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聖女大人 文 / 神山藏月
星海閣,輕紗半遮,透過那朦朧的輕紗,可見裡面水汽氤氳,如煙如霧中,一位十**歲的男子香肩半露,輕輕靠在白玉砌成的浴池邊,黑髮繚繞,星眸半閉,好一幅仙境一般的美好畫面。
恰在此時,浴池不遠處半掩的窗戶被人『光』地一聲大力撞開,只見一道青色身形以迅雷之勢,猛地一頭扎進了那煙雲裊裊的浴池中。
噗通!
水花四濺,那青色人影一個收不住,猛地扎進了水霧之中,那原本半閉著眼眸愜意沐浴的人影早已在那青色人影破窗而入時就已經驚得睜大了雙眼,只是那青色人影動作太快,還不到男子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扎進了池子裡。
池水泛起層層漣漪,片刻,一隻濕漉漉的頭顱從水裡冒了出來,項天歌伸手捋了一把濕了個透的長髮,慘白著臉,眼中驚魂未定,一個嗆咳,吐出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氣。
「項天歌?」黎宸昕此刻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心中又是羞,又是氣,還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怯喜,他瞪大了眸驚訝地看著項天歌,忍不住出聲喚了她的名字。
項天歌這才發現這池子裡還有人,一扭頭,就見黎宸昕正呆呆地看著她,她也是一愣,瞪了眼睛盯著眼前秀色可餐的美男沐浴美景。
黎宸昕皮膚極白,不是那種疼態的蒼白,而一種透著健康的粉紅,靈氣逼人的白,他眉眼清雋,面帶嫵媚,幽黑的眼底卻時刻泛著冷酷的高傲,哪怕此時此刻,那刻進骨子裡的冷酷與高傲依然結合著絲絲詫異縈繞不散,給人一種矛盾而別樣的美感。
項天歌只是愣了片刻,便輕輕瞇起了眼眸,又欣賞了片刻,才滿意地歎了一聲,揮了揮手,道:「你是男的,別一幅我要把你怎麼樣的表情好不?」
「你可是沒良心,方才是誰盯著我不放,一幅色瞇瞇的模樣?」黎宸昕惱怒地瞪著她。
項天歌略心虛地別開臉,「誰色瞇瞇的了,我那只是下意識的發愣而已,黎宸昕,快,快穿衣服出去,給我找一套干衣服來,我跟你說,剛才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條蛇,你是不知道,當時我都以為我死定了……」
說起那條蛇,項天歌本來沒有恢復血色的臉上又白了幾分,以至於圍繞在二人之間的旖旎之色,瞬間就消散無形。
「什麼蛇?」黎宸昕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來。
「一條長的五顏六色,十分鮮艷,一看就劇毒無比的蛇。」項天歌不假思索地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是不知道,我就從沒見過那麼詭異的蛇,它一看就劇毒不說了,還給人一種十分危險恐怖的感覺,我想啊,就是戰皇高手都不能在那蛇的口中倖免於難。」
黎宸昕臉色微微一變,心中不妙越發清晰,他看了項天歌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那蛇攻擊你了?」
項天歌一愣,想了想,道:「還沒,它正準備攻擊我呢,我就逃了。」
黎宸昕苦下了臉,「也許,那蛇沒有惡意呢?」
項天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瞪著黎宸昕,「你有病吧?被那麼一條一看就陰森林劇毒無比的蛇盯上,你能說它沒惡意?難不成還能找我做朋友?」項天歌氣的火冒三丈,不禁出言諷刺。
黎宸昕看了項天歌一眼,見她居然開始散了頭髮,正欲解開衣衫就勢沐浴,黎宸昕再度瞪大了眼睛,顫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項天歌不緊不慢地抬頭睨了他一眼,受驚後,她此刻有些渾身發軟,便懶懶道:「看什麼?我要沐浴,黎宸昕,你快出去給我找身乾淨衣服來。」
黎宸昕張口結舌地瞪了她片刻,見她一幅理所當然,佔了別人浴池還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心頭便有一股火不斷冒出來,但轉而又想起項天歌說的那蛇,老天保佑,希望不是蠱王幹的好事,可他雖這樣祈禱,但心知這事八成就是蠱王干的,心虛之餘,便裹了浴袍,灰溜溜地出了浴池,到了外間換衣整理。
項天歌取代了黎宸昕的位置,懶洋洋地靠在池畔,舒服地瞇起了眼。
而與此同時,胡管事正與一名少女喝茶聊天。
淨彤坐在胡管事對面,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帶著絲絲抹不去的傲氣,乾淨秀美的小臉微仰,一派高貴不可褻瀆的模樣。
胡管事看著放在兩人面前的一隻銀色髮簪,那髮簪看似普通,卻在其上鑲有一顆黑色瑩潤的海珍珠。
胡管事面色露出一絲凝重,打量了淨彤一眼,拿起了那根簪子,輕輕用力,掰下那粒黑珍貴,指肚用力,將那黑珍貴輕輕捏的粉碎,一點肉眼幾不可見的白色物什便從黑色的珍貴粉末裡露出了出來。
那物極小几細,彷彿透明,柔軟而晶瑩,細細一看,竟是一隻一動不動的白色小蟲,不,確切地說,是蠱。
胡管事已經變了臉色,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淨彤見胡管事的神色如此,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便道:「胡管事,信物在此,不知聖壇有何打算?」
胡管事面皮抽動了一下,額角浸出絲絲冷汗,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打發走此女,千萬別讓項天歌知道,不然,依項天歌那性格,說不定惱怒之下,還真不願跟他們回聖壇呢!
