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為人 004、給點顏色瞧瞧 文 / 藍嬰
香草剛踏進園子裡,便聽見沈從容的屋子裡面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她眸子一亮,順勢就將手裡的藥盅給扔了。
飛快的朝著沈從容的屋子裡跑了過去,「怎麼了,是不是大小姐出事了?」
連翹哭的梨花帶淚,「大小姐,老爺還沒回來,你怎麼就走了,嗚嗚嗚……」
香草見果然是沈從容死了,居然連上前檢查的心思都沒有,眉目飛揚的轉身便跑了出去。
見香草這麼唐突,躺在床上裝死的沈從容無奈的坐了起來:「煙姨娘,找香草這麼蠢的丫鬟當幫手,活該你倒霉嘍。」
沈從容接著便吩咐連翹在後院擺好的椅案,上了水果糕點茶水,自己徑直著曬太陽,守株待兔。
一塊糕點還沒有吃完,蓉苑門口就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那哭天搶地聲音傳過來,差點沒讓沈從容嗆著。
「唉喲,從容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天吶!」煙姨娘指甲上的豆蔻還沒幹掉,翹著蘭花指便奔到蓉苑哭喪來了。
她身後跟著的是庶妹沈雲苓,原本她笑的開心,硬是被煙姨娘掐的擠出一滴淚來。
而她兩的身後,浩浩蕩蕩地跟著一群人。
二姨娘領著自己的女兒沈花語,一起抹眼淚,「可憐的從容啊……」
三姨娘抱著自己的兒子沈崇思,也一併過來了。沈崇思才五歲,什麼也不懂,只顧瞪著一雙圓眼,一臉的好奇。
沈從容冷笑:看來這個侯府有不少人希望自己死呢!
「從容啊,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這麼去了,我以後怎麼跟侯爺交待啊!」煙姨娘乾嚎著,假意去印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淚。
不過這哭喪的聲音在她們衝到後院的時候,夏然而止。
只見沈從容慵懶地靠在貴妃椅上面,一旁的連翹正慇勤地朝她嘴裡喂葡萄。而沈從容手裡拎著一個籠子,裡面是她無聊時候抓來的小白鼠。一主一僕兩個人正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怎麼不嚎了?」沈從容斜了眾人一眼,飛快的將她們臉上的變化記進心裡。
煙姨娘愣了半響,「你不是死了嗎?」
沈從容一笑,站了起來。原本溫柔的眸子瞬間清冷無比,裡面的迸出來的的寒光讓眾人莫明的產生無窮壓力。
煙姨娘身子一震,沈從容怎麼會有這樣的目光。彷彿能夠洞破一切,直射進人心底。
這種感覺太恐怖了,讓人毛骨悚然。
而原本立在一旁的二姨娘,她的哭聲也是夏然而止,下意識的伸手將沈花語拉到自己身後。
母女兩個對視了一眼,默契保持著沉默。
這個府上素來都是煙姨娘說的算,自己沒必要趟渾水。
「誰告訴你我死了?是香草嗎?」沈從容目光掃過香草,這突兀的變化和冰冷的目光讓香草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搖頭。
「煙姨娘,不是的,她明明死了。方才連翹還在哭喪呢!」香草指著連翹,「我沒有騙您,我親眼看見的,所以才急急忙忙……」
香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挨了煙姨娘一巴掌。她惡狠狠的瞪著香草,萬分惱怒:若自己還不教訓她,恐怕會把些不該說的都說出來!
「惡奴,居然造謠,說大小姐死了,簡直該死!」煙姨娘氣的渾身發抖,這下好了,方才自己嚎的最歡。如今想來,別人恐怕會覺得自己剛才那是高興的呢!
倒是沈雲苓嫌惡的瞪了沈從容一眼,「一口氣吊著半死不活,不如早死早超生。」
沈雲苓話音未落,眼前突然閃過一道淺黃色的影子。
下一秒,伴隨著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她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五指痕,俏臉瞬間腫脹了起來。
沈從容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蹙眉嫌惡拍去手上的脂粉,「妹妹,脂粉抹得太多了些。」
沈雲苓陡然反映過來,尖叫著怒吼,「啊!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我!」
從小就被娘親寵到無法無天的她什麼時候挨過打?以前就算是打架,也只有她揍別人的份。
眼看著沈雲苓要朝自己撲過來,沈從容蹙眉一瞪,「如果你不想要那張臉了,儘管還手試試。」
這一眼冷冽至極,唬得沈雲苓下意識停下來了步子: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提醒著她,這個病秧子,身手怎麼會那麼靈活?
沈從容掃了一眼震驚的眾人,滿意的笑了。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群人,以前就是蹬鼻子上臉,不給點教訓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煙姨娘,尚武國雖然崇尚武學,但是對人的道德要求還是很高的。階級教條也是分的清明,若是被人知道庶妹辱罵嫡姐,恐怕是要被拖出去遭萬人唾棄的。」沈從容巧笑倩兮,「我現在是在替姨娘教育妹妹呢,姨娘應該不會介懷吧?」
沈從容這一席話說的大夥兒臉上神情各異,這話不但讓沈雲苓吃了個啞巴虧,更把在場的人都羞辱了一頓。
尚武國階級分明,庶女庶子還能算半個主子,而姨娘卻是跟那奴婢差不多的。
嫡女對姨娘隨意打罵都只能認了,哪裡還敢介懷?
