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八章 文 / 隔岸看花
第八章渣爹歸來
聽到孑然滿懷欣喜的驚呼聲，顧萱忍不住也彎了嘴角。家裡的那畝地她是沒指望了，親爹親娘又都是吝嗇的性，她即使是重生回來的，有著與此時年齡不符的心智和閱歷，可想靠自己過上舒舒服服的日，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如今可好了，空間那浩瀚無邊的鉑金色沙地上能夠種植，這消息對她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驚喜。有了空間，即使生父生母冷漠絕情，即使其他親人不管不顧，她也不至於挨餓受凍，活得像前世那般痛苦。
哈哈，我就說嘛，咱家的土地這麼漂亮，怎麼可能寸草不生？萱萱，你多買些種，黃瓜、西紅柿、辣椒、豆角各種蔬菜，還有草莓、西瓜、蘋果、香蕉……，我都要吃！】因著體貼顧萱無依無靠生活拮据，即使饞得不行，孑然也很少提出買這買那的要求，只能默默趴在雲團上吞口水。而如今，見白菜能在空間種活，可把孑然給樂壞了，她跟萱萱的家這麼大，一眼都看不到邊，還不是想吃什麼就種什麼？！
「嗯，以後在咱家種遍咱愛吃的蔬菜水果！」
顧萱興致高昂，腳步生風地奔向種店。
長寧鎮雖小，可因著周邊村多，種店還是不少的。顧萱不敢緊著一家買，怕人懷疑，跑了好些家店，才算將孑然點名要的蔬菜和水果種買了個差不多，甚至還買了幾袋旱稻種。至於果樹苗，顧萱雖眼饞，卻不敢買了，畢竟陶罐裡的錢就那麼多，她如今又沒什麼收入，錢還是省著花的好。不過為了不讓孑然失望，顧萱還是趁人家老闆不注意，悄悄折了不少果苗枝丫，細細短短的一截，也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種活。
不著痕跡地將書包裡的東西送進空間，顧萱又去書攤買了幾本小說，聽著孑然喜滋滋的道謝聲，面上帶著燦爛的微笑，腳步輕快地回了家。
只是顧萱的好心情很快就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無他，她那薄情寡義的親爹回來了！
家裡大門敞開著，院裡幾乎站滿了人，在村民們嘀嘀咕咕的議論聲中，顧萱生母張曉荷淒慘無比的嚎哭聲和顧萱奶奶彪悍的咒罵聲，尤其顯眼。
看著往日最是注重儀表的母親如同被她鄙視的無知村婦一般，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咒罵嚎哭；看著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陌生無比的父親皺著眉頭，滿臉不耐地站在一邊；看著奶奶毫不留情面地落井下石，咒罵被兒拋棄的兒媳活該；看著大伯娘幸災樂禍的嘴臉；看著村民們因著精彩紛呈的鬧劇，而激動興奮的臉……。顧萱突然有些恍惚，上一世被她死死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回憶，竟是如此的鮮明。原來，她從未忘記過！
「小萱，小萱，嗚嗚嗚，我可憐的女兒，你那沒良心的爹發達了就不要咱們娘兒倆了，嗚嗚嗚，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突然被母親粗魯地摟入懷中，感受著腰間死命擰著自己的手，顧萱很快回了神，應景地大聲嚎哭了起來。
顧萱的賣力演出，成功引起了圍觀村民們的惻隱之心。張曉荷往日過張揚，自忖高人一等，得罪過不少人，因此在村裡的人緣並不怎麼好，如今見她被發達的丈夫拋棄了，都偷著樂呢，哪會替她說話？倒是顧萱，因著從小親媽就疏於照顧，一直瘦瘦小小邋邋遢遢的，看著跟沒娘的孩似的，看著就可憐的很，倒是賺了不少同情分。
見不少面露不忍的村民們規勸，顧二順面色更是難看，看向親生女兒的目光跟刀似的，銳利又冷硬，唯獨沒有一絲父女親情。
見小兒臉色不好看，剛受了兒一大筆孝敬的顧老眉頭一豎，開口就罵：「你個騷狐狸掃把精還有臉哭，要不是你這個生不出兒喪門精，我二順早抱上傳宗接代的兒了，你個不下蛋的母雞是想要我老顧家斷絕孫啊……」這時候老婆倒是選擇性地遺忘被她寶貝蛋一樣疼著的大孫了。
「喪天良的，就逼死我們娘兒倆吧，我不活了啊……」張曉荷也被顧老這番強詞奪理的話給氣著了，哭得更是淒慘，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顧萱這時是啥都不管啥都不說，就知道咧著嘴嚎啕大哭，不過耳朵卻直愣愣的豎著，眼睛也不著痕跡地骨碌碌轉著，饒有興致地看著現場版的鬧劇。
