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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碰面了 文 / 櫻桃女

    第九十六章碰面了

    小桃忙提高了聲音道:「眾位客官別誤會。我這可不是心疼這五百兩銀子,也不是要反悔。只是要讓眾位都心服口服,我將話撂在這裡,這最後一題由我出,若是南宮公子猜出來了便拿走這五百兩,算他贏了,若是他沒有猜出來,就算輸了,但這五百兩銀子我卻不留著,拿出四百兩來給南宮公子和這位林公子一人一半,剩下的將它分成十份,方才只要猜中五題及以上者,每人都可來抓彩一次,若是抽中的,便有十兩銀子獎勵,也算是大家辛苦動腦筋一場,不夠的銀子我來添上,可好?」

    她此言一出,台下登時歡呼雷動,竟然全都是贊成的聲音。這眾食客裡,猜中五題者為數不少。本以為只能得個小禮品,沒想到這會兒東家竟說出這麼個好點子來,若是那南宮離猜不中最後一題,他們便有機會得那十兩銀子的綵頭,如此一來,竟是人人歡喜,大多數人卻是希望南宮離猜不中了。

    南宮離見轉眼間,這位樂姑娘就把眾食客拉到她那邊了,不由得好笑。但是她剛剛講的也有幾分道理,那五百兩銀子他是不在乎,但是看看台下李文正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的,就知他心情極是不爽。他早聽李文正說跟這家酒樓的老闆訂了賭約,從剛才她那一番話看來,她也不是因為那五百兩銀子,怕是這賭約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見小桃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瞧著自己,神色間有點狡黠,他就知道她絕對會為難自己,只是不知道她能出個什麼題目,於是向小桃拱了拱手笑道:「姑娘既這樣說,就請出題,若在下猜不出來,自當認輸便是。」

    小桃笑道:「說准了,你可別反悔啊。」

    南宮離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當守信,姑娘請說吧。」

    哼,本姑娘就等的你這句話。小桃一笑。眼簾一垂,蓋住滿眼竊喜的神色,心道南宮離啊南宮離,我佩服你有才學,若不是有李文正插在這裡面,我當然承認你贏了,只是為了不讓那人纏上也只好委屈你了。

    她清了清嗓子,亮聲道:「南宮公子聽好了,有一樣東西,買的人知道,賣的人也知道,但用的人卻不知道,這是什麼?」

    南宮離一愣,倒真的被她問住了。台下眾食客也是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但聲音卻是壓得極小,生怕哪句話哪個字給南宮離提了醒,便少了抽中十兩銀子的機會。

    南宮離兀自在那裡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卻沒想到這是個什麼?小桃瞧見他皺眉沉思的樣子,覺得好笑,心道這是現代才有的腦筋急轉彎裡的問題,哪有那樣容易被你猜著?恐怕這時的古人還不習慣於顛倒思維模式的思考方式。

    果然南宮離半晌後說道:「在下認輸。請樂老闆告知謎底是何物?」

    小桃看他一眼。大聲道:「是棺材。」

    此言一出,全場靜了片刻,接著便爆發出一陣陣大笑聲。人們雖覺得這答案出乎意料,但卻也在情理之中。底下便有人叫好連連。

    南宮離站在那裡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一臉得意的小桃連連搖頭。李文正也黑著一張臉連連歎氣。

    樓梯處站著的福大人此時已笑軟了,捂著肚子喘著氣道:「這小姑娘甚是有趣,難為她怎麼想來?」

    風翊宣笑道:「您不知道,她花樣多著呢,就像變戲法似的,那腦袋瓜裡不知裝著些什麼千奇百怪的念頭兒,就是一怪丫頭,若跟她熟了,怕是更有趣兒的還有呢。」

    他嘴上雖這樣說著,看向台上小桃的神色裡卻含著三分無奈七分寵溺。一旁的風湛然冷眼瞧著,臉色顯得更蒼白了。

    小桃讓夥計去帳房處拿些散碎銀子,留做等會抽彩所用,將台上又交給王六和張景負責,自己下台自去找二哥樂武。

    剛在樂武身邊坐下,卻見那林遠走到了他倆跟前兒。他上次跟著姜氏和盧氏雖來過樂家,但在四兄妹中他只見到了小桃和樂賢,所以並不認識面前的樂武,就見他站在小桃旁邊,低聲叫了一聲表姐。

