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九十七章 很愛很愛 文 / 醉臥傾城
夏菲眼裡的淚刷一下跌落了下來:「隨風,你這個傻瓜。」
她低喃著抱住他,仰頭就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菲兒……」隨風的心跳倏地一下加快了起來:「你……你?」
「你真是傻瓜啊。」
夏菲含著淚笑:「我從來都不是不愛你,只是不敢愛。因為你對我太重要,重要到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我也可以活,只有你不可以。可是現在,我不怕了,因為你已經刻在了我的心裡,我的腦子裡,永遠永遠也無法再離開我。」
「菲兒!」隨風低吼著俯下頭,火燙的唇瞬間就覆在了她的嘴上。唇齒相依,舌尖兒糾纏,吮吸啃咬,舔舐品咂。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慢慢開始在他們的唇舌間流轉。
隨風的吻激烈而凶狠,帶著幾近覆滅的瘋狂跟侵佔,不管不顧的竟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掉一般。
久久,久久,在他們吻得幾乎就要窒息的時候,彼此的唇舌才稍稍分離。隨風伸出舌頭舔去了她嘴角帶出的一點點血絲,又抵著她的額頭,平復喘息。
人在咫尺,看她微顫的睫毛,嫣紅的臉頰,不斷起伏的胸口,隨風情不自禁的笑,喘息著道:「菲兒,我現在覺著好幸福好幸福,謝謝你。」
「隨風。」夏菲不解風情的搖頭:「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真是吸血鬼轉世啊,怎麼就連接個吻,也會被弄出血啊?」
「以後不許再叫我隨風。」
「嗯?」
「你不是管南宮意都只叫意的嗎?往後也只許叫我風。」
夏菲撇嘴,小聲嘀咕:「剛剛也不知道是誰,還說只要一點點,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
「你說什麼?」隨風瞪她。此一時彼一時好不好?既然她現在說愛他,那他當然要抓緊機會爭取福利啦!
「風。」夏菲軟語嬌言的摟住他的腰:「咱們再回正陽去玩幾天吧,好不好?等過了賞花大會,你再回宮。」
「什麼?」隨風一愣:「你還是要我走?」
「連陸放也會說男兒志在四方了,難道你還要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只圍著女人的裙子轉?」
隨風不語了,扭了頭也不再看她。
「風。」夏菲伸手輕輕捧住他的臉,軟軟的道:「其實之前我曾進宮看過你,你工作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帥很迷人,比我看過你的其他任何時候都更有魅力更讓人心動。」
「你進宮看過我?」隨風情不自禁的問,整顆心都在她的目光中柔軟塌陷。
「嗯。」夏菲輕輕點頭:「我一離開花蓮月那裡,就迫不及待的趕進宮找你。在當時,我恨不能就那麼永遠的留在你身邊,永遠的纏住你,再也不放開你一分一秒。
可是,我進了宮,卻看見你正在燈下批閱奏章。表情是那樣的認真,那樣的專心,以至於我在你身後停了很久你都不知道。
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活著與否,並不在於他是不是還有呼吸,還有心跳。而是看他為別人做了什麼,又為自己努力了多少。
風,你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更將會是一個優秀的皇者,我不可以那麼自私的將你困在我一個人的身邊。
愛情雖然甜蜜雖然幸福,可它卻並不是人生的全部,人生的唯一。男人,總要有自己的一番功業。」
「你真的要我走?不會心疼,也不會捨不得?」
「會。」
夏菲毫不猶豫的點頭:「可是我更怕自己會後悔,怕有朝一日我們的年華老去,我們的激情不再,回過頭才發現我的情愛成了你的枷鎖,成了你的負擔,害了你一生,困了你一世。讓你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的雄心壯志,磨掉了你作為一個皇者的萬丈豪情。你是你父皇的兒子,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皇,你有你必須要擔負的責任。」
「菲兒啊菲兒……」隨風歎息著將她抱的更緊。
她說的話他都明白,更知道他之前的搖擺,之前對權位的留戀,早已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權位與他,早在生死之間變得無足輕重,早在這幾年刻骨的相思之中變得輕飄飄不值一提。
可是她的心,他知道如果他得不到,她將永遠無法安心。
「風。」夏菲的臉在他懷裡無意識的輕輕磨蹭:「我知道這幾年你身邊都沒有過女人,往後別再虐待自己了。你又沒學過玄玉訣,總強忍著,會憋壞身體的。」
隨風的臉黑了,將她從自己的懷裡給抓了出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如果是南宮意呢?你也捨得,你也願意?」
「嗯,願意。」
夏菲的目光癡癡地在他臉上流轉:「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我早就想清楚了,只要你們都能活的好好的,不管要我怎麼樣,我都願意。」
「傻丫頭。」隨風的心一陣痙攣,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又吻住了她的唇。只是這一回,他的吻卻變得溫柔而疼惜,就彷彿她是易碎的珠寶般小心翼翼。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是離愁。
隨風最後到底還是走了,雖然是她送走的,雖然是她自願的。可是……真的捨不得。
到底她對他的感情是什麼,愛情還有什麼其他,夏菲真的已經分不清了。她只知道,當他在她面前閉上雙眼的時候,她的心同樣疼的她生不如死。
細雨濛濛,漫天席地,彷彿離人的眼淚,惆悵又綿密。
梅若瑄帶著小易已經離開,百花谷沒了孩子的嬉鬧聲,變的一片空寂。
南宮意安靜的坐在屋子裡,左手握著那塊夏菲交還給他的玉珮,右手握著由她的髮絲編製而成的手鏈,就那麼癡癡地看著看著。
她離開他已經七天零九個時辰了,而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機會等到她回來。這一輩子,他也再沒有機會見到她,摸到她,親到她,抱到她。再也沒有機會跟她說,他其實很愛很愛她。
他仰起頭笑,眼淚卻一滴一滴沒入了他的衣襟裡。
到底是從時候愛上她的呢?是初次見面時,她嘴對嘴的給他做人工呼吸?
是回程時,她將他擁進懷說,我不想讓你撐?
是他不小心被她逗笑時,她摸著他的臉說,以後就這樣多笑笑吧?
還是他心煩意亂,一籌莫展時,她握著他的手說,我們是朋友?
時間太久,他已愛她太多太多。
多到不知不覺已將她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裡,印在了自己的心坎上,融進了自己的骨血裡。多到了即使心如刀割,即使痛不欲生,他也仍然願意為了她的幸福,親手把她送到別人的懷抱裡。
菲兒,你看到了嗎?我又換上了你喜愛的白衣,雖然這一生你大概都不會再回頭,再看見,可是我卻會永遠穿著它在這裡等你,想你,愛你……
室內的燈光,柔和而溫暖,可是室內流動的卻秋的氣息,哀傷而淒涼。
夏菲丟了手裡的傘,推開門大步的邁了進去。還是隨風說的對,她雖氣他,可是更多的卻是心疼與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