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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城 文 / 千尺度

    農村的早晨,是來的特別早的。(小說)我迷迷糊糊的過了一夜,到底有沒有睡著,到了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了。

    起床的時候。頭疼的不行,喝了一口水,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切就像做夢。恍恍惚惚中,感覺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身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疼。我起床洗漱,看見老娘正抱著豆豆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豆豆時不時的被逗得「咯咯」直笑,一派祥和之氣。我靠在門框,望著遠處的青山白水,近處的樹木花草,有種很強烈的錯覺。這一切真的發生了嗎?

    「你醒了!」老娘聽到有動靜,回過頭來問。

    「哎!」我強堆起笑容,敷衍著說道。

    四眼也不知道去哪了,老爹從院子外面背著大麻袋進來,然後空地上鋪開曬乾貨的竹匾。

    「來。叫爸爸。」老娘捏著豆豆的小胖手,跟我打招呼。

    「咯咯咯,老方。」豆豆口?不清,奶聲奶氣的叫道。

    「哎,要叫爸爸,怎麼能叫老方呢!」我娘哭笑不得。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日景,可我的心中滿滿的卻是厭惡感。厭惡從何而來,想要我認認真真的說清楚,還真是難辦。

    ——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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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就是所有情緒的匯總。包含著溺愛、怨恨、恐懼、還有疑惑,等等等等。種種態度夾雜在一起,讓我對豆豆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敬而遠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突然瞥見了豆豆怨恨的斜了我一眼。這一眼寒氣逼人、威脅味兒十足,我先是一怔,然後嚇得連忙退進了屋裡。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心有餘悸的坐到床邊,點上一根煙抽。

    所有的事情貌似都已經解決了,宋不纏、楊惜、還有齊一。這些曾經在我面對面的鬼妖,均以不同的方式,死的死、散的散,然而卻開啟了另一個「篇章」。

    所謂的四面宗,還有鬼門十三道,這兩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現如今正在腦門子前,來回打轉。

    豆豆如果不是我的女兒。那麼她又是什麼呢?

    我簡直不敢想下去。

    四面宗和鬼門恩怨未了,這就意味著「嬅」在豆豆體內每長大的天,我們的敵對程度就增加一點。終歸有一天要上演父女廝殺的人倫悲劇?!

    門吱呀一聲打開,我抬了抬頭,原來是老爹進來了。他還穿著粗布外衣,手裡拖著個包裹,「這點山貨,你帶回去,給你媳婦問好!」

    我還沒說,他已經看出了我的去意。

    「事情都搞定了?」他又問。

    「嗯!」

    「那就好!」老爹也不再多問,「山貨拿回去之後,一時半會兒也吃不掉,太陽好的時候拿出來多曬曬,南方潮。」

    「嗯!」我拔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在房間裡沉默的抽著煙。所有的秘密。彷彿就被煙霧遮掩的模糊不清。

    我不說,老爹也不問。

    ——不議論、不探究、不洩密!

    這是祖訓。

    這也是命。

    命不可違!

    最後,老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哎,有空常回來!」他背著手,出門而去。

    我無言以對。

    接下來,迎接我的又將是什麼呢!

    臨近中午的時候,四眼才剛剛出現。我出門轉了一圈,發現村裡的緊張氣氛,已然少了不少。大夥兒正在漸漸恢復往日的生態。想必這正是四眼的功勞。

    以四眼的伶牙俐?,以及他的經歷,編些個理由,糊弄那些山野村夫事兒已經搞定了,並不困難。事實也是如此。只不過這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和來歷,沒有人知道罷了。

    「咦,齊大爺去哪了?」

    我想終歸有一天,有人會問起這個問題。

    這樣也好,就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哪怕是警察定個「失蹤論」呢。畢竟村裡的人,都受過老齊的恩惠。

    雖然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去」也「去」了,就讓他帶著美好的光環,留在大伙的心中吧。

    唯獨還有些麻煩的便是村長。他被老齊的移傷術,弄得不輕。雖說村醫方大炮誇下海口,說無甚大礙,但畢竟內臟是受了損失的。方大炮配了藥,四眼以他淺薄的中醫知識,稍作交流,也開了幾貼無藥神方。據說村長的老婆,按照醫囑,正嚴格為村長在療著傷。

    終於要走了,其實我早已歸心似箭。我不知道下次再回來要到什麼時候,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想著是來尋求答案的,答案是尋到了。可未料答案中,卻帶著一個更大的秘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

    老爹老娘一直把我們送到了村口,期間一直是我抱著豆豆,等他們一轉身,我便借口繫鞋帶,把豆豆交到了四眼的手上。

    四眼沒有拆穿我。之後的路程,豆豆一直由他照顧著。

    女兒時不時會露出疑惑的眼神看我,她似乎還不理解,怎麼突然之間我對她的態度,冷淡了下來。這種滋味,非親歷很難言表。

    我們搭著村裡的便車,來到縣城,趕著最後一班大客來到了火車站。因為是事先算好的,所以轉乘的時間,花費的並不多。

    我們在網上訂的票,不是節假日,票源也不成問題。

    天擦黑的時候,我們終於登上了南下的列車。

    列車匡當匡當,催人入夢。這兩天最缺的便是睡眠,我們買的是動車坐票,一搖一晃中,我模模糊糊的在清醒和睡夢中來回切回。腦子裡的思路,卻是下意識的從未停止過。

    趁著這幾個小時的功夫,我來來回回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重複了好幾遍。很多疑問,有些雖然沒有落實,但連猜帶蒙也能知道個大概。剩下的一些想不通的細枝末節,我也就不再強求。

    如果說之前著我的一直是「為什麼」,那麼接下來的我的問題,便是「該如何?」

    難道真的就這樣,聽天由命嗎?

    任由「嬅」一天天的在豆豆的體內肆虐,而我卻沒有任何辦法!

    老婆到目前為止,還對此一無所知。我應該怎樣和她交代呢。她也是因為緣分,才和我走到了一起,生兒育女,原以為只是鬼魅在作祟,未料根本的原因卻是「我姓方」!

    老婆被無端牽扯進來。而且此生此世,都無法脫身。

    我開始痛恨這個所謂的「命」了!

    如果我們只是普通人該有多好,為什麼偏偏要讓我們陷入其中呢!

    命難道真的就不可違嗎?!

    「咯登」一下,火車顛簸把我顛清醒了一半。我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該如何?

    到底要怎樣,才能擺脫這些困擾。慢慢的,一個構想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有點緊張。但事已如此,只能拿出壯士斷腕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

    我側臉去看四眼,四眼閉眼睡著,豆豆也在他懷中打著輕?。我難以決斷,到了最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迫不及待的想立馬回到家,立馬實施自己的計劃。

    火車一停站,我們趕忙打上車,朝著家的方向奔去。老婆看到我們安全到家,自然是滿臉欣喜。

    我支支唔唔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不容易等到吃完夜宵,洗完澡,我便找了個借口讓四眼帶著豆豆去超市買點酸奶。

    這深更半夜的,我提出這個要求,四眼當然知道我有話要對老婆單獨講,他心領神會的離開了。

    我來到臥室,老婆看著我,她也有預感,我會對她述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明天咱們去醫院吧?」思索再三,我決定開門見山。

    「去幹什麼?」

    「把孩子打掉!」我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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