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蓮花開 第六章 初遇南哥 文 / 蒸餃拌面
保安們應王林的話,又朝我走了過來,我搖晃地站起身子,捂著疼痛的肚子,說道:「我自己能走,王林,你給我記住了,從此以後,我們不共戴天,不要讓我有那麼一天,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跪下來求我放過你。」
王林頓下了腳步,狂笑一聲,扭頭對我說:「好,那我就等著你,噢,還有,你爺爺死了吧?麻煩你替我到他墳前問候一聲。」
我很驚訝王林是怎麼知道我爺爺去世的事情,這事兒除了我和冰冰,就沒有任何人知道了,難不成爺爺的死,和王林有關聯?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王林已經笑著走了,我心裡大概猜到七八分。
爺爺的死,一定和王林有直接關係,說不定就是他讓他爸媽指示干的,憑他家的權勢,要打死像我爺爺這樣的人,是非常簡單的。
·····這次我沒有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反而是存在了一絲理智,理智告訴我,不能盲目復仇,內心的怨恨告訴我,想要復仇,就必須要有可以和他家抗衡的實力。
可是年僅十六歲的我,錢權勢,一樣都沒有,我又拿什麼和王林對抗呢?
殺了他?不切實際,而且我還覺得這樣做便宜了他。
我捨不得他就這樣死了,如果能夠翻身,我會讓王林嘗遍世界所有的痛楚,我要讓他知道現在的我,是多麼的痛苦。
「還不滾,是不是要我們把你揍死才甘心?」一個保安見我還愣在原地,不善地開口道。
我忍著萬般仇恨,轉身離開了王家別墅,漫無目的地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我的心在悲痛和仇恨中徘徊,我想盡了所有辦法,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對抗王林。我很沮喪,讀書再厲害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有權勢的人給弄成這樣?
就算我以後我真的考上了大學,出來社會了,還不是普通人一個?還不是替人打工?我忽然覺得讀書並沒有老師嘴裡說的那麼好。
「啊啊啊···」周圍突然響起尖叫聲。
「你媽的,有種別跑,被老子逮到了看我不弄死你!」
我抬頭看見前方有十幾個紋身青年,提著明晃晃的砍刀,再追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帶頭的那個,胸口紋了條過肩龍,渾身的煞氣讓邊上路人紛紛避讓。
而這少年在經過我身邊時,罵了一句:「媽的,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到仇家。」
浩浩蕩蕩的十幾號人很快就從我身邊掠過,我沒太在意。
況且在我們鎮上,這種事情時有發生,我也是見怪不怪了。
那些拿著砍刀的混子,我就經常在上學的路上看過。
至於那個逃命的少年,倒是很面生,不像是我們鎮上的人。
·····我繼續在街上瞎晃著,心裡非常迷茫,同一個問題在我腦裡糾結了千萬遍,我要怎麼樣,才能對抗王林。
不知不覺,我竟然走回了學校,我看著學校那大大的四個字,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在這所學校裡,我經歷過太多難忘的事情,王林的三年欺辱,冰冰的憤然出身,同學們的視若無睹,爺爺的死,我的反擊,最後的中考。
這些事物,都被我一一記在心頭,我走在熟悉的走廊上,看著曾經的教室,王林那些舉止我還是歷歷在目。
我拽緊了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王林在我身上造成了太多的傷害,如果不報,我就不是男人,我就不是爺爺說的男子漢,而是懦弱無能的窩囊廢。
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報這個仇,但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屬於復仇之路,我要讓王林,跪在地上求我!
我在學校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我慢慢走回家。
到家後,我按照習慣做好飯菜,並整齊地放在破舊的飯桌上,當我捧起飯碗準備吃飯時,才發現我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添多了一碗飯。
那碗飯正放在我的對面,濃郁的飯香味飄蕩在飯桌上,我感到很苦澀,眼睛很快就模糊了,沒想到爺爺去世了這麼久,我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
我用手抹了把即將流出的眼淚,準備把對面的那碗飯倒回電飯鍋,正準備起手,一道聲音在我看不到的暗角里傳了出來:「哎,別倒回去啊,你不是給我吃的嗎?」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身影迅速地出現在我面前,快得連長相都看不清楚,還捧起了那碗熱騰騰的飯,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嚇得不行,他身上還帶著斑斑血跡,我頓時以為自己見鬼了,連忙喊道:「鬼,鬼啊!」
「哎哎哎,我不是鬼,是人···你這飯做得可真香啊,可把我給饞的,在角落裡看了半天了。」這人在我面前狼吞虎嚥的,貌似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說話也是含糊不清。
我忍住驚嚇,定睛一看,才發現還真是個人,而且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當他呼哧呼哧地以驚人速度吃完一碗飯,然後自顧自暇地往飯桌上的電飯鍋盛飯時,我才發現,這人就是今天下午被人追殺的少年。
可是他身上有好幾道刀傷,怎麼看起來還是生龍活虎的?
