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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第七章 打鬼很凶險 文 / 千尺度

    我一看,好傢伙,黃山菜飯館。

    飯店老闆剛起床,兩隻眼都沒睜開呢,在那通爐子,「我們還沒開張呢,飯都煮上呢!」

    「我不吃飯,」四眼又擺擺手,「有蹄膀沒,來五個,昨天的也行!」

    老闆愣了愣,側過身,表情狐疑的把我們讓了進去。

    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重重的油腥味,桌子黑的發亮,桌上的抹布都可以立起來。泔水桶就放在屋子中間,昨晚剩菜剩飯堆了半桶,都發餿了。

    有只黑貓正在邊上用嘴滴溜,看見我們進來,蹭的一下就不見影了。

    「5個蹄膀?你們一人一個?」

    「不,全是我的。」四眼對飯館裡的環境視而不見,拉出來個凳子就坐了下來。

    「啊!哦,那我先去微波爐裡熱一熱。」

    「來不及了,先上一個,剩餘的你去熱。」四眼言簡意賅,不容分說。

    老闆被整暈了,雙手在圍兜前擦了擦,然後轉身進如黑漆漆的廚房。

    過了一會兒,他就端了一個紅燒蹄膀出來。冷的,結著白花花的油,「你確定不熱,這可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

    四眼根本不回答,單手拿起蹄膀就狼吞虎嚥吃了起來,吃的滿嘴是油。

    現在是早晨,我又一晚上沒睡覺,連喝碗稀飯的食慾都沒有,看見他這個樣子,我差點沒吐出來。

    我很想問姑媽,但琢磨著不是很禮貌,硬生生的給憋回去。

    老婆也直皺眉頭,「我,我還是先出去透透氣吧。」

    老婆一出門,我就跟著出來,壓低聲音說,「你姑媽不會找來個騙子吧?」

    「怎麼可能!」老婆一邊回答一邊把頭偏向了另一邊。

    我知道她也心生懷疑,但已經到這個地步,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到馬路買了一盒煙,回到飯店門口蹲在路邊抽。抽了三四根,大概也就是半小時的時間,四眼終於吃完。

    他跟在姑媽的身後走出來,剛提拉完鞋,便用手指去扣牙縫裡的肉絲,看的我又是一陣噁心。姑媽在掏錢包,我趕忙衝上去,「我來我來,哪能讓你付錢。」

    錢倒是不多,五個蹄膀100塊不到。

    「家在哪?」吃了飯,四眼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我在前帶路,幾個人往回走。開鐵門,上樓梯,最後進了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迎面撲過來竟是一陣陰森之氣。

    「我去——」四眼皺著眉頭,在鼻前揮揮手,就像進了沒沖水的廁所。

    「怎麼了?」我趕忙問。

    四眼也不作答,「床呢?」

    「那!」我指指臥室。

    四眼徑直走了進去,鞋也不脫,砰的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那一身髒泥!估摸這床單要丟了。

    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類似的場合,也不知道他這算是什麼儀式,更不方便問,所以只能靜靜的等著後文。差不多有十分鐘吧,四眼一動不動。

    我和老婆面面相覷,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姑媽——」

    姑媽也是一頭霧水,她食指豎在嘴前,看表情意思是說這人有點本事兒的,看看他接下來怎麼做。

    我們又耐著性子等了五分鐘,結果,臥室裡竟然他媽的傳來了呼嚕聲。

    姑媽的臉色很難看,畢竟人是她叫來的,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問,吃完就睡,「這個——,可能,他們這些人——嗯,沒準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嗨,我去把他喊起來。」大概姑媽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了。

    反倒是老婆拉著了姑媽,來的都是客,更何況咱還有求於人家。我也不好說什麼,也幫忙把姑媽拉到客廳坐下,聊天。

    這一聊就是一天,到了傍晚時分,四眼還沒醒,我們也不敢叫醒他,趁著這個當口,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好好捋了一遍,因為生二胎,閨女豆豆就像鬼上身一樣。帶她去醫院沒查出個好歹,卻冒出個照ct的老頭。他說豆豆的腿骨上天生有一個字?還沒等解答問題,他就出意外死了?自始自終,豆豆的視線就一直盯著他,不管是人是鬼。老頭頭七那天,又回來找我,找我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二十四小時,而現在老頭就在我的家裡?

    這他媽叫什麼事兒!

