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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6章 文 / 藏妖

    趕往s市的車隊行至到半路。迷迷糊糊的公孫錦聽見藍景陽的電話鈴聲,估算一下時間,應該是洛毅森打來的匯報電話。他對藍景陽伸出手,示意他將電話拿過來。

    雖然不能開口發聲,藍景陽還是用眼神警告他——老實點!

    公孫錦微微笑著:「給我吧,工作重要。」

    洛毅森沒想到公孫錦還醒著,聽到他的聲音時,有些怔愣。公孫錦氣弱地催了兩句,他才緩過神來,說起今晚的經過。

    聽說史研秋死了,公孫錦只是唏噓一聲,沒有打斷洛毅森的講述。待最後,聽過整個過程,公孫錦才下達命令:「暫時將那五個人押在顧隊長那邊。你們睡上一覺,明天全體回s市。」言罷,猶豫了數秒的時間,「毅森……」

    不等公孫錦說出下文,藍景陽一把搶過電話,掛斷!手指快速地打出字來,亮給公孫錦看。

    你還有精力安慰毅森?馬上睡覺!

    公孫錦無奈地笑了笑,從善如流,閉上了眼睛。這才讓藍景陽滿意些。隨手,他又給洛毅森發了短信。

    注意安全,回家再見。

    「老大什麼意思?」褚錚問道。

    洛毅森說:「明天回去,所有人。」

    坐在洛毅森的身邊,蔣兵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說:「毅森,你要回醫院,你的腳傷再不注意點,肯定會落下毛病。」

    「我帶他一起回去。」褚錚不容洛毅森反對,緊盯著他的眼睛,說:「正好,我要回去看白羽,順便帶你過去。」

    洛毅森本來想要爭取一下自主權,忽見副駕駛席上的司馬司堂似乎正等著數落他,只好認命,乖乖閉了嘴。

    於是,將五名罪犯安置好後,蔣兵和司馬司堂回酒店睡覺,洛毅森和褚錚去醫院。

    推開秦白羽的病房門,褚錚對僱傭的看護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輕手輕腳地走到病床前,摸摸秦白羽的額頭。

    「晚上又燒了嗎?」褚錚低聲問看護。

    看護回道:「沒有,情況很穩定。大夫說,再觀察一天,沒事的話就能出院了。」

    「那行。你回去吧,我陪著他,明天上午九點,你來接班。」

    看護非常願意回去睡半夜的好覺,不過,臨走前對褚錚說:「秦先生醒過來一次,還問您來著。」

    這一天,累的半死,聽到這麼一句話,好像所有的疲勞感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褚錚送走了看護,回到秦白羽身邊。

    病房裡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小檯燈,藉著橘黃色燈光細看躺在面前的人,褚錚想:這就是戀愛吧?只要看一眼,就覺得再累也值得。

    與褚錚的柔情相比,洛毅森這邊則是入墜冰窖。骨科老大夫下手哪叫一個狠,疼的洛毅森鬼哭狼嚎。

    老大夫氣惱地數落他,這隻腳你還要嗎?你要是不打算要了,我直接給你截了吧。

    洛毅森忙不迭地道歉賠禮,保證再也不會亂跑了。老大夫冷哼一聲,壓根信不過洛毅森的保證。遂叫來一名膀大腰圓的老護士,命其對洛毅森嚴加看管!

    一天下來,他經歷了太多事情。沈浩的、沈紹的、還有史研秋的。而事實上,躺下後的洛毅森滿腦子想得只有兩件事。

    1,沈浩說,沈紹不是他弟弟。難道沈紹不是沈家的人?

    2,史研秋臨死前說了「大」。什麼「大」或者是「大」什麼?

    兩條沒頭沒腦的線索,將洛毅森的思維扯進了迷宮。想也想不透,看也看不清。渾渾

    噩噩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上午十點,褚錚跟秦白羽交代完一些事情,急急匆匆跑到洛毅森的病房。叫他收拾收拾,馬上出發回s市。

    哪知,膀大腰圓的老護士告訴他,洛毅森早上六點就走了。走得時候已經帶走屬於他的個人物品。

    褚錚納悶,這小子一大早的幹什麼去了?

