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錯過多可惜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文 / 大花小花

    韓秋白,這個名字他聽說過。

    柳應年四十四歲的時候,林樞二十三歲,那年他作為年華鼎盛的老總,受邀去老城參加三年一次的「雙城商界風雲人物頒獎典禮」,他作為這項頒獎禮的常客,身兼雙職,既是領獎人又是頒獎人。

    「爸爸,今年主辦方真捨得下血本,連老城這些骨董級的豪門世家都請來了。」林樞在外面的時候還是會適當注意形象,不會像在家裡那麼粘他,但基本也還是圍著他轉,能不遠離就不遠離。

    「是啊,這些人輕易可請不動。」柳應年和兒子轉過一圈,和熟人都打過招呼後,站到了人比較少的角落,一人端著一杯紅葡萄酒,悠閒的談論著今天這場頒獎禮上最熱鬧的話題。

    老城四家肖林褚秋都是黑道名門,世家中的世家,近十餘年來更是在四家家主的帶領下,完全掌控了新舊雙城的黑道勢力,叱吒風雲,橫行無忌。

    明面上,這四家也是當之無愧的老城四大財團,仗著雄厚的背景,他們壟斷了最賺錢的行業,經濟勢力的強大讓他們成為當之無愧的商界霸主,再加上數百年來的積累,說他們是積富世家也不為過。

    商人重貪,無利不往,向來不會親自出席這種頒獎禮的幾家家主竟然破天荒的一起出現,內裡有什麼油膩,自然值得讓人深思。

    「爸爸,我們是第一次見到那些人嗎?」慢慢品著紅酒的林樞示意性的朝老城四家家主所在的方位瞟了一眼。

    「應該是。」柳應年想了下說:「十幾年前或者還有可能見到和他們相關的圖片新聞,但從他們當上家主後,能抹掉的過往痕跡幾乎都抹除了,這十年來已經鮮有他們的照片能流到市面。」

    他的意思自然就是,別說真人,想看那些人的照片你都看不到。

    那四位家主可不是尋常人,通常也只是名字上新聞的多,本人長相卻很少有報刊雜誌敢刊登出來,除非不想要命了,連家人親戚朋友都不在乎了,但就算那樣,拼盡性命登了出來,最多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人家照樣抬根手指頭就能強制抹除一切,滅你全家還不留痕跡。

    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發生,多了沒有,三五起總是有的,那些自詡新聞自由的革命先驅最後一個個都壯烈倒下了,下場一個比一個慘,不過這種事情誰也不會放在檯面上說,彼此私下通個氣,心知肚明罷了。

    林樞點點頭,便不再看那幾個耀眼非常的人。

    又有人走到他們這個角落,停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然後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都說肖家家主是雙城第一美,以前我還不信,現在親眼見了,才知道果然名不虛傳。」其中一個人說。

    「是啊,肖家家主真是我平生僅見最美麗的男人了。」另一個人感慨說,「一個男人長成這樣,要不是他那個身份,不知道會惹來多少血雨腥風。」

    「聽說他是個雙,男女通吃,養了一堆的大小情人。」

    「人家財大氣粗養的起啊。再說就他那個樣子,別說是養,就是倒貼,爭搶著想爬上他床的人都不知多少。」

    「明明都過了半百的人,看上去也太年輕了,說他才三十歲也有人相信……」

    「你知道嗎,他身邊有個男人跟了他十年,據說是搶來的……」

    柳應年好笑的聽著這些人談論的話題越址越遠,老城四家雖然可怕,但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同樣也充滿了神秘和未知,每一個小話題都可以當做很長一段時間內的談資。

    但不可否認,肖家家主肖靖流確實美麗的讓人難以置信。

    「人比人啊……」柳應年搖頭輕歎一聲,時光是偏心的,它厚待一些人,讓他們永葆青春,但對其他人仍然苛刻,他比肖家家主小十歲,但兩人要是站在一起,誰都會說肖靖流比他年輕十歲。

    他已經老了,連兒子都已經這長大了……

    「你不老。」林樞像是看穿了他的感慨,側頭看著他,烏黑的眼睛深邃又明亮,像夜空中的星子,湊到他耳根輕聲說:「爸爸,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在我心裡都是最美的,我都會喜歡你。」

    這孩子……

    柳應年老臉一下子熱了,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拉開了點距離,不是很嚴厲的訓道:「有這麼跟爸爸說話的嗎,沒個正經樣子。」

    林樞問:「哪句不正經?」

    柳應年張了張嘴,半天才說:「你態度不正經。」

    林樞睨他一眼,冷峻的顏上面露出一個彎彎的弧,勾著唇角走過他身邊道:「爸爸,你怎麼這麼可愛。」

    柳應年:「……」

    林樞已經越走越遠,半路上把手裡的紅酒杯隨手放到一張桌子上,看那方向,他是去洗手間。

    光看背影,也是個出色的讓人無法忽視的年輕人,怎麼就給他養的一點不知好歹呢?

