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八章 獸王 文 / 即墨蓮城
紀山眼神閃爍,環顧左右,面色晦暗,一瞬間翻天覆地。
尤其是言璟,腦子已經不夠轉了,僅僅能跟上紀山連拖帶拽的腳步,幾息之間堪堪回到了之前的山叢密林中。
就在兩人轉身逃竄的時候,雷鳴瀑布中躍出一片白光,緊接著一聲吼嘯破空而來。只是瀑布的聲音過大,相鳴之下倒糅合在一處,並沒有令人聽出端倪來。
七寸有餘的梅花利爪落在地上凌亂的腳印處,一雙琥珀黃珠大眼緊緊盯著人離開的方向。
利爪一伸一縮,似是在考慮追擊與否。
喉裡咕嚕咕嚕一陣低吟,忽然從身後一根籐蔓飛了過來,七尺白紋虎一個縱跳,將籐蔓上的小東西給撈到自己腳下。
「吱吱吱吱。」地上那個被踩扁的小東西一陣尖叫,白虎低嚷一聲,小東西揉著腦袋,上躥下跳鬧個不停。
前頭亂叢中早已沒了人影。
白虎從鼻中重重噴出一股熱氣,轉身離開。
後面的小東西窸窸窣窣地跟著,卻不敢往上頭跳去,那白虎反倒沒有驅趕之意,縱然這瀑布五里之外,都無飛禽走獸棲息。
這,是獸王的地盤。
長川瀑布就在前面,斷崖峭壁,無一絲可攀附之處。
白虎輕輕一躍,就跳了過去。
小東西急得直撓頭皮,甚至連身上的小衣都扒了下來,原地轉了幾圈,最後無奈地沿原路歸去。
春水滾滾,瀑布倒掛,這磬磐的水聲之後,洞穴蜿蜒,幾步開外。居然是一處洞天福地。
水簾洞口陰蔓叢生,白虎跳過幾縱,腳下的大蟒鱗皮已然失色。
洞口堆積著散亂的骨頭,越往裡頭進去,卻是一汪清潭。
白虎回了巢穴,盤身伏在清潭邊上。
垂下眼皮之前,似是想到什麼,又從巢中撥出一個白色瓷瓶出來,舔舐兩下,這才瞇眼輕輕睡去。()鬍鬚抖了抖,似乎極為意足。
山腰平地處,一條繩索連至東山峭壁一處。
紀山鐵青著臉。心中沉沉的,卻是滿腹的自責。
若非他突然起意,帶著言璟走另一條僻徑,只怕現在根本沒有驚動到獸王。這股氣息留在那處,獸類的記憶與嗅覺遠非常人能想像。想來這北山再不能上來了,不然被視為侵略者,只怕凶多吉少。
「怎麼可能是大蟲?」言璟喘著大氣,低聲說道,「從未聽莊子裡人說過此事。」
紀山猶有心悸,「不僅僅是大蟲。若是我家先生身子完好,一隻大蟲他根本不在話下……只是,這爪子的利痕。入木一寸,這種力道,只怕是虎中之王。」
「獸王……」言璟頓時面色如土,若是北山上有這樣一隻獸王,那麼山下的井疊莊……
紀山卻另有想法。「既然這麼多年相安無事,想來是沒什麼人上過北山。光是山腳下的瘴氣。鼠狼不見蹤影,人進去幾步就能犯厥。這北山,看來也是一道屏障。哎……如果能利用最好不過,只可惜這是獸王的領域。」
兩人俱是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用盡了全身力氣,跑出了五十里路,這才重新回到安全的地方。
「走,此處不宜久留。」紀山幾個呼吸間,恢復了三分力氣,重新站起來帶著言璟往繩索上攀爬過去。
北山上幾處鳥巢撲拉拉竄出來,繩索一路往下,恰巧卡在兩山峭壁相近之處。一個縱跳蕩了過去,北山與東山之隔,就在一線之間。
四合院裡,二虎眨著眼一臉憨厚,逗著兩個穿的像球一般的娃子。奈何夏然夏晚嘴一撅,眼一閉,扯開嗓子就吆起來。光乾嚎著,半滴眼淚都沒有下來。
大虎給了二虎一拳,把這個孩子王給支開,那邊葉氏過來開始哄孩子,嘴裡教著話,這個叫大虎叔叔,那個是二虎叔叔。奈何兩個小的沒見過生人,攥緊了拳頭往葉氏懷裡拱。
楚明泉呼嚕一遍兒子女兒,招呼幾人一起進了堂屋。
