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糟心事 文 / 尼庫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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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房間內，陸洵盤膝入定。
他在拚命修習妖女心經，該死的妖女心經。
該死的籐！
我怎麼就那麼手賤！
陸洵無數遍地詛咒了那個變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給躲了。昨天早上的暴走，慘遭鎮壓，神識慘遭重創，生生被籐打得支離破碎。結果便是鑽心的痛，這下，不用籐催促，他也得拚命修煉妖女心經——定神篇。
冷靜下來的陸洵欲哭無淚，那天去歸雲，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手賤貪財。一想到籐，那能滲進骨子裡的妖異和陰寒，就像毒蛇一樣從他的褲腿蔓延，不由自主地恐懼，在全身不斷蔓延。
昨晚，籐一指將神識點得粉碎，也令他深刻的明白雙方實力無法逾越的鴻溝。
一個強大、變態、惡趣味的瘋子。
陸洵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別看這廝開始只是嚇嚇你，實際上他黑著呢。出手便是七品心法，給人一種他很大方的錯覺。是個人都明白，哪怕心法品質再高，絕對不能練。可他恰恰在這兒等著，你不練，嘿嘿，我幫你練，還不讓你知道，等你知道的時候，嘿嘿。
若不成功，幫你變身，萬惡的妖女心經！
他一個大男人，倘若練不成這勞什子的妖女心經第一層，那後果……
可憐陸洵，還以為裡面只是住了個脾氣不好的鄰居，沒想到卻是時刻算計著你的惡魔。
倘若之前只有**分把握，那麼現在，陸洵幾乎可以斷言，這傢伙肯定是妖、魔、鬼三族之一，除了他們，還有誰會如此邪惡。
悠悠醒來，陸洵恍若混沌初開，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散去一直運轉在體內的靈氣。
靈氣混著濁氣自口中導出，吐出時，凝練如劍。
陸洵稍稍心安，這妖女心經——定神篇神妙無比，神識的痛苦減輕不少。而且他能夠明顯感覺到神識正在恢復，甚至有所上漲。七品的心法，果然是無上妙品。
姑且不論妖女心經的坑爹毛病，光憑定神篇，它就是世間一等的心法。
妖女心經也不知出自何處，語法詭異古怪，所用語句和市面上的玉簡截然不同，陸洵花了老大的勁，才勉強讀懂了定神篇和第一篇。
他沒有想過去問籐，血和淚的教訓告訴他，想要在這廝手上佔便宜，就等著被坑死吧。
定神篇屬於雜篇，講的是如何安定、穩固神識。
這恰是陸洵目前最需要的，昨晚籐一指點碎了他的神識，倘若再不修復，他極有可能陷入癲狂。至於妖女心經的第一層，是指將妖女心經第一篇運轉大周天。
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不就是運轉一個大周天嗎，基本的修行，隨便一個練氣一層的修者都能做到。陸洵修行青雲劍派爛大街的養氣訣，甭說一個大周天，三周天都沒問題。起初陸洵也這麼認為，可是當他真正修煉才發現，竟然連第一個竅穴都衝不過去。
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練錯了，回頭再去研讀第一篇，結果一點問題都沒有，只好繼續嘗試。
結果折騰的一天，他愣是沒能衝過一個竅穴。
當真沒見過這麼坑爹的心法，陸洵差點罵娘。
萬般無奈，他只好老老實實先練定神篇，再回頭研讀，毫無疑問，第一篇還是那樣，無奈之下陸洵想到了總綱。任何修行法門都有一個總綱，講述這門心法的核心，任何一名修者想要學成一門心法，必須將將總綱融會貫通，否則修為再高也不過是那井中月霧中花，中看不中用。
開始陸洵急昏了頭，只想著練成第一層，以為第一篇看起來較容易，所以沒去注意總綱。現在被逼得沒辦法，他只好翻出總綱，結果看到總綱的第一眼，陸洵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時間，竟然是妖女心經的核心。
『世間法門千萬，道、佛、妖、鬼、魔、劍仙無一不是借天地之力，奪生命之造化，唯一區別乃所借不同耳，道、佛、劍仙借天地自然靈氣，壯大己身，妖魔鬼借月華星辰大地自然之力，得無上法體，萬法歸宗，皆逃不過一個借字。』
『一曰，某突發奇想，何不借歲月之偉力，成就不世玄法。一念生，萬法起，某縱觀世間千萬法門……』
洋洋灑灑一片總綱，晦澀的語言文字，陸洵費勁地讀完，唯一剩下的只有歎服。
陸洵很好奇，當初創立這門心法的那位前輩，是怎麼想到這種變態的法門。更匪夷所思的是如此博大精深的心法，結果竟能把男子變妖女，好恐怖！
