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昨日重現 文 / 知臨
時間給萬物上了潤滑劑,撫慰了創傷,帶來了成長,慰藉了孤去的靈魂。
一段日子過後,卷福的獅群已經走入平穩,殘耳也日漸融入了獅群,在這裡安定了下來。
卷福沒有像當初的黑皮一樣給新加入群體的流浪獅臉色看,而是將殘耳當成了真正的兄弟,但它秉承了黑皮一慣的個性與風格,開始變得異常殘暴。可能它本性不是這樣的,但是在經歷過許多事情後,它明白猙獰的面容才是對成功者最好的潤色,想支撐起一個家,一片草原,就不能暴露懦弱。
期間瓦力聯盟又來入侵過一次,但是讓卷福與殘耳合夥趕跑了。殘耳的加盟對於卷福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助力,因為殘耳對瓦力聯盟的那四頭獅子苦大仇深,這讓它的進攻更加勇猛,也讓它更加無所畏懼。
漸漸的,來挑戰的獅子少了,卷福成功的捍衛了自己的領土,而母獅子們也漸漸對卷福產生了依賴,畢竟它是它們唯一可以依賴的了。
某種意義上,卷福已經成為了這個獅群中絕對的王,像所有稱霸一方的獅子那樣,卷福開始期待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族群,它想擁有自己的孩子。
它和殘耳兩個人的聯盟還是太單薄了,如果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兩年之後,等那些孩子長大,卷福就可以和自己的孩子們一起共同護衛這片家園,它也不用在殘耳身上孤注一擲。
可是有黑皮的後代在,母獅們就不會發情,所以那些小獅子就成了一個個蹩眼的石頭。
雖然在繼承了族群後,卷福經常表現得很瘋狂,並熱愛殺戮,但是凱勒看得出來,面對那些黑皮的後代,卷福還是不忍下手的。人們經常把獸性當做麻木不仁的代名詞,但野獸卻擁有著和人類一樣細膩的情感,它們只不過沒有表達的途徑,因為不光是語言,它們連表情都沒有人類豐富。
按理說,卷福應該立即將那些小獅子殺掉的,但它卻一直沒有下手。最動真格的一次,卷福在母獅們離群捕獵時咬住了一隻小獅子的脖子,但在小獅子掙扎的嗷叫中,卷福又鬆開牙齒將那隻小獅子放在了地上,並在小獅子惶恐的叫聲中舔了舔小獅子的毛髮。
凱勒想像的到,如果卷福有了自己的孩子,它一定是一位和黑皮一般慈祥的父親。
不過雄獅是不會被感性支配的,它們年輕時溫情,隨著時間的歷練與殘酷的風霜吹打,就會變得越來越冷冽,凱勒知道卷福不可能對小獅子一直這麼友好。終於在有一天,卷福受到理性的支配,它咬住了一隻小獅子的喉嚨,並在小獅子求饒般的哀叫中合攏了牙齒。
它的牙齒刺入了小獅子的脖頸,不過小獅子還沒有立即斷氣,但卷福這次不知又被哪門子情感支配,它鬆開牙齒,再次將小獅子放下了。
可小獅子的脖子已經被捲福的牙齒傷得很深,它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躺在地上痛苦的穿著粗氣。
卷福緊張的在小獅子周圍徘徊,尾巴來回在地上掃著,煩躁不堪,彷彿自己做錯了事情,又彷彿有一股力量支配著它要繼續做下去。
它也對心中莫名其妙噴湧而出的情感不清不楚,並且糾結於此,乃至始終做不了最後的決定。因為它希望眼前的這頭小獅子死掉,但又不想。
最終,卷福沒有對這頭小獅子繼續進行攻擊,它默默的蹲在一旁望著小獅崽,一動不動,半晌之後,上天替它做了決定,這頭小獅子死掉了。
