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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拜訪蘭府(二) 文 / 櫻桃女

    第一百章拜訪蘭府(二)

    陳氏一愣,接過來一看。便是哎喲一聲,奇道:「這不是我們家阿茜的鐲子麼?」

    她瞧了眼小桃,見對方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這鐲子她認得是蘭茜的生母以前的蘭夫人的遺物,蘭茜看做寶貝一般,聽說洗澡睡覺也戴著,片刻不離身,如今怎麼會在這位樂家四姑娘手裡,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於是笑著問道:「樂姑娘,這是何故啊?這鐲子怎生到了你手裡?而且還是個兩半的?」

    小桃笑道:「蘭夫人,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鐲子怎的在我院子裡出現,只是今早我的一個丫頭被人用東西把頭砸了一個包,聽她們說就是這鐲子砸的,先是砸到了人後來掉到地上摔了兩半,小珍,你跟蘭夫人講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氏聞言見小桃身後的那個十三四歲穿青衣的小丫頭站了出來,一抬頭陳氏倒先嚇了一跳,這才看見原來這小丫頭左額頭上鼓著一個青紫的大包,那叫小珍的丫頭苦著張臉,一看就知道疼得不輕。

    「喲,這丫頭這是怎麼了?」陳氏忙上前扒著小珍的臉看了一回。臉就陰了下來。

    她這時已經知道定是蘭茜惹了禍,不知怎的用鐲子砸了人家樂家的丫頭,人家主子不幹了,打著拜訪的旗號,其實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不知道蘭茜這臭丫頭好好在家裡呆著,怎麼竟能惹到樂府去?

    小珍此時就將事情來由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還將以前蘭茜扒牆頭的事都一一說了。

    陳氏臉色越來越難看,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把小容那丫頭給我叫了來。」她說完這一句,壓了壓火氣,又道:「去把小姐也叫了來,說我有事找她。」一個丫頭聞言去了。

    小桃笑了一笑道:「蘭夫人不必太動怒,我今日來並不是為了興師問罪,只是我們後角門看門的趙婆子說,有個你們府裡的丫頭去到我們那裡要鐲子,說是她們小姐的珍愛之物。我想著這鐲子既已摔碎了,怕蘭小姐怪罪,因此特來送還,並說明原因,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陳氏見她一番話說的圓滑伶俐,滴水不漏,挑不出一點兒錯來,心下暗服。

    面上卻笑著道:「樂姑娘這話說得太謙了,這阿茜自小在府中極少出門,規矩也學得少,人情事故也是不通,我卻是沒想到她整日在後院裡。竟做出這種無禮的事來。等會我叫她跟樂姑娘賠禮。你們年紀彷彿,以後多多往來,承望你多提點著她些。」

    小桃笑著不語。

    這時有人已將蘭茜身邊的小容帶了來,那小容怯怯的進了門兒便跪下了,嚇得心頭直打顫。她來進的路上已聽說,樂府的小姐帶著丫環找上門來,怕是自己今日是不能混過去了。

    陳氏見只有小容一人,問道:「阿茜呢?她怎的不出來?」

    小容只得回話道:「小姐她身子不舒服,在房裡躺著呢。」

    陳氏冷哼一聲,「怕是她心裡不舒服是真的。」

    小桃心道這蘭家小姐也真是個軟的,既有本事砸人卻沒本事承認,如今聽她找上門來,竟然連面也不敢見了,哪裡有點小姐的做派?

    陳氏雖心裡煩厭蘭茜,但畢竟她還是蘭老爺的女兒,在外人面前不得不給她留著些臉面,若是鬧得太過了,怕是蘭府的臉面也不好看。她好歹現在頂著蘭夫人的身份,名義上蘭茜還算是她女兒,她這做娘的就算是裝裝樣子也要假意遮掩一下才說的過去。

    想到此處,陳氏也不問小容蘭茜裝病之事。只問小容今日鐲子砸人一事為何。小容到了如今也不敢隱瞞,遂將小姐平日裡常扒著牆頭往樂家院子裡看的事說了,又講了今早玉鐲砸人的因由。又說因著樂府那院子裡住的是位姑娘,院子裡景兒又好,所以蘭茜才沒避諱。

    小桃聽她講完,知道她是想尋出理由替自家主子開脫,淡淡一笑道:「蘭夫人,其實我和蘭小姐都是姑娘家,就是好奇扒著院牆看幾眼院子也不是什麼大錯,只是我還有三位兄長,還有一位堂兄,他們有時會到我院子裡來說話,若是蘭姑娘被他們碰巧看到,只怕會招惹別人說些閒話。我的兄長們是男人也倒罷了,只怕會損了蘭姑娘清譽就不好了。」

    陳氏此時恨不得揪出蘭茜來,給她兩個大耳刮子才解恨。那個蘭茜平日裡見了她愛搭不理的,別人都尊稱自己一聲夫人,那臭丫頭卻偏偏管自己叫陳姨娘,這不是明擺著不把她放在眼裡麼?今日正巧這個事情碰到她手裡,她豈能輕易放過?

