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章 宋抱團 文 / 筱橋
「這位客官真是說笑了，這麼大的蟲子飄在這湯鍋裡，還能不被人發現，直到吃完了才顯露出來，還是個半生不熟的……」黃山上前瞥了一眼，鄙夷道。
黃山塊頭很大，將近兩米的身高，加上巨大的提醒站在那裡就讓人有種壓迫感，鬧事的張張嘴，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對方怎麼知道蟲子沒有熟的問題。再加上他伸手撈出全須全尾的大蟲子，一看就不像煮了很久的樣子，其他原本被嚇到的客人也明白這是有人找茬了。
「各位客官，咱們口福居後廚絕對乾淨，童叟不欺，若是不信的話客人們可以去瞧一瞧，就是個洗菜的大娘大嬸兒們都把頭髮絲包的一根都不漏在外頭，嘴巴也是用帕子做成的小口袋擋著的。收完銀子都得洗手才能給客人上菜。」黃益走進來朗聲道，之前主子就是知道一定會有人鬧事，所以專門安排了他跟黃山在這裡坐鎮，一些可能出現的意外，都給他們打過招呼了，所以怎麼應對，黃益還是知道的。
黃山緊跟著對鬧事的人道：「諸位客官，若是在沒有進食之前發現不妥還是什麼的，咱們掌櫃早說了，包退包換還帶賠償，可是這都吃完了，突然鬧出這麼一出……咱們小店小本經營，又是新開張沒多久，還望大家體諒，給個面子，若是有什麼意見建議儘管說。咱們掌櫃說了，吃了咱們口福居的飯菜，若是吃著不好有意見歡迎諸位告訴我們，意見提得好，咱們有獎勵。若是吃著好，也請你們告訴家人或是好友，好東西應該分享給自己的家人。」
章雲棠看著鬧事的人匆匆丟下銀子走了，然後扭頭對身邊的女子道：「宋姑娘，這裡的東西還不錯，就在這裡吃吧！一會兒剛好吃完了你的手鏈想來就修好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是知府千金，他怎麼會願意跟這樣刁蠻任性的無鹽女在一起？算上自己的小廝還有她身邊的幾個侍衛，若是去別的地方，按照這個大小姐的排場，至少還不得二三十兩銀子？雖說上次楊校尉看在祖父的份上給自己送了二百金，自己又力挽狂瀾放下書本，專心打理了鋪子裡的事，讓它們終於恢復盈利，可是到底還是遠遠不夠。
宋若依聽章雲棠這麼說也就不反對了，她知道自己長相一般，可是這麼多年因為自己侯府嫡長孫女的身份，多得是阿諛奉承，都說她才華橫溢、善解人意、知書達理……可是男人們的眼光無一例外都朝著美艷的庶妹而去，章雲棠是第一個看到自己的庶妹眼中沒有波動，卻在聽了自己撫琴之後，眼睛一亮的男子，甚至在自己卸下面紗之後，也沒有露出絲毫嫌棄，還安慰自己紅顏白骨皆是虛妄，外表不代表一切……宋若依第一次遇上這樣的男子，他的氣度，他的才華，她的俊美，無一不令宋若依心動。
原本不甘願的宋若依再被帶進包間之後，看到一個屋子只有自己和貼身丫鬟蘭心跟跟蘭香還有章雲棠四人，心中的不滿都不見了。
「宋姑娘，雲棠竊以為吃鍋子正如適才店小二所說的，之後自己從滾燙的湯水中撈出來，才更美味，你嘗嘗？」宋若依剛示意蘭心去服侍章雲棠，就被他阻止了，章雲棠親自撈出一個煮熟的了一個肉片放到空碗裡遞給宋若依，極盡溫柔。
章雲棠俊美的容顏，溫和的態度都令宋若依心動不已，不知是鍋子的熱氣，還是宋若依的羞澀讓她原本並不漂亮的臉蛋染上了一抹紅暈，倒是頗添幾分姿色。
「蘭心、蘭香，你們也跟我跑了一天了，去叫一個鍋子，坐邊上吃吧。」宋若依紅著臉蘸著醬汁吃下了章雲棠夾的肉片，只覺得格外的好吃，心中一暖，對這兩個丫鬟道。著兩個丫鬟長得甚為絕色，原是娘親刻意培養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只為了將來能籠絡相公的心，可是見章雲棠自始至終都沒有多注意她們一眼，宋若依的心情就更好了，學著章雲棠的動作，用漏勺也給章雲棠夾了一個魚丸。
章雲棠吃著半生的魚丸，心中更是鄙夷。但面上卻還不顯，將嘴裡半熟的魚丸吞下，依舊笑著對宋若依道，讓她多吃些菜。
其樂融融的吃完飯，宋若依甚至記不清楚自己都吃了什麼，看著面前空了好幾盤的菜，臉再次羞紅了。
因章雲棠鋪子裡臨時有事，所以就先結賬走了，宋若依因為丫鬟要幫著她收拾打點一下妝容，所以這才慢了一步。剛趕到門口就突然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說的好似是自己跟章雲棠，便忙頓住了腳步。
