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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人 068、大鬧喜宴(上) 文 / 藍嬰

    眼前的少女身姿風流,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高貴的氣質。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綁在耳側,一眼看過來,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只是那姣麗的面容如今被一抹輕紗遮擋在眾人的視線之外,不過那明媚的眸子裡面透著冷意和疏離,讓人光是瞧上一眼,心兒便有些發顫。

    長孫丞相如今即便是心急如焚,也不禁對「毒醫鬼仙」的眼光有些佩服起來。這少女雖然年輕,但是週身的氣派必然不凡。都道是「毒醫鬼仙」想法詭異,一般人是無法將他的形式琢磨透的。如今這樣一個少女,能夠如他的眼,應該也算的上是理所應當吧?

    「姑娘,我的兩個兒子女兒被人砍去了雙手,不知道您能不能想想辦法?」

    長孫丞相一張臉上佈滿了擔憂,一邊說著話,一邊焦急的望著面前的少女。

    那清冷的少女不是沈從容又是誰?

    她眸光清淡,卻也沒有說話,只是徑直走到了長孫丞相身後的兩個擔架上面。只見長孫穹和長孫玉兩個手腕已經被厚厚的紗布給裹了起來,雖然止住了血,但兩個人依舊深深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從容素手輕揚,分別從長孫玉和長孫穹的面門上掃了過去。「他們的手呢?」

    一見沈從容開口說話,長孫丞相不由的眼前一亮,忙不迭地吩咐身邊的小廝,將裝有四隻手的冰匣子給捧了過來。

    沈從容看了長孫丞相一眼:只想著這些人還不傻,知道將手用冰冷凍起來。

    「還好,若是你們再晚來半個時辰,就算我師傅在場,恐怕也是回天無力了。」沈從容緩緩的起了身子,面容淡然的望向了長孫丞相。

    沈從容的這一席話一出,陡然給長孫丞相灌注了無窮無盡的精神。他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瞬間湧滿了欣喜,不敢置信的望著沈從容:她方纔的話,不就是代表長孫穹和長孫玉的手還有救嗎?

    「姑娘,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的孩子?」

    沈從容淡淡的看了長孫丞相一眼,眸光裡面似乎閃過了一抹不滿。一抹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是長孫丞相信不過我,那邊另尋高人去吧。」

    沈從容此話一出,長孫丞相一張笑臉瞬間僵住了。

    倒是一邊的王大人急得跳腳,「長孫大人,這個時候你怎麼還能說這種話,你要是再耽誤一會兒,玉兒和穹兒的手就再也接不回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長孫丞相也連忙賠上了笑臉,討好的湊到了沈從容面前,「姑娘不要誤會,老夫絕對沒有質疑的意思。還請姑娘想想法子,我這兩個孩子還年輕,我這個女兒過兩日便要成親,這個樣子老夫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呀!」

    望著長孫丞相一臉無奈的模樣,沈從容淡淡的與公子歡喜對視了一眼,嘴角輕輕扯出一抹笑意來:好嘛,魚兒上鉤了。

    「要我替醫治好你的兒女不是不可能,不過我這個人素來就不是隨便就出手的。」沈從容靜靜的轉過身子,穩穩妥妥的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的望向了長孫丞相,「要我出手,代價可不小呢!」

    長孫家權傾朝野,家世也是不容小覷。如今能夠救下自己一雙兒女的手,就算再大的代價,他長孫慶也是能夠承受的。

    「姑娘不妨直言,想要什麼,只要我長孫慶力所能及,一定會辦到。」

    沈從容望向長孫丞相,臉上勾起一抹笑意,「怕只怕長孫丞相不願意呢!」

    一聽這話,長孫丞相不由的皺了眉頭。如今朝野上的局勢複雜,自己之所以保持中立,就是因為現在局勢還沒有明朗。難不成這個女人提出的要求會跟朝廷裡面扯上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長孫丞相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猶豫。他試探性的望向沈從容,話裡有話,「姑娘,只要不是違背良心的事情,我絕對願意。」

