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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人 078、從容的婚事 文 / 藍嬰

    是夜,偌大的皇宮中燈火通明,明晃晃的宮燈將整個皇宮映照的明亮耀眼。可越光明的地方,陰影也越多。那光彩奪目的名利照耀下,有些人卻顯得格外寂寥。

    御書房中,一個纖瘦的人影佇立在窗邊,一身淡黃鑲金邊的服飾顯示著他尊貴的身份,望著清冷的暮色久久不曾動彈,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主子,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言語之中雖然沒有帶有過多的情緒,卻也能讓人感受到幾分暖意和關懷。

    窗邊那人沉思良久,聞言忽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轉過身。再看這人,不是那墨染又是誰,?

    他是墨染,卻也是尚武國那個體弱多病的皇帝即墨無情。

    此時的即墨無情已經摘下了臉上的銀質面具,只見他瘦削的臉龐上五官安放的恰到好處,彷彿一件上天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白皙的肌膚就像剛剛剝皮的雞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

    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顯得嫵媚妖嬈。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而方才說話的正是即墨無情身邊最得力的屬下獨孤寒,只見此人一襲青衣,面無表情,深邃的眼神讓人琢磨不透。

    獨孤寒從未見過即墨無情如此傷神過,忍不住問道:「主子,莫非你在為選妃的事情煩惱?」

    鎮遠將軍已經得到了太后的同意,遂已經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這件事情了。而獨孤寒瞭解他的這個主子,面前的他雖然顯得有些消受和單薄,但他的胸懷卻如同大海一般的寬廣,絕對不像外界傳聞那般無力。心懷大志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娶妻立後的念頭,一直到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上,遇到了那個女子……

    聞言,即墨無情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這下獨孤寒有些迷惑了。

    「主子,您是擔心鎮遠將軍一心要為您選妃的目的在於往你身邊安插眼線吧?」獨孤寒說道,這些年來,皇上很少過問政事,都是交給攝政王和閔親王去處理的,饒是如此,身邊的太監宮女中仍然被安插了不少眼線。

    即墨無情不是不知道,所以他平日言談都甚是小心。而這一次,鎮遠將軍企圖用選秀的手段,在他的枕邊安插眼線,鎮遠將軍的這種伎倆他如何不清楚?

    只是如今,他手中沒有實權。他雖然不過問政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即墨無情就是傻子。

    「他給朕安插眼線,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件事情,朕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即墨無情臉上閃過一抹寒意,那明媚的眸子裡面突然捲起了風暴,似閃爍著冷意。這與他出現在沈從容面前的樣子相去甚遠,那銀質的面具就彷彿一張可以讓他褪去偽裝的面皮……

    「那主子由為何傷神呢?」獨孤寒問道。

    「選妃……若得一真心人,後宮天下盡由得她。」即墨無情那清冷的眸光裡面突然閃過一抹暖意,他呢喃著說出這話,又陷入了沉思中。

    獨孤寒一驚,莫非主子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皇后人選?

    畢竟即墨無情貴為皇上,就算是手中沒有實權,但是選擇自己的皇后的權利還是有的。既然如此,他卻又為何傷神呢?

    翌日,靖遠侯府。

    今個兒是個極好的天氣,陽光明媚,緩緩的灑在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方才沈從容正逗弄了雪裡一陣,直把雪裡氣的差點把鐵籠子給掀了。如今雪裡也是耍起了小性子,一頭扎進了鐵籠,只留下大半個身子在外面曬太陽。

    沈從容卻是不管不顧,傾身便靠在雪裡的身上,懶洋洋的曬起了太陽。雪裡心底不悅,象徵性的動了動尾巴,便不再搭理沈從容。

    正在一人一畜愜意的享受著陽光的時候,卻見連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連翹看起來緊張兮兮的樣子,說話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事?」沈從容半瞇著眼睛,臉上掛著好奇。連翹素來穩妥,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她失色。

    「宮裡來人了,說是要為皇上選妃呢。」連翹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望向沈從容。

    「哦。」沈從容昨天在太后那裡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並沒有太驚訝。再說了,皇上選不選妃和她有毛關係啊?

