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良不裹腳 文 / 筱橋
「這些我家夫人留給小姐的遺物，小姐五行缺金，身上必須有個金子壓著，這手串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是確實被高僧開過光的香串，保平安不能離身的。」陳氏的話音剛落，王雨柔見大家的眼光都看向，一個臉上有一個大傷疤的中年婦人走進來解釋道。
田欣好笑的看著這個一主一僕有些好笑的自圓其說，秦氏見黃李氏跟這對母女輕聲細語的說著話，心中很是不滿，於是笑著給陳氏使了個眼神，偷偷讓她去找田祥問黃楊這個小姐跟奶娘都是哪裡來的？自己則帶著田欣跟著準備幫忙的人出去幫忙。出門前，田欣確認她看到王雨柔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挑釁……
「娘，你瞧？那個小姐可是小腳？」田欣見秦氏始終高興不起來，於是故意指著扶著奶娘輕擺腰肢慢吞吞的回房間，期間引得好幾個小伙子都走了神的王雨柔，輕聲道。不作不死，有時候有些人就是滿身都是靶子，還一味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顯然這位所謂的王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秦氏瞥了一眼，果真發現端倪，原來這個王雨柔真是一雙小腳啊！心下更是鄙夷，有這麼一雙小腳連路都走不好，還怎麼幹活啊？這種女人除了顏色好，沒什麼可取的。
「裹腳的都是賤籍！」黃楊突然冒出來，將田欣跟秦氏跟前的兩個凳子一拿，撂下一句話然後就走了。
田欣忙低著頭噗嗤笑了一聲，她突然發現黃楊嘴巴挺毒的。估計是歷史上那個穿越前輩也痛恨小腳的事情，所以明令直言過良家女不得裹腳。幾百年傳承下來，那個曾經輝煌的大唐盛世一直是人們心中的期待，所以人們對於現在早已認可了這個約定俗成的規定。因為有些男子變態的審美觀，也有不少出身不好得女子為了取悅男子，特別是煙花之地或者一些家養的歌姬舞姬，更有甚至是一些不受寵的庶女會被裹腳調教長大。田欣從一開始就沒有將王雨柔放在眼中，現在看著黃楊急急的過來解釋，心中更是覺得好笑。
秦氏有些不明白黃楊的意思，曾經她也曾見過富貴人家的又被人前擁後戴的夫人是小腳，所以不是很清楚，田欣見狀便在她耳邊細細說了此事，秦氏著才恍然大悟，鄙夷的看了眼王雨柔的房間，嗤笑一聲，假裝不經意的跟別人聊起天來。雖然她平日不愛說人口舌，可是這明晃晃就是給自家閨女難堪，自是不會放過。
「娘，這裡窮的連口飽飯都吃不了，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此時房間中的王雨柔面容扭曲，惡狠狠的問。想她早先在府裡的時候，就算因為保持身材吃的不多，可樣樣都是珍饈，那裡像現在，一天兩頓都是難以下嚥的粗食野草？
王氏看著王雨柔，不禁苦笑，她們這種得罪了主子的能活命就已經很……要是早知道那個姑爺的是個軟蛋，自己怎麼會讓閨女跟她而得罪了自小服侍的小姐？現在自己毀了容，閨女更是破了身子，加上又是小腳，哪裡能有什麼好人家可選？就是跟個農夫也比一張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好得多。這黃家雖說沒錢沒事的，可是到底家裡有田有地，黃大郎又是個能幹的，雖說日子過的苦了些，但……王氏咬咬牙，道：「小姑奶奶，你給我小聲些，我們還能去哪裡？大小姐有多恨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倆個婦道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上更是沒有什麼錢財，我年老色衰，又被毀了容貌，你一個小姑娘，離開這裡可怎麼活？總不能真去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這黃家老大一看就是個不知情趣的莽漢，我不喜歡這樣的……」王雨柔聞言，撇撇嘴，搖著王氏的袖子撒嬌道。
王氏歎口氣，摸摸女兒的頭，道：「就是莽漢才好，你畢竟不是什麼黃花閨女，還傷了身子，以後能不能生還難說，這黃家大郎身子好，你若是把他伺候好了，以後光憑著他打獵賺的錢，就夠你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而且這男人還是厲害些好，像姑爺那樣的不中用的，沒弄兩下就洩了，你就舒服？」
「娘，你說啥呢？」王雨柔自然想起黃楊前兩日一人背著兩頭野豬依舊很輕鬆的樣子，現在又透過窗戶縫看到在外面劈柴的黃楊，心裡自是一片蕩漾，於是羞澀道。
王氏見到她不鬧騰了，於是正色道：「以後人前人後別叫我娘，只叫我奶娘，有個人伺候著顯得你不一般。」
王雨柔聞言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已經認同了王氏的這話。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再看著自己變得有些枯黃的頭髮，還有暗黃的肌膚，又想想田欣那白皙無暇的肌膚烏黑跟緞子似的頭髮，一臉的憤恨，她沒有想到在這個窮成這樣的鄉下，還有人比自己還好看，心裡就非常的難受。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府裡衣食無憂的日子，心想夫人自己管不住男人，卻來為難自己，還真是好樣的？她自是知道自個兒的娘經過這陣子的修養，實不願意過之前那種奔波不斷飢不擇食的日子，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就這樣在這個山村苦哈哈的過一生。自己自幼習舞，練琴，學著伺候男人可不是為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孤老終生的，連頓飽飯都吃不起的委身一個獵戶，她不會甘心的。
就在王雨柔跟王氏在屋裡說話的間隙，秦氏不經意的跟一個看著老實的嬸子好奇的說起王雨柔小腳的事情，還懷著擔心的口吻有些焦急的問黃李氏是不是上當了？哪裡有什麼正派小姐會裹腳？
閒話這種事傳播的很快，黃李氏平日就是一副看不起旁人的清高樣子，喜歡她的人還真不多，大家喜歡的是秦氏這種既能幹又輕易不說人壞話，還跟聊到一起的人。秦氏很快也跟大家聊著，時不時問些田家的事情。
「黃大郎確實是個好的，既能幹也孝順，常給他爹他奶奶買東西。還供他弟弟唸書……」
「你家閨女好看又能看，跟黃大郎及般配！」
「黃大郎他爹人也不錯，只不過他那繼母……不過他爹挺疼兒子，還能壓得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