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水晶宮 文 / 西畔桃花
粉衣侍女吐出舌頭後,李清凡發現,她舌中有一張青色的魚鱗已經嵌入舌肉之中,舌面凸起,外翻的舌肉包含著青色魚鱗。看上去十分詭異。而那位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舌頭,搖了搖手，撿起手邊的樹枝代筆向清凡講出了此處的由來。
原來粉衣侍女名絨霜，已經在這困了三年了，原本是一個小漁村秀才之女,一日與友人一起在海邊玩耍時，忽然巨浪掀起,等醒過來時,就已經身處此處了。妖侍們稱為青婉院,是青夫人的原居之所,而少主青龍君仇軒昂也常來。
「青夫人？是仇軒昂的母親？」
絨霜點了點頭。
清凡繼續問道：「那青夫人現在也住此處嗎？」
絨霜搖了搖頭繼續寫道：「青夫人很少會來，大部分都只是青龍君一人。」
李清凡輕問道：「那你們舌頭上的魚鱗是怎麼回事？為何抓你們這些凡人過來做侍女？」
絨霜試了試眼淚，又寫道：「青龍君喜歡人類女子，我們大部分都是被青夫人指使手下擄來的，聽說漂亮美貌的全部關在了另一處，剩下清秀白淨的便留在這裡做侍女。其中若有不從的，都被交給墨護法，當著眾人面生吃掉了。」寫到這，絨霜雙手微顫，李清凡也蹲下扶住她安慰一番。
絨霜又穩定下情緒繼續寫道：「前年一次夫人過來，聽見姐妹間哭訴，覺得煩悶，便下令將凡人侍女全部割舌，但青龍君不喜殘疾的女人，便又改令將我們舌頭中間鑲嵌一片魚鱗，這樣我們也無法說話了。」絨霜苦笑一下：「這也好，從那之後，我們既逃不掉又無法交談，妖侍們也幾乎不看管我們了，說些什麼也不再避諱著我們。」
絨霜雙眼突然盯著清凡，充滿了希翼，又奮筆寫道：「今日忽然聽見妖侍們之間傳言，少主負了重傷回來，都無法動彈，連去水晶宮都是著人將他搬去的。還更聽說，傷他的那位女修士，被關押在寒牢迷宮之中。今日，在花園遇見了你，便知道這也是唯一一次可以離開的機會了，絨霜只求可以回到父母身邊。」
寫完後，絨霜拉住李清凡的衣袖，雙目含淚，一臉期盼的望著她。
清凡望著她還略顯稚嫩的臉龐，鄭重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盡力讓你們都回家的。」
「今日那個魚妖喊去的侍女做什麼了？」
絨霜眼中流露出哀愁，寫道：「是被叫去侍奉龍君了，去過的姐妹也從沒回來過，只是聽傳言，如果侍奉不好會被賞給下面的小妖，或吃或打苦不堪言。」
清凡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又問道：「今日青夫人來了嗎？這別院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嗎？」
絨霜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又寫道：「夫人未曾聽說今日來了，這別院中只聽說水晶宮有什麼異寶，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白玉為欄，青翠點綴，彎彎曲曲的走廊上掛著青紗飛動，水麵點點漣漪。在這煙水迷濛的湖面上，如此精緻古雅的白玉走廊就已經讓人歎為觀止了，可更讓人吃驚的是，這走廊卻不同於平常富貴人家的樣子，既不是通往湖心小亭，也不是沿向對岸繁花，竟然是斜斜的伸入湖裡的。
清澈無瑕的湖水下，還能看到走廊蜿蜒而下，李清凡身著粉色侍女衣裙，低著頭慢慢假裝擦拭走廊，慢慢靠近水中的階梯，一時見四下無人，捏上避水訣走入水中。
西遊記裡的仙境雖多，一直讓李清凡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多次出境的東海龍王的水晶宮。當年看八三版時西遊記時，雖然基本已經將全國美景取了個遍了，但畢竟是資源有限，便是天天扒在電視上，還是小屁孩的清凡也一直未能窺得水晶宮的全景。