    「可是,聽宮裡的消息說,靖遠侯府的小姐們也在備選之中。」連翹說完後看著沈從容。

    「什麼?」

    這下,可輪到沈從容坐不住了。

    她猛地支起了身子,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沉下了眸光。只見她一邊輕輕的替雪裡梳理著皮毛,一邊思索:聖旨要靖遠侯府的小姐參加選妃,那麼十有**只能是嫡出,這麼說來,自己得去參加這個莫名其妙的選妃了?

    沈從容突然覺得有些頭大,接二連三的事兒還真多,一會兒是太后要指婚給她和那個活閻王,一會又要去參加皇上的選妃。

    「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呢,說是有要事相商。」這時,一個小廝快步跑了過來,恭敬的說道。

    沈從容心想,父親所謂的要事,恐怕就是眼下這一件了吧。眸光閃了閃,沈從容傾身愛暱的摸了摸雪裡頭,輕柔的說道:「你乖乖的自己玩一會哦。」

    那樣子就像是對一個小孩一般,帶著幾分寵溺。

    倒是方才受了沈從容欺負的雪裡不悅的動了動身子,用極其不耐的悶哼回應了沈從容,算是答應了。

    沈從容每每看見雪裡這傲嬌的模樣,總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它一番。如今更是伸手在它面前攤開,臉上擰著一抹不滿。

    雪裡慵懶的睜開眸子,看見沈從容攤開的素手。它怔了怔,半響之後才不耐煩舔了舔沈從容的手背,鼻間溢出低低的吼聲。

    沈從容這才滿意的笑了:以前每每即墨無雙離開的時候,雪裡可都是這麼對他的,現在自己才是它的主人呢!

    沈從容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便朝外走去。雪裡動了動身子,悄然扭過頭去,目送沈從容的背影離開之後,這才慵懶的轉過頭去,齜牙咧嘴的望著前來報信的小廝。那樣子就像再說:看什麼看,小心我咬斷你的脖子!

    等沈從容到了沈於卿的書房時,發現沈雲苓和沈花語都已經到了。沈花語和二姨娘坐在沈於卿的左手邊,而沈雲苓卻獨自坐在下首裡只是端著手中的杯子喝茶,一改往日咋呼的模樣。

    沈從容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幽香的味道,但是那氣味很是輕微,也沒多做懷疑。她目光淡淡的從沈花語身上掃了過去,竟發現素來就沉悶的她今個兒似乎經過了一番細緻的打扮,那臉上亦是飛上了兩抹紅霞,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沈從容眸光閃了閃,腦海裡閃過那日慶南夫人出現的場景:那個時候,沈花語和二姨娘兩個人好像也在場呢……

    看到沈從容進來後,沈雲苓似乎動了一下,但也只是起身叫了一聲「大姐姐」後便不再說話。()聽語氣倒像是一個乖巧的妹妹,但是沈從容卻沒有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我兒,今日為父要你們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沈於卿伸手將沈從容招呼了過來,緩緩開口。

    「父親指的可是宮裡那件事情?」沈從容說著走到父親的右手邊坐了下來,臉上掛著的依舊是溫婉乖巧。

    「正是。」沈於卿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沉重。

    本來,自己的女兒能進宮選妃也不能說是一件壞事。一旦成為皇上身側的人,於自己的家業都是有好處的。可是沈於卿明白,要送去宮中,只有自己的嫡女才配有這種資格,而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沈於卿覺得沈從容大概不會老老實實聽從聖旨去宮中,所以,他很是擔憂。

    「我兒,你再好好的考慮一下,宮裡的命令是三日後要進宮參加選妃,你若準備好了,為父會幫你多多打點的。」沈於卿很是寵這個女兒,不光因為莞爾,更因為自己虧欠了她很多,所以這話沈於卿說的也很是小心。

    「其實,要我說,這是一件好事啊。」二姨娘開口,故作語重心長的說道:「大小姐,如果能被皇上選中,那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沈從容看了二姨娘一眼,緩緩的開口了:「光宗耀祖,我自有我的辦法,還不至於用這種手段。」

    沈從容眸光裡閃過一抹冷意:她才不會去參加什麼選妃,她的男人,只能由她來選,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選她了。

    沈從容的意思很明確,她是不願意去了。沈於卿有些心煩意亂:「這叫我該怎麼向宮裡交代呢。」

    一時之間,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

    沈從容看了看沈雲苓,卻發現她出奇的安靜,竟然一直沒有說話,就像是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一樣。沈從容越發的懷疑,她可不相信沈雲苓是因為在牢中突然頓悟所以想改邪歸正。

