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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四十七章 論嫁妝 文 / 櫻桃女

    三百四十七章論嫁妝

    聶紫煙笑道:「謝個什麼?這是應當的,你出嫁我自然要替你添妝的。其實這東西雖精緻,但也不值什麼,想七王爺那王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怕是那稀罕物兒都看花了你的眼呢。這不過是我盡的一點子心意,你喜歡就好。」

    小桃笑道:「自然是極喜歡的,怕是我娘見了這精巧的繡工,都捨不得放手了。她一向只說你們錦繡坊出的繡品手工極好,這下子見了這綵鳳圖案的被面兒和這條裙子,怕是我還沒上身呢,她便拿去鑽研去了。」

    二人便笑著在屋裡喝著茶說著些閒話,直到晌午時聶川夫婦倆個回來,聽說小桃在紫煙房裡,便叫人將她請到前廳裡來,熱情款待了一番。那聶川這次能隔了十幾年再和妻子女兒團聚,自然是有小桃的大大的功勞在裡面,見了小桃自是感激不盡。特特讓廚房裡拿出看家本事,整治出一桌豐盛的酒宴來款待小桃。直到吃完了飯,聶夫人和紫煙便拉著小桃問些她備嫁的話題來,直說到黃昏時分才放小桃回家。

    小桃回了樂府,因著這兩日忙著東家跑西家串的,根本沒得安生歇息,因此身子卻覺得有些乏累了。一回到內室,便一頭紮在炕上要睡覺。丫頭們知道小姐這兩日是乏著了,便上前來替她脫了外衣,在被窩裡塞了一個暖哄哄的腳爐取暖,拉上床帳由著她睡去了。

    小桃這一覺直睡到次日天光大亮日上三桿方才醒來,睜眼一瞧滿屋子裡讓太陽照得亮堂堂的,便知道今兒是個好天氣,便起床披上外衣走到外間來。因著這時已時屆寒冬,外面院子裡木葉盡脫,景物蕭條,花草樹木無一可賞,幾個丫頭便都湊在外間裡繡花消遣。

    幾個看見自家小姐只著中衣,外頭隨便披了件外衣便走到外間裡來,趕忙將她攔住,推回到裡間去,嘴裡道:「姑娘,你就這樣穿得單單薄薄的出來了?好伶俐的模樣,要是涼著了病了,王爺怕是要拿我們問罪的。」說著,畫眉便趕緊取過衣裳來給她套上。

    小桃由著她們給自己套上了外衣,又加了一件小坎肩兒,這才重又從裡間走出來,笑道:「你們幾個把阿宣說得像個活閻王了,莫不是我有個頭疼腦熱的,他便賴到你們頭上不成?他可不這樣不講理的人。瞧你們說的。」

    畫眉笑道:「哎呀,我們姑娘果然與先前不一樣啦。這如今和王爺定了親事,說起話來裡外都向著人家,我們不過是隨口說句玩笑話,姑娘就聽不得了,這樣回護著姑爺,看來若是姑娘明年嫁了過去,一定是和王爺夫妻兩個恩恩愛愛,相敬如賓的呢。」

    小桃笑道:「就你嘴巧,小心我哪天心情不順,再遇上你尖嘴薄舌的,撕了你的嘴就好了。」

    畫眉捧著臉誇張叫道:「噯喲喲,可了不得。姑娘如今可真威風,這平遙王妃的架子拿的十足,嚇死人了。我們不過見這幾天颳風厲害,怕姑娘受不住著了風寒才多說了幾句,怎麼就觸了虎威了?姑娘若是撕了我的嘴,可沒人講笑話兒你聽了。」

    小桃笑得肚子痛,指著畫眉笑道:「你們瞧瞧這丫頭,這張嘴還了得,將來不知道哪個男人娶了你,要受你一輩子嘮叨教訓呢。阿彌托佛,我只求老天保佑,你那未來相公是個悶葫蘆才好,一家子的話只讓你一個人說盡了,他倒省些事兒呢。」

    喜鵲笑道:「姑娘盡著和畫眉丫頭打嘴了,這才起來,想是餓了罷,我叫廚房裡給姑娘熱著粥呢,不如讓她們端了來姑娘吃些?再配上兩樣小菜?」

    小桃想了想自己有幾日沒到娘親林氏屋裡盤恆了,便說道:「讓她們把飯送到我娘的屋裡罷,我去那裡吃去。這幾日盡著在外頭瘋跑,估計著娘要說我跑野了。」

    說著,便讓小珍過來給她梳了頭,又在身上披了那件雲平郡主送的猩猩氈的紫色大斗篷,讓喜鵲跟著出了桃仙居,往前院林氏的院子裡來。這一路上見各個院子裡只有幾桿青竹青蔥依舊,其它的樹木敗葉隨著風勢直墜下來,一派冬日荒涼景色。

