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八章 撩撥皇子 文 / 醉臥傾城
雲錦冽已伸到了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沉聲道:「進去。」
「進去?」夏菲在她的故作驚訝裡還多加了一絲之前從未有過的尊敬:「這裡可是皇宮啊,怎能說進就進?你,到底是什麼人?」
上輩子夏菲就常聽人說,對男人不能太好,太好他們的尾巴就會翹上天,不知所謂。可是也不能太冷淡,最好就是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進退得宜,才能手到擒來。如今她這一試,發現果然所言非虛。對面那位一直黑著臉的雄性動物,被她這一句話弄的立刻就得意洋洋了起來:「想要知道我是誰,進去了你不就清楚了嗎?」
夏菲輕輕勾了勾唇角,對他淺淺一笑。只是心裡卻是忍不住的在腹誹:切,虛榮的男人。本姑娘真要不知道你是誰,又怎肯費這麼些力氣跟你周旋?
馬車進了宮門,一路緩緩而行,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便在一處大殿前停住。
搭了雲錦冽的手步下馬車,一股凌冽的寒風立時迎面吹來。幾乎是本能的,隨後跟上來的那兩個丫頭立刻就上前替她將身上的狐裘繫緊,又遞一個手爐給她。
夏菲情不自禁的笑了,伸了手就在她倆兒的臉上摸了摸。那樣親呢自然的舉動,看在雲錦冽的眼裡,不由的就是一呆。原來,這個驕傲自負的小女人也有如此溫情似水的一面?
他在胡思亂想,夏菲卻已扭頭,笑著吸了一口長氣。
哈,隨風,我來了。一會兒你要是看到我,該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呢?啊,好期待啊!
她的眼裡含著笑,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彷彿全身都在發光。
雲錦冽眼裡的光更深邃了,他定定的看了她兩眼,就輕笑著扯起她的衣袖,與她肩並肩一起往內宮裡走。
彷彿電視電影裡的場景再現。
古老的宮殿,古老的城牆,那些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在皚皚白雪中若隱若現。美的古樸,奢華的低調,大氣縱橫間,婉約與雅致並現。
「這裡可是皇宮,你第一次來,難道都不會覺著緊張嗎?」看她一副明顯遊覽名勝古跡的自在表情,雲錦冽不得不再一次因她的鎮定功夫而詫異。
是因為這個並不是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嗎?還是因為隨風就在裡頭呢?夏菲此刻的心情真的並沒感到半點的緊張跟不安,只有隱隱的期待。期待隨風看到她時,面上會有的表情。
見她不語,雲錦冽又開始無奈。怎麼自己的話到了她那裡就永遠都得不到回應呢?他張了嘴剛想再開口,卻見不遠處一行人正緩緩的朝他們走來。
「二皇兄?你不是已經出宮了嗎,怎麼?這位姑娘是?」
柔和的語調,清朗而悅耳,彷彿帶著一股春天的氣息迎面撲來。隨著聲音的來源,夏菲自然的調轉了目光。
只見滿目的銀白之中,一個全身素白的彷彿要與天地連成一色的男子緩緩走來。冰肌玉骨,飄逸如仙,長長的黑髮如絲緞般垂落肩頭,一雙如璃似玉的眼眸似愁非愁,似喜非喜,明明的一派雲淡風輕,可是細細看去卻又覺著裡頭彷彿含了千般風情,萬般蜜意,讓人的心弦情不自禁的就跟著震顫。
這樣的人物,這樣的風姿,以及那一聲二皇兄,夏菲如何還能不知道他是誰?只是美男是她的最愛啊,更何況他身上還穿著一襲她最心水的白衣?
幾乎是本能的,她搶在雲錦冽開口之前就上前一步拉住了美男的手。空氣中頓時有輕微的抽氣聲響起。美男明顯呆住了,只是卻沒抽回自己的手,只那麼微微淺笑著看她。
雖然同樣是一襲白衣,雖然同樣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可是夏菲卻非常敏銳的感覺到,他跟南宮意明顯不同。不,也不只是南宮意,而是跟她一直以來接觸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同。
他雖微微在笑,甚至連眸子裡的光都沒有絲毫的改變,可是卻偏偏能讓你輕易地就感覺出他在厭惡你,很深刻很深刻的那種厭惡。就彷彿你是什麼病菌,什麼世間最骯髒,最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被討厭的很徹底啊!夏菲忍不住笑了,這一路以來,因著隨風,因著南宮意,別人不管心裡怎樣想,可是面上卻都對她是恭恭敬敬,禮遇有加。而現在……一個有這麼嚴重潔癖的美男皇子,哈哈,看來她之後的這一段皇宮生活一定不會太悶了!
看著眼前笑的眉眼彎彎,似乎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的夏菲,雲錦冽實在是納悶了。其實在她一把拉住雲錦辰的手時,他是有機會可以阻攔她的,只是……這一路以來在她身上受過的那些冤枉氣卻讓他制止了自己的動作。
他的這個寶貝弟弟是個什麼性子,他相信整個皇宮裡再也沒有人會比他知道的更清楚。
早兩年,他曾故意撩撥了兩個小宮女跑去對雲錦辰投懷送抱。可是結果,她們連雲錦辰的衣角都還沒碰到,就被他直接賞給了宮裡最殘忍最變態的兩個太監。結果連半個月都沒到,那兩個一心想要攀龍附鳳,一飛沖天的小宮女就被活生生的折磨至死。
再後來,他暗地裡又選了十幾個不同類型的漂亮女孩兒偷偷的送到了他的身邊,可結果卻都以同樣的方式慘淡收場。於是之後他就改變了方法,他以為雲錦辰不愛女色是因為好男風,所以又弄了幾個漂亮的小倌兒送給他,結果卻死的更慘烈。
而現在,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已經清楚的感到了雲錦辰身上的那股濃烈的厭惡氣息,他不相信作為當事人的夏菲會遲鈍到感覺不出來。可是作為一個正常人被厭惡的那麼徹底,又怎麼還能笑得那麼開懷呢?
「嘻嘻,這位公子。」既然已經被討厭了,那就快樂的做的更徹底一點吧!
抱著這樣的心思,夏菲不僅沒有收斂自己的行為,反而更伸手替他拂開了臉旁的髮絲,嬉笑著替他撣了撣肩頭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第一眼見你,覺著你跟我的一個朋友很像,可是細看之下才知道,原來象的只是衣裳。回頭去趟太醫院吧,抓把艾葉或者如意草之類的,既能洗手又能熏熏衣裳,殺菌消毒的效果出奇的好。」
雲錦冽徹底囧了。你說這都什麼人啊?明明就什麼都知道,卻還偏偏……你說她這到底是藝高人膽大啊,還是初生牛犢不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