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1章 修改版41 文 / 藏妖
褚錚耐著性子說:「江蕙不可能知道咱們的行動,就是說,他去拍賣會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只是在合璧出現的時候叫了價,其他藏品拍賣的時候她都沒吭聲。姐姐,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蘇潔瞪大了眼睛,「她有同夥!」
「對了!」褚錚笑著點頭,「毅森不相信是姚松把合璧帶去了鴻鵠會所,我也不相信。但是,根據你描述的情況來分析,今天晚上的嘉賓好像都知道那次私人性質的拍賣會。姐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蘇潔再度瞪大眼睛,「鴻鵠……控制著他們?」
「還差點。」褚錚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給蘇潔光溜溜的脖子圍上,「我更傾向於,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相互庇佑。」
洛毅森看出來了,所以他緊張。
公孫錦看出來了,所以分批放走嘉賓。
或許,還有一個人看出來了。
車內,沈紹轉頭再看洛毅森的手腕,眉間皺的好像一道鴻溝!
洛毅森訕訕地笑著,不把傷勢當回事。腦子裡盤算著,剩下的葛洪該怎麼找。
雖然蘇潔安排了人在葛洪家以及公司附近蹲點兒,但洛毅森覺得,這人出現的可能性不大。另外一方面,洛毅森也想知道,姬涵斌和葛洪若是知道了江蕙已死,會有什麼反應。
看了看自己高高舉起的半殘手,他的心思活泛起來……
「不行!」沈紹沉聲道。
洛毅森一愣,隨即明白是沈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試問:「我就看一眼。」
「不行!失血過多。」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沈紹冷著臉瞪人,看洛毅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氣的伸手捏他脖子,「不想好了?你這種情況,半路就會昏迷。手不要了?你仔細看看,左臂都是血!」
好吧,沈紹說的很對。但是,大哥您的手能輕點嗎?很疼啊!洛毅森慫了,哎呦哎呦叫了幾聲,沈紹馬上撤回手,溫柔地順順他的頭髮:「老實點。」
洛毅森的傷勢要比沈紹想的更糟。醫生當下便說:馬上手術!
「用不著吧?」洛毅森一想,手術得花費多少時間?但是醫生很堅持,明著告訴他,你這動脈斷了知道嗎?如果不是及時做過處理,你早昏了。你看看你手筋也斷了,骨頭就連著一點點,不做手術你是想切除整個左手?
沈紹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捏住洛毅森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準備自己走進手術室,還是讓我抱你進去?」
洛毅森又慫了,蔫蔫兒地說:「我自己進去。」
不說洛毅森在手術室裡是如何的心不甘情不願。一科這邊有人炸了天!
藍景陽臉色陰沉地回到小會客室,坐在姬涵斌面前,直言不諱:「江蕙死了,就在一個小時前。」
乍聞噩耗,姬涵斌在驚呆之後緊緊閉上了眼睛。是悲傷,卻又夾雜著一些意料中的無奈;是痛苦,卻也有幾分解脫後的頹然。藍景陽在他複雜的表情中,意識到一些非常鬱悶的事實。
藍景陽低聲問道:「你知道,或者說:你料到江蕙會死。」
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不知道是江蕙死亡的事實讓姬涵斌動搖了,還是江蕙的死亡原因讓他懼怕。他沉重地歎息一聲,說:「能不能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藍景陽定定地看著他,「很抱歉,我不能答應。」說完,他打開抽屜拿出一盒煙和火機放在姬涵斌的手邊。
姬涵斌的雙手撐著額頭,就這麼不言不語的靜默了半響。隨即,他拿了煙,點燃,咬在嘴裡卻沒有吸。藍景陽明白,姬涵斌已經快要崩潰了,只是這人的心裡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支撐著。而讓藍景陽納悶的是:姬涵斌對江蕙的死,似乎並不怎麼悲傷。
「今晚我們的人去了鴻鵠拍賣會。」藍景陽忽然開口道。
聞言,姬涵斌無精打采地哼笑一聲,「是沈紹幫忙吧?」
「嗯。」
「洛員警也去了,是嗎?」
「是。他想救江蕙,可惜事與願違。他現在去了醫院,需要動手術。」
對此,姬涵斌無動於衷。藍景陽卻說:「我馬上要離開一科了。」