    沈從容深深的看了長孫丞相一眼,心下便道:這果然是只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呀,而且他還十分的看中自己的仕途。自己隨便說一句話,他便能想到那些方面上去。

    「長孫丞相大可放心,小女沒有那些心思。」沈從容咧嘴一笑,眸光燦若星辰,「我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而且我孤身一人,總要替自己的未來打算一下。如果長孫丞相有心的話,倒是可以為我的嫁妝做點貢獻。」

    一聽沈從容是來要錢的,長孫丞相頓時就鬆了一口氣:要錢就好,只要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這個姑娘可以放心,就算是萬輛黃金,只要我有,我長孫慶絕對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長孫丞相一臉的篤定,在沈從容面前拍胸脯做了保證。

    「聽說長孫小姐過兩日便要與靜伯侯爺成親,可有此事?」沈從容眸光淡淡的看向長孫丞相,眼底是一抹勢在必得。

    「……沒錯!」長孫丞相猶豫了一番,昨夜在攬月樓裡面發生的事情他都大致瞭解了些。宇文常舒做了那起子事情,無疑就是在往長孫家的臉上抹黑。

    他甚至也想過乾脆將宇文常舒和長孫玉的婚事作罷,可若是真的作罷,自己的寶貝女兒反倒是成了破鞋,而且還要扛上一條違抗聖旨的罪名。這可不是他們長孫家能夠承受的起的。

    「我要靜伯侯爺名下的三十處商戶,」沈從容靜靜的開口,臉上絲毫沒有掀起漣漪,「城北的米糧店,城南的客棧,還有城西的布莊,還有城東的鏢局……」

    一聽這話,長孫丞相不由的目瞪口呆了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要知道靜伯侯府名下雖然有五十多處商戶,但是最值錢的卻是這女人嘴裡的那三十多處商戶。

    那些商戶原本是宇文常舒嫡妻名下的產業,一年前方景瑜暴斃之後,那些東西自然而然的就歸到了宇文常舒的名下。不過那些油水卻是多的讓人眼紅不已,一開始在他算計長孫玉和宇文常舒婚事的時候,就動過那些商戶的腦筋。要是能夠讓宇文常舒心甘情願的將東西當作聘禮交到長孫玉的手裡,那才算是最完美的。

    如今,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卻將自己的想法付諸了現實。這讓長孫丞相不由的側目,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她到底要幹什麼?

    見長孫丞相遲疑,沈從容作勢便起了身子,「長孫丞相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還有一刻鐘,你孩子的手便再也沒有迴環的餘地了。」說完這話,沈從容便邁開了步子,朝著內廳而去。

    見沈從容真的要走,王大人更是無奈,「長孫大人,你這個腦袋是榆木做的嗎?宇文常舒那般對待玉兒,你本來就該給他些教訓。更何況,玉兒和穹兒今天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宇文常舒的過錯。如今你又不是損失你的東西,你想法子將那商戶弄到手便是了。玉兒和穹兒的手才是最最重要的呀!」

    王大人的一番話點醒了長孫丞相,他一咬牙便將將事情應了下來,「姑娘,只要你能治好我一雙兒女,那三十處商戶我一定會交到你手上。」

    「如若姑娘不信,我倒是願意做個見證。」王大人上前作保。

    沈從容淡淡的瞧了長孫丞相一眼,眸光裡面閃過一抹清冷,「作保什麼的就不必了,手我自然會替他們接上。不過能不能動,就只有我看見那三十處商戶的房契印章,才能夠知道。」

    長孫丞相一驚,心下不由的發虛: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不管今日自己在這裡做了什麼樣的保證,永遠都只是一句話。只有拿捏住自己的軟肋,才能讓自己將一切都付諸實現。