「剛才出去那個是章公子吧！長得真好！」門口一個女聲傳出對章雲棠的讚歎。因為邢夫子帶著孫子突然想吃鍋子，黃楊就跟田欣過來作陪，結果卻出現剛才外面鬧事那一幕，自是看到了章雲棠兩人，田欣不認識蒙臉的那個女子，只是覺得格外的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整日那天燈會上的那個女子。不過聽說是知府千金宋若依之後，就知道是誰了，宋若依上輩子就愛慕章雲棠，不過章雲棠寧願娶自己這個毫無根基的農家女，也不願娶她，這個女子後來還讓人找自己茬……並且在無妄遠嫁之前還給自己使了一個不小的絆子。今日一見，田欣才發現這個名聲並不是很好的宋小姐，依舊刁蠻任性。見章雲棠先走，田欣於是就對著敏兒跟孟方耳語的了一番，現在還沒有得罪一個知府的能力，她這輩子跟章雲棠又沒有什麼關係，並不像招惹這個癡戀章雲棠的麻煩大小姐，甚至隱隱希望他們能在一起。
孟方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雖不知自家主母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照辦了，道：「看什麼看？人章公子才不會看上你呢！」
「我沒想著他能看上我啊！我就是覺得他長得好，跟剛才那個蒙面小姐很配好不好？」敏兒對著孟方笑了笑，然後天真道。
「也是，章公子向來眼光高，從前雲城第一美女姚青青也對他愛慕有加，可是他卻不多看對方一眼，記得他曾經說過，他的娘子無需太美的容顏，無需太好的家世，只要有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就足夠了。」孟方張張嘴，然後艱難的說出這些話。
敏兒吐吐舌頭，繼續道：「這樣啊！剛才那個小姐就很不錯呢！雖看不清容貌，不過能得章公子另眼相看，想來就算不是頂美的，一定也是善良溫柔端莊大方才華橫溢的大家小姐。不過，姚青青是誰啊？」
「額……」孟方臉上尷尬一下，姚青青是雲城第一美人，本身就是一青樓女子，有不少群下之賓，不過這話他自是不會給敏兒說，只拉了她邊走邊道：「小妹，你不需要知道，反正你一輩子也見不到她。好了，趕緊回家吧！今兒帶你出來已經很晚了，再晚回去要挨罵了……」
聽著聲音越來越遠，宋若依的臉上忍不住笑開了花，她想她就知道章公子是極好的，所以這一次她一定勢在必得。至於這個口福居……看在這裡的東西確實好不錯的份上，她就決饒了那天那對沒有眼色的夫婦好了。
「之前聽說新來的宋知府之女，更是安陽侯府的嫡長孫女，任性刁蠻，心狠手辣……今兒個見了才發現，你上回你詩會贏了她，估計她已經嫉恨在心了，還是小心些為好。」田欣對黃楊輕聲解釋道。
黃楊點點頭，他已經查清楚了，那天攔路的女子就是宋府的，因為家裡父親嗜賭，為了救父，所以這才自賣的……黃楊才不信這個說法呢！原不知道宋家為何要整自己，可是現在卻明白了。不過一想到那天晚上章雲棠看向欣兒的眼神，黃楊心裡多少就有些不舒服，心想這般刁鑽的女子，跟那個姓章的其實挺配的……有她看著，想來姓章的也不會再打欣兒的主意了吧？
「邢爺爺，您覺得把這些字讓人刻到大堂兩邊的柱子上怎麼樣？」田欣回到包間，讓人拿了筆墨，寫下了『如果好吃請告訴親友，如果不好吃請告訴我。』的話，拿給邢夫子看。
邢夫子正在吃羊肉，他先將剛放進鍋裡燙熟的羊肉片撈出來放到碗裡，然後這才瞥了眼田欣手裡的字。田欣第一次在他面前寫字，漂亮的衛夫人小楷，寫的很有功底，字體嫻雅溫婉，很據風骨。邢夫子微微吃驚過後，這才再次深看了田欣一眼，然後想了想，道：「意思是不錯，不過是否過於直白？」
田欣道：「民以食為天，畢竟這天底下不識字的人更多些……我是有意為之的。」
「想讓老夫代筆？」邢夫子摸著鬍子問，心裡盤算著這黃家小媳婦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喜，於是笑問。
田欣這段時間已經瞭解了邢夫子，知道他除了醉心學問之外，就是好吃，於是點點頭，
「好！再來兩盤魚丸，老夫就給你寫這個字。」雖然直白，可是寓意之身，讓百姓都能看懂，也甚為難得。這個小丫頭這陣子也送了自己不少好吃的，所以寫個字自己就幫他們寫了又何妨。