    不錯,沈雲苓沒有動靜,但是她的耳中卻沒有錯過他們的談話,要是在往日,她一定會想著去進宮最好能攀附上那九五之尊,可是現在,她的整個世界之被一件事情佔據,就是報仇。

    她要報仇,整個沈家的人都是她的仇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沈從容正要開口,卻聽見沈花語清脆的聲音響起。

    「爹爹,若是大姐姐和二姐姐實在不願意去,那麼就讓花語替爹爹和姐姐們分憂吧。」

    沈從容沒有想到自告奮勇的會是沈花語,本來在她的意料中會爭著去的一定是沈雲苓呢。

    「你說什麼呢?」二姨娘沒想到沈花語會突然這麼說,忙拉了拉沈花語的衣袖。

    沈於卿也出乎意料的看著沈花語:自己這個女兒雖然樣貌生的並不差,但是性子素來平和,從不像沈雲苓那般爭強好勝。可這樣規矩的人呢,如何能夠到那深宮後院去?那還不會被人撕了去?

    「爹爹,這麼一來,您和姐姐們都不用為難了。」沈花語臉上似乎掛著絲絲羞怯,但她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進宮去參加選妃這件事情,就讓我去吧。」

    沈於卿點了點頭,既然沈從容不願意去,沈雲苓也沒有想去的意思,而沈花語又能自告奮勇的替他排憂解難,希望可以一切順利吧。

    「老爺,可是,花語還小呢。」二姨娘看到沈於卿點頭,有些焦急的說。她可不傻,她很清楚現在的局勢:自己女兒在宮外沒有妯娌勢力,自己這些年在身邊又沒有存下什麼銀錢,到時候打不通關節……

    往大了說,皇上被攝政王和閔親王架空。

    連皇上都沒有實權,被選去的妃子又能怎樣,萬一要是哪天來場宮變,女兒豈不死定了麼。

    往小了說,當今皇上體弱多病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誰知道皇上哪天回駕崩,到時候,總不能讓女兒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吧。按照她的想法,是能給女兒找個有實權的王爺就好,宮裡那位,名頭是大,可沒實權不行啊。

    「呵呵,二姨娘,您剛剛不還說這是一個光宗耀祖的好機會嘛。」沈從容喝了口茶,悠悠的說道:「花語自願去光大靖遠侯府名聲,怎麼二姨娘這又阻阻攔攔的。」

    二姨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眼下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老爺,可是……」二姨娘還想阻攔,可是一時又想不到合適的借口。

    「論年紀嘛,花語也不小了,也到了出閣的年紀,既然花語是自願的,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沈於卿說道:「宮裡那邊我會上下打點,不會讓花語受一點委屈的。」

    二姨娘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沈於卿已經決定了,當下只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一邊卻又瞪了沈花語一眼,不知道這個丫頭怎麼了,突然犯傻:自己以往在她的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如今好容易將一個女兒調教成這般俊俏且知書達理的模樣,不就是為了讓她嫁個好人家嗎?如今的女兒這是怎麼了,居然自己要往火坑裡面跳!

    沈從容卻一直用餘光注意著沈雲苓和沈花語,沈雲苓就像不存在這個書房裡一樣,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十分安靜。而至於沈花語,就在沈於卿說「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來」時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欣喜。

    沈從容有些疑惑,沈花語和二姨娘都是頗有心計的人,這從上次自己對付煙姨娘的事情就能瞧出些來。而沈花語這次執意要去宮中參加選妃,難道有什麼意圖?可是剛才看她和二姨娘的樣子,似乎她的決定並沒有提前告訴二姨娘,沈花語到底想做什麼?

    三日後,沈花語就要進宮參加選妃。這件事情在靖遠侯府也不是一件小事,這幾日沈花語一下子成了府上的焦點。

    不光是沈於卿,就連府裡上上下下也是將沈花語當成活佛一般的供著。二姨娘又是喜又是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是第二天,沈於卿風塵僕僕的歸來,卻帶回了一個很無奈的消息:他要送小女兒參加選秀的折子被駁了回來,皇上竟然要求靖遠侯府上三位小姐一起參加選妃。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沈從容恨不得衝進宮裡把龍椅上那位暴打一頓:不是說龍椅上的那位體弱多病嗎,現在找這麼多女人去選妃,他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讓身體好起來了嗎?