    在這一刻,長孫慶才算是真真切切對面前這個人起了一絲敬佩,「老夫身為朝廷命官,必然是一言九鼎,姑娘可以開始了嗎?」

    沈從容朝著他們身後的公子歡喜點了點頭,「你們將人抬進來,再把我的丫鬟叫進來,你們只管在外面候著,半個時辰之後便好。」

    說罷這話,沈從容轉身便朝著內廳而去。

    半個時辰若是換做平常,定然是飛快的便要過去,可是如今卻讓長孫丞相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度秒如年。他焦躁不安的在門外打著圈圈,不時朝著裡面探頭。

    半個時辰之後,門便被打開了。

    沈從容臉上掛著一絲疲累,眸子裡面卻是欣欣向榮。還不等她開口,長孫丞相便贏了上去,說話的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姑娘,如何了?」

    沈從容朝著身後亦是蒙了臉的丫鬟連翹遞了個眼神,連翹便乖巧的上前,將一個精緻無比的錦盒遞到了長孫丞相的面前。

    「他們的手我已經幫他們接上去了,這個是藥引,你回去讓御醫開一些除淤活血的藥一併服下去。」

    長孫丞相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的一雙兒女這回是真的有救了。他激動的接過錦盒,顫聲道謝之後,便跌跌撞撞地朝著內廳而去。

    聽著內廳裡面傳來了喜極而泣的聲音,連翹的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她笑瞇瞇的湊到了沈從容的身側,「叫他們兩個人總是處處刁難我家小姐,這回還不讓他們吃馬糞丸。小姐,你這一招還真是高,這樣整他們。」

    豈料連翹的話音還未落,就瞧見沈從容一臉認真的模樣,聲線也是清冷,「我什麼時候整他們了?」

    「啊?」連翹一時間錯愕的望向沈從容,「難道,難道那馬糞丸真的是……」

    沈從容輕笑的點頭,「真的是藥引。」

    跟在沈從容身邊的公子歡喜不由的蹙起了眉頭,「老大,還有一點我也很奇怪,被斬斷的骨頭真的能夠再接上去嗎?」

    沈從容頭也沒抬,繼續往前走,「當然能。」

    「那,你用的是什麼?」公子歡喜堅持不懈的追問。

    沈從容凝神想了想,「那東西黑乎乎的,就叫黑玉斷續膏吧。」

    **

    翌日,沈從容的寢房中。

    「小姐,您看這樣子可以嗎?要不要把側髻梳的更高一點?」連翹將手中的黃楊木雕花梳放在鏡台上,隨手拿起一邊的銅鏡舉至沈從容身後左照右晃了下,選好角度把沈從容腦後的髮式反射到鏡台的鏡面裡,好讓沈從容看清楚。

    沈從容側了側頭,滿意的撇了眼鏡中女子齊整的垂柳髻,揚了揚唇角,道:「就這樣吧,我不喜歡女子髮髻梳的太高。」

    「小姐頸項白皙纖長,這般梳理髮髻更有垂柳之態,將這女子的柔弱美盡數都顯出來了,依我看這全京城再沒女子更適合這垂柳髻。」連翹一面說著,一面從鏡台上琳琅滿目的小盒中找出個巴掌大的掐絲琺琅桃木盒子打開。

    「柔弱美?」沈從容笑了笑,她還是方景瑜時京城裡的男人就受皇城中王公貴族的影響,男子開始喜歡身姿窈窕,瘦弱纖纖一副柔弱之態的女子。那時候,她好像還為了宇文常舒還特意減少了每餐的量,以保持婀娜的身姿。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為了男人讓自己瘦弱,那真是最傻的行為,什麼柔弱?吃過沈從容虧的男人哪個會說柔弱這兩個字能配得上她。

    連翹淨了手,這才用指尖從盒中挑了黃豆大小的杏色頭膏在手上勻開,輕輕地塗在了沈從容的髮髻上,屋中馬上飄散著淡淡的茉莉花香。而沈從容的頭髮也登時變得烏黑發亮,齊整非常。