果然是物以類聚，籐妖這個惡趣味變態丟出的心法，也和他一樣變態惡趣味。
當然，籐妖的恫嚇並非虛言，妖女心經總綱之後明確記載，男子變妖女絕非瞎話。
七天啊，算算時間，差不多還剩四天。
四天的最後期限，像一團陰影一樣籠罩在陸洵心頭。
每當他想起籐妖說起酷刑時，眼中閃過的瘋狂光芒。陸洵毫不懷疑，四天後這傢伙會在一旁興致盎然地欣賞變妖女的痛苦過程。
更可怕的是這傢伙提過，他的那位朋友找到了克制血脈逆沖的丹藥，既然是他朋友找到的，籐妖沒理由不知道。
有這宗大殺器在，倘若真不能練成，籐妖會怎樣做……
變身妖女！
任人擺佈！
天吶，這樣的人生簡直生不如死啊！
陸洵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反覆詛咒了那個惡趣味變態，怒火中燒。
忽然，咚咚咚！門外傳來急促的竅門聲。
陸洵心中煩悶，是誰？平時可沒人來這兒找他。跑過去，開門，老王心急火燎地站在門外。
剛見到陸洵出現，老王趕緊一把拉住他，埋怨道：「洵哥兒，你怎麼搞得，三天沒見你的蹤影，你知不知道，羅劍的靈田快完了。」
「什麼？」陸洵有些莫名其妙，三天來，為了該死的妖女心經，之前答應老王的事早被他忘得一乾二淨，哪還記得這個。
懶得浪費時間解釋，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老王直接拉著他，拚命往樓下跑。那矯健的身手，全然不像是老胳膊老腿的老年人。
不多時，老王拉著陸洵來到一片靈田處，田邊蹲著一個人。
陸洵見過幾次，外門羅劍，青雲劍派外門領軍人物，個頭不高，濃眉大眼，方臉大耳，看上去頗為敦厚，雙目偶爾會流露出的精芒。此刻他卻愁眉不展，無奈地注視著枯萎的靈田。
來時他已經弄清楚，這幾天放了羅劍的鴿子，導致靈田都開始漸漸枯萎。
這可不是小事，靈田品級下降，勢必減產，靈米的品質也會跟著下降，一品的靈米，不能上繳青雲劍派的租費，只能賤賣。更要命的是交不出租費，外門弟子都當不成，青雲劍派會把羅劍直接趕出去。
沒有門派的散修曰子何等淒苦，早年陸洵可是深有體會。
耽誤了這種要命的事，陸洵哪好意思，連忙上前告罪：「羅師兄，實在是對不住，這幾天我修行出了點問題，並非故意拖延。」
羅劍半蹲著身子，並未起身，淡淡道：「無妨，師弟的修行要緊，而且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人故意想把我踢出去。」
「師兄！我！」陸洵這下真急了。
天地良心，他可真沒有想要整羅劍的心思，委實是這幾天被折騰得夠嗆，忘了這茬子事。
該死的籐！該死的妖女心經，陸洵心中詛咒了幾萬遍。
聽出羅劍話中有話，老王急忙上前，幫著解釋：「羅劍吶，洵哥兒人心好，上次甚至沒要你的晶石，這樣的好人你可不能冤……」
「老王別急，我不是說陸師弟！」羅劍打斷了他。
陸洵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作揖：「多謝羅師兄明鑒，師兄儘管放心，我這就動手，保證把靈田恢復。」
「算了。」羅劍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平靜道：「有人不想讓我留在青雲劍派，師弟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勁，而且還平白得罪人，不值當。」
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羅劍這是受不了打擊，打算放棄。
靈田老是掉品級，必然有其原因。
一般而言靈田只要使用一品兩層的定時施靈雨，足以穩定二品靈田的品質，只要保證不荒廢，絕不會輕易掉品級。
羅劍的靈田卻老是掉品級，其中若是沒貓膩，打死陸洵也不信。
可他找不出原因，自然沒辦法。
更何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不知為什麼，看著羅劍佝僂的背影，陸洵心中的某根弦被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修真界裡無凡人，但是生活卻不容易。
就算種地，也得有一定修為去種靈田，否則沒人會買。
當初，還未入青雲劍派，陸洵修為低下，四處流浪靠著打短工為生，沒人比他更清楚散修的淒涼。
若是被趕出山門。
「等等！我有辦法！」陸洵鬼使神差地叫住了羅劍。
「……」羅劍渾身顫抖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深吸一口氣，陸洵目光堅毅，緩緩道：「我會製作魂晶，只要我製出小震雷訣魂晶，將第三層的感悟傳給師兄，不出五曰，以師兄的才學必然可以習得小震雷訣，如此一來便可釜底抽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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