    樂武和小桃的眉頭同時就是一皺,旁邊跟樂武一同當差的官差不知內情,還真以為是樂家兄妹的親戚,忙讓道:「喲,原來是武兄弟和桃妹子的表弟啊,來來來,一起坐。喝兩杯。」

    樂武臉兒都綠了,卻礙著眼前好多人在跟前兒,不便發作,只拿起酒杯來喝酒,瞧也不瞧那林遠一眼。林遠聽那官差說話,才知道原來這位坐在表姐身邊的也是他其中一位表哥,剛想施個禮,就見小桃站起身來,對他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說著便走,林遠只得跟著她來。小桃將他帶到一旁櫃檯處僻靜些的所在,打量他幾眼,見他神情甚是侷促不安,眼睛看著地面,有些不敢看她,心裡不由得也有些可憐他,但想起他父親當年做的那些事情,便又軟不下心來好言對他。()

    猶豫著看了林遠半晌,小桃才歎出口氣來,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只是你這聲表姐我卻是不敢當的。當年的恩怨雖說是上一輩人的事情,可是畢竟那是我們兄妹的親娘,她受的委屈我們也自是感同身受。你是讀過書明理的人。若是換成你是我們,又該如何?」

    林遠默默的站著聽著,過一會方道:「表……不……樂老闆你別誤會,我娘帶我來之前我確是不知道以前那段舊事,若是知道我定不會厚著臉皮上門。我今日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認親,只是我娘讓我來試試能不能拿那五百兩銀子的綵頭,只怨我才疏學淺,輸給了那位南宮公子。回家自當更用功的讀書。我這就回去了。這二百兩銀子還是還與樂老闆。」

    小桃卻道:「這是你憑本事贏來的,該是你的便拿著,你雖沒贏了那南宮離,便才學也不算差勁了。只管好生將銀子收著便是。」

    林遠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告辭一聲轉身向門口走去,小桃想要叫住他,卻忍住了。既然現在認不了這門親,叫住了他又要說些什麼呢?她隨手叫過櫃檯前一個夥計,讓他悄悄跟著林遠出去,瞧著他做些什麼?她倒要瞧瞧這個林遠在他娘姜氏面前是怎麼個行事?她讓喜鵲和畫眉兩個站在這裡等那夥計匯報,自己上了二樓。

    剛才圍在樓梯和欄杆處看熱鬧的客人大都回房間去了,她剛上了樓梯就見程嬤嬤和紫煙正從玉蘭軒裡出來,正和她碰個對臉兒。

    「嬤嬤想是和姐姐呆在屋子裡悶了,出來透透氣兒啊?」

    程嬤嬤笑道:「是你那謎題有趣得很,紫煙丫頭也猜出六道謎題,正讓她下去抓彩去呢。」

    小桃笑道:「哦,我明白了,嬤嬤是在這裡給紫煙姐姐觀敵瞭陣呢。不如我給姐姐一個紅簽,直接領了銀子完事兒。」

    程嬤嬤笑道:「這本是湊趣兒,自個兒抓著的才有意思,若是作假便不好玩兒了。」

    「嬤嬤說的是,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賣個空口人情而已,嬤嬤別當真了。」

    程嬤嬤笑著去假意擰她臉蛋兒,卻聽身後一人叫道:「玉蓮。」

    這一聲聲音雖輕,聽在程嬤嬤耳裡便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因為她認出這個聲音正是聶川的聲音。小桃正跟程嬤嬤站個對面,就見聶川正站在程嬤嬤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往她們這裡呆呆的看著。那眼神在程嬤嬤和紫煙的臉上來回打量。小桃就見得程嬤嬤的身子晃了兩晃,連忙伸手扶住,那程紫煙也不顧去摸彩了,幾步上前也扶住程嬤嬤,小桃只覺程嬤嬤握住自己的手心冰冷,像捏著塊冰相似。又感覺到她身子顫抖得厲害,知她心情十分激動,大概一多半是生氣氣的。

    再看向紫煙的臉上,就見她臉色比程嬤嬤好不到哪裡,手裡雖扶著程嬤嬤,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的聶川。嘴唇微微抖動。就這一下子,小桃就認定紫煙絕對是知道聶川這個人的,而且很有可能對她自己的身世是瞭解的。因為沒人會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有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紫煙此時的神情證明,她根本就知道聶川是她的生身父親。

    電光火石之間,小桃便朝聶川笑了笑,道:「哎呀,聶老伯,您和程嬤嬤認識?我剛才還想著忙活完了去給您敬杯酒呢。」

    她轉頭又向紫煙道:「紫煙姐姐,我這次受傷便是這位聶老伯幫我醫治的,他的醫術真的很好。原來你們認得啊,我怎麼沒聽你提起」?

