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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第九章 分析 文 / 千尺度

    這一念頭剛冒出來,我又覺得不對,當年的房主或者中介不提這事兒可以理解,但我們在這住了起碼也有三年了,隔壁鄰居都熟,如果真是凶宅多少應該聽到點風聲。

    我仔細回憶過去三年裡的細節,和鄰居聊天;和附近的人一塊打羽毛球、玩撲克;甚至和門口的保安還一塊喝過酒。這其中不乏在此生活多年的老居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不妥的地方啊。

    會不會隱瞞的深,連周圍的人也不知道呢?

    可能性似乎也不大,這個小區的房齡有差不多二十多年,在此之前是毛紡廠的職工樓,住在這裡的大都是廠裡的職工,彼此都認識了不少年頭。但凡有點風言風語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如果他是個犯罪分子呢?

    沒被抓到之前,當然不會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電視裡也說過,很多變態殺手,看上去都是文質彬彬的。

    一琢磨到這,我又要開始腦補了。莫非前一任房主是個殺人犯,在這個房間裡殺人,肢解,又或者屍體的殘渣埋在牆裡?

    我感覺有點冷,忍不住開始四處查看起來。這房子進來後,我翻修過一次,因為我保持的新,所以看上去還不那麼陳舊,我再度調動回憶細胞,想想當年找裝修工人進來時,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情。

    想著想著,我就把煙掐進煙缸,跑到五斗櫥前翻起來。老婆問我在幹什麼,我問咱家的房產證呢?

    老婆的思路還沒跟上我,對我的問題一頭霧水,「好像,好像在結婚證那一格,你再往下翻翻。」

    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記得裝房產證的那個塑料袋裡,裝有買賣合同,上面有上一任房主的信息。

    翻了一會兒,我找到了。打開塑料袋,把裡面的資料全部抖到桌面上,一張張翻看,終於翻到了有用的資料。

    賣給我房子的房主姓劉,是個四十多歲的單身男人,上面還留有他的手機號。我想都沒想,直接拿起電話就打,卻被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開通來電提醒業務。我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已經深夜2點多鐘了。

    「怎麼了?」四眼站起身。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說,他也覺得靠譜,然後拍拍我的肩膀,皺著眉頭說,「你也不看看時間,現在這個時間點估摸著已經睡了把。更況且——」四眼說,「你有沒有想過,真如你所猜測的那樣,上一任房主有問題,你冒冒然上去,他會跟你說實話?」

    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四眼畢竟是「這行」混的人,不像我,只是一個工廠裡的技術員。我把一些沒用的資料重新塞回塑料袋,問道,「那怎麼辦?」

    四眼說,「反正現在是半夜,想幹什麼也幹不成,還不如趁著功夫養養傷好好睡一覺,準備體力明天再說。」

    「啊?這怎麼還來得及。」

    四眼沒好氣的說,「你倒講講看現在你準備怎麼做?」

    這句話把我噎住了。我愣了一會兒沒緩過神,四眼已經轉身。我恍然大悟,黑燈瞎火的,我又沒有上任房主的地址,除了等待,確實也沒別的法子了。

    四眼走到客廳頂頭,撲騰一下坐到沙發上,「喂,你們家有沒有紗布酒精之類的。

    「有的!」老婆在一旁插話道,「老公,你要不要也擦擦。」

    先前不覺得,被這麼一提醒,我才感覺到疼,剛剛那一出折騰的不輕,舊傷未了,又添新傷,是要好好療療。

    我和四眼並排坐在沙發上,一坐下就感到無限的疲憊和虛弱。畢竟這種事兒,不是誰都會經歷的,就算經歷了,一生也不會有幾次。

    我們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整理傷口。不整不知道,一整嚇一跳,身上的腫塊更密集了。又黑又紫還成了一個個大包。老婆邊給我擦藥,邊流眼淚,酒精碰到傷口生疼,我倒吸著涼氣拚命抽煙。