    沈從容仔細瞅了瞅鏡中美人,這張臉要說艷麗生機那倒是十足,可柔弱美……那還真是不沾邊。心知連翹這是說討喜話哄她開心,便也咯咯一笑。

    沈從容一面笑著一面就著靶鏡又照了照髮髻,見連翹已將妝奩盒打開,便將目光投了過去細細在滿匣子的首飾看了個遍,最後視線落在一隻樣式精美的鳳頭步搖上。

    連翹即刻便將那只步搖拿起給沈從容插在了頭上,沈從容晃了晃頭,步搖上的藍寶石在光影下閃爍出絢麗奪目的流光,讓人眼前一亮。

    沈從容平日裡也不是很注重打扮,都是隨便的梳妝一下,簡約而不失高雅,只是今天,卻不同於往日。今個兒是宇文常舒大喜之日,這一樁婚事雖然已經成了整個京城的本年度最大的笑話,可總歸還算上一樁大事。而且她沈從容還得了喜碟,自然要親自去一趟的。

    她可是為宇文常舒準備了一場熱鬧異常的婚禮呢!

    連翹給沈從容披上一件銀紅撒白玉蘭花的白綾披風,沈從容對著床角一人高的檁木雕花座的穿衣鏡輕盈地轉了一個圈,露出一個絢爛的笑容。前世的自己活的太累,竟從未覺得自己美……

    她只是不知道,她的美,一直都在,只是前世的她太過柔弱,而今世的她,骨子裡透露出的是無盡的自信和高貴,也正是這種獨特的氣息,才讓更多的人側目於她。

    沈從容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領著連翹款步出了屋。

    只不過沈從容才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音,「大姐姐!」

    沈從容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扭頭看見胖乎乎的沈崇思正朝著自己這邊跑了過來。他雙臂張開,彷彿很久沒有見到沈從容一般,很是熱情。

    而三姨娘亦是一臉笑意盈盈的跟在後面,嗔道,「崇思,穩著點,別撞到了大姐姐。」

    沈從容莫明的,對這個圓乎乎的弟弟多了幾分好感。她伸手將沈崇思一把抱了起來,「怎麼了?」

    「大姐姐,方才爹爹跟我說有人要去喝喜酒呢!」沈崇思一臉莫明的望著沈從容,臉上掛著幾分討好,「崇思也好想去哦,可是娘親不讓。」說著這話,沈崇思便一臉委屈的回頭,指著三姨娘。

    三姨娘一張眸子瞪得溜圓,作勢要嚇唬沈崇思,「那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去湊什麼熱鬧?」

    三姨娘素來就是個八卦的,先前沈從容和宇文常舒的那一段往事她也是嚼過不少舌根的。所以這次宇文常舒大婚,靖遠侯爺也是囑咐了全家,誰也不許去出席喜宴,而且還不許在沈從容面前提。

    三姨娘早就見識過了沈從容得厲害,雖然在下人們面前她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可是在沈從容面前卻是乖巧老實的很。如今見自己兒子說渾話,不由心底生出些緊張來。她怯怯的看了沈從容一眼,卻沒有從她臉上瞧出絲毫的不甘和委屈。反倒是……她今個兒好像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唔,果真是個美人坯子。

    「崇思很想去湊熱鬧嗎?」沈從容笑盈盈的望著懷裡的沈崇思,柔柔的開口。

    沈崇思聽了沈從容這話,眸光頓時一亮,連忙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崇思想去呢!」

    三姨娘一聽這話,衝上來便要摀住沈崇思的嘴巴。可她的動作才剛到一半,卻聽的沈從容笑瞇瞇的道,「那大姐姐便帶你過去瞧瞧,今個兒晚上可是熱鬧的很哦。」

    這話差點沒驚得三姨娘下巴脫臼,「大小姐,你、你真的要去嗎?」

    沈從容眸光忽閃,扭頭朝著三姨娘嫣然一笑,「三姨娘不許麼?」

    三姨娘被沈從容這絕美的一笑給煞到了,這笑太過於無辜和清澈,與平素的沈從容相去甚遠。便是這一笑,居然讓她下意識的就搖頭,「沒……」

    沈從容抱著沈崇思,笑瞇瞇的跟三姨娘道,「崇思還不跟娘親說再見,咱們要出發了哦。」

    「可是……」三姨娘愣在了竹裡苑的門口,一臉無奈的望著沈從容和自己的兒子翩然離去,一股無力感瞬間湧了上來。

    沈從容抱著沈崇思,連翹跟在兩個人身後,不過她們才剛邁出門檻,卻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

