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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9章 修改版29 文 / 藏妖

    去往姬韓斌家的路上,沈紹問到了昨晚的事。直接關心了洛毅森的噴嚏、鼻塞是不是因為昨晚著了涼。

    「沒事,多喝點水就好。」洛毅森揉揉不透氣的鼻子,忽然說,」沈紹,姚松死了。」

    沈紹:……

    喂,幹嘛不吭聲?他盯著沈紹,發現這人的臉色很冷。該不是生氣了吧?為啥啊?因為昨晚把他趕走了?

    洛毅森試探著問:「沈紹,你心情不好?」

    「沒有。」

    「我說姚松死了。」

    「我聽見了。」

    然後呢?「大哥,你好歹給我個反應啊!」

    沈紹放慢了車速,不冷不熱地說:「江蕙給你下了套,你去,不走。第二天找我,以私人名義見姬韓斌。其中一定有事發生,不然你不會找我。」

    聽上去,好像是自己在利用他。還是只有利用的時候才會找他。果然是生氣了。

    要不要哄哄?洛毅森拿不準主意。

    沈紹卻說:「我會幫你,能力範圍之內。」

    不知怎的,洛毅森蔫兒了。靠在椅背上,盡量把自己縮的小一點。

    姬涵斌的家在海邊的別墅群裡。雖然很土豪,但洛毅森一點沒感覺。因為他身邊就有個土豪,還特麼是純金的!

    姬涵斌早早出來在院子裡等著沈紹。作介紹的時候,沈紹拍拍洛毅森的屁股,對姬韓斌說:「電話裡提到了,洛毅森。」

    姬涵斌笑容滿面,伸出手,「又見面了,洛先生,沒想到你跟沈董是朋友。」

    洛毅森努力忽略屁股上的手,含笑回答:「都是緣分。」

    姬涵斌帶著兩個人直接去了二樓的茶室,招呼幫傭準備熱水。

    茶,洛毅森喝過很多。像姬涵斌喝茶這麼講究的,他真沒見過。沈紹見過太多,絲毫不驚訝,也不覺得無聊。拿起聞香杯,聞了聞,遂道:「嗯,不錯。」

    「是春茶啊,保存的真好。」洛毅森喝下一杯,也跟著讚歎。

    沈紹瞥了洛毅森一眼,眼神怪怪的,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洛毅森沒搭理他,又喝了兩杯,跟姬涵斌閒聊了幾句,才說:「姬總,今天凌晨三點到五點之間,你在哪裡?」

    「在家。」姬涵斌說「昨天晚上我在私人會所洗浴,凌晨三點半才到家。因為睡的太晚,今天才沒上班。」

    有過一面之緣的警察到家裡來問你一個時間段的動向,換做誰都會覺得狐疑。姬涵斌的狐疑表達的很含蓄,只是看著洛毅森而已。

    洛毅森說:「半夜回家,有人看到嗎?」

    聞言,姬涵斌瞭然地笑了笑,「小區的保安看到我,開門的時候說了話。」

    妥妥的人證!

    話及至此,姬韓斌率先說起了昨天下午,以及姚松的事。這一點,洛毅森倒是沒吃驚。

    姬韓斌說:「昨天下午,阿洪告訴我跟江蕙的前男友起了一些衝突,跟江蕙也吵的很厲害。我去做和事老,勸了勸。早上九點吧,我接到阿洪的電話,說姚松死了,員警找他調查情況。洛先生來我這裡,也是要核實當時的情況吧?」

    「算是吧。」洛毅森跟姬韓斌打起太極,「姬總跟姚松並沒有直接關係,我也是走個形式。剛好沈紹今天閒著,我就拉他一起來了。」

    洛毅森表現的不急不躁,還很誠懇的謝過了姬涵斌。後者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是不是懷疑阿洪?」

    洛毅森說了一句模凌兩可的話,巧妙的繞開這個問題。隨後,問道:「姬總,你這有鉛筆嗎?」

    「有。」雖然不知道洛毅森為什麼忽然換了話題,姬韓斌還是讓幫傭去找紙和筆。

    轉回頭來,拿了茶壺給沈紹倒茶,笑道,「沈董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喜歡說話。」

    沈紹就跟沒聽見似的,垂眸喝茶……

    茶室內有些尷尬,洛毅森再次認定,沈紹這個性格真的很容易得罪人。不過,他的地位、能力足夠確保他的安全。如果換成自己,恐怕早被人拍死了!