眼見著口福居大堂柱子智商竟刻著那樣的直白的話語，有不少文人墨客都覺得好笑不已。不過隨後邢夫子又為口福居送絕妙對聯一副，被黃楊派人刻好掛在牆壁上，倒是讓人覺得文雅了不少。
自從之前在口福居吃過一頓之後，心情不錯的宋若依對著黃楊跟田欣暫沒有了太大的恨意，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章雲棠身上，特別是三月春闈，等榜單出來的時候，看著章雲棠不僅在榜上，還是前幾名，宋若依心中比章雲棠本人還高興。
田欣是偶然間聽說此次秀才頭名邀在口福居吃飯，這才知道原來頭名不是章雲棠，而且此人還是一個考了數年，已經而立之年的男子，突然想起，章雲棠上輩子對於這個第二名有諸多不喜……田欣笑了笑，就把這件事放下了，因為章雲棠不管這輩子是什麼原因科舉成績沒有前世出眾，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娘，家裡真的沒有那麼多的銀錢了！」章雲棠此時的心情確實很不好，科舉只考了第五名，連前三都沒有進，這讓原本意氣風發的他心中很受打擊。三間店舖才盈利沒多久，父親母親都已經讓人去取了好幾回前了，好在那二百兩金子他已經藏好了，否則估計自己科舉的路費都沒有了。
章母漲紅著臉不滿的瞪著兒子，她知道兒子還有錢，老太太走的時候，藏了好些個東西給他。見兒子不為所動，章母扭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已經穿了好幾回，甚至已經洗的掉色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手腕上僅剩一對玉鐲當門面，心裡就格外的委屈，想她也是大家出身，可是誰能想自己會嫁給這麼一個沒出息的男人？過現在這樣的苦日子？
「娘，您在忍忍，待兒子出息了，您以後不還照樣能夠誥命加身？」章雲棠怎麼會不明白母親的意思，當年老太太將自己私藏的不少東西都給了自己，還是母親幫自己掩護的，可是他現在是不願意拿出來的，否則不是娘跟嫡妹去買了衣服首飾，就是父親拿去又找了女、人，看著外面嘰嘰喳喳爭論不休的庶弟庶妹，章雲棠心裡就一陣的厭煩。
章母見兒子真的一個子也不拿出來，只得歎口氣點點頭，她其實很想張嘴，說一說宋若依的，畢竟人家是知府千金，還是安陽侯府嫡長孫女，雖然長得不怎麼好，可是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但是她卻什麼都不說，因為她明白相公根本就靠不上，自己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這個兒子，為了一個好的名頭，不管怎樣絕色的女子，他都不去理會，這等耐性跟他那個窩囊爹就完全不一樣。
「娘！家裡若還是有沒有生產的姨娘，等爹冷了下來，就都賣了吧！咱們家裡養不起那麼多人了。爹若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還有，以後也別讓妹妹出門了，讓她三天作一首詩出來，章家的姑娘必須得有才氣。」母親安靜下來，章雲棠也鬆了一口氣，於是道。給她找個事，總比整日帶著妹妹去攀附那些富家公子的好。
章母先是聽到兒子讓打發那些狐媚子，心裡高興的不行，她知道相公看不上自己，可是對於這個兒子確是相當看重的，可是聽到後面說是讓女兒不出門，這怎麼行？府丞公子才對女兒另眼相待，這若是不出門，那……
「娘！送上門的女子會被人看不起的。」章雲棠聽了母親的話，又是一怒，直接厲聲道。聽母親說起所謂的府丞公子，章雲棠心裡就又是一煩，若是祖父還在世的時候，莫說一個小小的府丞公子，就是王孫貴族，自己的妹妹也是能配得上的。可是現在莫說府丞，就是一個小小的知府，自己就得小心對付著。就怕人家對他使絆子，還得吊著那個無鹽女的胃口。不過他倒是沒有想要娶宋若依，安陽侯府在外人看到到底是侯府，可是他卻知道，安陽侯府早已是微末之勢，宋知府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他並沒有想要跟宋家接親，他想待八月鄉試考上舉人，來年進京，尋求新機會，那個時候單身的自己遠比娶妻身價更高。
被兒子一吼，章母立馬就有安靜了，不再說什麼了。心裡卻更是厭煩了，決定一會兒好好整整那幾個狐媚子，找丫子買了，也算一筆進項不是麼？至於女兒那裡，章母也打算給幾兩銀子哄哄便是了。
