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9章 文 / 藏妖
買完手機褚錚建議洛毅森先去找公孫,說明情況。他一個人會醫院去。不過是盯著郎江給出完整的資料而已,用不著兩個人一起去。
洛毅森也沒多想,叫了計程車直奔公孫錦指定的地點。
這時候,公孫錦已經見到了沈紹。讓他意外的是:史研秋居然也跟著來了。藍景陽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公孫錦拍拍他的手背——稍安勿躁。
沈紹走在面前,秦白羽走在他身後。偷偷給公孫錦遞了眼神——帶個累贅來,非常抱歉。
公孫錦笑笑,請沈紹坐下。
史研秋要往沈紹身邊湊乎,秦白羽攔住他,低聲說:「沈董沒有發話,我們不能坐在他身邊。跟我去旁邊坐吧。」
史研秋看看已經穩穩坐下的沈紹並沒有告訴自己可以坐過去,便怏怏地跟著秦白羽在旁邊桌子旁坐下。
公孫錦打量了幾眼沈紹,笑問:「這幾天很忙?臉色不好看。」
沈紹把香煙掏出來點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才說:「什麼事?」
藍景陽從背包裡拿出一打兒裝訂好的打印紙,放在沈紹面前。沈紹看了幾頁,眉間漸漸蹙起。
史研秋也發現了沈紹的表情變化,更想知道那些紙上寫的什麼東西。可惜,他距離沈紹雖然不遠,可也看不見紙上的字。而秦白羽落坐下後就拿出筆記本來繼續工作,全神貫注,彷彿壓根沒有其他人似的。跟他相比史研秋顯得更加坐立不安。
「有事,他會叫我們。」秦白羽實在受不了史研秋總是動來動去,「穩當一點。」
史研秋尷尬地笑了笑,在秦白羽低頭繼續工作的時候,冷冷地白了一眼。
十分鐘,沈紹看完了打印紙上的內容,還給藍景陽。遂問公孫:「你想要什麼?」
公孫笑道:「我想要更多的。」
「回去。」
「今天不行?」
「怎麼給?」
他們倆一言一句的聊著,這可苦了史研秋。他完全無法在倆人的對話中猜測出任何信息。哪怕,他曾經在沈紹身邊待了一年的時間,還是很難很難接受並理解沈紹的語言方式。
事實上,藍景陽也很糊塗。好在,在來之前,公孫錦告訴了他見沈紹的目的。公孫錦想要沈紹手裡的一份資料,這份資料八成在s市,所以沈紹才說「回去」。
公孫錦用鑷子夾起一塊兒方糖放在沈紹的咖啡杯裡,這一動作表示方纔的話題告一段落。他繼而說道:「上一次談的問題,如果你沒有其他意見,我就不等了。」
「等。」沈紹看也不看面前的咖啡,只顧著抽煙,「還有問題,不出兩三天。」
雖然沈紹解釋了一句,他的態度也算是拒絕。公孫錦滿不在乎地笑著,順便幫藍景陽調咖啡。一杯香濃的咖啡調製好,推到藍景陽手邊,低聲說:「還有點熱,別燙著。」
藍景陽只覺得臉上發熱,低下頭抿了一口——你放了多少糖?太甜了!
看到藍景陽的掩飾,沈紹睨了公孫錦一眼。對方瞇眼一笑,無聲地說:「還差的遠。」
難得,沈紹居然送給公孫錦一記白眼。
一旁的秦白羽處理完一份合同,打開郵箱閱覽郵件。短信鈴聲響了起來,看眼號碼,是褚錚的。
u盤裡的東西我看完了。有時間找你聊聊,時間你定吧。
秦白羽想了想,回了短信:這兩天不行。你等我電話。
很快,褚錚的短信又來了:老四是路邊撿的吧?