    陳氏一指跪在地上的小容,怒道:「讓你跟著小姐伺候,誰讓你助著她整天頑皮搗亂了,哪家的姑娘家整日裡扒著牆頭四處亂望,怕是小家小戶的丫頭也做不出來這事兒。若是真被那些亂了舌根子的下人們瞧見,還不知能說出什麼好的來呢。」

    小桃見陳氏發作丫頭,若不是自己在這裡,怕是大巴掌早就扇上去了。她今日這一來,估計以後那位蘭家的蘭茜小姐再不能夠做這壁上觀的遊戲了,這樣就好。於是小桃便起身告辭。

    那陳氏忙上前攔住。在身邊丫頭耳邊吩咐了幾句,那丫頭逕自去了。

    陳氏拉著小珍笑道:「這丫頭可憐見兒的,好好的挨了我們阿茜那一下,」說著拍了拍小珍手道:「我知道你委屈,瞧這頭腫的不知幾日才能消下去呢。」

    這裡剛剛走的那丫環回塞來,手上拿了個托盤,裡面放著個賞人的紅封還有幾盒子胭脂水粉。

    陳氏將賞銀塞到到小珍手裡,笑道:「丫頭,這銀子你去買瓶子藥油擦擦,消腫能快些。」

    小珍瞧了小桃一眼,兀自不敢接過來。

    小桃笑道:「既是蘭夫人賞你的,你只收下便是。」

    小珍這才接了過來謝了賞。

    陳氏拿著那幾盒包裝精美的胭脂水粉笑道:「四姑娘,咱們家是開脂粉鋪子的,也算是老字號了,這胭脂和香粉卻是極好的,這小小的東西我也拿不出手,你也別嫌棄,拿回去用就是了。」

    小桃平時裡本就不擦粉,嫌古代的粉裡含鉛,怕用多了傷皮膚,只是當著陳氏的面兒卻不好說出來,索性大大方方的讓喜鵲收下了,這才告辭離開。

    三人出了蘭府。直接從後角門趙婆子守門那裡拐進了桃仙居。

    畫眉早守在那裡,見了她們回來,蹦出來道:「怎樣了,怎樣了?」

    喜鵲笑著道:「怪不得小姐留你在這裡,不帶著你去。瞧你這急躁性子,真若是到了人家蘭府裡,怕是要叫人瞧笑話。」

    小桃笑道:「我是怕她見了蘭府的人,嘴裡不饒人的說出一堆,讓人家面子下不來,雖說咱們是為了這事兒去蘭府的,但畢竟是左鄰右舍住著。大家彼此留個臉面也就是了。今日雖那蘭小姐沒出來見面,但是想來今後她再也不會去扒牆頭了,畫眉也不必生氣了。」

    小珍也將手中賞封一揚,道:「這是蘭家那位夫人賠給我的湯藥錢呢。」

    畫眉接過來打開一看,見是二兩銀子,又遞回去道:「你頭上被打了一個包,卻賺了二兩銀子,也不算是很虧,只是這樣就算完了,我卻有些不服。」

    喜鵲揭開簾子陪小桃進了屋裡,將手中胭脂粉放在桌上,給小桃倒了茶來,小桃喝了一口,對畫眉道:「你省些事吧,不然還想怎樣?難道也讓小珍在那蘭小姐頭上揍出個包來不成?」

    說得眾人都笑了。

    小桃指著桌上那幾盒胭脂粉道:「我平日裡也不用這些胭脂粉兒的,這些你們喜歡就拿去分了,蘭家鋪子裡的胭脂粉瞧樣子倒是好的,白放在我這裡倒可惜了。」

    三個丫頭便去撥弄那些粉盒。畫眉伸手打開一個粉盒,裡面是鴨蛋狀的白粉團,輕嗅了嗅隱隱一股茉莉香氣,畫眉用指甲輕輕刮下一點輕塗在手背上,看了看又聞了聞,笑道:

