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章 大人不記小人過 文 / 明未陽
人群又自動的分開，只見一襲枚紅色綢緞裳的慕青華從大道中走來，雖然她已年近四十，可是皮膚保養的極好，身材婀娜，風韻猶存。只是那雙犀利的眸子如同淬了毒般，讓人一看就厭惡至極。
這麼快就來為她女兒報仇嗎？
慕青華盯著人群中的她，想著萬心柔和萬雷嚴紅腫的眼睛和皮膚，不可置信又輕蔑的勾起緋紅的唇，「沒想到你還敢回來。」
「沒想到你還敢刻意等我，這份勇氣，我都不得不佩服。」萬千紅欽佩般的掃了掃她，不緊不慢的玩弄起胸前的髮絲。
「你……」慕青華氣的臉色發青，沒想到昔日的弱智傻子竟然變成這樣，憤怒的就罵道：「你這個野種，有娘生沒娘教，知不知道什麼叫教養？」
「野種？你說這話就不怕被噎死？」萬千紅冷哼著反問，當年的事情雖然沒有水落石出，但是已經很清楚這是一個冤案。
曾經他們以為柳如雪偷人，連自己是不是萬雷嚴的親生女人，也變得不一定起來，這個稱呼一直冠在頭頂直到現在。
慕青華看著她眼中的憎恨，不禁有些心虛，只是看著她一人，又瞬間放鬆下來，挺直了胸脯，一臉的得意洋洋，「這麼多年我也沒被噎死，你又能拿我怎樣？」
「我自然是不能拿你怎樣。」萬千紅淡淡的拋出一句話來，神態靜如止水。
慕青華以為她是怕了，嘴角揚起自以為高貴的弧度。
萬千紅見她得意，輕輕勾了勾嘴角反問道：「如果你被瘋狗咬了一口，你會去咬瘋狗一口嗎？」
慕青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臉色難看至極，卻知道她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不想和她說下去，手腕一揮。
人群再次分開，三個丫鬟端著托盤走上前來，恭敬的低下頭。
萬千紅目光一掃那托盤，上面的物品分別是白綾、鶴頂紅、匕首，看來她是想除掉自己了。
「你重傷嫡姐親父，頂撞嫡母，目無尊長，還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按家法賜死，我看在你死去的娘份上，給你個選擇的權利。」慕青華一臉傲慢高貴，仿若是掌控著他人生死的判官。
萬千紅邁著輕鬆的步子走上前，仔細的端詳起來，就在眾人都以為她在思考時，卻揚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聲音，「刀鈍了點。」
「萬千紅，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慕青華氣的險些就吐出一口血來，聲音瞬間變得如同河東獅吼。
話音一落，人群裡又走出了數十個彪形大漢，個個面色猙獰，帶著凶煞之氣。
萬千紅一掃他們，仰頭就暢然的大笑起來，「今天吃的罰酒已經夠多了，不介意小二們再來一兩壇！」
一句話，將他們所有人都諷刺成了伺候她的店小二。
所有人都氣得血脈噴張，慕青華更是憤怒咬牙切齒，用莊嚴的聲音命令道：「給我上！拿下這個沒教養的孽女！」
說完她便退出了人群，舉著火把的家丁們又往前邁了一把，將她團團困在其中，不給她絲毫可逃走的機會。
而數十個彪形大漢也踩著沉重的步子上前，眼眸之中滿是騰騰殺氣。
萬千紅卻一動不動的站立其中，火光映照在她白皙到透明的臉上，清晰可見她精緻的五官，尤其是那雙鳳目之中，猶如水晶般迷離的眸子閃爍著微光，看起來純淨的一塵不染，又似乎是……純淨到淡漠，似乎這一切都沒被她放在心上。
此刻的她筆直而立在中間，饒是危機重重，她卻一臉的雲淡風輕，就如漫天大雪裡一枝獨秀的紅梅傲雪。
看著身形削弱的她孤立無援般，慕青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是特地從江湖上請來的「大力幫」，力氣武功等不適尋常人可及。對付她，連武器都不需要，一個拳頭都可以將她打倒！
大漢們紛紛赤手上前，拳頭握的鐵定，手臂上的肌肉更是高高的鼓起。
大漢們蓄勢待發，所有人都勝券在握，準備看一場好戲，看這個狂妄的女人會死的有多慘。
就在眾人目光閃爍之時，萬千紅摸出腰間的令牌輕輕的撫摸起來，惋惜的重重歎了口氣，「玄蕭，我答應過你會好好保護自己，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你給的令牌就派上用場了。」
眾人身形一怔，紛紛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玄蕭？這不是黎王的名諱？萬千紅竟然直呼他的名諱？還這般親熱？
腦中如是想，卻是紛紛跪在了地上，一臉的恭敬。
因為在黎國，令牌就象徵著身份，見令牌如見人。
慕青華也是連忙跪下，看著她手中燦燦發光的令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吃驚且好奇的問道：「你不是和黎王退婚了？他為什麼會給你令牌？」