    擦完藥後,老婆給我倒了杯熱水,我被煙嗆得直咳嗽,趕緊端起茶杯壓一壓。痛疼感似乎消失了一點了。

    稍微好點了之後,我開始順著手臂摸自己的骨頭,上半身完了,下半身。生怕哪裡骨折或者斷掉那就麻煩了。一圈摸下來。似乎除了皮外傷,沒傷到骨頭。我又用力咳嗽,感覺胸腔裡有點悶痛,內臟有沒有受傷現在也不知道。

    就在這段時間,四眼竟然已經睡著了,躺在沙發上鼾聲四起。他的褲腳管捲起,腿上的血漬還在,邊上還有條很長的血痂。

    我招手讓老婆過來,輕聲問她家裡還有多少現金,老婆翻了翻,說大概還有三千多吧。我說你自己留200,剩下的找個信封包起來。我用嘴奴了奴四眼,老婆立馬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困的不行,心情一放鬆,很快感覺到生理上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不睡覺的話,肯定得垮。反正什麼都做不了,乾脆美美的睡一覺得了。我找個枕頭,讓老婆帶著孩子和姑媽到床上睡,自己則在客廳的空地躺了下來。

    我懷疑我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睡得毫無知覺。原本還琢磨著那個老頭會不會托夢,結果屁都沒發生。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緩了緩,回到現實中,去看牆上的鐘錶,只不過睡了三個小時而已。

    我躺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傷口又隱隱作疼了。睡也睡不著,乾脆爬起來去廁所洗臉。

    鏡子裡的自己讓我嚇了一跳,憔悴的毫無血色,頭髮蓬亂,臉上還有黑漆漆的血漬。

    大概是洗臉的動靜,驚動了大家,等我回到客廳,他們都已經起來了。

    四眼發現了口袋裡的信封,「什麼意思?」

    「先將就著收著,回頭我再去銀行取點。」我說。

    「這錢我可不能要!」四眼把信封又塞到了我的手裡。

    「不是——」

    四眼斜著看我,「你可別以為我不收錢,我沒那麼高尚,但我有原則,事兒搞定了再收錢,再說你這活兒我接還是不接,還沒準呢,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又被這話嗆到了,「你——,」我幾乎是哀求的說著,「講實話,如果你不幫我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四眼擺擺手,「先別講這些,如果我能做,自然會負責到底的。」

    從昨晚起,四眼的表現就和初見時截然不同,讓我真正明白了什麼才叫真人不露相。四眼現在在我心目中基本的信任感肯定是有的。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四眼想了想,「還是先打電話把上一任房主叫出來,畢竟他才是最瞭解情況的人,看看他能提供什麼線索。對了,咱們先得想個理由,把那小子誆出來。」

    我一聽便覺得有道理,拿起電話開始撥號。可電話還是接不通,始終處於來電提醒的狀態,也不知道對方是換手機了,還是其它什麼原因。

    我有點擔心,畢竟時間過得挺長了,如果換了號,再從其它的途徑去尋找,難免要繞圈子。更何況我已經準備好了一通說辭,現在根本沒有用上。

    正在我愁眉苦臉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老婆從外面回來了,她的手裡拎著豆漿和油條。我嚇了一跳,剛開始都沒發現她沒在家。

    從昨天到現在,在四眼身上學到的最多的本事兒,就是想明白了一點,當什麼事兒都幹不了的時候,那就停下來,好好休整休整。

    我招呼著四眼吃早飯,大伙圍坐在桌子前。老婆把豆豆也抱了出來,在給她喂豆漿。四眼盡挑肉包,好像每一頓都不能少了肉似的。

    吃完飯我又嘗試了撥打了兩次,情況還是照舊。窗戶的太陽慢慢照進屋子,頓時讓人放心了不少。起碼白天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我間隔一段時間打一次,打通之前,也只能傻傻的等著了。到了十點鐘的左右,我覺得前房主換了手機的可能性很大,不禁有點沮喪。我正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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