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第三十三章 老李之死 文 / 冷悠兒
「一鳴，聽說你看到了老李的死狀，是什麼樣子的？」師傅低聲問道，難以掩飾他的悲傷。
「七竅流血而死。」我小聲地回答道。
七竅流血，一般是中毒或者死者的屍體在水裡浸泡三小時以上，內臟開始腐爛，產生氣體。當屍體離開水面，溫度會加快屍體內臟腐爛速度，同時，內在氣體壓力尚未釋放，所以，屍水會在屍體內部被壓力推向眼耳口鼻四個外在器官。
可是我到過事發現場，那附近根本沒有水源，所以後面的情況排除。至於中毒，老李晚飯是在我們家吃的，不可能就他一個人中了毒，我們安然無恙。
而且，老李在國內沒有仇家，不可能會被下毒殺害。
唯一的可能便是被鬼害的！
可是照老李所言，這個鬼只在房間裡發出嚶嚶啼哭和遊蕩，並沒有做什麼，怎麼會凶殘到殺害老李？
「看來老李沒有說實話。」師傅眼神篤定地說道。
師傅這麼一說我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看來老李的那間屋子裡面一定住著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鬼，而且租客很有可能受傷或者死亡。
「師傅，都是我的錯！」我決定向師傅坦白，「昨晚我看到老李神色詭異的出門，我問他去哪，他跟我說去散心。我當時沒放在心上，以為他從國外回來，時差還沒調好，沒想到……」
本以為師傅會對我咆哮，沒想到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件事並不怪你，若是師傅昨日不貪杯，也許老李就不會慘死了。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調查好老李的死因和幫他完成他委託給我們的事情。」
為了確保老李的死亡原因，我們三個一同來到警察局想問個清楚，不出所料，吃了個閉門羹。
「你們是哪家報社的記者？不要以為編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我們就會告訴你！」一個穿著警察制服、二十多歲的，看起來剛入警察局沒多久的年輕男子對我們吼道。
「我們說的句句屬實，李興財不是中毒也未在水裡浸泡過，沒錯吧？」我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個年輕警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看來我們的猜測沒有錯。
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老李是遭到惡鬼的迫害，可是我們卻不知道老李的那套房子具體所在何處。
可是不管我們怎麼說，警察局裡的人依舊不提供任何資料給我們。
「楚楚，要不你使用美人計，說不定那個警官就願意了呢？」我挑逗楚楚。
楚楚瞪了我一眼，嘟囔著嘴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一鳴哥哥，你變壞了，楚楚再也不想理你了。」
我只好連忙哄楚楚，師傅白了我一眼，說道：「活該，自己找罪受！」
「師傅，警察局不給我們提供任何線索，我們可以自己去找老李啊？」楚楚說道。
楚楚說的沒錯，我們招魂師的本職不就是招魂嗎？老李雖然死了，我們可以把老李的魂魄召回來，問個清楚明白不是嗎？
「楚楚這建議不是不行，只是人死後記憶只保留七天。而且必須是吉日才可以招魂，我怕這七天內未必有吉日。」師傅憂傷地說道。
師傅平時總是雷厲風行，風風火火的，可自從老李死後，哪怕說話都提不起勁。
「師傅，你就不要自責了，不關你的事。師傅相信楚楚和一鳴哥哥，一定有能力抓到那個惡鬼，然後把她打到魂飛魄散！」楚楚安慰師傅。
我也連忙點頭說：「師傅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惡鬼的！」
師傅聽到我們倆這麼說，看起來沒有那麼難過了。
回到家後楚楚連忙翻陰曆，高興地跳了起來，說道：「師傅，三天後就是吉日，看來我們有希望把老李的魂魄招過來！」
三天後，我們將招魂需要準備的東西——神台、香燭、符紙等物品，並且殺了一頭乳豬作為供奉，放在台上。師傅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每一次招魂前都會在神台邊掛起一個招魂幡，確保萬無一失。
招魂的步驟也和之前的一樣：請神、問神、叫魂和送神。
「吉時到！」楚楚念完，師傅便開始招魂了，手裡拿著鈴鐺開始搖晃，嘴裡唸唸有詞：「李興財，生於庚子年壬戌月，我有話問你，請速速前來。」
師傅反覆念叨著這幾句，前方有個灰白色魂魄緩緩飄了過來。
「老李來了。」楚楚說道。經過這些年的修行，楚楚也能看得到鬼魂了。
「老李！」師傅喊著他，手裡的鈴鐺卻不敢停，一旦停了，老李就會散去。