    尷尬的氣氛並沒持續很久,傭人拿來了紙筆交給洛毅森。這時候,沈紹忽然說:「姬總,你這裡裝潢的不錯,能否參觀?」

    「當然。」

    於是,姬涵斌興致勃勃的帶著沈紹離開了茶室,洛毅森沒去,埋頭在紙上勾勾畫畫。

    只過了五分鐘左右,姬韓斌和沈紹回到茶室。洛毅森的簡筆畫畫完了,放在姬涵斌面前,說:「姬總,你見唐康麗戴過這個玉件嗎?」

    聞言,姬涵斌和沈紹都去看紙上的東西。姬涵斌搖搖頭,說:「沒有。」

    「那好吧。謝謝你今天抽時間跟我們見面。」說著。洛毅森偷偷踩了沈紹一腳。

    沈紹起身告辭,順便婉言謝絕了姬涵斌送到門口的好意。

    倆人走的很快。確切地說是沈紹走的很快,洛毅森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倆人急急忙忙上了車,離開姬涵斌的別墅。

    在他們的後方。姬涵斌躲藏在窗簾後面,面色沉凝。

    「他有什麼問題,你別藏著了。」車上,洛毅森發現沈紹的神情似有不妥,只好開門見山地問。

    沈紹卻搖搖頭,什麼都不肯說。洛毅森緊著追問幾句,沈紹乾脆把車裡的收音機打開,聲音調的很大。

    這什麼意思?拒絕交談?

    「沈紹,你怎麼了?」洛毅森有些擔心地問。

    「我很好。」

    很好?這叫很好?臉色都白了,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造嗎?

    詫異時,洛毅森忽然發現他們的車速比剛才提高了許多,看一眼車速表,居然已經到了180!沈紹這是幹什麼?

    「喂,沈紹。超速了,慢點。」洛毅森擔心地說,「這裡是雖然不是市區,也是限速的。」

    沈紹的臉色在幾句交談中更加難看。表情竟然也有幾分猙獰,洛毅森警告他的話似置若罔聞,甚至又踩了一腳油門。

    「沈紹!你發什麼瘋?」洛毅森抓緊胸前的安全帶,扭頭瞪著沈紹。見沈紹壓根不想搭理自己,只好去抓他的手,「快慢下來,200了。要出事的。沈紹你聽見沒有!?」

    沈紹的突變讓洛毅森不知道該怎麼辦。抓住沈紹的小臂,感覺到他繃的死緊的肌肉,像鐵塊一樣的硬邦邦。洛毅森意識到沈紹似乎不大對勁,急忙幫他控制住方向盤,大聲叫道:「沈紹,停車!」

    通往市區的機動車道上沈紹的黑色瑪莎拉蒂像瘋了似的畫著s,不少車輛發現了異常,紛紛降速避開它。即便如此,前面也有躲避不及的車,眼看著就要追尾,洛毅森嚇的使勁轉動放盤,堪堪擦著那輛車的車身避過一次車禍。洛毅森急了,對著沈紹大吼,「沈紹!停車!」

    聲音在車內炸開,沈紹明顯打了個激靈。下一秒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瑪莎拉蒂有驚無險地靠路邊停了下來。

    洛毅森心有餘悸,看著面色蒼白的沈紹,心跳過速。他努力安撫著沈紹,伸手在他後頸上捏了起來,「放鬆一點,沒事了。」

    恢復正常的沈紹只是面色白了些,呼吸急促了些。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開洛毅森的手。放開了方向盤,從口袋裡拿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洛毅森還在捏著他的後頸,試圖讓他更加放鬆一些,「好點沒有?」

    「嗯。」沈紹應付一般地回了一聲,繼續大口吸煙。

    洛毅森擔心地問:「你怎麼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聞言,沈紹搖搖頭,把幾口就吸沒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裡,降下車窗放煙味。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些血色,只是眼神還有些陰冷。洛毅森的手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似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沈紹呼吸了幾口微冷的空氣,微微低頭閉上眼睛,「你走吧。」

    「哈?」

    「下車。」沈紹深深蹙起眉頭,「我還有事,明天聯繫你。」說著,不由分說將洛毅森那邊的車門打開!

    洛毅森並沒有生氣,但很擔心沈紹。下了車,抓著車門不肯離開,「沈紹,你到底怎麼了?」

    沈紹不作任何解釋,使勁關了車門。如果不是洛毅森的手收的快,說不定會被夾斷手指。惱火的情緒衝到頭頂,看著沈紹關了車門,大叫著:「你幹什麼?沈紹,你哪根筋又抽了?」

    回答他的,是瑪莎拉蒂絕佳的引擎聲。

    洛毅森被拋下的時候是上午十二點,回到一科的時間是下午四點。沒錯,他整整消耗了快四個小時才回到一科!累成狗!