這一回,秦白羽笑不出來了。洛毅森說老四是充話費送的、褚錚說老四是路邊撿的。兩個人跟他說同一個笑話,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秦白羽瞥了正在跟公孫錦說話的沈紹一眼,心裡攢了一肚子話要說。礙於史研秋在場,他只能另找機會。
這時,咖啡館的門傳來叮噹一聲,洛毅森找來了。
藍景陽第一個看到他,覺得格外詫異。不是說,來的人是褚錚嗎?怎麼換成毅森了?沈紹在這呢,這不是……
洛毅森剛進門,就看到了史研秋和秦白羽,第二眼自然發現了背對著他的沈紹。心裡一陣波動。
洛毅森神色如常地走過去,公孫錦看到他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站起身,問道:「怎麼沒人告訴我,這麼嚴重?」
沈紹下意識回頭,瞧見了無視自己的洛毅森,拄著枴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眼神沉黯,轉回身,將靠過道這邊的椅子往裡拉了拉。
洛毅森笑著說:「沒傷著骨頭,過幾天就好。」
藍景陽已經起身走過去,護著他來到桌邊。洛毅森大大方方坐在沈紹身邊,大大方方打招呼,「沈紹,好久不見了。」
沈紹的臉色陰沉著,只「嗯」了一聲。洛毅森走完了禮節性的過場,正經起來,對公孫錦說:「公孫,有幾件事需要你親自出馬。我和褚錚想要度假城買賣使用權的所有文件,還想要一份王雲帆所有銀行卡、信用卡的交易記錄。」
聞言,公孫錦反問:「這是從郎江那邊得來的線索?」
洛毅森聞言一愣。心說:史研秋還在呢,你這是故意說給他聽?
公孫錦布的局,洛毅森不會妄加猜測,順著他的話,說:「算是吧。郎江那邊的信息量不少,一樣一樣查。」
公孫錦點點頭,問道:「你懷疑什麼?」
「我懷疑,是王雲帆放走了吳大華。」洛毅森有些口渴,直接拿起藍景陽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我去,怎麼這麼甜?你放了多少糖?」
藍景陽扭頭看窗外,公孫錦笑的和藹。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裡,沈紹拿起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點燃。才抽了一口,洛毅森便禮貌地說:「不好意思,別抽煙行嗎?今天眼睛不大舒服。」
洛毅森坦然地看著沈紹,沈紹卻一直在迴避他的目光。他將香煙熄滅,收起了煙盒
言歸正傳。洛毅森分析了一遍王雲帆、吳大華之間的關係點。其中,必然會牽扯到沈紹。
「目前為止,很多人都跟英陶山脫不了關係。王家兩個孩子、沈颯、蘇北、吳大華、沈紹、這些人在山上都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英陶山肯定有問題。那麼,王雲帆賣了五年的土地使用權,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我懷疑他的度假城根本是個幌子,他想要的是靠近度假城的英陶山。具體點說,是英陶山的某個地方。」
說到這裡,洛毅森停了下來。扭頭看著秦白羽,「白羽,你帶史秘書出去走走。」
秦白羽合上筆記本,站起身,對史研秋說:「走吧。」
史研秋懶懶地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擠兌秦白羽,「怎麼誰都能使喚你呢?」
秦白羽毫不介意史研秋的惡意,心說:作吧,你使勁作吧!
被無視了,史研秋抿著唇,咬著牙,臉上掩飾不住慍怒。他率先走過秦白羽,擦著洛毅森的枴杖過去。腳底使了絆,那枴杖朝著洛毅森的額頭倒下。
眼看著,枴杖就要砸在洛毅森的頭上,一隻手忽然抓住了枴杖。洛毅森垂著眼,不去看幫忙解圍的沈紹。沈紹也不去看他,只是將枴杖穩穩放好。
秦白羽的臉色極為難看,怒視著史研秋,冷聲道:「你有什麼不痛快的,跟我出去說。不要遷怒到別人身上。」
史研秋故作無辜的樣子,聳聳肩,冷笑道:「秦秘書多心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看法。」
誰都沒想到,沈紹會在這時候開口。他站起身,先幫秦白羽拿了手裡的東西。動作親切自然,讓史研秋徹底傻了眼。
「紹……」史研秋害怕了,也後悔了。他不該在沈紹面前擠兌秦白羽的。
哪知,沈紹開口說道:「不是白羽。我的情人是他。」沈紹垂眼看著神色冰冷的洛毅森,「我們在幾天前分手。從頭到尾,跟白羽無關。」
沈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忽然爆出跟洛毅森的關係,在場的除了史研秋沒人覺得意外。但是,生氣卻也是難免。就算知道他是在為秦白羽說話,還是無法贊同他的方法。你沈紹要為誰打個證明,有的是辦法吧?為什麼要把洛毅森扯進來?