    不過看著沈於卿為難的模樣,沈從容又不遠讓靖遠侯府再招惹上什麼麻煩。如今靖遠侯爺的兵權被奪去了大半,這件事要是再被人詬病,恐怕靖遠侯就會沒落下去的。

    轉念一想,去就去唄,反正她是鐵了心不去當什麼妃子。但是去湊湊熱鬧,鬧鬧宴會什麼的,她還是很在行的。

    沈從容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時還有一位主兒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攝政王府中,一襲滾金紫袍的即墨無正慵懶的倚在軟塌之上,只是那深邃的眸子裡面已經泛起了層層漣漪,週身的氣勢也是低的嚇人。耳邊似乎還迴響著長卿方才帶回來的消息,內力突然上拱,竟生生把捏在手中的酒杯震得粉碎……

    「主子……」長卿驚呼,心中甚是驚訝:要知道,即墨無雙雖然為人冷酷,但是他一向很能控制的好自己的脾氣。長卿跟隨他多年,很少見到他如這般生氣,當下便知這個沈大小姐在自己主子的心中地位不一般。

    「這一招,很好。」即墨無雙緩緩的掀起雙唇,吐出一句話來。與此同時,他身邊的溫度也是驟降。「他終於知道利用自己的權利了。」即墨無雙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是讓人聽來卻倍感寒冷。

    「我這個好弟弟,終於學會了用皇權來逼我。」即墨無雙嘴角微微上揚:即墨無情接受選妃的意見時大概就想到這麼做了吧,否則,原來很多次關於選妃的進諫都被他駁回。單單這一次他毫無怨言的就接受了,而偏偏又非得讓靖遠侯府三位小姐都參加選妃。這樣一來,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選了沈從容。

    看來昨日和他在酒樓中的約見談話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主子,您這是?」看到攝政王起身大踏步的朝外走去,長卿連忙跟上問道。

    「既然他要行動,本王就給他行動。走,進宮!」即墨無雙聲音冷得像一柄利劍,週身因為他的動作而帶起了陣陣冷風,寒意四射。

    長卿不知道主子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做合適不合適,但是還是緊緊的跟在了攝政王身後。

    而同一時刻的靖遠侯府中,沈從容正帶著崇思和雪裡在侯府的射練場裡玩。

    沈從容越來越喜歡雪裡了,這只雪豹不愧是靈獸,能通人性,不但能準確的領悟她的每一個命令,而且大部分的時候能洞悉她的想法,很多時候在她還沒有發出命令,雪裡就先行動了。

    雪裡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竟然能做沈從容的陪練。沈從容萬全把雪裡當成一個對手,可以與它比武從而提高自己的武藝。

    雪裡身形靈敏,十分厲害。即便是沈從容的武功已經到了紫階,但有時候輕功竟不如雪裡那般輕快。這也讓她不得不對即墨無雙這只寵物刮目相看!

    沈崇思在一邊,看著沈從容和雪裡纏鬥在一起,高興的拍著小手直叫好。

    「大姐姐,你也教崇思學武功好不好?」等沈從容和雪裡休息的時候,沈崇思拉著沈從容的手,一臉真摯的看著她。

    沈從容在崇思粉嘟嘟的小臉上印上一個愛暱的吻,心疼的把崇思抱在懷中,說道:「好啊,等崇思在長大一些,姐姐就教崇思武功哦。」

    聞言,沈崇思高興的手舞足蹈,「太好了,等我學會了武功一定會好好保護大姐姐的,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一旁的連翹看在眼裡,心想,這大小姐都快把小少爺當成自己的兒子了。不過小少爺這麼純真可愛,想不招人喜愛都難。

    正想著,卻見管家身後帶著幾個人匆匆朝這邊走來。

    只見管家身後的人是一個太監總管和幾個小太監,一行人風塵僕僕的樣子。

    「大小姐,宮裡的花公公找你,說是有皇上的口諭。」管家解釋道,心中卻在狐疑,這大小姐什麼時候招惹到了皇上了?

