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塵 第129章 ：誰動了我的臉 文 / 慕王妃
要把嚴顏送走，找個地方安頓好她，以向逸辰的財力來說，並不是件難辦的事，他的手指隨便轉個圈圈，就能在這f市給她圈下一隅安身立命之所。
只是，送走嚴顏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向逸辰比什麼都要清楚，所以才會遲遲下不了決心。
前天晚上，向逸辰對嚴顏說：「爺爺他，一直這樣……要不顏顏，我們換個地方住？你還和以前一樣，住在小別墅，那些照顧你的人，我都還沒有解雇，嗯？好不好？」
嚴顏似乎料到他會這麼說，所以當向逸辰提起時，她並沒有露出多吃驚的表情，反而嘴角抿起，輕點下頜，像是鬆了口氣。
原本跟在向逸辰身邊這些日子，因為恰當的調養作息，食譜也調理的好，嚴顏長了些肉，削尖的下巴也圓潤了些。
可是，就在向郁森回來的這些日子，那些好容易養起來的肉，又都迅猛的削減不見了。
向逸辰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頜，細細摩挲著，清晰的骨骼硌的他手指生疼，連帶著心口也跟著抽痛。
第二天一大早，嚴顏就起來收拾東西了，她想趕在向郁森起來之前就離開比較好。
向逸辰後來給她添置的東西她可以不必收拾，反正總歸都是向家的，但是，唐越澤給她的東西，卻是一件也不能落下。
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向逸辰一直在一旁看著。
這麼單純的看著她，看著一個人，在他而言也算是件稀奇的事。
從她柔軟烏黑的髮絲一路往下，向逸辰發現，嚴顏的五官真的是漂亮的不像話，近乎完美的比例，像是用標尺測量過定制的一樣。
感受到向逸辰的目光，嚴顏抬起頭來朝著他俏皮的一笑，臉頰上兩個酒窩陷了下去。
向逸辰一擰眉，嘖嘖稱歎，就連這個兩個酒窩，似乎也特別對稱。
「你看什麼？」
被他這樣盯著看，嚴顏有些不好意思。
「嘖……因為好看啊！這麼仔細的看你，越覺得你相當好看。」
向逸辰拿手在她面前比出相框的手勢，笑著說，「怎麼會這麼好看？就跟照著圖冊製造出來的臉譜一樣，太標準了。」
「嘻嘻……是嗎？」嚴顏被誇的兩頰發燙，伸手捧住臉，「其實，你也不算說錯了，我的臉，的確是修過的。」
「嗯？」向逸辰愣住了，比劃在半空中的手頓在那裡，消化著嚴顏話裡的意思。「什麼意思？」
嚴顏搖搖頭，指著臉頰歎息道：「這兩邊，受過傷，以前是沒有酒窩的，因為怕留下疤痕，所以這個的確是人工的……」
整容？
這一詞彙闖進向逸辰腦袋裡，多少覺得有些荒誕！在自己身邊睡了這麼久的女人，居然是個整過容的？那麼，她所謂的漂亮，都只是假象？
「哈……那你原來什麼樣？別告訴我，是個醜丫頭！」
向逸辰笑著ya住嚴顏的腦袋，想像著這丫頭原來會是個什麼樣子，不會真的很難看吧？
「嗯嗯……誰說的？我原來就很好看的，就是沒有這兩個酒窩，不信，你可以問越澤哥……他什麼都知道的……」
嚴顏搖晃著腦袋，發出不滿的抗議。
事實證明，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還是個情敵，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向逸辰收了笑臉，沒再和她開玩笑。
***
兩人出門的時候，天還沒大亮，整個清晨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向逸辰沒有叫司機，是自己開的車，相較於他的沉寂，身邊的嚴顏雖然也不說話，但不難看出，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在嚴顏看來，也許，她只是換了個環境，他們的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意識到，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面了。
嚴顏搖下車窗來，脫去毛絨手套，把手伸向車窗外。車子向前徐徐行駛，薄霧掃過她的掌心，冰涼而舒適。
她的臉上因此而露出了絲愉悅的笑，如此容易滿足。向逸辰不忍再看，別過臉，直視著前方大路。
車子在小別墅門前停下，向逸辰體貼的扶著嚴顏下了車，不發一言的拉著她一步步走進住宅裡。
小別墅一直有人在照看，知道嚴顏要回來，下人們也都開始按部就班的開始忙活著。
兩人才剛踏進客廳，廚房裡的人就迎了上來：「總裁，早餐準備好了，您和小|姐用了再上去休息嗎？」
向逸辰看看嚴顏，點點頭。
餐點很精緻，都是些清淡好消化的吃食，向逸辰陪著嚴顏一起坐下。
「來……吃個素心卷，放了點糖的，你最喜歡的了。」
向逸辰用筷子夾著個點心遞到嚴顏嘴邊，嚴顏正要張嘴，他卻又收了筷子，將那點心塞進了自己嘴裡。