相比史研秋的瞠目結舌,洛毅森淡定很多。他勉強起身,拍拍秦白羽的肩膀,「等回去的,我請你喝酒。」這件事上,洛毅森一直覺得虧欠秦白羽。
秦白羽還在心裡埋怨沈紹,但是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可偏偏有人拎不清,非要再起事端。史研秋驚訝地看著洛毅森,「你,是你跟紹?你們分手,是因為我?」
「臥槽!想什麼呢?有那麼大臉嗎你?」洛毅森被氣樂了。
被洛毅森嗆了,史研秋也覺自己失言。只是因為事情真相來的太突然,太意外,一時間將心裡的妄想說出了口。他臊的滿臉通紅,下不來台,看著洛毅森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洛毅森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別當回事。我把他甩了,你繼續努力吧。」
「什麼?你,是你提出分手?」史研秋永遠學不會閉嘴,驚訝的吵嚷起來。他詫異而又驚訝地看著沈紹。這人居然被甩了,這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主動甩了這人的?
洛毅森忍著心裡的憋屈,自嘲地說:「你們家紹就是想利用我而已,我不過是發現的早了點。甩了就甩了,小爺條件也不差,隨時可以找個更好的。」
他的話音才落地兒,沈紹冷聲冷語地說:「所以,你是不是慶幸只讓我上過一次?」
溫暖如春的咖啡店裡,驟然降了溫度。洛毅森猛地轉身,一巴掌狠狠扇在沈紹的臉上!
啪!
耳光聲響亮,被打的人面色不改,直勾勾地盯著洛毅森憤怒的臉。史研秋驚呼一聲抓住洛毅森的手腕,質問:「你怎麼這樣?」
洛毅森扭回頭,咬牙切齒地說:「這傻逼欠打!」
藍景陽要起身勸解,公孫錦端起咖啡杯,一隻手偷偷按住他的腿。
史研秋還在為沈紹打抱不平。指責洛毅森太野蠻,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沈紹站在洛毅森身後,對史研秋微微擺手。簡單的動作裡帶著一些親密和安撫,史研秋驚喜不已。
秦白羽則是扶額歎息。沈紹這是幹嘛?躥騰史研秋惹火了洛毅森,好給洛毅森一個發洩的機會?還是借洛毅森的手,打擊史研秋?不管是什麼目的,沈紹都不該再把洛毅森牽扯進來。
「史秘書,走吧。」秦白羽更想息事寧人,拉住了史研秋。
史研秋大力甩開了秦白羽,怒道:「他打了紹,你沒看到嗎?你居然還跟他交朋友,你怎麼想的啊?」
秦白羽也有些耐不住脾氣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跟你無關。你瞭解情況嗎?說三道四輪得到你嗎?」
「你怎麼說話呢?」史研秋吵急了,使勁推了秦白羽一把。
這一下,完全將洛毅森壓制的火氣勾了出來,扣住史研秋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壓在了桌面上。史研秋大叫一聲,用力掙扎,居然掙扎不開一個單腿站立的人。他大聲叫著沈紹,求他幫忙。
「紹!這人要幹什麼?」
沈紹忽然推開身後的椅子,拿了自己的東西,看了一眼保持沉默的公孫錦,「等電話。」
公孫錦點點頭,繼續給洛毅森當靠山。沈紹看都沒看史研秋一眼,繞過洛毅森,朝著門口走去。
沈紹,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走了!