這一回倒是引起了姬涵斌的注意,他不解地看著藍景陽,「為什麼告訴我?」
「你們的案子,是我在一科辦的最後一個案子。我不想丟下一個懸念離開。我個人對你沒有任何看法。對我,你只是個涉案人。我不想採取不恰當的手段讓你開口,但是,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我不得不幹點上不了檯面的事。」
從姬涵斌到一科就沒把人安排在審訊室。選擇了小會客室,是想讓姬涵斌在精神上不那麼緊張。姬涵斌的口供說辭,顯然是早就設定好的,藍景陽也有耐心跟他耗著。但是現在,江蕙死了,就死在洛毅森眼前。藍景陽那點所剩不多的耐心,也隨著消耗殆盡。
他不在乎姬涵斌是否理解了話裡的含義,起了身走到門口關掉室燈。小會客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昏暗。
姬涵斌莫名的緊張起來,在能見度很低的光線下愣愣地看著藍景陽走到身邊,坐下。
他們挨的很近,姬涵斌甚至能感覺到屬於藍景陽的體溫。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被藍景陽死死抓住了手腕。
「你幹什麼?」姬涵斌緊張地問。
黑暗中,藍景陽的眼睛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深褐色的眸子漸漸變的濃黑,好像失去了視覺焦點,茫然地看著他,「姬涵斌,看著我的眼睛。」
天明時分。褚錚和蘇潔回到一科。他們分別在江蕙和姬韓斌家中找到了線香,跟廖曉晟形容的一模一樣。本來要送去實驗室化驗的,結果卻被司馬司堂攔下。
司馬司堂是被公孫錦帶回一科的,此時,正在公孫錦的辦公室裡詳談。看到線香,司馬司堂按住公孫錦的手,「公孫,單獨談談。」
褚錚一愣,不等公孫錦開口,便笑嘻嘻地拉著蘇潔離開了辦公室。此後,司馬司堂才說:「這種香我見過。就在和茗樓的爆炸現場。你知道的,洛毅森的爺爺、沈紹的大哥和三姐,都在那次爆炸中喪生。」
確定嗎?公孫錦不得不追問,讓司馬司堂給個有頭有尾的解釋。
這就是司馬司堂不願意跟一科人接觸的原因,有些事,一科知道了也沒用。但,公孫錦對他而言,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
司馬司堂說:「洛時的死很奇怪。我不信那是一次意外事故,所以一直在調查,這一點你也知道。我發現,洛時的密碼箱裡也有這種線香,而在爆炸當天,洛時和幾個老朋友去和茗樓喝茶聊天,點的正是這種線香。而巧合的是:沈家老大、老三也在和茗樓。」
「你查過沈家老大和老三嗎?」公孫錦問道。
司馬司堂搖搖頭:「最初,我沒把沈家人算進來。」
這是什麼意思?公孫錦狐疑地打量著司馬司堂,很快,他發現問題的走向已經超出了他的猜測範圍。
司馬司堂不會無緣無故盯上沈家人的!
「有人僱用我,調查沈紹。」司馬司堂冷靜地說,「懷疑他是爆炸事故的始作俑者。」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果真是沈紹設計害死了沈家老大和老三,也連累了洛時,那麼,他跟洛毅森之間……
想到此,公孫錦的心提了起來,「有進展嗎?」
「一半一半。」司馬司堂也不隱瞞了。直言,沈紹有作案動機,卻沒有作案時間。當然,他那種人不會親自動手,很有可能僱傭了什麼人。而這個人,司馬司堂已經找到了線索。
只可惜,晚了一步。等他趕到看留所的時候,那人已經被放了出去。本以為撲了空,沒想到竟然在看留所門口遇到了洛毅森。
司馬司堂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盯著公孫錦,「洛時遇害的前幾天,用郵件聯繫我,交代了很多事。那時候我就覺得奇怪。這些事本該交給他孫子來辦,為什麼找我?」
當時,司馬司堂接受委託調查q市的盜竊案,正在小山溝裡尋查嫌疑人的身份,接到洛時的郵件後,急忙往回趕。可惜,終究還是沒能見到洛時。他趕到本市的當天,也是為洛時舉辦葬禮的日子。
司馬司堂說:「我參加完洛時的葬禮,回到酒店想要再研究一下他的郵件。但我發現,就在爆炸當天,也就是洛時遇害的四個小時前,他又給我發了郵件。郵件裡,洛時叮囑我,如果有一天洛毅森調查自己的身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
憑借多年的經驗,司馬司堂意識到,洛時絕對不是死於事故,且,他知道自己即將遭遇不幸。故此,司馬司堂放下所有的事,專心調查洛時的死因。進而,又牽扯出了沈家。
只是,司馬司堂沒想到。洛毅森居然跟沈紹走到了一起。
半小時前,洛毅森的手術圓滿成功!因為是局麻,這會兒還精神爍爍的,絲毫沒有因為一夜不睡而覺得睏倦。他半倚在床頭,睨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沈紹!
