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紅色紙偶 文 / 塵鍾
這扇鏡子就掛在了門後,我一轉身,正好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因為透過鏡子,我看到了我手裡的那只白色布偶娃娃,也在鏡子裡跟我對視著。
我苦笑了下,邁步走了出去,輕輕敲了下燕子的屋門:「燕子,你沒事吧?」
燕子好像是一直沒睡著,在裡面輕輕應了一聲:「沒事。」
我又敲了下慕嫣的房門:「慕嫣,你沒事吧?」
慕嫣像是被我吵醒了,聲音有些慵懶:「我沒事……你怎麼還不睡呀?」
「沒事就好。我睡醒了,過來問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睡吧,我回房了。」我說完就走回到了自己的屋內,將手裡的布偶娃娃放了回去。
此時在縣醫院門外的一家喪葬用品店裡,男老闆正在連夜紮著手裡的紙人。
這位男老闆很有名氣,在整個魯北地區,他的紙人手藝是最好的。每天都是供不應求,人家都說做死人的生意很忌諱,沒有人喜歡做這生意。可是這老闆不是,他這手藝是家傳的,很多東西從他手裡做出來,就像是藝術品一般栩栩如生。
扎紙人,也有講究的。比如說有些紙人需要用柳條來扎,有些,則需要用竹子來扎。紙人的顏色,也是有講究的,比如說黑色與白色的紙人是最常用的,紅色的紙人,則是最少用的。
關於紅色紙人,是有傳說的。傳說紅色紙人是用死者的鮮血染成的,若是扎出了紅色紙人,就會有一個冤魂附上紙人,來人世報仇。
所以,紅色紙人,被稱作是最凶的紙人。
此時在老闆的手裡,紮著的卻正是一隻紅色的紙人。而紙人的背上,寫著「葛長生」三個字……
整個屋內,只有一盞高約一米半的聚光燈亮著,老闆的雙手靈活地在紙人身上飛舞,很快,紙人的五官都畫好了。接下來就是整理身子,將支好的竹子弄的豐滿一些,弧度達到最完美的境界。
終於,一隻完美的紅色紙人紮好了。
老闆將紅色紙人放在一邊,打掃了下地上的垃圾,要準備回家了。這紙人是客戶早上就要用的,所以他才熬夜做了出來。
關上了燈,整間屋子裡成了一片黑暗。
這間屋子裡,擺放的全是喪葬品:壽衣、燒紙、紙錢、各種各樣的扎紙。
老闆走出這間裡屋,轉身關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在角落裡的那紅色紙人。因為顏料缺了一些,為了趕進度,他用深灰色給紙人塗了眼睛。現在看上去,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般……
他看到那紅色紙人的時候,怔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睜大了眼睛去看:果然,在紅色紙人的玻片眼瞼裡,他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誰?!」老闆大吃一驚,轉身去看的時候,卻被一個人緊緊地摀住了嘴巴,接著就看到一隻手伸在自己頭上,抓著什麼東西狠狠地向自己刺來!
老闆只覺一種利器刺進了自己的脖子裡,他感覺很空,整個人都空蕩蕩的,幾秒鐘之後,他就攤在了地上……
兇手走進了裡屋,看了一眼那紅色的紙人,冷冷一笑,打著了手裡的打火機,扔了過去……
早上六點鐘,我被慕嫣叫了起來:「曉飛哥,我有點事情,昨晚有家店起火了,據說老闆被燒死了,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去吧。」我待著也沒事,倒是看看這件事情詭異不詭異。
當我們走到了那家喪葬品店的時候,這裡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了。所有的東西都燒了精光,有些沒被燒燬的東西被水一沖,也都爛的跟泥巴似的了。
屍體還在屋裡擺著,營救的還算是及時,雖然東西都燒沒了,但是那屍體卻保存的還算是完好。
我與慕嫣走過去,她的一個同事在一邊介紹道:「死者五十四歲,男,是這家喪葬品店的老闆,死亡時間應該是凌晨的兩點鐘左右,死亡原因是被人用竹籤刺進脖子造成失血、窒息死亡。」
呵呵,前幾件案子還都是意外死亡,這一次,直接來真的了。
我彎下身看著那根還插在死者脖子上的竹籤:「這竹籤,是用來扎紙人的吧……」
「嗯。」慕嫣看著那警察問道:「現場有發現嗎?」
那警察聳聳肩:「你看這現場的樣子,能有什麼發現嗎?我也問了周圍的幾家店,他們都說昨晚很安靜,一直到火燒起來。」
先是布偶娃娃,現在是紙偶,這事情,還真是詭異啊。我都沒有一點頭緒,這些事情為什麼會發生?我站起身子,想到了一件事情:燕子說過,小蕊的那只白色布偶娃娃,是在夜市裡買到的。
今晚,一定要去看看,是誰在夜市裡賣這種白色的人偶娃娃。
想到這裡,我跟慕嫣打了一聲招呼,隨便找了家網吧,開始查那白色的布偶娃娃。讓我失望的是,查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所謂的南北朝時期的白色布偶娃娃。
晚上吃過了晚飯,我來到了燕子告訴我的夜市。這夜市就在護城河邊上,規模不大,一眼看上去也就有個百十米的長度。
因為河邊的改造工程還沒結束,這些攤位都擺在了馬路邊上。我沿著路邊慢慢往前走,走了一圈下來,沒有發現有賣白色布偶娃娃的攤位。
我從包裡取出了布偶娃娃,躬下身向一位攤主問道:「你好,請問你看到賣這個娃娃的攤位了嗎?」
那人看了我一眼,扭頭掃了一圈說道:「看到沒?就在護城河的橋下面,有個小燈,那就是。」
我說了聲謝謝,向那邊走過去。
這個地方只有他這麼一個攤位,攤主是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攤位前微笑著看著來往的顧客。
在他面前的攤位上,擺放著大約十隻左右、一模一樣的白色布偶娃娃。我走過去蹲下身問道:「這個,多少錢啊?」
「二十。」
「這個娃娃有什麼說法嗎?」
「噓——」那男子聽我這麼問,忽然壓低了聲音:「這個娃娃,可以詛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