秦白羽翻了個白眼,拍拍洛毅森的背脊,跟著沈紹一同走。
史研秋扯著嗓子喊沈紹,喊著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洛毅森一隻手就制住了史研秋,另一隻手壓著他的腦袋,厲聲道:「就算我少了一條腿,收拾你也是分分鐘的事。白羽是我哥們,跟沈紹、跟你都完關係。記住,沈紹這傻逼都欠我的,他保不住你。」
言罷,放開了史研秋。史研秋怒氣沖沖地對公孫錦說:「我要投訴他!」
「可以。」公孫錦微笑道。言罷,故作一副慍怒狀,數落洛毅森,「腳都傷了,還胡鬧什麼?快坐下好好休息。」
洛毅森:「……」
史研秋:「……」
藍景陽繼續淡定喝咖啡。
最後,史研秋放下要投訴他們所有人的狠話,氣呼呼地走了。
藍景陽伸長了手臂拍拍洛毅森的肩膀,感慨道:「幹得好!」
不管是收拾史研秋,還是扇沈紹的耳光,都讓人覺得爽快。洛毅森早就該這麼幹!發洩一下有益身心健康,你就不該一直忍著。
對藍景陽的讚賞,洛毅森只有長吁一聲。搖著頭,說:「地方太小,拳腳施展不開。」
上了車,沈紹品著滿嘴的血腥味,居然有一瞬的淡淡微笑。對秦白羽說:「走。」
秦白羽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等史秘書了?」
「開車!」
好吧,你是boss,你說了算。
回到臨時公寓,沈紹倒了杯水,剛喝一口,忽然又吐了出來。秦白羽嚇一跳,仔細一瞧。杯子裡的水都變成了紅色。
毅森,這一巴掌你用了多少力氣?
沈紹不得不進衛生間,處理口腔問題。出來後,臉色有些難看。作為沈紹的秘書,秦白羽他不該多嘴;但是作為沈紹的朋友,他必須說點什麼。
「沈紹……」
「什麼都不要說。」沈紹丟下外衣,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去買點酒,快去快回。」
這是要借酒澆愁?秦白羽懶得管了,直言:「冰箱裡有,夠你喝到爛醉。」
沈紹的眉頭緊緊皺著,將身邊的沙發墊子使勁扔到地上,躺了下去,手臂遮住眼睛。過了半響,忽然說:「從美國帶回來的眼藥水,你還有嗎?」
「剩下半瓶。」
「給他送去。」
他?秦白羽馬上想起,洛毅森好像說過,今天眼睛不舒服。
「你到底想幹什麼?」秦白羽急了,「你要是想利用他,就不要還留著感情;你對他放不下,就去彌補過失。現在這樣算什麼?挨打了才知道疼?你就是欠抽!」
沈紹舔舔嘴裡破了的地方,刺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冷聲道:「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來,送完眼藥水不要回來,等我電話。」
秦白羽憤憤地瞪著沈紹:「我真想扇你一耳光!」說完,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沈紹要的東西,摔在他身上!
秦白羽走的時候,房門被摔的震山響。沈紹睜開眼睛,摸摸被打的臉頰,眼神沉暗。
很快,他的手機響了。對方開口便說:「我聽說咖啡館的事了。史研秋不是傻子,他找機會留下,是想聽到更多的情況。你不要太小看他。他知道郎江已經醒了,就等於沈浩也知道。現在,史研秋正在跟沈浩見面。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沈紹沉思片刻,說:「找兩人跟著洛毅森,小心些,他很警覺。史研秋和沈浩暫時不要動。你帶著設備過來,一小時內準備好。」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沈浩對郎江下手,說明他跟王雲帆也脫不了關係,甚至跟合璧案也有關係。你們沈家牽扯進來的人多了一個,可能,還不是最後一個。」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坐起身,沈紹拿著秦白羽留下來的東西,看了許久。
一聲長歎,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