在絕望恐懼中死去。」
冰冷的手指緩緩滑過陸洵的臉頰，籐臉上寫滿了諷刺的笑容，天藍色的瞳子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陸洵頭皮發麻，他拚命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妖魔鬼怪而已。然而恐懼就像怎麼堵也堵不住的泉眼，拚命地往外冒。無論他怎麼努力，依然無法動彈。
「掙扎吧，在血和暗的深淵裡。」籐依然在笑，笑得無比寒磣：「忘了告訴你，不僅妖魔鬼可以被活煉，修者同樣可以，從古至今到底有多少修者被活煉，嘿嘿，以我的估計，恐怕絕對不會比妖魔來的少！」
令人心驚肉跳的答案。
可是讓他更憤怒的是被艹縱，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陸洵心中就像什麼被點燃了，恐懼迅速被憤怒驅散，熱血上湧，就像燃燒起來了一樣，他情不自禁大罵：「去死，我不會跟你交易。」
「嘖嘖，我現在不談交易！」籐依然淡定無比，右手輕輕一握。
「啊！」陸洵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被無形之手勒住，身體呈現詭異的捲曲。
「我只是告訴你，修者未必就是什麼好東西，哦，我想你應該不知道靈子計算機來自哪裡吧？嘿嘿，實話告訴你，它來自叫一個地星的地方，那是一個相當大的世界，當年你們修真者發現了那裡，你知道他們發現那個世界後是怎麼做的嗎？
不知道吧，我告訴你，當年自從發現那裡，以天庭為首的勢力就立刻派出遠征軍，發動了境界之戰，那個世界的文明幾乎被毀滅殆盡，原住民不是死就是淪為戰奴。
經過一場毀滅世界的大戰，那個世界的文明最終被摧毀，整個世界化成了虛空的塵埃，而他們的絕大部分技術兜被天庭永久封存，但是卻有一種被修真者利用，就是眼前的靈子計算機，還有你非常熟悉的仙網，它們都是那個世界網絡技術的產物。」籐一臉諷刺地說道。
陸洵咬著牙：「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你交易，就是這麼簡單！」
「沒關係！」籐笑容依舊，懶洋洋道：「不交易我就送給你，不附加任何條件，相信我，你會需要它的。」
不容分說的，籐說完便信手一揮，懸崖上的鐵盒子飛出識海。
陸洵只覺得心神一震恍惚，卻已經被籐送出識海，回到了旅館，身上毫髮未傷，旅館依然毫無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多了幾個鐵盒子。
靈子計算機，光是聽著它的來歷，他就有點心驚膽戰。
幾個其貌不揚的鐵盒子，竟然是一個已經被毀滅世界的最後遺產，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這一次陸洵信了。
虛空無界，世界萬千，修者獨得三千，是為修真界。
以上並不是一句空話，而是真實的寫照，虛空之中存在無數世界，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孕育了多少世界。不過修者獨得三千世界，那麼三千世界是怎麼來的，答案只有一個，就是靠實力搶來的。
修真界從未斷絕探索新界的步伐，它依舊在不停地向外擴張。最為明顯的一點，市面上的戰奴，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是某些被攻佔世界的原住民。
當然，不僅修真者這麼做，妖、魔、鬼三族的做法雖略有不同，但基本都差不多。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無比殘酷的現實。
就在陸洵精神略微有些恍惚時候，旅館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警報，他猛然回過神。
依稀之間，他聽到有人在驚呼。
「空盜來了，大家快逃啊！」
……
「掌門，你不會真為了一個外門弟子，毀了本門未來的核心弟子吧！」一個滿臉白鬍鬚的老者怒氣沖沖地質問。
「怎麼，師叔認為不可以嗎？」華雲上人一手端著香茗，笑嘻嘻地反問。堂下，宋成英正噤若寒蟬地跪著，低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大堂兩側，朝陽峰首座李元華，剛才那位鬍子發白的老者正吹鬍子瞪眼，滿臉怒容。
明德、兩位道人分立兩側，滿臉儘是無奈。
「掌門師兄，一個外門弟子而已，走了就走了，何必因此為難成英呢。」朝陽峰首座李元華身後拱手立著一位濃眉大眼，臉色明顯不岔，一看就是護犢子的傢伙，他便是宋成英的師傅林政。
「林師弟，到底是我為難他，還是他為難我？」華雲上人依舊懶洋洋地品著香茗。
林政乾笑幾聲道：「掌門師兄說笑了，成英是本門弟子，怎敢為難掌門師兄！那陸洵僅僅是外門弟子，如今他逃了，此等行為完全是背叛師門，以我之見應該派人追殺，就地正法才是。」他正義凌然地挺直了身子。
「啪啪啪！」華雲上人笑著放下茶杯鼓起掌來：「好啊，林師弟說的太準確了，不過你想殺人滅口，是不是得問問我是否同意？」華雲上人冷冷地盯著他。
「怎麼是殺人滅口！」李元華挺身上前一步，針鋒相對：「背叛師門，理應懲處，一切都是按門規行事，掌門不可偏袒。」他故意把偏袒兩個字的音拉高了些許。
華雲上人哈哈一笑，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張鑒定書，甩給李元華：「自己看吧，看看我是不是應該偏袒！」
「這是？」李元華不解地掃了一眼鑒定書，隨即他臉色大變。
身後的林政偷偷瞄了一眼鑒定書，臉色同樣也變了。
華雲上人凝視著遠方，幽幽道：「這就是你們趕走的那個外門弟子，不可思議吧，他的能力竟然遠超過你們袒護的這個內門核心弟子！」
「可是，掌門師侄！」李元華這下終於急了，枯瘦的手指不停地抖動。
「沒什麼可是！」華雲上人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人既然是他趕走了，就得負責給我找回來，一天找不到人，我就讓人打他弟弟一頓，滾！」
……
（抱歉，昨天狀態不佳，在這兒給大家道個歉，今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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