    「姑娘,那蘭家夫人倒沒蒙你,這粉是南邊兒來的有名的雀舌粉,最是細膩,還有好幾種香氣,要一兩銀子一盒呢。姑娘還是留著自用吧。」

    小桃向來對這些東西不上心,聽了也只是笑笑:「說了給你們便拿去用就是了,我若以後要用自去買就是了。」

    三個丫頭很是高興了一陣,守著幾個粉盒興高采烈的交換著心得。

    喜鵲手裡拿著一盒白蘭香味的雀舌粉道:「聽說這家粉的母粉是用珍珠粉做成的,連宮裡的貴妃娘娘們都用這種粉來養皮膚呢。我聽說那些娘娘們不僅拿它來擦臉,連全身都用呢。」

    小桃在一旁靜靜聽著,不禁失笑。古代又沒有人工養殖珍珠,天然珍珠自然是非常珍貴的。做首飾都不夠用了,還能有幾枚能用來制粉。恐怕珍珠粉沒有,雲母粉和滑石粉倒是有的。

    瞧著三個丫頭興致勃勃的挑選著。小桃好笑的說道:「哎,怪不得人家說『美人一身香,窮漢半月糧』了,看來果然不假。」

    看來不論古代還是現代,女人花在化妝品方面的錢還是最好賺的。

    蘭茜焦慮不安地在自己房間裡走來走去,小容已經被叫去快一個時辰了,這會兒還沒有回來,恐怕是已經被陳氏給處罰了。

    她叫來院子裡一個正在打掃的粗使丫頭,讓她去前院打聽下消息。誰料那丫頭看了她一眼便仍低頭去**的活,嘴裡不冷不熱的道:「奴婢不敢,讓夫人知道會打斷奴婢的腿。」

    蘭茜本就心焦,被這丫頭一句頂回來更是火冒三丈,什麼不敢,分明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都不把她放在眼裡。蘭老爺不讓她出門,吃飯穿衣各項生活用度也都是家中統一調度,因此陳氏也就沒給她月錢,雖說她不愁吃喝,但手裡一文錢也沒有卻是非常不方便。除了小容是自小就跟她的丫頭,其它的丫頭們見伺候她從來沒有賞錢,也都不願到她面前親近。

    就像現在,她連支使個人都支使不動。

    蘭茜越想越氣,一把奪過那丫頭手中掃地的笤帚扔到一邊,大叫道:「我讓你去你就去,聽見沒有?」說著,便伸手推了那丫頭一把。

    那丫頭沒想到她伸手來推,一個不小心摔坐在地上,就在此時,就聽一個聲音冷笑道:「蘭大小姐好大的主子氣派,早上剛砸完了人家樂府的丫環,這會子又拿自己府裡的丫頭出氣,真是長能耐了。」

    那丫頭一見是陳氏來了,跪在地上,哭道:「夫人,大小姐讓奴婢去前院探聽小容的消息,奴婢不去,大小姐便發了脾氣。」

    蘭茜見了陳氏,也不行禮,張口就問:「姨娘,小容呢?」

    陳氏心裡恨得癢癢的,伸手讓那丫頭下去了,身後只留著跟慣了自己的兩個丫環。她冷眼瞧了瞧蘭茜,冷冷的道:「你這是跟我說話呢?老爺平日裡就是這樣教你的?我好歹是老爺提上來做正房的,你就算不能叫我一聲娘,也該叫著我一聲夫人。難道你天生就是個不知禮的擰種?」

    蘭茜雖平日裡跟幾個姨娘都無往來,但不知為何,偏就跟陳姨娘特別的合不來,在她眼裡陳氏的一舉一動她都看不順眼,雖然陳氏給蘭家添了男丁,但蘭茜眼裡仍覺得她是不乾淨地方出來的女人,如今卻坐到了她死去的生母的位置上,覺得那就是一種玷污。

    所以滿府裡都對陳氏改了稱呼,就只她堅持叫姨娘,弄得蘭老爺也毫無辦法。這若是個兒子儘管拖過來打一頓,偏生是個女兒,難道還能當爹的按著打板子不成?就連陳氏生的兩個兒子雖說是蘭茜的弟弟,但也跟她毫不親近。

    陳氏見蘭茜盯著自己不說話,上前兩步冷笑道:「喲,怎麼這會子倒不說話了?你往日裡爬起牆來那利索勁兒呢?還有早上把人家樂府丫環頭上砸出大包的那勁頭兒呢?你如今是蘭府裡出了名的人了,在家裡打丫頭也就算了,竟打到人家樂府裡去了?我倒不知道你竟這樣厲害呢。你現下儘管使出來,也讓我們瞧瞧你蘭大小姐抖威風,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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