    **

    華燈初上,靜伯侯府四周掛上了鮮紅的燈籠,看上去一派喜氣洋洋。而侯府的四周停放著不少的精緻的馬車,門前也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此刻,靜伯侯府樓下,一騎人馬飄逸而來。

    那馬,週身通白透澈,沒有一根雜毛,在月光下宛如一隻皎潔的靈獸,而這並不是讓往來行人歎為觀止的目標。

    只見馬上那人,一襲金邊紫貂裘,樣貌俊朗,神情冷峻,墨色的頭髮被髮髻高高豎起,兩彎深邃的眼神彷彿能洞穿宇宙天地萬物。這樣的一騎絕塵而來,讓無數路人忍不住觀望並讚歎。

    不錯,此人正是即墨無雙,他身後還有一輛緩緩徐行的馬車。

    白馬停在了靜伯侯府樓下,男人輕巧的從上跳下,店夥計忙上前來牽馬。

    男人走到馬車跟前,卻不見裡面的人下來,輕輕揭起柳葉簾,只見裡面一個粉面白皙的絕世女子,女子似乎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排陰影,那絕美的臉蛋在朦朧的月光襯托之下顯得越發嬌媚。那純真的睡顏是外人從未見過的,猶如一個嬰兒一般。而她懷裡抱著的孩子正爭著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好奇的朝著馬車外面張望。

    這樣一幅絕美的畫面,讓男人不由自主嘴唇微翹。

    感覺到外面的風吹到了手上的涼爽感覺,沈從容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睜開惺忪的雙眼,卻正迎上一雙飽含笑意的黑眸。

    沈從容坐了起來,美眸睜開,便瞧見即墨無雙朝自己伸出了手。

    此刻的她才回過神來,方才自己出門的時候,竟然發現門口停著攝政王府的馬車。即墨無雙一襲盛裝立在馬上,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侯爺拜託我來接你一併去靜伯侯府。」

    一句話將沈從容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蹙眉鑽進了攝政王府的馬車:難道這個即墨無雙除了用自己的老爹來壓自己就不會用點別的手段嗎?

    沈從容側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後,便翩然走下了馬車。

    即墨無雙在左,沈從容在右,兩個人一併朝著靜伯侯府走去。

    靜伯侯府的主廳裡面,拜堂已經進行完畢,長孫玉雙手低垂著被人送進了洞房。而宇文常舒身著一襲大紅色的喜服,臉上卻難看的厲害。

    而主位上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如日中天的閔親王。他眉目分明,面如玉,看上去也是一個翩翩公子。只是臉上的得意卻是讓人瞧著不太舒服。

    此時人聲鼎沸,原本因著宇文常舒在攬月樓的那件事,多少朝廷命官都不願意前來參加他的喜宴。可閔親王卻是牢牢的抓住了這個機會,用他的名義將所有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女都叫了過來。

    閔親王坐在主位,得意的看著他的賓客:這一次他一定會將宇文常舒牢牢的拴在自己身側,為自己所用。

    放眼當今的親王之中,除了即墨無雙能夠與自己抗衡之外,閔親王更是無人能比。因為親王們平日的花銷也是來自內務府,可是閔親王仗著自己的身份和關係有著多分生意,所以他自然比其他親王要闊綽些。

