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第八十二章 屍變 文 / 千尺度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兒有哪些?
其實不是兇手,不是神鬼,也不是惡魔。()前面就說過。這種東西帶來的戰慄只是一時的,當它們的古怪模樣出現之後,當下驚詫,隨即便是為了逃命而無休無止的打鬥,殺紅眼的時候,恐懼感反而會被拋之腦後。
反而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但你卻能感受得到的東西,才會讓你猶如陷入地獄——
比方說人心和陰謀。團每東扛。
這些東西總是被偽裝起來的,短時間你根本不會察覺。它就像山裡的濕氣,慢慢的,不知不覺的滲透到你的肌肉裡,骨頭裡。血液裡,當你防線關節酸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它已經佔據了你的一大部分。
對了,一切都對了。
事情終於又和ct室老頭顧大攀扯上關係了。
我們來仔細分析下,楊毅殺父母,不見了人皮,這和籠皮鬼的特徵相符?老孫去了精神病院,回來身上便有了三個洞,雖然和我們與老劉哥的經歷不同,但聽他的描述,像極了在「餓屍吐蓮」中的那棵屍果樹。
顧大攀在醫院對老孫說,這件事兒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等著他回來給消息,結果便一去不返。這個時候顧大攀其實已經死了。
之所以老孫在墳墓裡救出我們之後,又心血來潮的在後幾天。在棺材裡刨出我們的屍體,也是顧大攀生前的指示。
「在你的身上會發生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顧大攀對老孫如是說。
而這一點亦是顧大攀對我說過的。
按照四眼的推測,我們被捲進了一個「組織」,而這個「組織」的特徵,目前來看便是在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的身上,打上三個洞。
為什麼這麼做,是吸收「成員」。排除異己,開始另有其它。我不知道。肯定不是純粹玩玩僅僅為了嚇唬我們。
還有豆豆,她腿骨是那個的那個——不是字的字,到底有何含義,都是和這系列事件息息相關的……
顧大攀肯定知道內幕,但是他已經說不了話了,唯一留下的那個盒子。現在也不知所蹤。
四眼口裡的那個老鬼,似乎也知道內情,但是他卻遲遲不肯出手,難道是在害怕會遭遇和顧大攀同樣的命運嗎?
所有已發生的事兒,各自獨立,卻又藕斷絲連,彼此有著很強的關聯性。
我們現在就像面前堆滿了一堆,散開的拼圖拼板,明知道它們渾然一體,卻無法拼湊出真相。
陰謀,這就是一場陰謀。
倒是老孫身上亦有三個洞,解釋了醫院裡為什麼我們可以那麼輕鬆的「過關」,不是我們的謊言有多高明,也不是醫生和警察有多傻。而是老孫以他警察的身份介入並干擾了,讓我們以為一切都風平浪靜。
拜託,一個人的身上無緣無故的多出來的三個洞,僅就醫學價值而言,我們都不可能出入自由。更何況,我們還是從墳墓裡被挖出來的——
肯定會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我又想起了這句話,而且稀奇古怪接連不斷。我們現在就像茫茫大海中,上了「組織」的這艘賊船,毫無選擇,也毫無辦法,只能由著它把我們帶向下一個事件中。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呢?
老劉哥,還有——「我們」的屍體,正在不足五米遠的解剖台上躺著,難道這還不是終點嗎?
我想的頭痛,不僅是繞的頭暈,更多的是心灰意冷,似乎這件事沒完沒了了。
我站起身體,扭動脖子放鬆,「這到底是哪?」我扯開話題換腦子。
老孫沒回答我。估計又是他用的什麼「非法」手段,保留下來的一個隱秘的犯罪現場。我不去管它。
這木屋雖然簡陋,設備倒還齊全,解剖台的邊上還有個大水池子,和浴缸差不多大小,不會真的是老孫之前,抓獲的某個變態殺手的「根據地」吧。
我走到水池旁,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是越清醒就越是感到絕望。水池子的塞子沒拔,水嘩嘩的流著,積了起來。
水面中倒影出我的模樣!
「我到底是誰啊,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方言啊!」我在心裡問自己。
我直起腰,想知道現在幾點,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在警局的時候,就感覺老孫是卡著點兒,帶我們來這的。
我們被關押在拘留室那段時間,很多都是被浪費掉了,他幹嘛不早點帶我們來呢。
「老孫,現在幾點了?」我轉過頭問。
「老孫抬手看了看表,11點58。」被提及這個問題,他的表情不自然起來。
「怎麼了?」我心中起疑,「你是不是特地在這個時間帶我們來這的?」我直抒胸臆的問——
11點59。
「嗯?」老孫回答的很乾脆,反而讓我緊張。這說明接下來又要發生事情了?
我關緊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安靜下來,「為什麼?」我往前走了一步。
「因為到了12點,」老孫看看我,又看看四眼,然後指了指解剖床上的屍體,「會有一些變化!」——
還差30秒。
「變化?」我冷汗頓時冒了出來。這「變化」可不是什麼好詞,「什麼變化?」
「你們自己看!」——
還差10秒。
5秒,
3,
2,
1?
咚的一聲,很輕,我看見解剖台上自己的屍體,手指頭竟然動了一下。
我揉揉眼睛,確實它的手指頭在動。緊接著手指頭帶動手掌,小臂,最後整個胳膊都高高舉了起來。
看見自己的屍體,做出這樣的行為,內心的恐懼是不言而喻的。我彷彿驚悚裡經常會出現的那種催命鐘聲,在午夜十二點準時敲響。
鐺——,鐺——,鐺——
慢慢的,它竟然坐了起來,兩條腿放到了地上,與此同時,「老劉哥」和「四眼」,也依次坐到瞭解剖台旁。
它們並不說話,然後我看見,又是那些——「東西」,在屍體裡來回穿梭蠕動,好像要長出來,屍體皮膚上出現了一條條蛇一樣的波紋。
我往後退了兩步。
可波紋消失了,
現在,它們似乎很安靜,很安全的就坐在解剖台冰冷的金屬床上。
這種情形實在詭異的不行,我就像是在照鏡子,又像看著過往,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的樣子。
我不動,也不知道該怎麼動,只能站著靜觀其變。
差不多有十幾分鐘過去了。依然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
四眼膽子大,率先緩緩的走了一步,我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緊跟其後。
我們來到了它們的身邊。
屍體蠟黃,皮膚沒有光澤,彷彿還沒拋過光的泥巴雕塑。
屍臭味!
一股子淡淡的屍臭味還是進了我的鼻腔。雖然不濃烈,但我現在對這種味道異常敏感。燈光幽藍,又安靜的可怕。
四眼伸出手指頭,嘗試著在「自己」的身上輕輕捅了一下。
皮膚瞬間凹陷下去。
「嘶——」他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呢。四眼接著來到我這邊,扯了扯「我」的頭髮。
根本沒用力,可一把頭髮,竟然被生生的扯了下來。我屍體的腦袋上,頓時出現了一塊斑禿。
四眼轉過身,去找老孫,「喂,你讓我們看什麼?」
老孫抬抬手,指了指四眼的身後。
我們的屍體,瞬間又開始變化了。它們竟然慢慢在變黑,一團黑氣縈繞上方,眼眶裡流出了紅色的液體,緊接著皮膚迅速褶皺,手指甲瘋長起來,一下子長成了仿似雞爪的乾枯模樣。
「怎麼回事!」我急急往後退了一步。
屍體眼珠子咕嚕一轉,露出了凶意。
「操,不好!」四眼叫了起來,「我們,哦,不是,——它們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