「看在你這麼好奇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告訴你。」萬千紅一邊磨挲著令牌，一邊一臉幸福的揚起笑容，「玄蕭說在這世間他只愛我一人，其餘的女子都不配入他的眼，更別說做他的王妃。即使我拒婚了，他也說只要我想嫁，他隨時都會來娶。正好下午的時候心情挺不錯，就答應他了。」
「什麼？」慕青華只覺得平地一聲雷，耳膜也嗡嗡作響。
因為在黎國私造令牌、尤其是有身份的人的令牌是死罪，而且她也不相信萬千紅會當著這麼多人拿假令牌忽悠。但是還是無法相信，俊冷的黎王會有那麼柔情的一面，會說那般的甜言蜜語……
萬千紅將令牌小心翼翼的繫在腰上，目光瞬間變得陰沉，直直的掃嚮慕青華，語氣冷冷的反問道：「你說黎王若知道有人這麼欺負他的王妃，他會有什麼舉動呢？」
慕青華只是聽萬雷嚴說她和黎王退婚，已毫無顧忌，她必須死，所以才會按他的吩咐來堵截她，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不過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她立刻就轉變過來，笑意盈盈的起身走上前，「紅兒，先前是嫡母誤會你了，還望你不要和嫡母計較。」
「哎，明天得去告訴玄蕭，我還是不能嫁給他了，我是一個沒有教養的孽女，而且隨時都會被賜死，是個不祥之身，會侮辱了他的身份。」完全絲毫也不看她，只是低頭看著腰間的令牌，目光之中流動著依依不捨的柔情，滿臉都是無奈。
慕青華嚇得臉一白，連腿都有些發軟起來，上前拉住她的手就道歉道，「紅兒，嫡母剛才只是隨意一說，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被黎王知道今晚的事情，慕青華完全不敢去想像後果。據說今天黎玄蕭可是一眼都沒有看她的寶貝女兒。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王爺，連皇上都敬畏三分的王爺，連萬雷嚴也不敢得罪，更何況她……
「我一向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就繞過你吧。」萬千紅極其勉強的拋出話來，一臉善良的模樣。
慕青華激動的熱淚盈眶，「紅兒，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只是下一刻，臉上的笑容卻硬生生僵住了。
「只要你一邊自打巴掌，一邊罵自己是野種、沒教養、是賤女人各十遍，我就給你解藥。」淡如止水的聲音如同是在說著天氣如何一般的簡單。
「什麼？！！！萬千紅！你別欺人太甚！」慕青華似乎聽到了自己牙齒咬碎的聲音，她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了，她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萬千紅毫不在意她氣得一青一紫的臉，轉身便向外走去，一邊邁步一邊說道：「那我只好去找玄蕭了，看看他會不會原諒你……」
「不要……」慕青華如一陣風般快步追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心裡滿是思量。
縱使千萬個不願意，可是偏偏奈何不了她。
「怎麼？考慮好了？」萬千紅眉眼含笑的「關切」道。
慕青華輕輕點了點頭，雙手緊捏成拳頭，心裡一遍遍的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定讓這賤蹄子付出十倍的代價。
萬千紅自然是看見了她神態中的憤恨，不過卻毫不放在心上，就算她真有點本事，自己也能見招拆招！
慕青華抬起似乎千斤重的手，朝著自己的臉就輕輕打去。
「等一下。」萬千紅打斷她，目光投向一旁的家丁命令道：「給我抬一把椅子來。」
很快椅子就抬來，萬千紅指了指場地右側的池塘，家丁們便將椅子放到了那裡。
「可以開始了。我在那邊數著，如果沒有聽見的話可是不算的。」說著，萬千紅便邁步走過去，悠然的坐到椅上，輕輕晃了晃休閒椅。
目測距離十數米，這懲罰應該夠給她一點教訓了。
慕青華目光如炬的瞪著她，恨不得下一刻就將她化為灰燼，卻瞥到她腰間的令牌，連忙低下頭去，長痛不如短痛，抬起手就狠狠的一邊扇巴掌一邊罵道：
「我是野種……」
「我沒教養……」
「我是賤女人……」
看著她嘴角緩緩流出鮮血，萬千紅才滿意的笑了笑。
曾經，自己走路她刻意撞上來，就讓丫鬟掌了自己無數巴掌還罵自己沒長眼睛，這筆賬，總算是還了！
本來不會太多管閒事，萬千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已經和這副軀體完全融合了，對於曾經的侮辱，更是感同身受，所以才會對她們有如此重的恨意。
目光寒沁的掃著她，心裡更是有了想法，今日她想讓自己死，那麼，以後又何須留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