張曉荷跟顧老一陣不堪入耳的對罵後，顧萱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們終於氣勢洶洶地趕了來。也怪不得張曉荷敢這麼肆無忌憚地鬧，她娘家兄弟四個，住得又近，各個凶悍異常，可比顧家這邊厲害多了，就算鬧大了，她也不怕什麼。
見幾個哥哥來了，張曉荷底氣更足，卻哭得更淒慘了，張家人見了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打，直把顧二順打得鼻青臉腫，後來還是圍觀的村民看不過去拉架，才算沒把顧二順給打殘了。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張家人也不敢做的過，就順勢收了手。
「這是我們兩家的私事，還請鄉親們迴避一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是時候要好好談談了。
送走了不情不願的村民們後，兩家人進了顧萱家破舊的堂屋。
「爸媽，顧二順那個沒良心的已經在外面有了人，兒女都八、九歲了，比小萱還大，都已經領回來安置在縣城的樓房裡，我跟他是沒法過了，嗚嗚嗚……」說來也巧，張曉荷前幾日剛勾搭上一個香港來的富商，跟那人去縣城商場裡買衣服時，無意間看到她那在外辛苦掙錢養家的丈夫竟跟一個漂亮女人帶著一兒一女逛街。她本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借口跟港商告辭後，就偷偷跟在四人後面，聽到那女人叫「二順哥」，聽那兩個孩叫爸爸，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就怒火攻心地衝了上去，一把抓破了那狐狸精的臉，在商場大鬧了起來。
「挨千刀的混賬，你怎麼對得起我閨女……」張家老更是彪悍，撲上去伸手就抓
，撓了顧二順一臉血印。
「死老婆敢撓我兒！」顧老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衝了上去，手抓腳踢還不夠，嘴皮也沒閒著。「你閨女生不了兒，還不興我兒找個能生的？……」
「都給我住手！」張家老爺一聲怒喝，倆老到底不敢再鬧，罵罵咧咧地退到了一邊。
「看樣這婚是離定了，」人家兒都八、九歲了，想著讓顧二順踹了外面的女人跟自家閨女好好過日已經沒什麼可能，張老爺就盤算著多從顧二順這兒撈點兒東西，也算是補償閨女這些年的辛苦。「我閨女嫁到你老顧家十年，除了沒生兒，沒犯過一點兒錯，你說離就離，總得有個說法吧？」
「我知道這事兒是我對不起曉荷，我拿出五千塊錢，算是對曉荷的補償。」顧二順此時別提多懊惱了，他雖然喜歡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女的陳聘婷，可對於張曉荷這個有情趣又漂亮的妻，還是很喜歡的。他本來想一直瞞著，逢年過節回來跟妻團聚幾次，享受一番妻的溫香軟玉，回了縣城的小家後再若無其事的跟那邊溫柔小意的老婆和可愛乖巧的兒女過日，這樣坐享齊人之福的日不知道會有多爽快
，橫豎他又不是養不起。只是，萬萬沒想到竟被張曉荷給撞了個正著！美夢破碎了，當必須選擇時，顧二順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給他生了兒的陳聘婷。
聽說顧二順要給五千塊，張家幾人眼睛一亮，五千塊，可不是個小數！
「那小萱歸你養。」張曉荷雖然覺著五千塊有點少，不過想到被她勾的神魂顛倒的港商，她也不計較這麼多了。
「我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哪有精力多養一個？」顧二順毫不猶豫地拒絕，冷漠地掃了眼面黃肌瘦，土不拉幾的黃毛丫頭，心裡更是厭惡。
「你們老顧家的種，憑什麼我們張家養？」
聽著親生父母把自己當成棘手的山芋，踢來踢去，誰也不願意接收，再次經歷此場景的顧萱，沒有了前世的痛徹心扉，反而如同一個旁觀者，平靜地冷眼看著。
最後，如同前世一樣，顧萱以兩千元的「高價」，扔給了張家。
雙方談妥了，再也沒有了聊下去的興致，約定好明天去民政局登記離婚，一手簽字一手交錢，顧二順就毫不猶豫地揚長而去。
張曉荷還有些東西要收拾，就讓她父母和哥哥嫂們先走，她明天直接去民政局，拿了錢再回家。
「曉荷，二嫂留下陪陪你吧？也能給你幫把手。」
「不用了二嫂，我想一個人靜靜，我自己能行。」哼，張曉荷心中冷笑，別以為她不知道，說的倒是好聽，還不是為了那幾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