    要知道,這花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能讓他親自跑一趟的,定不是普通人。

    殊不知,一樣很是疑惑的還有沈從容:她雖然進過皇宮幾趟,但是從來就沒有跟皇上打過照面。最多也是在陪著孝仁太后的時候,遠遠的看過皇帝的玉輦。

    只見沈從容狐疑的應了一聲,臉上一如往常,但是心中卻在不斷盤算,腦中也飛快的在過去的記憶中搜索著,她不記得什麼時候惹上了皇上的注意啊。

    「沈大小姐,皇上口諭,命你即刻進宮。」花公公開口,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沈從容有些想笑。

    「知道了,等我去換件衣服。」沈從容眸光忽閃,說著把懷中的沈崇思遞給管家,令他帶好小少爺。言語間,自己則縱身躍到到雪裡身上,「雪裡,去竹裡苑。」

    「沈小姐,皇上說是即刻……」花公公花還沒有說完,就不見了沈從容和雪裡的影子。

    花公公一臉黑線的望著沈從容離去的方向,心下不免抱怨:這個沈小姐怎麼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方才見她在練武場上就有些驚訝了。此時見她竟然能輕易駕馭一隻猛獸,尤其是,還把皇上的旨意置若罔聞,這,真是前所未有的啊!

    「公公稍安勿躁。」連翹看到了花公公臉上的怒意,遂寬慰道:「我家小姐也不願意就這樣突兀的去面聖,容小姐換身衣裳便與公公同去,走,公公先去喝杯茶。」說著引著花公公朝前廳走去。

    花公公在前廳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便見一個倩影飄飄然向他走來。

    走進了,才發現來人正是沈從容,只是此刻的沈從容,一襲粉色紗裙,外罩一件白色小襖,柳眉輕佻,紅唇欲滴,款款走來的樣子,就像那出塵的仙子一般。

    「公公,我們可以出發了吧。」聲音若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宮中美人不計其數,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擁有這般絕塵的高雅氣質。到了這個時候,花公公才不得不感歎:能夠引得活閻王即墨無雙和皇帝側目的,果然不是凡物!

    花公公聞言一掃方纔的不悅,忙站起身來點頭說是。然後便將沈從容引到一頂四人小轎中,自己則上了後面的另一個轎子,一行人朝宮裡走去。

    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辰,沈從容才覺得轎夫停了下來,轎子落地,花公公請她下轎。

    沈從容走出轎子,看著眼前高大雄偉的建築,皇宮裡果然很是氣派。

    一路上宮女太監無數,見到沈從容均是頻頻側目。而花公公卻是目不斜視,直接帶領沈從容進了金鑾殿。

    沈從容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金鑾殿外,一批批帶刀的武士面色嚴峻,竟然將整個大殿的外圍都給包圍了起來。那些武士一個個目露凶光,身形筆挺,很顯然,就是受過訓練的精銳部隊!

    怎麼,尚武國居然有人敢在金鑾殿外如此放肆,沈從容越來越覺得事情不簡單,但是她倒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中,氣氛十分壓抑,充滿了火藥味,似乎一觸即發。

    沈從容越發的疑惑,在花公公的帶領下,她朝大殿走去,但是發現她走過的時候,身邊的大臣們都在看她,有幾個還在竊竊私語。

    「就是這個女人,沈家的大小姐。」

    「怪不得,果然是風華絕貌啊。」

    「要我說啊,是紅顏禍水才對。」

    沈從容將他們的談論清晰的盡收耳中,猛地回頭,向那幾個議論的人投去目光,那凌厲的目光似乎能將人看穿,那幾個大臣頓時心下一驚,連忙住口。

    走到大殿中央,沈從容屈膝行禮:「小女子沈從容參見皇上。」

    「免。」一個陌生的聲音,乾淨有力。

    「謝皇上。」沈從容沒有抬頭,靜靜的做好每一個禮節。

    沈從容緩緩的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她微微抬起眸子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大殿前方是一道屏風,聲音就是從那後面傳來的,卻是看不見人。想來是因為皇上病弱的原因吧,就連上朝也是用簾子隔開的。

    也不知道皇上長什麼樣子,搞得這麼神秘。

    眸光一轉,沈從容倒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永遠一副高傲尊貴的樣子,冰冷的讓任何人都無法接近的孤傲。

    不錯,挺拔在大殿之中的就是即墨無雙,只不過此時的即墨無雙一臉鐵青,像是一座火山一樣隨時要爆發。

    「女兒啊,你終於來了。」父親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裡面似乎還帶著一絲慌張與不安。