火紅色的珊瑚樹，隨著水流左右搖擺的一人多高的碧綠水草，還有穿梭其間彩色的小魚，這些美雖美亦，但卻沒有眼前那座華麗的水晶宮帶來的震撼大。
水流蕩漾，流光溢彩，雖是只有三座殿大小，確實隱在火紅的珊瑚樹後，若隱若現。隨著水面上蜿蜒而下的白玉走廊，李清凡穿過一片海中彩林，來到水晶宮門口。這一路瑰麗的奇景，若不是昨日從從那位粉衣侍女得來的信息，李清凡怕自己真要以為這裡是真龍仙境了。
解決了看門的幾個零星小妖，李清凡一邊水晶宮中走去一邊暗自思量。仇軒昂妖力弱的不堪一擊，可是卻法寶眾多，又古怪多計，讓人防不勝防。如今來到這別院之中，又是他的地盤還是小心為上。
清凡換上剛剛繳獲的青色妖侍衣物，故意將臉上幻化出青色鱗片，遮住容貌，低著頭朝水晶宮深處走去。
快到內殿門口時，一個嘶啞的女聲響起「慢著，你是前日夫人新派來的？」。
李清凡回頭瞧去，也是位青衣魚妖侍女，手上臉上倒是沒有魚鱗，不過姿色平平，清凡她手上運氣，臉色平靜的回道：「是。」
「瞧你也是剛修成人身吧，眼睛倒是漂亮，難怪夫人將你派過來侍候少主。」說著，青衣侍女面上帶著幾分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開口道：「可惜你臉上魚鱗還有那麼多還未退，不如凡間女子光滑，怕是少主瞧不上的。」
「恩」李清凡懶得與她囉嗦，不過見內殿距離近了，還沒瞭解情況，不想打草驚蛇，不便就地解決這個魚妖，便想轉身離開。
「哎，你等等」大約是清凡臉上太多的魚鱗給了那魚妖太多優越感，魚妖倒也不生氣，遞給清凡一疊深紅色類似珊瑚質地的料子，說道：「既然你去內殿，將這個也帶去吧，少主覺得明珠有些過亮，你拿這個去遮一遮。」
李清凡心內暗喜，正好更有借口光明正大的進去一探虛實了，便接過料子。
一進殿內，李清凡陡然感到妖氣忽然大漲，心下大驚，難不成是有高階的妖獸已經到了？她強作鎮靜，捧著料子直徑走去。
殿內旁邊兩面牆上全部都是上等翡翠和大顆大顆的明珠，成海浪形鑲嵌。頂上更是由青色玉石雕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蛟龍。殿中間有一爐鼎，裡面不知放得什麼將周圍的水群染成的一絲一絲的彩色，煞是好看。
殿上主坐的位子前掛著珊瑚和珍珠編織成的簾子，李清凡無法看清裡面的樣子，只是那充沛的妖氣便是從簾子後面發出的。
一位妖侍從簾子後面出來，接過清凡手中的料子，說道：「少主說似乎沒有見過你，問如果是新來的就去裡面斟酒。」
清凡點了點頭，手在袖子裡面暗暗握住金波鞭朝簾子後面走去，剛進去李清凡大吃一驚，難道弄錯了？眼前並未出現那蛟身魚尾的仇軒昂，而是一位年約二十左右的黑衣男子，樣貌也算得上英俊，坐在一塊黑色的晶體上，而那快黑晶便是妖氣沖天的來源。
男子雙腿盤坐在晶石上，懷裡躺著一位□的少女，右手垂在晶石上，左手慢慢在少女胸前撫摸著，清凡辨認出正是今日花園中被叫走的那位侍女，此事少女雙目緊閉，細細觀察，竟已經是一具屍體，一點氣息也沒有了。
李清凡袖中的手又緊了一緊，不管這個青龍君仇軒昂是不是牛頭村的那個，但這麼變態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黑衣男子偏頭隨意望了望清凡，看到她臉上佈滿青色魚鱗，皺了皺眉說道：「算了，你到下面站著去吧，不用你斟酒了。」
清凡低頭退下，站到簾外近處，還能從簾子縫中看清男子舉動的地方。又聽得男子喊道：「望月鏡怎麼還沒取來？」
一位妖侍回道：「馬上就送來了，只是原先嵌在了一塊整月石上，怕傷了寶物，廢了些時間。」話音剛落從門口處，運進一面一人多高的銅鏡來，男子急忙喚人打開簾子，望著銅鏡，嘴裡唸唸有詞，瞬間銅鏡裡開始變得混沌起來。
李清凡看著銅鏡裡顯出的逐漸清晰的身影，心內更是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