口福居的生意上了正軌，蒸蒸日上，雖不至於數錢數到手抽筋，可是看著銀子變銀票，小面額變大面額，田欣的心情還是很好的。不過天氣漸熱了，沒有足夠多的冰，口福居夏天的生意就應該不會好到那裡去，田欣乾脆就又弄出了涼米面皮、涼粉、涼面，還有各種粥品燉湯，還有不少的涼爽小菜。準備每十天推出一款，價格不貴，也格外的受歡迎。
索性現在的天氣並沒有像後世那樣過熱，有青山依托，計算再熱也沒有熱到那裡去，香滿樓原本有一個自己的冰窖，但是想來應付三樓包間應該勉強夠了。
四月中旬王嬸子的兒媳婦王氏產下一女，王嬸子專門到鎮上給兒媳婦買東西，還專門來香滿樓給小王氏帶了罈子燉湯回去。
「閨女好啊！你看柳兒許給外村，現在你那個女婿比我們楊兒當初還慇勤，隔三差五就給你們家裡送東西。」秦氏跟王嬸子一起進城，秦氏乾脆也掏錢買了一罈子燉湯。聽著王嬸子說著自己新生的孫女，秦氏忍不住感慨，生兒子能傳宗接代，可是生閨女卻……想想自家閨女，秦氏便是滿肚子的得色跟滿意。
王嬸子著實有些心疼這一百多文的銀錢，這還是掌櫃的認識秦氏半價的，於是看著秦氏，好奇問：「咋你也要花錢？」
「無規矩不成方圓，……也不是自己的，到底被人知道了不好……」秦氏毫不在意道，不能賒欠這是口福居的規定，反正錢是到自己閨女手裡，所以秦氏花的是一點也不心疼。
王嬸子心疼了一下，聞著罈子裡的肉香，想想也是，自己這一罈子的量都抵的上人家的兩倍了，可才收了一份的半價。想著這罈子連肉帶湯回去給兒媳婦跟柳兒都好好補補，柳兒的婚期在十月，等過了秋收，就得給孩子準備嫁妝了，雖說可能比不上田家閨女的，可也絕不虧待自家閨女。
「窮鬼！」宋若依進門的時候，聽到秦氏跟王嬸子的交談，心中不屑，若非跟章雲棠有約，現在這天氣，她是不願意吃鍋子的，不說別的，這衣服上染上味兒好幾天都洗不掉。
黃楊一頓，等送了岳母上了回村的牛車之後，就又回到口福居，冷眼看了眼緊關的包間門，還有門口的兩個丫鬟，心中就很是不屑，知府千金也不過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就跟男子一屋，能是個什麼好的？想起欣兒說的那個章公子也不是個好的，心中忍不住一動。
大熱的天，章雲棠也沒有點鍋子，指點了一份面皮，一份兩份，跟幾個小菜……宋若依本就不是為了吃東西，雖覺得味道還算不錯，可是小小的吃了兩口之後，也就不再動筷子了，就跟章雲棠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聊到人生理想，最後又說起了昨夜明亮的星空……
宋若依的才華在章雲棠認識的女子之中，還算不錯，所以章雲棠聊得到頗為愉悅，眼光也稍微柔和了不少。
聊了將近兩個時辰，就是店小二也送了好幾回的香甜豆汁，還送了回他們叫的肉粥進去，兩人才從包間走出來。
「若依，其實你並不該用這輕紗遮住自己的容顏，若是真的在乎你，那麼在他們眼中，你就是世上最美的，你不該被世俗所束縛，不該因別人的眼光委屈自己。」因為章雲棠的這句話，宋若依出包間的時候絲毫沒有遮掩她的容貌。
宋若依長得確實有些平凡，濃眉小眼，塌鼻大嘴，不過因養尊處優，膚色白皙，所以平日裡別人看起來，還算不錯不錯了，可是跟風華絕代的章雲棠站在一起，就會讓人覺得實在不好看。不過宋若依此刻的眼光全部放在章雲棠身上，見他並沒有因為別人的眼神對自己有任何的不同，反而鼓勵著自己，心中早已是甜如蜜了。
「小心！」宋若依一直關注著章雲棠，突然回頭看到他的好似被門檻絆了一下好似要摔倒，忙緊張的顧不上矜持，上錢直接扶住他。
宋若依一個嬌小姐怎麼能扶住比自己重那麼多的男子呢？只聽『噗通』一聲，章雲棠將宋若依壓在了身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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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更就不能有一點兒事，所以昨天跟家人出去散心，回來太晚，就更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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