    沈從容回頭,只見靖遠侯爺慌忙的朝自己走來。

    「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沈從容一頭霧水,不解的望向沈於卿。

    原來,攝政王在朝堂之上。在所有大臣面前,向皇上懇求賜婚他和沈從容,大家都很是驚訝,攝政王和等人也,他若是看重了哪家小姐,根本無需懇請皇上。

    而令大家更為驚訝的是,一向軟弱妥協,從不反抗的皇上,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不答應,原因竟是沈大小姐已經列入選妃名單。

    在大臣們眼中,這本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卻越演越烈。

    眼看皇上不同意,攝政王竟然調動手下暗衛,將金鑾殿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要逼宮一樣,而攝政王卻只是要皇上同意這婚事而已。

    這讓所有大臣都摸不著頭腦,本以為攝政王是隨便找了個茬鬧事,逼宮才是真目的,沒想到卻只是要皇上同意,而皇上也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一樣,就是不同意。

    兩個人就這般僵持在了大殿之上,隨時都要劍拔弩張。

    大臣們無計可施,靖遠侯這才請旨去請來沈從容。

    聽完父親的解釋,沈從容是又鬱悶又無奈,鬱悶的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王爺和皇上之間的爭鬥怎麼平白無故的把她捲了進來,無奈的是偏偏自己似乎又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不過有一點她不明白,她的印象中她和皇上是素不相識的,那他幹嘛管閒事非要得罪大家都想努力討好的攝政王。

    突然間,沈從容隱隱有一個想法,皇上不同意,以及要求沈家的三位小姐都參加選妃,似乎都和她有關係。只是皇上這是要唱哪出啊?

    「沈從容,朕問你,你可願意成為攝政王夫人?」那個低沉而冷漠的聲音又想起。

    「不願意啊。」沈從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脫口而出,萬全沒有一旁的某人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

    雖然她並不討厭即墨無雙這個人,但是她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沒有做完,所以她並不想這麼快就成親。最主要的是有了上一世的那種婚姻,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對成親一點興趣都沒有,似乎還有些反感,如今的她,是徹底的體會到了一個人才能過的舒坦。

    「攝政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屏風後面的聲音響起,只是已經不似先前那樣冷漠,似乎多了一絲欣喜的味道。

    「沈從容,說話不要不經過大腦,你最好在好好的想一想。」即墨無雙清冷的聲音響起,充滿了火藥味。

    靖遠侯似乎看到了攝政王已經動了動按在腰間佩劍上的手,心中暗叫不好,忙打著哈哈說:「小女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何況要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說出願意,的確是不好意思。」

    說著沈於卿慌忙把沈從容拉到了一邊的偏殿。

    「女兒啊,就算是爹爹求你了,你就先答應攝政王吧。」沈於卿的老臉上寫滿了無奈。

    「為什麼要答應他?」沈從容臉上似乎還掛著一絲不解,的確,她並不討厭即墨無雙,但還沒到心甘情願與她共度一生的地步呀。他們兄弟要怎麼鬧事他們的事情,哪怕攝政王要當炮灰,哪怕攝政王想當皇帝,貌似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拼什麼她要白白捲入他們兄弟的爭鬥。

    「就算是爹爹求你了。」沈於卿的語氣中是深深的懇求,說著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沈從容的面前。

    「爹,你這是做什麼!」沈從容一下子有點亂了,她慌忙跟著跪在了沈於卿的面前。自古以來,哪裡有父親給女兒下跪的道理。

    「女兒啊,爹爹不是非要逼你,只是今日形式所迫,你就先敷衍著答應,解了眼下這燃眉之急,再想辦法讓攝政王反口取消這親事如何?」沈於卿卻不肯起來。

    沈從容是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感情的,若不是實在無奈,也不會出此下招,沉吟半晌,沈從容點了點頭,她真是是不想讓父親為難。

    回到大殿,沈於卿上前說道:「啟奏陛下,小女已經同意成為攝政王妃了,還望皇上美成。」

    「沈從容,真要你親口說,你願意成為攝政王妃。」屏風後的聲音一下子又低沉了許多。

    沈從容看了看即墨無雙,十分不情願的說道:「嗯,我願意成為攝政王妃。」

    聞言,本以為即墨無雙會收起板著的臉,沒想到他竟不為所動,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仍然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屏風,似乎他的眼神能穿過屏風看透後面的那個人。