    有些擔心洛毅森。褚錚聯繫了司馬司堂,結果司馬司堂也不知道洛毅森的去向,倒是蔣兵在電話裡翻出一條短信,是早上七點,發自洛毅森的手機。

    十點半,我準時回酒店集合。不用找我。

    「他這麼說的。」蔣兵把電話遞給司馬司堂,順便補充一句,「不會是去找沈紹算賬了吧?」

    本來,司馬司堂還沒想過這個可能性,被蔣兵這麼一提醒,心裡咯登一下。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神色憔悴的苗安晃晃悠悠地走進房間,擺著手,說:「沒,小森森沒去找沈紹。」

    聞言,司馬司堂微微蹙眉,「你怎麼知道?」

    「我?」苗安半睜著眼睛,好一會兒才在司馬司堂的臉上集中了焦點,「什麼都別問我,讓我睡上一個世紀再說。」

    蔣兵急忙走過去,扶住了苗安。小丫頭腦袋一歪,搭在蔣兵的肩膀上,徹底睡了過去。蔣兵咂咂舌:「小安至少兩天兩夜沒睡了,等她醒了再說。」

    不說苗安是什麼情況,洛毅森究竟去了哪裡著實讓人擔心。司馬司堂撥打洛毅森的電話,兩部都是關機。一旁照顧苗安的蔣兵心道:他電話要是開著,褚錚至於問你嗎?

    轉念一想,蔣兵也很擔心,洛毅森沒去找沈紹,那他去什麼地方了?

    發黃的草坪上還有一些積雪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撐開的大傘下面,擺放著一把搖椅和一把實木的椅子。陳老先生坐在搖椅上,雙腿蓋著厚厚的毛毯。他的身邊,是洛毅森。端著冒著熱氣的香茶,受了傷的腳搭在搖椅上,被陳老用毯子蒙著。

    早上八點,洛毅森敲開了陳老的家門。一老一少,一個門裡一個門外,相互看了幾眼。陳老從茫然到驚訝,又從驚訝到喜悅,抓住洛毅森的手臂,激動的無以言表。

    由此可見,陳老認識洛毅森。

    被陳老扯進了玄關,洛毅森吃痛地哼了一聲。陳老這才發現,他的腳踝上居然打了石膏,頓時嚇了一跳。

    「沒骨折。」洛毅森憨笑著,「醫生嫌我不老實,給我的腳戴個金箍兒。」

    陳老聽後,啞然失笑。

    一老一少在客廳裡坐好,陳老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洛毅森,開口道:「上一次見到你,你還在上高中。一晃兒,都二十五了吧?」

    「二十六了。」洛毅森回答。

    陳老狐疑地愣了愣,「二十六?哦,對對,是二十六。看我記性。不行啦,人老了,記性也差了。」

    洛毅森不是來敘舊認親的,可礙於面子,也得陪著陳老說些懷舊的事。這些事無關痛癢,十來分鐘便足夠了。陳老似乎解了洛毅森的想法,問道:「毅森,你找我是為了應龍合璧的事吧?」

    「嗯。」洛毅森點點頭,「不過,也不完全是。陳爺爺,我想知道,我爺爺是不是也見過應龍合璧?」

    可以說,洛毅森的問題完全不在陳老的意料之中。故此,老人的表情驚呆了幾分。洛毅森不是來逼供的,更不能對陳老耍奸使滑,挖坑下套。他坦率地說:「我知道您認識司馬司堂,見過沈紹。所以,我想,我爺爺應該跟合璧有關。」

    「為什麼這麼說?」陳老不明其意。

    「其實,只要仔細分析一下就能明白。」洛毅森的口氣中帶著尊敬,「陳爺爺,我的記憶中沒有您,就是說,我不知道您跟我爺爺還是要好的朋友。第一次聽說您,是在司馬的口中,得知應龍合璧是您捐贈給當地博物館的。所以,我調查了一下合璧捐贈的時間。很巧,我爺爺是11月14號過世,11月18號您就把合璧送給了博物館。」

    如果說,時間上的巧合讓洛毅森多想了一些,那麼,陳老找上司馬司堂則是讓他幾乎確認了什麼。

    私家偵探何其多,為什麼偏偏找上了司馬司堂?好吧,換一個角度想。司馬跟爺爺是忘年交,陳老跟爺爺是老朋友,這三個人之間必然會有一些聯繫。

    爺爺在過世前曾兩次給司馬發了郵件。

    爺爺過世後第四天,陳老將合璧送給當地博物館。

    距離合璧被送到博物館之後的五個月,也就是第二年的4月8號,合璧被偷。

    陳老在有關部門已經全力偵辦此案的同時,找到司馬司堂。

    遇到司馬司堂後,他說出受陳老僱傭調查合璧。但從那一天到現在,司馬所有的行動都圍繞著合璧、沈家為中心。就是說:沈家在合璧案中,也是個重要角色。

    緊跟著,他們來到q市,陳老面會沈紹。不說偷偷摸摸吧,也的確是瞞著自己。

    綜合以上線索分析:合璧、爺爺、陳老、司馬司堂、沈家。這是一條完整的線索鏈。

    聽完了洛毅森的分析,陳老目瞪口呆。

    洛毅森拿起茶壺,為陳老倒茶,「爺爺曾經告訴我,『酒滿、茶半、飯平碗、』。我總是喜歡把茶倒得滿滿的,喝著燙嘴,滿口留香。爺爺說我是牛嚼牡丹,不懂得品味。」

    家常話,將陳老的驚訝淡化了幾分。他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平和、雅致的孩子,恍惚間,無法將司馬描述的那個衝動、風趣、好動的洛毅森結合在一起。