    這明明是宇文常舒的婚宴,可宇文常舒卻一直坐在閔親王的身側,一語不發。眉宇緊鎖,目光依次掃過到場的每一個人。倒是閔親王如同主人一般,不時的與身側的人談笑風生。

    似乎她還沒有來,宇文常舒這麼想著。可是他卻不知道,已經有多少顆少女的心正為他砰然跳動。

    宇文常舒還在考慮著閔親王的這件事是不是有些欠妥,他是知道閔親王這次為什麼要大張旗鼓的替自己準備這一場喜宴,這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皇上身子孱弱,最近大臣已經有了蠢蠢欲動之心。

    閔親王想借此機會完成兩件事,一是拉攏人心,如有朝一日皇上駕崩,自己便能成為皇上拉到一定的關係。這倒是不錯,宇文常舒也自然是支持,所以邀請了所有的青年才俊,富家子女。第二件事則是讓沈從容出醜,宇文常舒知道,閔親王向來有勇無謀,心胸度量又極為狹小,而他與即墨無心一母所出,自然關係好的緊。上次沈從容害了即墨無心兩次,這回他斷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這事雖然閔親王不說,可是他心裡清楚,不過現在宇文常舒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閔親王說了想要借這個機會收回即墨無雙的兵權而另外交由一個他新扶持的小將,可是奪回兵權這種事情,他閔親王肯定是做不不了主的,這是皇上的權利。

    那麼閔親王哪裡來的自信能和即墨無雙鬥呢?唯獨這個,閔親王沒有告訴他這個好朋友,看來果然是他的殺手鑭,不願意向任何人透露。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宇文常舒一直就不喜歡即墨無雙這個人,二人原本關係淡薄,但自從那日在靖遠侯府見過即墨無雙看沈從容的眼神之後,他似乎更討厭他了。

    宇文常舒正在沉思中,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人驚呼了一聲,遂抬起頭朝著驚呼聲的方向看去。

    只見正從樓梯走上來的兩個人,男的俊俏剛毅,一雙清澈的眸子透出的寒冷讓多少少女為之尖叫。女的粉黛朱眉,一雙星目黝黑透澈,宛宛若水。一襲粉色紫金碎花鮫綃裙,一抹蘭黛輕紗抹胸,把原本就美的她襯托的更加如詩如畫。流蘇般的美發只用了一個精緻的玉簪子便輕輕別起,耳畔邊的一雙水晶珍珠透花吊,隨著輕巧的步伐一下下擺動。

    滿搦宮腰纖細,年紀方當笄歲。剛被風流沾惹,與合垂楊雙髻。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

    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人,人群中忍不住有人驚呼。

    此物只應天上有,這幅畫面,真是美絕了,美到讓人誤了挑剔,像是一幅天公親自雕琢的畫卷。這一下子,讓原本忪懶的人群一下子騷動起來。

    她終於還似乎來了,居然還是和他一起來的。宇文常舒表面平靜,內心卻難掩狂瀾,他不得不承認,一陣醋意,正由心間,蔓延開來。

    「哼,他們裝的還不錯。」閔親王暗笑了一下,在宇文常舒耳旁說道:「我早差人打聽過了,他們關係一直不和,沒想到今日能如此做作的同來做戲,哈哈,今日的好戲,可有得瞧。」閔親王說的眉飛色舞。

    宇文常舒卻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

    「攝政王,他真的和傳言中一樣,不,要比傳言更帥更迷人更有英氣。」人群中有人不禁喊了出來。

    「他就是攝政王即墨無雙?那他旁邊的就是那個破鞋沈從容了吧。」

    「沈從容?我看不像吧,不是說沈從容一張苦瓜臉,又賤又騷麼?」

    「哼,沈從容那個賤人,先是哭求靜伯侯爺娶她,現在居然又攀上了攝政王。」

    「哼,誰知道那個賤人使用什麼手段,不管狐狸精總是有魅惑人的法子的。」

    「真是不要臉,世道變了,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沈從容這種人還好意思繼續活下去麼?」