    半晌,沒有一點動靜,金鑾殿上安靜的讓人壓抑。

    「如此,朕允了。」那冷漠的聲音響起,聽不出任何感情:「但是朕有個條件,攝政王要娶妃,便將紫筱郡主一同娶了吧。攝政王要是不答應,就算逼宮也不行。」

    「好。」即墨無雙像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似乎讓屏風後面那位有些吃驚。

    朝中大臣都甚是驚訝,誰都知道這紫筱郡主喜歡攝政王,但是攝政王從來沒有要娶她的意思,要知道,誰都不可能逼攝政王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攝政王竟然為了這個沈大小姐同意同時迎娶紫筱郡主。眾人嘩然。

    如此,才解了攝政王包圍金鑾殿之圍。

    沈從容倒是開始頭疼,這答應起來容易,她該怎麼讓攝政王反口毀約呢。

    出了金鑾殿,沈於卿看著沈從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真是不願意逼女兒。

    「爹爹,你什麼都別說了。」沈從容似乎看出了沈於卿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今日的事情也並非你所願,女兒心中有分寸。」

    「哎……」沈於卿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正說話間,一道人影卻擋在了他們的前頭,沈從容抬眼,卻正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即墨無雙。

    「攝政王。」沈於卿抱拳道。

    「既然此事已經這麼定了,該有的禮數,本王一點都不會少,靖遠侯大可放心。」那語氣中的陰冷,讓來聽來瑟瑟發抖。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已經贏了皇上,還是這副欠揍的模樣和語氣,沈從容轉過了頭,不想看他。

    即墨無雙也不生氣,只是下意識的歪了歪頭,他知道,沈從容答應他是情非得已,但是他一定不會讓她後悔。想著竟不由動了動嘴角。

    而金鑾殿上,屏風後面的那個人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顯得清冷和寂寞。

    「主子,攝政王有些太囂張了吧。」獨孤寒不悅的說道,帶人包圍金鑾殿,這是死罪,攝政王當真如外面所說的,一點都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即墨無情沉重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如果換做是他,大抵他也會這麼做的。

    「可是主子,既然都已經答應了,又為何讓紫筱郡主也嫁給攝政王呢。」紫筱郡主背後有慶南王的一支勢力,皇上這麼做,無疑是在加強攝政王的實力啊。

    即墨無情並不在乎這個,他現在想做的,只是盡量拖一拖,等自己的身子萬全康復了,他便有資格向那個女人說出自己的心意,他只是想要些時間而已,而紫筱郡主和沈從容在一起,一定不會和平相處的。

    最好是沈從容受不了自己離開攝政王,那樣,他才更有理由讓即墨無雙不要再打沈從容的念頭,那時候,只要沈從容不願意,就算是他逼宮也不行。

    正想著,感覺大殿中似乎有人進來了。

    「主子,是閔親王。」獨孤寒在即墨無情耳邊小聲的說。

    「閔親王還有什麼事情麼?」即墨無情心煩意亂的問道,此時的他可不想去討論什麼家國大事。

    「皇上,臣有本奏。」閔親王上前說道。

    「剛剛在朝堂上不奏,現在下朝了又來,害了,有什麼快說吧。」即墨無情不耐煩的說道。攝政王和閔親王,根本就是把他當做棋子的,什麼事情說是要向他稟報,得得到他的同意,但是實質上,還不是他們自己做主。向他稟報,根本就是個形式而已。

    想到這裡,即墨無情更加的惱怒了。

    「皇上,臣要參的人,便是靖遠侯。」閔親王說著,嘴角閃過一絲狠毒的笑意。

    閔親王看得出,靖遠侯是支持攝政王的,尤其是現在又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攝政王,雖然他手下的精銳部隊已經被撤,但是只要是支持攝政王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本來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時機來參他,沒想到,今天是他自己給閔親王製造了機會。

    「說來聽聽。」即墨無情淡漠的說道。

    「皇上,微臣知道,皇上是最討厭結黨營私的,但是這靖遠侯卻一直在暗中培養著自己的黨羽,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為。況且,他今日協同攝政王逼迫自己的女兒嫁給攝政王,就是對皇上的不敬。」閔親王小心的說道。

    閔親王這番話很是有水平,他說靖遠侯結黨營私,但是又沒說與誰結黨,又說他協同攝政王,這不是擺明了說靖遠侯與攝政王結黨。

    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今天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讓皇上很是憤怒,這麼一來,皇上想不記恨靖遠侯都不行。