    柳應年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有問題,但這麼多年了,林樞早就變成了他的心尖子眼珠子命根子,棒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捨不得罵更捨不得打,打了怕他會疼,罵了怕他會哭,只要林樞一句話,柳應年但凡能辦到的都答應他。

    解封珧不知道說了他多少回,柳應年,你這是養兒子?你這他媽是養祖宗!

    他這麼疼林樞,疼到了骨血裡,林樞最想要的東西,他卻不能給。

    柳應年有時候想想,覺得這大概就是命。

    柳應年想抽煙,想的厲害。

    「……裝什麼清高,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跟我們有什麼不同?不過是給人騎的玩意兒,你以為你能在肖爺身邊十年就了不起了?我見你叫你一聲『韓哥』那是給肖爺面子,韓秋白你別給臉不要臉,擺那張死人臉給誰看?你以為有肖爺給你撐腰你就能這麼目中無人?下賤貨,醒醒吧,肖爺要真喜歡你,還能天天在外面找人?你要還有點自知之明還是個男人,就該主動離開肖爺,別再糾纏肖爺!」

    宴會大廳邊角最遠的那個緊急出口,柳應年還沒走進去,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藉著半開的門,他看見了兩個對峙的男人。

    一個背對著他,只能看到小半個側臉,十七八歲的模樣,唇紅齒白;另一個面對著他,是個安靜溫和的青年,三十左右的樣子,說漂亮有些不太合適,但長得相當好看,溫潤的像塊玉。

    「我要是你,就會立刻離開這裡。」青年淡淡的說。

    「你!」少年看他那個樣子就十分刺眼,「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老男人,還敢這樣對我說話?」

    「老男人?」青年的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肖靖流比我大十九歲,比你,恐怕要大上將近四十歲。你連比自己大四十歲的老男人都喜歡得上?還真讓人驚訝。」

    柳應年一下子笑了出來。

    少年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被嘲諷的惱羞成怒,抬起一巴掌就揮了過去:「賤人!」

    柳應年已經笑出聲了,自然不好意思再繼續看戲,連忙上去抓住了少年的手阻止了他那一巴掌。

    「今天是什麼場合,也能讓你們在這裡胡鬧?」柳應年把臉一板,故意嚴肅道:「你是誰家的孩子,趕緊回去!」

    少年瞪了他一眼,用力哼一聲,甩開他的手,又狠狠瞪了韓秋白一眼,才扭身離開了這裡。

    「你沒事吧?」柳應年問。

    「……謝謝。」

    「你為什麼不躲?」柳應年不贊同的問。

    「為什麼要躲?」韓秋白淡淡的說,他的語氣太過清淡,淡到就像在說這種事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一樣。

    柳應年熄了抽煙的念頭,先一步離開了樓梯口。

    迎面有個氣場感很強大的男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陰柔華美的長相,美麗的如同神祇般無法言說。

    肖家的家主有張欺騙世人年紀的臉。

    他在柳應年身邊停頓了一下,清澈美麗的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像冷泉一樣輕柔冰冷的聲音問:「你的手,碰到他了?」

    那種如同絕對零度一樣的冰刺感實在不是柳應年這種普通人能夠承受得起的壓迫力,他力持鎮定才能夠不讓聲音打結:「沒有。」

    肖靖流沒再理會他,擦肩而過後直接走向剛剛步出緊急出口的人。

    柳應年回過頭,看見他和那個叫做韓秋白的青年說了什麼,然後兩個人面對面的僵持著,幾秒鐘後,肖家家主把青年按在了牆上,強吻住了那個安靜溫和的青年。

    「爸爸,你剛上哪兒了?」林樞找了一圈終於看見自己要找的人。

    「想去抽根煙的,」他斷了下,再看向那邊,已經空無一人,「沒抽成就回來了。」

    柳應年想,今年的主辦方恐怕還是要失望了,花了那麼大的心血把人請來,還是沒有把人留住。

    那是柳應年第一次見到肖靖流和韓秋白,也是唯一一次。

    一個月後,柳應年聽人說,老城肖家家主最喜歡的那個男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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