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靳道長 文 / 西畔桃花
賞花宴,百花爭艷,卻並不繁亂,汾田縣以茶花為重,那一盆盆各色茶花相聚或是分散尤其的出眾。
這賞花宴露天擺在離穆府不遠的園子中,傍水而設更是有幾分雅致,各色衣著華麗的美娘子與郎君又是添了一道風景。世家大戶未嫁的女子未來,但那些男子卻來得不少,而小戶或是商賈家的小娘子更是穿的花枝招展,彷彿試與百花一齊爭奇鬥艷。李清凡瞧著那些臉朝著花盆眼睛卻四處亂瞄的少年男女們,有的三三兩兩一處,便明白了,年年這賞花宴從來沒有冷清過,怕不止是因為愛花之人多的緣故,怕不過眾人藉著名頭來相看有情人的吧。
清凡進了這花宴,柳依依大約與楊文修在一起久了,也不靠譜的不知道遊蕩到哪裡去了,就只好獨自一人積極的到處尋找那傳說中的茶花來,她雖然不懂花,不過見這些花枝都聚在一處猜測應該不是多麼名貴,便又朝著裡面走去。今日她特意選了墨綠色的衣裙,頭髮也沒有用任何裝飾,梳了最是簡單的髮髻,只用了一條綠色髮帶繫上。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之中尤其不顯眼,連花樓安排的侍婢也要多些首飾,特別是在花宴上,處處是綠葉綠蔭處,不仔細看幾乎融在背景之中。清凡是怕又遇上那百年難得一見的口臭郎君,還是低調些好。
一路上她貼著樹蔭避著人群走,不時的伸頭張望一下人群多的地方,若是見無異花異草便匆匆走開,汾田縣的登徒子估計也就昨日見的口臭那兩人,清凡獨自一人逛了些時候到也沒有人來打擾。只是走了許久,除了見到幾株高大些的茶花來也並沒有多少奇珍異草,卻一點線索也無。走到後院正欲轉身之時,卻聽得低低的驚歎聲:「怎麼又死了,難不成真的鬧鬼了?」
李清凡忙掩身到附近一顆樹後,看到兩個丫鬟打扮模樣的女子,其中一長臉細眼的急急摀住對面一臉驚訝的胖乎乎的小丫鬟,小聲埋怨道:「喊什麼,今日這麼多人,小心被聽到,毀了花宴,老爺把你賣了。」
那胖胖的小丫鬟也舉著白白的胖乎乎小手遮住嘴巴,睜大圓圓的眼睛,那憨態可掬的模樣,李清凡倒也覺得有幾分好笑可愛。那胖丫鬟又仔細瞧了瞧周邊,才放下手來又小聲問道:「上次不是求了於道長的嗎?」
長臉丫鬟搖了搖頭:「聽說穆府的裘郎君不同意,所以裘府內外院都沒有掛上,這下果然出事了,今日那穆夫人怕是要頭疼了,畢竟是她的堂弟。」
清凡聽到這皺了皺眉,忽然朝身後猛然回過頭去,柳依依大約十步遠處朝清凡招了招手。
如今前面花園的人不多了,柳依依還是一身翠色打扮,柳眉媚眼,若不是雙眉之中有凝色到顯得嫵媚多情之感。落日金黃的餘暉,二人走在斑駁樹蔭之下,不時在一簇簇花叢中越過。
柳依依低聲在清凡臉頰邊耳語,李清凡偶爾點點頭。原來,柳依依一入賞花宴便一直或有或無的跟著穆夫人朝人多的地方去,女人堆李八卦出來,可謂是收穫頗多。而李清凡可以避者旁人自然不知道賞花會的重頭戲是在半晚時分的西樓內,那裡才是由各家花樓送來的名貴品種。而這汾田鎮新近奇人,靳道長。
這靳道長原先不過是汾田縣的祈福觀一名掃撒弟子,連觀主的入門弟子也算不上。更沒有聽說過又什麼慧根之類,卻在半個月前,偶然路過一位突然窒息將死的孩童之時,不過頌了幾句經文將那孩童救了回來,這也是汾田縣迄今為止唯一一位沒死成的特例。而後,道長名聲大顯,雖說不能時時趕到救下將死者卻參詳出了一道避禍符咒,只要願意去祈福觀親自求取,無論貧富都由能拿到,而這符咒只要掛在床頭,便可以了。
這縣城中已經大約又一小半的人求取了,每日那祈福觀人山人海,靳道長也幾乎日夜畫符卻還不夠。雖然說不論貧富,但畢竟大戶人家的香油錢年年供上,那道觀的觀主還是先盡量緊著汾田縣的大戶分發。柳依依剛剛卻在人堆裡,聽著不少人家都夜夜將那符咒掛在床頭。
李清凡聽了這些話,開口道:「穆夫人現在也在西樓?」
柳依依點了點頭:「這品花馬上開始,想著她是走不開的。」
「我剛剛卻聽說她堂弟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關聯。聽那丫鬟說,穆夫人的夫君不許穆府掛著那個符咒。」
柳依依問道:「師妹,難道那個裘郎君就是魔教的人,所以他怕祈福觀的符咒,還送妻子那麼一個魔教咒語的手絹?」
李清凡搖了搖頭:「也許是,卻也不確定。那個突然出現的靳道長也有些奇怪。」
「或許是位散修?能力太低,只能做些防魔的符咒?等賞花宴過去,咱們去祈福觀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凡點了點頭。
清凡一入西樓,才知道原先一個下午都浪費了,西樓一層的中間那六盆艷麗奪目的茶花不正是她們所尋的嗎?李清凡分不出這六盆的品種,她卻也不需要分辨了,因為那花蕊中間隱隱透出的魔氣,雖然淡卻依舊顯眼。
清凡沒有靠近,只遠遠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看著那六盆茶花之間魔氣化作絲絲長煙,對著周圍的人群彷彿是在挑挑揀揀,有些纏繞在髮絲上,有些纏繞在裙擺衣衫,便吸附住,也並無攻擊,靜靜停在那裡。穆夫人是東道主,也在那魔氣的範圍裡,她面色發白,眉間有些郁色,卻還細心朝著附近的夫人們細心講解,而那魔氣似乎是被什麼驅趕似得,一靠近她便自動散開。瞧到這,柳依依與清凡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