    她本來打算等會創造個機會讓程紫煙和聶川碰上一面的,結果卻無巧不成書,她還沒穿針引線去安排呢,他們一家人就在這兒巧合的碰面了。

    聶川眼見著妻女就雙雙站在自己眼前,心裡又喜又痛,百感交集,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聲音打顫的道:「玉蓮,你……你還好麼……」

    程嬤嬤聽著丈夫的聲音,心裡五味陳雜,幾乎要暈過去。她沒想到今日竟能在這裡碰到他,都快二十年了,那些往事隨著歲月的更替慢慢沉澱了下來,但是卻並沒有消失。有時想起,仍像有剪刀劃過一般生疼生疼的。

    現在聽著了丈夫的聲音,當年那些慘痛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她幾乎想上前拚命撕打他,才能讓自己好過些,只是這裡不是錦繡坊,她不能像上次那樣用大花瓶將他砸了出去,這麼多人在,紫煙也在,她不能讓女兒知道她有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父親。

    忍著氣,程嬤嬤對小桃展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桃丫頭,這人我們不認識,嬤嬤忽然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和你紫煙姐姐回去了。」

    說著,拉著紫煙便走。小桃也不去攔她,知道攔也攔不住,若硬要攔下,怕是要出大亂子。她見聶川搶上前要攔程嬤嬤母女二人,趕忙扯住她搖了搖頭。

    這裡可不是懺悔打鬧的好地方,看了剛才那一幕,她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已經清楚的知道了紫煙是知道內情的,這就夠了,程嬤嬤那裡不是一兩日便能解決問題的。

    程嬤嬤和紫煙走到樓下快要出門時,就見程紫煙卻回過頭來望了聶川一眼。那一眼讓小桃心裡更加認定了今天讓程嬤嬤母女和聶川碰面這事做得對。紫煙那一眼裡有著痛苦,不解,還有幾分渴望,那是一個女兒對父愛的渴望。看來以毒攻毒是對的,不下猛藥就治不了她們的心病。

    眼瞧著妻子和女兒消失在酒樓門口,聶川心裡悲痛不已,尤其紫煙回頭那一眼,讓他的心都攪成一團了,那是他的寶貝女兒但卻不能相認,這殘酷的事實讓聶川差點又老淚縱橫。

    小桃看了看聶川道:「聶老伯,你先別傷心,今日看紫煙姐姐的態度,她對你的事情不是一無所在的,既然今日撕開了這層窗戶紙,我就方便在她面前提這事兒了。我今日讓你們在這碰一面,本也沒想能父女相認夫妻和好,哪裡有那麼容易。只是以往紫煙和程嬤嬤對這事一字不提,我也沒法開口引出話頭兒,如今好了,這事掩不下去就好辦了。有些事情說破無毒,反而是越遮掩越難成事兒,這事你只管交給我,好壞我會給你打聽出個信兒來。」

    聶川點頭擦了擦濕潤的眼眶,他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見女兒紫煙一面,現下更是心亂如麻,哪裡還有心思在這裡吃喝,便跟小桃告辭回家。小桃也理解他心情,親自將他送上馬車去了。小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慢慢回過身兒來準備回酒樓,卻見風翊宣一行人剛走出來,像是要回去了。

    那福大人瞧見了她笑道:「樂姑娘,你這迎客來真真不錯,我今日可是大樂了一回,尤其是你那最後的棺材的謎題出的別出心裁,出乎人意料啊。」

    小桃也樂了:「福大人,那只是因為我跟人打了賭,為了面子硬是厚著臉皮耍賴罷了,您還是別再提了,我這裡正害臊呢。」

    那位福大人笑得更大聲了,道:「我今日是來對了,你那十兩銀子的好綵頭我便抽中了一份,會了飯帳還剩下不少,又有你送的點心和餐券,又大笑了一場,極是盡興。看來這迎客來我沒事時還真得常來走走。」

    小桃笑道:「那是當然,您是我們的貴客,我下次還給您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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