    滿心以為定會如願的閔親王沒想到皇上並沒有憤怒,只是悠悠的說了句「知道了。」

    即墨無情的確有些厭惡靖遠侯,今天若不是他,沈從容定不願意的,那麼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攝政王的要求。但他沒有想到,靖遠侯那麼做,也是情非得已,也是想盡快替皇上解圍,他怕萬一真的演變成了逼宮,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看見自己自討沒趣,閔親王便只好悻悻的告退了。

    即墨無情想著閔親王的話,他雖然厭惡靖遠侯今日的做法,但是卻沒有像再次貶他呃想法,上一次撤了靖遠侯的兵權,如今的靖遠侯並不是一個大威脅,何況,他如果做得太過分,只會適得其反,讓沈從容恨他這個皇上。

    沈從容和靖遠侯同坐馬車回去的時候,沈從容看著父親的眉心,似乎隱隱有一絲黑色,心中有些驚訝,遂做撒嬌狀抱住了沈於卿的一個胳膊並靠了上去,而右手卻很自然的落在了沈於卿的手腕上。

    頓時,一絲陰雲布上了沈從容的額頭。奇怪,沈於卿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流。

    父親竟然中毒了!

    沈從容不知道是誰會向父親下毒,而且這種毒藥是慢性毒藥,不會突然令人斃命,但是長此以往,定會痛苦而亡。是誰,有這麼歹毒的心?

    沈從容的腦海中燒過一個身影,她想,一定是她有問題。

    回到侯府,沈從容一徑直把沈於卿送去他的書房,一踏進書房,沈從容便問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記得這個味道前幾日她來書房時也曾有過。

    環視一眼書房,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除了一個冒著冉冉青煙的香爐,看起來是個新的。

    「爹爹,這個香爐倒是挺好看。」沈從容笑著走到香爐旁邊,果然,那股味道越來越濃重。

    「噢。那個呀,是前些日子雲苓送給為父的。」沈於卿解釋道:「她說這個西域的熏香,有明目醒腦的效用,我試了試,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說起這個,沈於卿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管怎麼說,雲苓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知道孝順父親了,他很是欣慰。

    「嘻嘻,爹爹,那借給我用用好麼?我倒是十分喜歡這個味道呢。」沈從容笑著歪了歪頭問道,足像一個向父親討糖吃的小孩子。

    「哈哈,我兒喜歡拿去便是,談什麼借不借的。」沈於卿看沈從容一點也不因為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陰鬱,多少有點欣慰。

    「那就謝謝爹啦。」沈從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說著便拿起了香爐,向父親告退。

    沈從容回到竹裡苑,連翹看到小姐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小姐,聽說你答應要嫁給攝政王了。」連翹笑嘻嘻的問,她倒是很看好他們呢。

    「多嘴。」沈從容輕輕的在連翹的頭上敲了一下,心道,這事情怎麼傳的這麼快啊。

    「嘻嘻,小姐,那我要恭喜你啦。」連翹吐了吐舌頭,摸了摸被沈從容敲過的地方,笑著說道。

    「有什麼好恭喜的。」沈從容看了看連翹,心想,哎,一點都不瞭解你家小姐的苦衷啊。

    隨即便鑽進了房間,並命連翹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自己則匆匆上了閣樓,開始研究她手中這個看起來精緻華麗的香爐。

    沈從容拿出了裡面的熏香,翻開那本秘籍,仔細的對比了起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手中的熏香,正是父親中毒的原因。沈從容不禁心中一怔,這個沈雲苓雖然可惡,但是她的目標不一直都是自己麼,怎麼現在想到對父親下手了?

    而且用的還是這麼狠毒的毒藥,這種毒讓人慢慢中毒,等能被發現的時候就業已經是將入黃土之際,沈雲苓到底是怎麼了,竟然出如此殺手。若不是沈從容發現的及時,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沈從容早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她一直就不相信沈雲苓會突然醒悟改過自新,沒想到她行動的這麼快,而父親也被她那張虛偽的假面騙了。

    沈從容越想越是生氣,若是旁的事情,她倒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對於那些想謀害她非常看重的親人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姑息養奸的。

    想到這裡,沈從容站起身來,她要去找沈雲苓,現在證據就在她手中,她倒要看看這個沈雲苓還能耍出什麼花招。這一次,絕對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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