「哎,小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啊?」我還沒開口,他倒是先開口了。
其實我覺得有個人和我一起吃飯,心裡很溫暖,也不管對面的這人是好是壞。
我說我今天下午看見你被人追殺,正巧從我身邊經過。
他說難怪這麼面熟,今天下午好像真見過我,還說當時滿街人都害怕得要死,就我這麼一人像個傻子似得看著他。
「你身上有傷,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包紮一下?上次我爺爺被割傷,我特地去買的。」我本著樂於助人的心說道。
他的樣子很樂觀,對身上的傷完全不在乎,一邊吃飯一邊和我說:「沒事兒,小傷,萬事都比不過吃飯,咱吃完飯再說哈。」
我看他身上被砍了好幾個口子,雖然已經結痂了,但看起來開始很瘆人,衣服也是血淋淋的,如果這都是小傷的話,那什麼才是大傷?
不過他生龍活虎的,應該也死不了,於是我便按著他說的,默默吃起飯來。
飯後,我連碗筷都沒收拾,就拿出了醫用箱,他倒也沒拒絕,坐在椅子上就讓我給他消毒包紮。
在包紮的過程中,他問我:「哎,你剛才哭什麼啊?咋像個娘們似得?」
我不願意讓外人知道自己的過去,就說自己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兒。
後來他又問我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我笑了笑說:「你不也被人追到我這地方了嗎?」
「哈哈,緣分,緣分啊,哎喲,媽的,疼死我了。」他笑了兩聲,一不小心太過火了,疼得齜牙咧嘴。
我也是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好奇地問他為什麼會被人追殺。
結果他和我說,他就是來這地方買點東西,沒想到遇到仇家了,真是倒霉。
他剛說完,雙眼一亮,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叫賈思文,你呢?」
「賈思文?假斯文?哈哈,你這名字太逗了,你爹媽是怎麼給你取的?哈哈」他把我的名字讀成了諧音,再也止不住地笑了起來,還疼得臉都抽了,那樣子非常搞笑。
對於自己的父母,我沒太在乎,在我的眼裡唯有爺爺才是最重要的,這名字是當初爺爺的一個乞丐朋友替我取得,叫思文,說什麼取了這名字,以後必成大器,再加上我爺爺剛好姓賈,後來就成了賈思文,也成了班上同學的笑柄。
所以我被這人的笑聲弄得很尷尬,他見我這副模樣,也不再笑了,說道:「文文是吧,我倆無親無故的,你都願意給我飯吃,還幫我包紮,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好人,我叫阿南,比你年長幾歲,以後你叫我南哥就成了。」
·「哦,南哥。」
······在我的縝密下,終於給南哥包紮好了,我還發現他身上全是刀疤,今天受的傷和這些疤痕比起來,簡直就是大巫比小巫。
我大概的算了一下,上半身的刀疤加起來,大大小小有二十幾道,我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得多疼啊。
南哥說出來混的,就是這個樣兒,傷是避免不了的,讓我別驚訝。
我一直以為出來混的都是不學無術的社會渣渣,但不知道為什麼,從南哥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另一番味道,那彷彿是一種熱血。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南哥就離開了,臨走前還在我床邊放了一沓子錢,我數了一下,整整有一萬塊錢。
奈何南哥已經走了,我找不到他,只好等下次有機會,再把錢還給他,反正我遲早都能再見到他。
因為昨晚我還和南哥聊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事兒。
他這次來我們鎮,是買特產的,後來遇到仇家,就被人給追殺到這兒了。
他還和我說以後要有什麼事兒,都可以去找他,他一定會幫我。
我覺得南哥人挺好的,非常豪爽,還從兜裡遞煙給我,可惜我不抽煙,沒接。
不過當時我沒問該怎麼去找他,原因是我不想自己有什麼事,就去麻煩別人,我始終相信靠自己,就沒有完不成的事兒,比如我和王林之間的恩怨。
但我知道,南哥其實也是一名學生,還是高二學生,過完暑假他就是面臨畢業的高三黨了,而且他的學校我也是記憶猶新。
那就是我頂替王林考上的那所,紅雲市街頭混混的發源地,不良少年雲集的,市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