煙姨娘擠出笑容,「應該的,應該的。」
嘴上雖這麼說,心底卻把沈從容罵了萬千遍:這個賤蹄子,怎麼今日突然變了性子了?這哪裡還是以前那個病怏怏的軟柿子沈從容?簡直就是個刁蠻公主嘛!
只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一個人的改變怎麼會如此之大?
二姨娘心思重些,如今瞧見沈從容這舉手投足盡顯風流驕傲的模樣,心底如同捲起了驚濤駭浪。
以前的沈從容哪裡有這般風姿?換做以前,就連丫鬟也是能夠踩上兩腳的。
三姨娘原就是個膽小的,如今望著沈從容,心底更是驚懼:這個大小姐好厲害啊。以往就算是被煙姨娘和沈雲苓佔了園子,也不敢吭聲。如今就連那個驕橫跋扈的沈雲苓也給打了,真真是奇了怪了。一個人的性子,說變就能變的麼?
「對了,」沈從容拿眼睛斜了一眼連翹。
連翹會意的轉身,從屋內拿出一罐子藥渣來,倒在了早就準備好的白布之上。
一見此景,煙姨娘的臉色又是白了幾分。
「這是我這半年來吃的補藥,」沈從容看了一眼香草,她早已經嚇得渾身發抖,只差翻白眼了:這個大小姐今日突然變了性子,是要來算總帳了嗎?
「我喝的補藥裡面居然被人動了手腳,」沈從容從手邊的籠子裡面拎出一隻小白鼠,朝藥渣上面一扔。
小白鼠餓久了,見東西就吃。
不一會兒,小白鼠便痛苦的「吱吱」叫了起來,沒過多久,腳一伸,就死了。
「我倒想知道,在這個侯府裡面,到底是誰生出這麼歹毒的心思,想要毒害嫡女。」沈從容話這麼說,一雙眸子卻死死盯住煙姨娘。
煙姨娘額頭冒汗,眼珠子一轉,便轉身朝著香草那邊跑了過去。
「該死的香草,居然敢毒害大小姐。這種惡毒的奴婢就該死!」煙姨娘氣勢洶洶的扇了香草一巴掌。
香草滿臉驚恐的望著煙姨娘,怕的渾身發顫。她摀住臉不停的發抖,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香草這般,煙姨娘眸光一閃,飛快的擠出兩滴淚水。那鮮紅的指甲輕撫著香草的後頸,「香草,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從小我就看著你長大。只要你說,說出你為什麼要毒害大小姐,我就替你跟大小姐求情,饒你一命……」
香草渾身發顫,臉色已經由委屈的紅色瞬間變成黑紫。可憐的香草還來不及說話,身子抖了抖便七竅流血,白眼一翻死在的大夥兒面前。
煙姨娘陡然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著香草的屍體,「天吶,香草畏罪自盡了。」
連翹大驚失色,氣的渾身發顫,這個煙姨娘太狠毒了。方纔她那一翻作為,定然是她對香草動了手腳。
不過沈從容卻是淡然的很,她早就料到煙姨娘會對香草下手。只是她不知道,煙姨娘居然會武功。
方才煙姨娘在輕撫香草的時候,分明就使了內力。那一掌是她情急之下使出來的,週身散發著微弱的綠色光芒。若非沈從容這種習武的,斷然是看不出來的。
「綠階啊!」沈從容嘴角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看的煙姨娘心虛不已,竟不知道自己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汗濕了。
不過這個時候,沈從容居然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了。
只見她素手一揮,將跟在煙姨娘身後的付管家喚來,「既然香草已經死了,這事便罷了,把人拖下去吧。」
這清清淡淡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感情,聽在付管家的耳裡,卻另他如芒在背。侯爺出征這半年以來,大小姐沒了庇佑,被煙姨娘欺負的慘。而自己和府裡的下人,也是不得不聽從煙姨娘的吩咐。
如今,大小姐總算是拿出嫡出小姐的氣魄來了。
付管家原本就是練武之人,武功也達到了青階。方才沈從容身形利落,武功恐怕還在自己之上。
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什麼時候也會武功了?
付管家只覺得心底一陣驚駭,嘴上卻不敢表露。忙不迭上前恭謹的應了,心下更是驚歎:看來這府裡是要變天了……
而方才聽了沈從容說要作罷,煙姨娘頓時鬆了一大口氣。若不是身邊的沈雲苓撐著,恐怕就要滑倒地上去了。
只是,臨走前,沈從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還有意味深長的那一眼,讓她如芒在背。她有種預感,今日這麼一鬧,她要倒大霉了!
「小姐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煙姨娘心虛,您怎麼就這麼放過她了?」連翹見大夥兒散去,不由懊惱。
這一次,明明可以連本帶利扳倒煙姨娘的。小姐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不知道以後要遇這個機會有多難。
沈從容坐回貴妃椅上,微微抬頭沐浴暖暖的陽光。那絕美的側臉讓的連翹發怔:小姐這麼美,真是白白浪費了一番心思,在那種男人身上。
「誰說我放過她了?」沈從容美眸半瞇,眸子裡面的冷意跟絕美的臉形成鮮明對比,「這次我就是要打草驚蛇,讓她露出狐狸尾巴來。要知道,靖遠侯府的產業,可都在她手裡攥著呢。我要麼不動手,一動手,必讓她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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