嚴顏噘起嘴，不解的看著他，這是和她搶東西吃嗎？
向逸辰沒說話，朝著嚴顏張開雙臂，嚴顏懂得他的意思，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下人在，於是，嚴顏縮著脖子羞赧的坐在了向逸辰大|腿上。
「嗯？」
向逸辰把臉轉向嚴顏，把嘴巴外還剩餘一截的點心湊到嚴顏嘴邊。
「啊！」
嚴顏微張了唇瓣含著咬下，四瓣唇不可避免的碰觸、摩擦，那感覺掩蓋了一切，彼此早已嘗不出點心的味道，只覺得滿口餘香。
「顏顏……」
向逸辰咀嚼著嘴裡的點心，細細回味她唇瓣的味道，elizabetharden潤唇膏，陽光香橙的濃郁氣息。
「以後，要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生病了，告訴管家，向家備有醫生，隨時都能來上門服務……
還有，一個人少出門，出門的時候，帶上司機……
我給你的卡，密碼還記得嗎？不用擔心錢花完了，那是無限額黑金卡，知道嗎？」
那塊點心，沾在嚴顏的嗓子眼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
笨笨的嚴顏，也是有感覺的，他的這些話，句句都像是在……道別，在對她做著最後的交待。
「你……這是，不要我了嗎？」
面對嚴顏的質問，向逸辰羞愧的閉上眼，不敢與她對視，她那雙澄澈的眼睛，會讓他無地自容！
「我是哪裡做錯了嗎？我讓爺爺不高興了，所以……你不要我了嗎？」
緊閉的雙眼，頃刻間變得潮濕，向逸辰體會到一種剜心般的痛楚。
「不是，顏顏沒有錯，顏顏最乖，最聽話，我是個混蛋……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
***
「啊、啊、啊……」
嚴顏緊摀住胸口，吃力的發出一個個毫無意義的字節，一雙大眼睛早已通紅，淚水成片滾落。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嗎？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對不起，對不起！」
向逸辰猛的將嚴顏攬進懷裡，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裡，如果真的可以這樣，也好。
嚴顏呆呆的任由他抱著，兩眼直視著天花板，那上面的紋路在她眼裡直打轉，轉的她腦袋發暈。
她抬起手來，回抱住向逸辰，「其實，不是因為爺爺討厭我，是因為『顏顏』對不對？」
「……」
向逸辰沒聽明白她的話，只是依舊緊抱著她。
「……我都知道了，你的太太，也叫嚴顏對不對？她不是不在了，只是生你的氣，暫時不在家，她還是會回來的，對不對？」
嚴顏字字逼問，句句都讓向逸辰無言以為。
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不重要，向逸辰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隱瞞，只是，那個「一開始」，他並沒有想過，會給她造成這樣大的傷害！
「啊……」
嚴顏長歎了口氣，身子癱|軟在向逸辰懷裡，她不是要藉著這種方式留下他，這個男人終究是留不下的，因為並不屬於她！
「我……怎麼會以為，你太太已經不在了呢？這種事情，我應該要問清楚的！」
她在向逸辰懷裡哭成一團，「可是……就算是知道，我恐怕還是會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最古樸的告白，沒有華麗的詞藻，卻直白的讓人不忍聽。
「我知道，知道，統統都知道！」
向逸辰想說，我也一樣喜歡你，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可是，他有這個資格嗎？可以嗎？
「……可是，你不喜歡我！」
嚴顏抽泣著，鑽出他的懷抱，仰起臉來，那淚水簌簌落下，砸在向逸辰手背上，每一下都像是在他心上，一砸一個坑！
他想說，不是的，這不是真的，但他開不了口，喉嚨像被扼住了般，無法發出聲音。
「你要走了嗎？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就今天，以後，我保證，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好，好，不走，今天一整天，都陪著你……」
他可以給的那麼少，向郁森說，感情不是生意，不能買進賣出，也絕對不是等價交換。這道理他不是不懂，可還是會犯錯。
已過而立之年的他，犯了兩次這樣的錯。一次是顏顏，第二次還是顏顏。
懷裡的人，只是向他要求一天，這一天，就是他們的一輩子。為什麼，他真心喜歡的女孩，都這樣無慾無求，卻偏偏讓他感到無盡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