    「對,我要是她,早一頭撞死了,還出來賣弄風騷,處處丟人?」

    「哈,這麼說來,果然是天生一副狐媚胚子,處處勾引男人。」

    議論聲頓時此起彼伏,有的人一點也不在意沈從容會不會聽到,其實不管他們用多小的聲音沈從容都會聽到,不過她一點兒也不介意。

    且讓他們先逞口舌之能,待會兒再一個一個慢慢收拾。沈從容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慢慢的勾出一抹笑容,冷艷的面孔掛著寒意,真真讓在場所有的人不覺間心頭一寒。

    即墨無雙聞言則臉色鐵青,他原來也是聽過這些市井流言,可是他沒有想到眾多官宦子女竟然如此無禮,口沒遮攔。當下怒目橫掃一眼,頓時嘈雜的議論聲音褪去了大半。

    這時閔親王才起身走過來說道:「哈哈,二哥居然與沈小姐一併來了啊,這邊請。」說著把二人讓到了離他的座位不是很遠的一桌,正好這桌上恰巧坐著長孫家的三少爺長孫玨和四小姐長孫俏。

    因著長孫玉的關係,沈從容對長孫家的人不太感冒。

    不過長孫俏卻很是佩服沈從容的勇氣和才氣,她素來就是不喜自家姐姐那驕橫跋扈的模樣,如今瞧見了沈從容,心底竟生出親近來了。

    只見王心之忙坐到了沈從容身邊:「姐姐,別聽他們瞎說,她們是嫉妒你的漂亮呢。」

    那日在攝政王府的賞花會上,奚落自己的人之間彷彿沒有王心之。

    沈從容笑了笑沒有說話。

    沈崇思窩在沈從容的懷裡,憤憤的道:「大姐姐,他們不是好人。」

    沈從容像是看出了連翹的不悅,親暱的拍了拍沈崇思的手,然後故意揚起些音量:「崇思,咱們是有內涵的人,不需要和那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粗俗之人制氣。他們的話,咱們權當放屁就好。」

    沈從容說的輕巧,就連長孫玨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可是整個這張桌子上的人似乎都聽見了,長孫俏畢竟是個大家閨秀,聽到沈從容肆無忌憚的在眾人面前說著不雅詞句,忍不住臉有些羞紅,可是心中卻也覺得好玩。

    即墨無雙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眸子冷的可怕。他默默的朝閔親王遞去一眼,那冷到極致的一眼,讓閔親王如芒在背。

    回頭,見沈從容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即墨無雙當下端起了茶盞,吹了兩口,靜靜品茶。

    倒是在一旁的長孫玨,聽見沈從容對沈崇思說的這番話,忍不住紅唇輕卷,輕輕地笑了一下,這個女人,果然與眾不同。長孫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從容,看著她氣定神閒的樣子,忍不住打心眼裡佩服。

    倒是他熾熱的眼神,引起了即墨無雙的注意,即墨無雙有些不悅,輕咳了兩聲,可是長孫玨竟似不聞,還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沈從容。不過看到沈從容只是專心的照顧沈崇思,並沒有和長孫玨眉來眼去,即墨無雙才稍微安心了些。這感覺,從未有過,如此奇怪。

    閔親王瞧了宇文常舒一眼,宇文常舒便會意的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然後對眾人朗朗說道:「今日請各位過來,謝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別的什麼話我就不多說了,還望大家吃好喝好,讓我好盡地主之誼。」宇文常舒說完向站在一邊的掌櫃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上幾道熱菜了。

    「皇兄,我要去坐到那兒。」閔親王的表妹紫筱指著即墨無雙身旁的一個位子說道,接著也不等閔親王回話就跑了過去。

    紫筱的母親與環太妃是親姐妹,長的倒是水靈水氣,就是自幼任性調皮,古怪刁鑽。不過閔親王還是很疼愛她的這個妹妹的。最重要的是她嘴甜會說話,常逗得環太妃合不攏嘴,所以環太妃對她甚是寵愛。