眼看著母獅快要回巢,卷福躊躇了一陣,它叼起小獅子的屍體默默走向叢林,讓叢林的綠草成為掩埋小獅子屍體的墳墓。當做完這一切後,它慢吞吞的走回草原木屋,然後趴在一慣喜歡的位置打起盹來,再也沒對其它幼崽發出攻擊。活著的小獅子們依舊精力十足的玩耍著,地上的那一攤血對它們未造成任何陰影,今天卷福給了它們繼續天真無邪的權利,但以後就不會了。
回巢的母獅發現有一個孩子失蹤了,它嗅著味道去尋找,最終看到了自己娃娃的屍體。但它只能幹叫著,在死去的孩子身邊弱弱低嘶,因為從小獅子屍體上殘留的氣味中,母獅已經發現了它死亡的因果。
凱勒和洛基目睹了這一切,也許終有一天,卷福會做出殺死這些孩子的決定,畢竟這些小獅子們阻礙了它的族群發展。所以凱勒和洛基將卷福族群中發生的事做了詳細的記錄報告給了保護區,或許他們可以獲得許可趕在死亡宣判之前將這些小獅們轉移走。
辛巴仍是不時的去找卷福玩,漸漸的兩頭獅子的情誼愈加深厚,卷福開始帶著辛巴出去捕獵,只不過尚還年幼的辛巴在捕獵中發揮不了太大用途,它也只是跟著卷福一起四處跑一跑,見識一下場面罷了。
不過集體圍捕大型動物的場面夠讓辛巴震驚,也刺激了它的野性,當回家與洛基凱勒玩耍時,它開始情不自禁的對兩人施展今天所見所學的東西,拿兩個人練手對他們進行各種撲倒。
凱勒和洛基的皮膚開始吃不消,為了讓辛巴不再找茬,以及維護自己的階級地位,洛基將辛巴按住咬了一口它的耳朵,他在向辛巴表示,他也是一頭強大的野獸,所以不許對他胡鬧。
辛巴這是第一次被人咬,所以感覺很新奇,這還是洛基頭一回對它表現出了類似野獸的一面。
它想繼續跟洛基玩,揚起爪子便向洛基的衣服抓去,果然,在它抓了洛基一下後洛基也抓了它,還跟它爪對爪的拼打。辛巴很興奮,忽然,它停止了和洛基的拼打,靠過去舔了舔洛基的脖子。
由於辛巴忽如其來的親熱,洛基不知作何反應,畢竟這隻小獅子前一秒還在跟他打架。
這時凱勒提醒了他:「辛巴也想讓你幫它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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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洛基:「……算了,我還是安安靜靜的讓它以為我是個人類吧。」
與洛基瘋完,辛巴又來找凱勒,凱勒必須讓辛巴明白,他們的相處模式是不能動爪子的,所以每當辛巴向她舉起爪子凱勒就將它的爪子拍掉,反覆拍了幾次,凱勒終於發現了一個好方法,那就是趁辛巴還沒抬爪子之前給它撓癢癢,按肉墊,揉腦袋,摸下巴,梳毛毛,辛巴的身體百分百會立刻軟下來。
洛基也學會了這一招,在兩個人類的按摩攻勢下,辛巴一來到兩人身邊就變得軟綿綿的,沉重的身體往兩人腿上一趴,找一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好,貓一樣打起呼嚕來。
但森蒂就沒那麼好運了,凱勒和洛基的規避戰術讓森蒂成為了辛巴唯一一個玩鬧目標,所以只要辛巴出現在院子裡,它一定要樂此不疲的追上森蒂一會兒,和森蒂一起展現高難度的貓科跳躍。兩隻大貓最近迷上了跳躍,它們似乎特別享受在空中擊爪的那一瞬間,所以變著花樣的在園子中耍雜技,有時甚至可以在空中翻轉個來回再落到地上。
從院子中走過的凱勒和洛基偶爾會遇到突襲,兩隻大貓續迷上跳躍之後更愛上和他們比身高,所以經常藏匿在院子裡某個角落,等凱勒和洛基路過時撲上他們的肩膀,給他們來個愛的包袱。