    小桃想到這院子裡若是栽上一些梅樹,等到梅花開時便給院子裡景色添彩,這院子裡便可顯得不太寂寞,因想起梅花來便想起平遙王府,由此又想到風翊宣,想著他這幾日為了皇上處理太子的事情不得閒,自己已經有幾日沒有見過他了,竟是有些想念他,不禁無精打采的呆站在院裡呆了一會兒。

    喜鵲瞧見她神色一黯,便猜著了幾分她的心事,便道:「姑娘,可是想王爺了?」

    小桃也不掩飾,歎口氣直說道:「是有些想他了。平日裡三天兩頭總能瞧見他,這幾天他沒露面,倒覺得像缺點兒什麼似的,雖然知道他在宮裡忙正事兒,但是這心裡總是掛念著他的。不過幾天功夫,倒像是幾十年沒見似的,心裡想得厲害。」

    喜鵲道:「那姑娘不如去王府瞧瞧王爺去?」

    「算了,他如今有正事要辦,得了閒便會來瞧我的。想是他想來的心比我還急呢。我就不去打擾他了,辦正事兒要緊,橫豎見的日子長著呢,不在乎這十天半月的。」

    這才轉身帶著喜鵲來到林氏的屋子裡。林氏一見女兒來了,忙把她拖到床邊坐下,細瞧了一回,笑道:「你這丫頭如今玩野了,這幾日我都沒見著你,聽你屋裡丫頭說你是白日裡出門,黑夜裡回來,偏巧我這兩日因著換季這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沒去你屋裡瞧你去,你越發不成個樣子了,早出晚歸的,哪有個做王妃的模樣兒?」

    小桃抱著林氏手臂笑道:「娘說的我可不懂了?莫不是這做王妃還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成?若是那樣,我也不得認識阿宣了。我這兩日雖說四處跑,也不過是為著那幾位姑娘的事兒,倒是不曾野馬似的滿街亂轉,娘放心就是。娘說腿疼的病犯了,我剛想起來,昨日我還去紫煙姐姐家裡去了,程嬤嬤如今和聶老伯一家子團圓了,正經是件好事兒呢。趕明兒我把娘的腿上的病症說給聶老伯聽了,讓他給開個方子治上一治,包準比別的大夫強。」

    林氏歎口氣道:「那敢情好。人家聶大夫原來是太醫,又是祖傳的醫術,想必比外頭坐堂的大夫好多了。我這腿病也不是一兩年了,那還是年輕時家裡窮時冬天裡買不起好棉衣棉褲,只拿那破綿爛絮的縫了條破棉褲穿著,把腿給凍壞了,坐下了這個病根兒,每年一到這陰冷濕寒的天氣便犯了,著實遭罪。」

    小桃想起小時候與全家人住在桃花村時的情景,也不免心裡唏噓感慨一番,想了想道:「咱們如今不是好過了麼?娘還想那些陳年往事做什麼?今兒雖然天冷,太陽卻是好的,這滿屋子裡照得亮亮堂堂的,娘也不要總是呆在屋裡,讓艷紅給你多披上幾件衣裳,往那院子裡散散步走一走也好,省得在屋裡悶得慌。」

    林氏道:「悶什麼?哪裡得閒呢,你明年春天便要出嫁,那嫁妝我正給你慢慢一樣樣備著呢,我還想著打聽著這城裡郊外哪裡有好地頭兒,給你置辦個莊子也不錯。你大哥這親事也定下來了,想著明年你出嫁了,便把他和顧姑娘的婚事辦了,這一連兩頭親事,瑣碎的事情多著呢。哪裡還有逛的功夫?」

    小桃聽了笑道:「娘也太愛操心了,若是嫌辦嫁妝太費事,便直接把銀子裝了箱子,一箱箱當作嫁妝直接充數了事兒,又實惠又方便,豈不是好?」

    林氏聽了大笑了一陣,點著小桃的頭嗔道:「怨不得人都說你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人兒,果然不假。你這法子我可不敢依你,雖說這辦置嫁妝也是得銀子去買的,只是這把銀子當成嫁妝一箱箱抬到夫家去的事兒,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若照你這樣講來,乾脆直接把銀子兌成一張張銀票,便是十萬八萬兩的,也不過幾摞紙罷了,還省得人去抬了,豈不更省事兒?」

    小桃兩手一拍,呵呵笑道:「娘你真聰明,不枉你生出個能當王妃的女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這辦法我倒沒想到,就這樣辦也行,多省事兒啊。」

    林氏又好氣又好笑,笑擰了一把小桃的臉,道:「我不過隨口說說玩笑,你這丫頭倒當得真了?你別做夢了,你那只抬銀子的法子根本不中用。你瞧那些千金小姐哪個出嫁不是幾十抬的箱子裝著嫁妝,有的地界新媳婦嫁過去,是要把嫁妝箱子在院子裡打了開來給眾人瞧上幾天的,然後再鎖起來放著。為的就是讓夫家不敢小瞧了娘家,為了這個,有些小門小戶的人家嫁閨女,拼著自家勒緊了褲腰帶,也要把閨女的嫁妝想法子置辦的好看些。你那法子若是用上了,豈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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