    有了環太妃和哥哥的嬌慣,加上自己又是一個郡主身份,南宮紫筱平日裡把誰也不放進眼裡,赫然一個霸道小姐模樣。但幾年前在一次宮廷宴會上看到了即墨無雙俊朗飄逸的樣子和深沉內斂的氣質後就深深地被吸引了,她告訴過自己的母親多次想要賜婚,母親也跟環太妃旁敲側擊過,可是那時環太妃只當她是個小孩,卻並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

    如今南宮紫筱已是生的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長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轉動幾下,就能勾走很多男人的心。可是她這小姐脾氣不僅沒有改善反而越加驕橫。

    此刻看到了即墨無雙比之前見到的更加成熟穩重,全身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氣息,心下越發的喜歡,想要得到即墨無雙,只可惜最近宮裡卻流出傳聞說太后有意將沈從容許配給即墨無雙。

    哼,沈從容這種病秧子怎麼配得上這個戰神,他的高貴,只有我南宮紫筱才能駕馭。

    南宮紫筱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即墨無雙的心抓到自己手中,只要日後去太上皇與環太妃面前哭幾回,說不定就能成了自己的好事。

    攝政王妃,沈從容,你做的起麼?

    腦海裡思緒翻飛,南宮紫筱想著現在用什麼手段能讓沈從容出醜,好讓即墨無雙討厭她。

    想著這些,南宮紫筱想著已經坐到了即墨無雙身邊。

    「喂喂喂,你看,有人主動跑去跟攝政王搭訕了呢。」人群中看到這一幕又開始騷動,所有的眼光都慢慢的轉移到了沈從容這一桌。

    「那可是太上皇疼愛的紫筱郡主,閔親王的表妹。」

    「哎呀,看來我們又沒戲了。」

    「哼哼,就算我們沒戲,先看看這兩位的鬥爭再說。」

    「無雙哥哥,你還記得我麼?」南宮紫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著即墨無雙說。

    「紫筱郡主?」即墨無雙看了一會才緩緩說出。

    「我就知道無雙哥哥不會忘記我的。」南宮紫筱高興地便要上前抱住即墨無雙的胳膊。

    「咦,哪裡來的醜八怪纏著哥哥不放。」沈崇思嫌惡的說。

    沈從容則像沒有看見一樣,給沈崇思夾菜,說道:「崇思以後找媳婦可不能找這麼沒有禮數的女孩子,上來就往男人身上鑽的。」

    「嗯,我知道呢,等我找了媳婦,肯定先帶回家給姐姐看。」沈崇思笑著說。

    即墨無雙對於南宮紫筱這突然地舉動本來就有些不悅,聽到沈從容和沈崇思都這麼嫌惡這個郡主,索性身形一閃躲開了他的觸碰。

    南宮紫筱沒有預料到即墨無雙會這麼對她,加上一個小鬼都敢取笑她,當即把手中的筷子狠狠摔倒了桌子上,然後瞪著沈從容說:「賤人,你再敢說一遍!」

    在宮裡,誰都知道太上皇和環太妃寵這個機靈可愛的小郡主,可是除了他們誰都知道她是個爆脾氣小心眼,誰都不敢惹她生氣,幾時受人這樣嘲諷過。

    沈從容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低聲的說:「連話都聽不清楚,你天生殘障麼?」一邊拿出絲帕替沈崇思擦去嘴角的湯漬。

    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長孫玨心裡笑著,要說嘴上功夫,這個紫筱郡主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沈從容的。論真功夫,紫筱郡主怕事連沈從容碰都碰不到就得死於非命了吧?可是偏偏這個紫筱郡主在環太妃面前很乖,很機靈。她仗著太上皇和環太妃的喜愛,滿朝上下多少人被她惡作劇整過,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她一句,這下精彩了。

    長孫玨雖然抱著觀望看戲的態度,可心下卻不禁為沈從容捏了一把汗,畢竟要是把這個小郡主惹急了她到太上皇面前告一狀也是很恐怖的事情。誰不知道如今皇上身體孱弱,太上皇在朝野上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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