「沈紹,你把我電話放哪了?」洛毅森瞇起眼睛,準備表現一下自己凶悍的一面。
沈紹瞧都不瞧他,隨便應付道:「在你左手邊。」
「我的左手在哪?」
「被子裡。」
「我沒感覺!」
「麻藥還沒過。」
好吧,或許因為剛剛做完一個局部麻醉的小手術,某根神經比較遲鈍,凶悍表現的不夠到位。既然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洛毅森仰起臉,對著沈颯眨眨眼,傻乎乎地問:「我能打個電話嗎?」
事實上,賣萌並不成功,反而讓洛毅森看上去像個傻吧楞登掛著兩條鼻涕的熊孩子在問家長:我能把咱家電視砸了嗎?
下一秒,沈紹毫不猶豫地把電話從被子下面拿出來給了他,並語重心長地說:「下回,別這樣。」
洛毅森一愣,隨即笑的賊兮兮,「抵擋不住小爺的魅力了吧?」
「你那個樣子,我很想揍兩拳。」
小爺第一次賣萌,給點面子啊!
不管怎麼說,洛毅森是達到目的了。他的第一個電話打給了褚錚,得知他們正在去往葛洪家的路上,洛毅森納悶地問:「不是公孫去嗎?」
「老大被司馬司堂纏住了,暫時脫不開身。」
這一回,洛毅森死活坐不住了。但是!沈紹冷冰冰的看著他,不等他開口,直覺否決:「不行!」
「我沒事了!」他據理力爭,「手術也做完了!」
沈紹指了指他的右手背,提醒他還在打點滴。洛毅森出手如閃電,竟在沈紹的眼前把針頭扯了出來。沈紹能不發火嗎?必須發火!
扣住洛毅森的肩膀直接把人推倒。懸在他的身上,慍怒地瞪著。
這種時候來硬的,純屬找死。洛毅森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他決定了,對盛怒中的老虎採取溫柔攻勢,也就是所謂的糖衣炮彈。
「真的不行?」眨眨眼,臆想著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乖巧。
沈紹臉色突變,「別逼我揍你!」
折了爪子的人裝不下去了,直接吼:「我還不能有自主權了?」
老虎的手很用力,洛毅森才發現這人是真的在生氣。
或許,這人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冷靜吧……
洛毅森無奈地歎息,遂挺起腰,抬起頭,在沈紹的嘴角輕輕落下一吻,「讓我走吧,這是我的職責。」
然後……
四十分鐘後,褚錚在葛洪家見到了洛毅森。他很納悶,洛毅森的嘴被誰咬了嗎?
洛毅森被咬的案發現場並不是醫院,因為那時候他不是被咬,而是被「嘗」。當時,如果不是他的肚子咕咕叫起來,沈紹不知道要嘗到什麼時候。
為了餵飽洛毅森小盆友,沈紹以最快的速度在半路上買了些食物。別看洛毅森只有一隻手能用,他的吃相可愈發的大殺四方,特別特別有男人味兒!吃光一盒燒麥、一盒蒜蓉芥藍、一盒黑椒牛柳、拿起第三盒的時候,沈紹已經下意識地看了他的肚子好幾眼。
「我餓了!」洛毅森打開餐盒,努力證明自己有多麼飢餓。看都沒看餐盒裡面的食物,夾起來塞進嘴裡,嚼啊嚼……
然後,涕流滿面!