「趙虎……沒想到我還可以看得到你……」老李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模糊，不仔細聽，很難分辨。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注意，讓惡鬼害了你！」師傅悲痛地說。
「李伯伯，你還記得你遇害那日的情形嗎？」我連忙問道，現在可不是他們敘舊的時候。
「我記不大清楚了，我只聽見有一個聲音喊我出門。然後我的腳就不聽使喚的走了出去，接著意識就不受控制了，後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我醒來之後發現我飄著空中，看見自己的肉身躺在地上，我才意識到自己死了。」老李說話的聲音依舊十分沙啞，而且不帶感情。
可是我知道老李的靈魂實則在哭泣。
「老李，你個混蛋，你那天在我家沒說實話吧？你現在趕緊從實說來！」師傅生氣地說著，聲音卻十分梗咽。
「趙虎啊，我不怨你。是我自己的錯。第一個搬進房子的租客不僅僅聽見哭泣聲，還經常在房間的地方上發現長髮。他被嚇得不輕，後來搬了出去。等到第二個租客搬進房間裡的時候，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老李說話的聲音開始變輕。
招魂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宜過長，對招魂師和亡靈都有傷害。
「租客在浴室洗澡，明明放好了水，結果一回頭就沒了。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再放，還是沒有。等到第三次，放出來的竟然是血水……是我貪財，不顧別人性命。最後是一對夫婦入住我那間房子。一開始什麼都沒發生，結果有一天丈夫回家，發現自己的妻子慘死在家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恐懼。最重要的是，他妻子懷了孕，男人也瘋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老李反覆念著這句話，聲音越來越輕。
「李伯伯，你因為愛財造成了其他家庭的不完整的確有錯，但是真正害人的是那女鬼，你快點告訴我們，你家的網具體位置在哪裡！」我連忙說道。
李興財張著嘴說了什麼，卻由於太輕我們一個人都沒聽到。慢慢地，他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消失了。
「哎，又是白忙活一場！」楚楚懊惱著說道，不僅沒有問到李興財的房子的地址，還害得師傅消耗了不少體力。
我笑著摸了摸楚楚的頭，說道：「並沒有白忙活，起碼知道李興財房子裡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這麼多，在當地肯定引起了轟動，我們可以借用師傅的電腦查查看。」
師傅覺得有道理，連忙上網查閱，卻怎麼也查不到關於李興財的房子。
「他房子裡發生那麼離奇的事情，警方估計也調查不出個什麼，想必封鎖了消息。」師傅歎著氣說。
哎，一條線索又斷了，看來還得去趟警察局。
師傅依舊十分自責，喝的酩酊大醉。第二日，我只好和楚楚兩人一起去警察局。
我們還沒邁進大門，那個年輕警官看見是我們，連忙說道：「怎麼又是你們！我們什麼資料都不會透露給你的！」
我剛想和那警察理論，發現一個三十歲不到的短髮女子，苦著臉從警局出來，眼眶紅紅。
我連忙攔住她，問道：「請問，你是李伯伯的女兒嗎？」
短髮女子很吃驚地看著我，說道：「沒錯，我是。你是哪位？」
我看這女子長得和李興財還蠻像的，就把她攔住了，沒想到真的是他女兒。
「你好，我叫金一鳴，是趙虎的徒弟。我師傅趙虎是你父親的好友，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我自我介紹了一番。
「嗯嗯。」短髮女子連忙點頭。
「我們能找個地方聊聊嗎？關於你父親的事情。那個是我師妹何楚楚。」我指了指旁邊的楚楚。
楚楚很友好的對那女子一笑。
短髮女子見我們沒有惡意，答應了我們。
我們三人一起離開了警局，楚楚這小妮子越發調皮了，回頭瞪了剛剛那個年輕警察一眼，氣得那個警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們找到一個安靜的咖啡館坐了下來。
我開口打破沉默：「李小姐，我們是招魂師。受你父親所托，本來要調查你們房子裡發生的詭異事情。不幸的是，李伯伯卻被女鬼害死。他之前說那個女鬼只會在夜裡啼哭和在房間裡飄蕩，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後來我們招來了李伯的魂魄，他才說了實話，因為他貪財的原因，多位租客在你家房子裡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