雖然辛巴融入了卷福的獅群,但它和森蒂的情誼沒有變,有時看到森蒂與凱勒在遠處練習奔跑,它也會飛奔過去與森蒂一同瘋鬧。兩隻小獸有時會在越野車停下時舔一舔它鋼鐵的車身以做撫慰,雖然它們已經知道越野車不是活物,但它們還是潛意識的將越野車當成了和它們一起成長的重要夥伴。
這輛龐大堅硬的越野車載著兩隻小傢伙走過無數路途,它們熟悉它的色彩和形狀,並以爬上越野車的頂棚作為成功的象徵。曾經只有兩隻動物坐上過越野車的頂峰,斑點和黑皮,它們是各自領域的王者,而在那之後從來沒有動物坐上來過,卷福也沒有。
不過辛巴和森蒂的體型還是太小了,它們不能一躍跳上越野車,需要進行努力的攀爬才行,這讓兩隻小獸十分氣餒。因為它們見過斑點一躍而上的樣子,所以將斑點當成了它們的指標,可這個指標未免定的太高了些。
這天凱勒載著森蒂去尋找新的安全的遊樂場,路過一片叢林時,車棚上卻傳來砰地一聲響,有什麼東西跳到了上面。
這讓凱勒想起了小斑點,它從前就是這樣毫無防備的跳上了他們的車棚,說到斑點,凱勒已經很久沒見到過它了,對於影跡飄忽的花豹,想找到它可要費一番功夫,就連偷獵者都很難對花豹下手。
這時車棚頂上的那個動物走動了起來,它走到車頭的位置,然後將脖子垂下來向下看,半隻臉出現在車窗外,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和凱勒藏貓貓。
看著那只熟悉的眼睛,凱勒認出這是斑點,可能斑點也認出了他們的越野車,所以在他們經過時直接跳了上來。
凱勒伸出手放在玻璃上隔空摸了摸小斑點的皮毛,副駕駛上的森蒂站起來,將手搭在凱勒抓著的方向盤上用鼻子嗅了嗅窗外的大喵,可是它一點味道都嗅不出來,只能對著變胖了的斑點喵喵叫。
彷彿是害羞了,斑點將半張臉縮回,之後,車窗外搭下來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它垂在玻璃上面一搖一晃的,彷彿是新式雨刷,時而捲翹,時而挺直,凱勒知道車棚上的斑點是把身子轉了過去,但它卻無意將尾巴掉了下來。
將車停在斑點領地周圍相對安全的一個地方,知道車停,斑點自動跳了下來。凱勒慢慢搖下車窗與斑點打著招呼,一段時間沒見,她不知道斑點是否帶有攻擊性,所以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出摸了摸斑點的腦袋瓜,見這隻大公豹沒反應,才放心將車門打開。
和從前比,斑點的體型又壯碩了許多,看來進入雨季後它吃的很好。這頭大豹子不知是經歷了什麼,胸口的位置又增添了幾道抓傷,腦袋上也有清晰的癒合過的痕跡。看來在凱勒看不到的地方,它與草原獅一樣經歷了殘酷的歷練。
雖然聚少離多,但與斑點物種不同的森蒂仍沒激起斑點的排異反應。斑點走過去蹭了蹭森蒂的脖頸,森蒂也想伸過脖子舔舔斑點的毛髮,誰知斑點忽然抬起大爪子一個肉墊拍過去,讓毫無防備的森蒂重重的栽了一個跟頭。
這種打招呼的方式讓凱勒哭笑不得,好像在很早以前,斑點就愛上了用這種方式和森蒂表達友好。森蒂從地上艱難的爬起後生氣的向斑點撲過去,現在它的體型已經比從前大了不少,一直以來和辛巴玩耍建立的自信加深了森蒂與斑點這個大塊頭比試的信心。
可是斑點僅僅抬起一隻爪子按在森蒂的頭上,就封住了森蒂的所有攻擊。
跟斑點比起來,森蒂的胳膊還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