    相繼,外出調查情況的人也回來了。首先是蘇潔,她將帶回來的沙粒給廖曉晟做對比化驗,並說姬韓斌家雖然在海灘附近,但是要走到海灘上需要繞很大一個彎子。而在今天凌晨三點半點,小區保安證明,姬韓斌開車回到小區內。時間上,姬韓斌不是兇手。

    而負責調查姬韓斌在會所情況的褚錚,也說:「姬韓斌是在三點左右走的,時間上看,他到姚松家該是四點多了。他沒有作案時間。」

    最後一個是藍景陽。他負責調查葛洪的動向。葛洪家的保姆作證,昨天晚上七點半葛洪回家,一直沒有出去。

    至於江蕙更不可能了。因為昨晚先後有洛毅森、蔣兵一直監視著。她並沒有出門。

    褚錚咂咂嘴,說:「葛洪未必沒有作案時間。保姆和孩子睡了之後,他可以溜出去。」

    眾人聊了半天,忽然發覺怎麼沒聽到洛毅森的說話?褚錚好奇地瞧了瞧,樂了,「喂,你幹嘛?便秘嗎?」

    「滾蛋!」洛毅森罵人都沒氣力,蔫兒的像脫水蔬菜。

    「我說你怎麼回事?」褚錚納悶,「無精打采的,不像你的作風啊。」

    洛毅森哼笑了幾聲,「我自認不是二八年紀的小青年了,我累!」

    「不對吧。」褚錚笑著靠近軟趴趴的洛毅森,「你這不是累的,更像是失戀了。」

    一記眼刀子飛過去,洛毅森厭煩地瞪著褚錚,「懶得跟你廢話,我去嘉良家。」

    洛毅森說走就走,屋子裡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蘇潔拍拍褚錚腦袋,「他這樣正常嗎?」

    「我哪知道?」

    藍景陽也納悶,洛毅森的狀態似乎不對勁。

    被同事們擔心的當事人正在趕往嘉良家的路上。不停地尋思、嘀咕,到底哪裡惹著沈紹了呢?按理說,他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啊。昨晚那點事,一直糾結到現在?不可能吧。況且,在他集團大樓那會倆人不是挺好的嗎,他還讓秦白羽弄三十斤蘋果給自己。怎麼離開姬韓斌家就變臉了?

    在姬韓斌家自己也沒幹什麼招他惹他的事,媽的,到底差哪呢?

    過於用心分析沈紹的情況,時間好像流失的特別快。在嘉良家小區門口下了車,洛毅森才想起,要怎麼面對伯父伯母。

    自從嘉良出了事,他一直避而不見。說實在的,他是怕。

    再怕也要去,不能逃避。洛毅森搓搓臉,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見到嘉良父親的一瞬間,洛毅森深深鞠躬,「我沒照顧好嘉良,對不起。」

    老人忍著淚水,握緊洛毅森的手,把他拉進了屋子裡。

    屋子還是跟以往一樣整潔乾淨,正面的桌子上放著嘉良的遺像。伯母站在前面,不停的擦淚。

    「伯母。」洛毅森走過去,低著頭。他說不出節哀這種話,口乾舌燥,腦中空白。

    嘉良的母親緩緩轉過頭來,定睛看著他。兒子的好友站在眼前,兒子卻離開人世。這一眼,透過洛毅森的臉彷彿看到了兒子的臉,這一眼千回百轉,肝腸痛斷。哀傷的老婦哽咽許久,洛毅森就這樣被看了許久。

    片刻後,嘉良的母親問道:「毅森,我聽說你被停職了,跟小良有關係嗎?」

    「有。」洛毅森直言不諱,「我不是停職,是被借調另外一個部門,專門調查嘉良的案子。」

    「好!」伯母緊緊抓住洛毅森的手。佈滿了皺紋的手顫抖著,「我跟你伯父都老了,做不了什麼事。你,你要給小良一個明明白白。」

    「放心吧伯母,我一定會。」說著,他攙扶嘉良的母親坐在沙發上,又將嘉良的父親也扶至過來。隨後,洛毅森看了看這個安靜的令人壓抑的家……

    「伯父、伯母,我不能保證在短時間內查出真相,抓到兇手。但我能跟你們保證,一定讓嘉良瞑目。」

    兩位老人相互依靠,泣不成聲。洛毅森倒了兩杯熱水,說:「伯母,我得問幾個關於嘉良的問題。您現在,可以嗎?」

    「你問,你儘管問。」伯母振作起來,擦乾臉上的淚。

    洛毅森將應龍合璧的圖片拿出來,問道:「你們見過嘉良戴這個玉件嗎?」

    母親拿起圖片看了看,點點頭說見過。

    根據兩位老人的回憶,第一次見到合璧是去年年底。細算起來,是九個月前的事了。最後一次是今年的七月末。隨後,洛毅森問到,去年嘉良有沒有去過q市。夫婦倆相互

    看了看,都保證嘉良沒有去過。

    失望之餘,洛毅森說想看看嘉良的房間。

    在這個房間裡,洛毅森不知道住過多少個晚上。就是在那張原木方桌前,他告訴嘉良自己喜歡男人更勝於女人,嘉良愣了愣,隨即笑出眼淚。說他這樣的類型肯定被人壓,希望不要死的太慘。

    如今,物是人非。那些一起唱過的歌,做過的事、都成了只能緬懷的回憶,沉澱在抽屜裡,和那些過了時的遊戲卡一併泛黃。

    洛毅森的喉間有些哽咽,嚥了口唾沫壓制住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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