    我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怕,好端端的一個家被弄的亂七八糟……

    我胡思亂想著,老婆和姑媽在一邊輕聲說話,時不時的看看手中的表。等我再緩過神的時候,竟然已經十點多鐘了。四眼終於睡眼惺忪的起來。

    關鍵時刻已到,儘管四眼看上去不靠譜,可等了一天,也不在乎最後的這點時間。

    我們起身,四眼卻擺擺手,他指指我,「女人出去,男人留下。」

    「啊?」

    「你們到底懂不懂規矩,女人體質陰,而且還有個小孩,不是添亂嘛。」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那麼神叨叨的東西,這一下多少讓我有點肅然起敬起來。

    我衝著老婆點點頭,意思是說這事兒就按照他的法子來辦吧,隨即讓老婆姑媽帶著孩子出去找地坐會兒。

    等人走了之後,四眼吧嗒一下就把燈關了,幸虧今晚的月亮夠大,不至於完全盲視,月亮透過窗戶,折射著寒光。我打了個哆嗦。四眼的動作迅速麻利起來,和白天判若兩人。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從他的褲兜裡,取出來一個小塑料袋,裡面黑烏烏的裝著一顆顆小顆粒,也不知道是什麼。緊接著,他打開塑料袋,竟然往裡面撒了一泡尿。

    房間裡頓時充滿了騷味兒,我看著他做,也不敢問,生怕打擾到他。

    撒完尿,四眼用塑料袋晃了晃,讓那些小顆粒充分的和尿液混合,然後啪的一下灑在了地上。

    我差點沒暈過去,他灑出來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而是瓜子,那種五塊錢一斤的很普通的葵花籽。

    「這——」

    話音未落,四眼立即把食指豎在嘴前,做了噤聲的動作,我們一起蹲了下來。

    房間裡很安靜,又騷氣逼人,我突然意識到,他不會是在用這個招鬼吧?

    想到這我不禁頭皮發麻,一句話也不敢說,也不想去問為什麼了,只是靜靜的看著房間裡的變化。

    時鐘滴答滴答,月光慘白,越看越覺得陰森,就在這時四眼轉了身子,拍拍我,然後指了指牆。

    我後脊樑都濕透,牆壁上竟然印出來了一個影子,一個人的影子,就像有水漬從牆裡面滲出來一樣。

    四眼往前挪了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我大氣也不敢呼。過了一會兒,四眼開始對著那個影子說話。

    我豎著耳朵聽,原本以為會是什麼深奧的口訣,沒想到四眼就跟嘮家常一樣,對著影子說話,內容是什麼人鬼殊途,走了就不要回來,如果還有未了之事可以說出來,一定幫你滿足之類。

    我聽得雲裡霧裡。這——,這算什麼?

    說也是奇怪,說著說著,那個影子似乎在動,它變換著形狀,看得人渾身發抖,最後那影子,一筆一劃,竟然在牆上劃出了一個字!

    我徹底傻了,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但卻由不得人不信,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確定不是在做夢。現在,除了毛骨悚然,沒有別的感覺。

    那是個「危」字。

    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在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四眼往後挪了挪,「這算啥,我們也看不懂啊,你想要告訴我們什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那個字就印在牆上,一動不動,被月亮的寒光照的嚇人。

    「我說,你要是有什麼遺願,再說的清楚點啊!」四眼等的不耐煩,說道。

    我卻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字不會就是豆豆腿骨上的那個吧?

    我開口要問,牆上卻起了變化,一筆一劃重新排練組合,又出現了第二個字。

    第二個字有點潦草,但還是能夠分辨的出,是「走「!

    四眼愣了愣,「走?上哪去,還是說你要走了?夥計,你這樣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我們哪知道。你也別來為難我,就這麼和你說幾句話,是犯了天條,要折陽壽的,還是那句話,你先去吧,有什麼事兒,咱托夢行嗎!」

    「不能走!」我有點著急,那麼多謎題,還沒個解答呢。

    我剛要往上衝,被四眼一把拉住,硬生生的按在原地,「你不要命了!」他壓著嗓子說。

    不確定是我們的爭吵,還是四眼的「規勸」起了作用,那個字竟然慢慢的在淡化,慢慢的在消失。五分鐘之後,牆面徹底恢復了正常。

    四眼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你以為誰都可以和他這麼說話!」

    「不是——」我被扇的眼冒金星,「走了?」

    「走了!」

    「那,那我還有很多事兒沒弄明白呢!」

    「先保命吧,他肯走已經不錯了,有什麼問題看以後的緣分吧。」四眼疲憊站起身子,環顧四周,「你先打掃打掃房間。」

    我這才意識到,姑媽找來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高人。我也顧不得騷臭和那一巴掌了,去找掃帚,按命行事。

    「還有一件事兒——」我一邊掃地,一邊說,無論如何要把來龍去脈告訴四眼,我側過身,準備繼續,卻發現牆上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又出現了!

    「怎,怎麼了又回來了?」我指指牆。

    「嗯?」四眼轉過頭,看了看,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操!」

    「怎麼了」看到四眼臉色蒼白,我也緊張起來。

    四眼一下子頓悟似的,「我明白他先前說那兩個字什麼意思了,是讓我們走——我們走,有危險。操,你們家不止一個髒東西,有兩個!這個他媽的才是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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