「臥槽!這素哈?」
「涼拌木耳,裡面有辣根。」沈紹淡定地說。
洛毅森的眼淚狂飆,「擦,辣洗我勒!辣根這種東西,就素全人類的敵稜!」
虧著沈紹能聽明白,垂眼看了看餐盒裡的木耳,又好奇地抓住洛毅森到眼前,品嚐他嘴裡的味道。
這真的狠辣!洛毅森等著看沈紹飆淚的**場面,豈料這位爺愣是半點反應沒有。
「這不科學!你沒有味蕾嗎?」
「有。」沈紹一本正經地說:「辣根這種味道的主要元素是烯丙硫氰酸。吃的時候,你要確保有足夠的氧氣流通,才不會被辣到。就像我這樣。」
洛毅森囧囧然地看著他,看著他……最終,極為認真地說:「沒看懂,就是張著嘴,露出兩顆門牙這樣的吃法?」
看他那樣,沈紹禁不住笑了又笑,說:「別露出來,難看。都說我了要像我這樣,既讓別人看不出你的嘴已經張開,還要讓空氣流進去。別傻呵呵的吐舌頭,看我是怎麼做的!」
在沈颯張嘴的瞬間,一筷子木耳塞了進去,洛毅森還及時地摀住了他的嘴。空氣流通?哼哼,爺看你怎麼流通!
然後,沈紹終於飆淚了。好在已經到了葛洪家的小區門口。沈紹踩住剎車,把身邊不安分的小子抓過來,以牙還牙!
倆人都被辣的不停飆淚,卻誰都不肯先鬆口,先認輸。洛毅森咬破了沈紹的舌尖,沈紹咬破了他的下唇。
同歸於盡!
發現洛毅森自動進入傻笑模式,褚錚一腳踹過去,「你能正常點嗎?」
「不好意思。」洛毅森撓撓頭,笑道,「我忘了你還是『去死團』團員,以後不刺激你了。」
褚錚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問蘇潔,「姐,你有沒有覺得這貨得瑟的特別欠打?」
蘇潔只是笑笑,保持中立。不過,他倒是問到了沈紹,「沈紹呢?怎麼沒送你來。」
「來了。到樓下我讓他回家,不能總跟我這攙和吧。」
沒等褚錚吐槽他,蘇潔一副女王樣地問:「車呢?他的車至少留給你了吧?我和褚錚都沒開車來,還是叫車過來的。非常不方便。」
這一點,洛毅森也想到了,而且人家沈紹特提出來了。經過一秒鐘的深思熟慮,洛毅森坦言:我不想你再欠誰兩塊錢。
這些話不能跟他們倆說,洛毅森只是一句帶過。隨即問到搜查結果。蘇潔和褚錚都像鬥敗了的公雞,蔫蔫兒的沒精打采。洛毅森也納悶了。
葛洪家既沒有另外半塊合璧,也沒有檀香。那他家究竟有什麼?
隨即,洛毅森問到了葛洪的女兒。蘇潔說,葛洪失蹤後,葛洪的父母過來了,帶著孩子回老家。這裡,已經沒人住。
但是,光是這麼等著不行。蘇潔提議先回組裡,或許公孫錦已經下達了新的指令,而且,姬涵斌還在他們手裡。這會兒,怕是已經被撬開了嘴。
兩個新人點點頭,三個人一同走向門口。蘇潔走在最前面,洛毅森走在最後面。他無意間看到蘇潔褲子上沾了點髒東西,說:「蘇姐,褲子後面沾上東西了。」
蘇潔回身看,角度問題什麼都沒看見。褚錚也下意識地垂眼瞧著,「腰帶下面。」
蘇潔反手拍了拍,發現這髒東西粘在手上下不去了。
「什麼玩意兒啊?這麼黏。」蘇潔使勁搓了搓手,才把那些東西弄掉。
本來很正常的一個小插曲,在洛毅森看到蘇潔搓掉的東西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