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v男神不易追9 文 / 染紅琉璃
匡當。
門鎖掉落在地上,許弋毫不遲疑的把門推開,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角落的君千晴。她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淋著水已經干了,現在的水漬是汗水。她的臉異常潮紅,濡濕的頭髮貼著額頭。
那副摸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許弋卻絲毫不顧及,快步走過去彎腰把君千晴打橫抱起。
她很輕,在他的懷裡幾乎感受不到重量。而且因為緊繃的神經鬆懈,所以昏睡過去。跟潮紅無比的臉相比,她的嘴唇卻乾燥的已經起了死皮,顏色慘白。
許弋的唇瓣緊緊抿著,下顎緊繃,眼底滿是洶湧的暗沉。他抱著君千晴大步走了出去,在半路遇到了趕過來的許軟音。
「天哪,竟然是千晴。」
許軟音驚呼了一聲,繼而臉上開始出現憤憤不平的神色。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兩個人的,竟然對君千晴做了這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當許弋抱著君千晴出現在校園中,所有看到的人紛紛停下腳步。傳聞中只對自己的妹妹溫柔的許弋,竟然抱著陌生的女生而且還一副焦急的摸樣。所有人都在猜測著,他懷裡陌生的女孩子是誰。
人群外,宋心亞也恰好經過。
她憤恨的看著被許弋抱在懷裡的君千晴,雙手用力的捏著。
而另一邊,君千愛和王慧紛紛慘白著臉色看著許弋抱著君千晴從她們的身邊經過。許軟音看到兩人更是毫不客氣的丟過去一個憤怒的眼神,然後連忙追上許弋。
就在許弋抱著君千晴即將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段一辰卻忽然出現了。
他站在許弋面前,臉色陰沉的看著他。薄唇微張,緩緩開口,語氣森冷而堅決。
「把她交給我。」
許弋同樣用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段一辰,一句話也沒說直接繞過他離開。段一辰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攔住,可是卻在感受到許弋渾身散發的寒氣時,不由頓住了。
不過是數秒,許弋卻已經抱著君千晴離開了。
段一辰站在原地,緩緩回身。俊逸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眼神裡的冷光讓他看起來更加兇惡。
從醫生那兒確定君千晴是中暑之後許弋才稍微放下心來,他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盯著白襯衫上的污漬發呆。
「哥,先去換衣服吧。」
許軟音說著,把剛剛讓司機送來的衣服遞給許弋。
許弋沉默著接過衣服,然後快步走向樓層的醫生值班室。幾分鐘之後他就穿著乾淨的衣服回來了,手裡已經沒有了袋子。
「你把衣服丟掉了?」
「嗯。」
許弋淡淡的恩了一聲,許軟音卻不由的撇撇嘴。
「我還以為哥的潔癖改掉了呢,畢竟連髒兮兮的千晴都抱過了。不過看你丟衣服丟的那麼速度,還是沒有改啊。」
許弋沒有說什麼,只無可奈何的斜睨了一眼許軟音然後在她的身旁坐下。
「哥,你說我要怎麼懲罰那兩個可惡的女生呢?」
許軟音一想到她們竟然把君千晴關在那種地方,就覺得胸口裝滿了憤怒。君千晴可是她哥哥唯一承認的朋友,而且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可以有進一步的發展,君千晴很有可能成為他哥哥的女朋友。
到時候她們可是一家人了,自家人被欺負,她許軟音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許弋看著許軟音憤憤不平的摸樣,不由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這件事你不用管,讓君千晴自己去處理。這是她的事情,所以她自己必須學會去面對去處理。好了,你快回去上課吧。」
許弋說完就揉了揉許軟音的頭髮,示意她趕緊回去。許軟音雖然想等到君千晴醒過來,可看到許弋眼底的堅持,最終還是沉默著離開了。
許弋一直坐在長椅上,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才起身走進病房。
君千晴還在輸液,臉色不似剛才那麼潮紅,唇色卻依舊蒼白。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平穩。許弋這才發現她的睫毛竟然如此濃密,如同蝴蝶的羽翼。小臉似乎還不及他的巴掌大,讓人不由心生憐憫。
對於君千晴的身世,如果許弋想瞭解的話,分分鐘就可以拿到詳細資料。但是那些對於他來說都是過去的事情,所以他不曾在意過。看著此刻的君千晴,他忽然萌生了去瞭解他的念頭。
一整個下午許弋都靜靜的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腿上放著ipad。修長的十指不時的滑過屏幕,有時候會速度很快的打字,有時候只是靜靜的看著。盯著那些不斷跳動的線條,眉頭時而蹙著時而舒展。
君千晴睜開眼睛,入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色。鼻子裡的藥水味告訴她,自己身在醫院。
她微微皺著眉頭,有些茫然。
是誰救了自己?