現下這情況,胡管事就感覺像是犯了錯,被小三威脅,又怕被原本盯上的苦逼丈夫,當然,他不是那苦逼丈夫,而是聖壇,聖壇就是那苦逼丈夫,若不然,十五年前,做什麼要先一個備選聖女出來啊……這讓正經的聖女情何以堪?這是**裸的不忠啊!
胡管事的冷汗漱漱落下,淨彤心中卻越發得意,以為這老奴才
是畏懼於她的身份而緊張,正欲說放,卻聽『嗒嗒嗒』地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名身著華麗白衣,黑髮輕挽的男子走了進來,淨彤打量了兩眼,心中不斷揣測這男子的身份。
黎宸昕覺得這屋內的氣氛有些怪異,他愣了一下,便見胡管事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起身朝他走來,然後埋頭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
「她找來了?就是她?」黎宸昕說了一聲,詫異地打量淨彤。
「是的,少東家。」胡管事輕聲應道。
淨彤目光一閃,見這男子被胡管事稱為少東家,便知此人一定是星海閣的高層子孫,帶著傲意的眼底便不禁露出幾份笑意來,她起身盈盈地看向黎宸昕,也不見行禮,仍然傲意不減,以一種俯視的語氣道:「想必這位公子也是星海閣有頭有臉的人物吧?我是淨彤,是聖壇十五年前定下的備選聖女。」
「哦。」黎宸昕冷冷地仰起下巴說道,神色之倨傲,比淨彤更盛幾分。
淨彤眼中微冷,心中暗道這一聲此人好生無禮,但為了大局著想,她仍是笑意盈盈地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本公子黎宸昕!」黎宸昕斜了她一眼道。
「黎?你姓黎?」淨彤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詫異掩也掩不住,眼中下意識地流露出幾絲熱絡來,「淨彤聽說聖壇源自於九黎族,凡黎姓之人,必是聖壇中身份顯赫之人,不知這位公子,可曾見過聖子殿下?」
淨彤雙眼死死盯著黎宸昕,在她看來,這黎宸昕身份在聖壇不高,但也絕對不會是聖壇聖子,聖子殿下哪會來到這裡?必然是高不可攀地待在聖壇內部的。
黎宸昕被淨彤眼中那濃濃的渴盼和野望噁心了一下,他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道:「自然是見過,我們天天都在一起。」
「真的嗎?那麼黎公子,這麼說你也見過藍王尊者了?還有,聖王你也見過吧?那你聽沒聽說,聖壇什麼時候決定迎回聖女呢?」淨彤難掩激動,就連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幾分。
黎宸昕目光幽幽,「自然是聽說了,聖壇隨時都做好了迎回聖女的準備!」
「啊!真的嗎?」淨彤激動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驚喜地看著黎宸昕。
黎宸昕牙疼地看了淨彤一眼,這才忽然響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兒道:「胡管事,你看我差點兒給忘了,你快去準備一套女子衣服來,那、那女人還在我房裡沐浴呢!」
胡管事『刷』地一下瞪大了眼,眸中鍛燒起熊熊八卦,「哪、哪個女人?」莫非殿下背著聖女大人勾搭了別的女人?要不得啊,要不得!
「還能有哪個女人?」黎宸昕翻了個白眼,道。
胡管事這回聽出真義來了,當即眼中閃過一絲狂喜,莫非殿下已經和聖女大人……要不然聖女大人怎麼會在殿下的房裡沐浴?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胡管事溜溜地去忙著給項天歌準備衣服去,腦中卻不斷地腦補出各種聖女大人和殿下在一起時的畫面,哎喲,要噴血啊喂,胡管事一把摀住鼻子!
項天歌在池子裡泡了半天,有些不耐煩了,見黎宸昕還不來,正準備大聲喊人,正好聽到腳步聲傳了來,「小姐,您要的衣服。」
胡管事小心翼翼地將一個托盤放在輕紗後,輕手輕腳地走開了。
項天歌從池子裡出來,擦乾身子,用戰氣將頭髮蒸乾,才不緊不慢地開始穿衣服,寶藍色的衣服,隱約帶著一絲異族的風格,並不甚明顯,但上面鑲有銀飾,珍珠,瑪瑙,金線刺繡,無一處不華貴,無一處不精美。
「真是財大氣粗啊!」項天歌讚了一聲,用一根同樣為寶藍色的簪子將頭髮挽了起來,朝外走去。
淨彤滿臉都是掩不去的狂喜和傲慢,她斜視著胡管事和黎宸昕,語帶強勢地道:「那麼,本聖女現在不準備回歸,你們準備吧!」
胡管事和黎宸昕不由對視一眼,頗有些無語。
正在這時,空氣一陣晃動,那神秘男人和那條五彩斑斕的大蛇,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