    不可否認,此刻,在洛毅森的身上,陳老看到了洛時的影子。

    釋然,僅在一呼一吸之間。陳老笑著拿過茶壺,說:「老洛最喜歡喝金絲滇紅裡的金牙兒,我這啊,總是給他留上一些。走吧,我們去院子裡喝茶。」

    陳老沒有攙扶洛毅森,讓他先到院子裡等著。過了五六分鐘,陳老拿著泡好的金絲滇紅走了出來,順便還帶著一張厚厚的毯子。

    說起跟洛時的往事,真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陳老回憶起當年的種種,只道老洛走得太早。

    洛毅森無聲歎息。

    「不說這些了。」察覺到洛毅森心情的低落,陳老換了話題,「毅森,有些事我不知道對你有用沒用,所以,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司馬和沈先生。」

    洛毅森精神一振,眼神爍爍地望著陳老。

    陳老緩緩道:「其實,應龍合璧是你爺爺給我的。」

    「驚訝」,已經不足以形容洛毅森的心情。還好,他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如常地看著陳老,等著下文。

    「大概是你爺爺出事的三個月前吧。」陳老半瞇著眼,回憶著那些讓他至今想不明白的事,「他給我一個錦盒,錦盒裡面裝的就是應龍合璧。他只說要我幫忙保管,不日會有人來取。如此過了三個月的時間,期間,我們一直沒有聯繫。你爺爺出事的前幾天晚上,我接到他的電話。他告訴我,如果他發生什麼意外,就讓我把合璧捐贈出去。」

    「您沒問他嗎?」洛毅森急切地追問,「他這麼說,您也覺得很奇怪吧?」

    「是很奇怪。我當然要問,不過,你爺爺什麼都不肯說。我本想第二天坐飛機去看看他,不巧,協會裡來了一個交流團,作為會長,我是要負責接待的。我每天都給你爺爺打電話,他也接聽了。我們聊起很多事,唯獨我問道合璧的事,他就找借口掛斷電話。我想,他可能是不方便說,也可能是需要時間考慮。所以,我願意等。」

    說到這裡,陳老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的死訊。」

    極力壓制著心裡的躁動。洛毅森勉強冷靜下來,問道:「第四天,您就把合璧送出去了?」

    「也不能這麼說。」陳老神秘兮兮地靠近洛毅森,靠近他的耳朵,「我只送出了合璧。」

    臥槽!老頭兒,你都幹了什麼?

    陳老慢慢坐了起來,抓住了洛毅森的手。佈滿皺紋的眼睛,緊緊地看著他,「毅森,這就是我沒告訴司馬小子和沈先生的事。我能猜到,合璧跟你爺爺的死有關係。但我不能食言,我必須按照你爺爺說得,送出合璧。」

    「等一下。」洛毅森打斷了陳老的話,「我爺爺對你說得是『送出應龍合璧』而不是『送出錦盒』對吧?」

    陳老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背,「不錯,是老洛的孫子。腦筋轉得快。」

    「然後呢?」洛毅森不想聽誇獎,想聽得是下文。

    陳老繼續壓低聲音,說:「我不能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我想或許應該把東西給你。那時候我非常猶豫,出了一件事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著,陳老從毛開衫裡拿出兩張折好的紙,打開放在桌子上,指著上面的照片,說:「這個人是博物館的副館長,當初是他全程接待我,辦理合璧的捐贈手續。合璧到了博物館之後,這個人莫名其妙地殺了一個人。在接受調查期間,他也死於非命。毅森,我不敢將錦盒給你,我怕你也……」

    「我瞭解您的顧慮。」洛毅森並沒有埋怨陳老的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在陳老眼中,他是洛家唯一的人了。

    陳老也坦言,若果你出了什麼事,我如何對得起洛時?

    但是,洛毅森自己找上門來,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當陳老拿出錦盒的瞬間,洛毅森忽然覺得身體裡的血液開始沸騰。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雙手不要發抖,極力壓抑著想要大吼幾聲的衝動。克制再克制!

    陳老將錦盒放在桌面上,打開盒蓋。裡面鋪著暗紫色絨布上面,有兩件東西。一個是折起來的黃表紙、一個是捆在一起的五根深綠色的線香。

    絨布上還有一個凹槽,裡面已經空了。看形狀,應該是放著合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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