「醒了?」
聽到許弋淡漠而清冷的聲音,君千晴不由一怔。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許弋怎麼可能在這裡。
「中暑變成白癡了?」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君千晴確定了,是許弋。
她猛然坐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沙發上許弋坦然自若的看著她。那雙幽暗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讓君千晴莫名心安。更怪異的是,她竟覺得那樣的眼神很溫柔。
「是你救了我?」
君千晴問道,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她就是想親口問問。
許弋點點頭,算是回答。
「謝謝你啊,總是在我危難的時候出現呢。」
君千晴看著許弋,揚著唇露出燦爛無比的笑。
許弋沉默著,把腿上的ipad關掉,然後起身。看著君千晴,精緻的臉上帶著淡漠的神情:「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醫藥費已經交過了,你可以休息到明天再離開。」
說完許弋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君千晴臉上的笑僵硬著。數秒鐘之後她才忽然回神,連忙掀開被子下床去追。輸液管被她毫不猶豫的拔掉,手背上有鮮紅的血珠湧出來。
君千晴無法顧及這些,她只想追上許弋。因為她覺得他似乎在生氣,如果她不追出去的話他們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許弋。」
君千晴叫了他的名字,不過許弋卻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他的背影挺拔,偏瘦,卻給人一種氣勢磅礡傲然無比的感覺。
君千晴的眉頭皺著,加快了腳步跑上前一把抓住許弋的手腕。
她彎腰喘息,話都來不及說。
許弋低頭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因為用力的緣故,血湧出的更多了一些。鮮紅的顏色讓許弋的眼神又幽暗了一層,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對不起。」
君千晴終於緩過氣來,張嘴就脫口而出道歉的話。
許弋靜靜的看著她,語氣平靜:「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君千晴懂許弋的意思,他說自己該道歉的是她本人。因為她總是沒有照顧好自己,總是妥協總是退讓總是忍氣吞聲,把自己的自尊全都隱藏起來。
她明明答應過他,以後不會這樣的。
君千晴想著,然後就鬆開手。許弋沒有再看她,轉身直接離開。一陣風吃過,吹拂這君千晴的長髮。
她想,自己的懦弱和恐懼應該被丟掉了。
如果一味的持續下去,她會失去所有的。而且有時候,退讓不過是另一種出發。她咬著唇,臉上帶著下定決心的堅決。
拐彎的時候許弋回了一下頭,看到君千晴堅定的摸樣,眼底閃過一抹柔軟。
第二天回到君家,君千晴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這個家,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當初她不過是跟著母親硬住進來罷了,讓君家丟了臉,抹了黑。她始終都記得第一天跟著母親來的時候,她們跪在大門外如任由人奚落辱罵的場景。
那時天空可真陰沉,黑壓壓的雲彷彿要墜落,把整個世界都給摧毀。
轟鳴的驚雷還有閃電,在頭頂劈然綻放,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君家的大門緊閉,豪華的院落在雷電中彷彿電影裡那些可怖的吸血鬼居住的城堡。
君千晴的母親張朵兒就跪在地上,身上破爛的衣服遮掩不住憔悴的神情。那雙如同枯木一般的手,緊緊的拽著君千晴的手腕,用盡了力氣。當時她以為自己的手腕會被捏碎,只有五歲的她疼的面色蒼白卻不敢哭。
因為當時的張朵兒實在太恐怖了,面無血色的臉上寫滿了瘋狂。
那一天的大雨一直下了一整晚,而君千晴就跟張朵兒在君家的大門外跪了一整夜。
君千晴到最後已經昏迷了,並不知道那扇華麗的大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也不知道張朵兒最後怎麼樣了。
她醒來就已經在那間破舊的屋子裡,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做張朵兒的人。素淨的一寸黑白照片是她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唯一的證明。
她在那樣的家裡以比傭人還低下的身份生活了十二年,漫長到沒有光明的黑暗讓她像是陰暗的寄生蟲。她想找到十二年前張朵兒死亡的證明,想要報復始亂終棄的君恆生。
只是這一切都因為許弋的出現而發生了改變,她忽然想要好好的遵從自己的青春。讓年輕的生命,獲得該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