今日正屋裡坐的都是男人,下面大牛,陳樹幾人也陪同一起吃酒,在船上呆久了一身水汽,用酒燙一燙最好不過。
「楚哥,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我居然也有當副手的一天。」大虎連連感歎,似乎還沒從這個事實中跳出來。
「就是,先前兄弟們可著勁做罐頭,大夥兒有些擔心這罐頭糖水會不會存不久。結果沒成想,用那個燙壇泥封倒扣法子,不但扛過了熱秋,冬天裡是不怕了,到現在回春居然都新鮮的很。」二虎在一旁笑道。
幾個人沒有拘束,這趟活幹完了也算辦成了一件大事,吃著紅辣子鍋底大湯,涮著牛肉羊肉,蘑菇都是新鮮的,豆腐,腐竹,菠菜,蠔貝樣樣齊全。
楚明泉給幾人續了酒,笑著說道:「如今過了驚蟄,地裡開始動工,你們也別急著回去,在東海這邊捕上兩月。我在姑蘇城的揚州那兒開了一座分船,交給我大舅子打理,再過兩月也要開張了。到時候你們去呆上一個月,嶺南那邊的生意,下半年就靠你們兩人了。」
大虎二虎相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驚喜來。
沒有一個漢子不想打拼自己的事業!如今船隊的大半職責給了他們倆兄弟管著,羊城那兒購置了許多良田,皆是種植菜蔬瓜田的。嶺南氣候濕暖,一年到頭不怕寒潮,杭城這兒冬天需要大棚,在羊城那裡幾乎就是小事一樁,海貨更加豐盛。
「楚哥,我聽說一件怪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在館子裡認的官多,也不知道聽說過沒?」二虎忽的嘮起嗑來,這個習慣在船上的人都有,大家疲乏之餘,也有只吃飯的時候有時間休息,鬧鬧哄哄各自聊話。
楚明泉耐心聽著。
大虎也是聽說了這事,沒打斷二虎的話,「許家船隊不是鬧的厲害嗎?說來也奇怪。這樹倒猢猻散,大房沒了中用的,其他房直盯著利處。去年冬的時候北上開拔,據說遇到了水盜,也不知是走的什麼霉運,一條船沒回來一個人。」
楚明泉詫異地看向大虎,大虎點點頭,臉上的神色肅然起來。
「這事我也聽說了,許家瞞得緊,應該是有人逃回來了。不過留口把氣報信而已。」大虎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想咱還真的得在近海多飄上一陣。等朝廷的水軍巡邏之後,再探到遠海去。」
楚明泉點點頭,「安全最重要,以後銀錢都不用愁,若是真有那樣凶狠的水盜。大不了咱們不要那些珍奇的海貨,安安穩穩做生意,小心駛得萬年船。」
陳樹也是應和,是這個道理。
楚明棟插話道:「東海以上從未曾出現過水盜,向來都是福州以南那邊偶爾有動靜。等朝廷貼榜昭告剿滅的消息傳出來,早已經過了大半年。難道這些水盜是殺不怕的麼?」
楚明泉呷了口烈酒。搖頭道:「二哥,你哪裡知道,說是水盜。我們私下裡都覺得不大像,怕是假扮的。其實海上一直有個傳說,說的是海龍王的府邸就在諸島之心,叫做雲萊洲。早些年我剛去羊城那會兒,跳出來的都是近島的海匪。打打鬧鬧一陣,咱大周國的水軍動動手指就能拿下。可不知怎麼的。近幾年出遠海的,總能遇上個把栽了的。要不是我先前在許家船隊上,上的是丁字組大船隊,有時候出的遠了,心裡也怕的很。」
陳樹原就是福州人,對這也熟稔的很,「這除了海匪水盜,在遠海上最怕的就是暴風雨了,茫茫雲海的,若是找不著海島靠岸,哎……」
「對對,我還記得第一次上大船的時候,我跟楚哥還是個拉帆打下手的,要不是老船頭嗅出了暴風雨,咱們另辟一條海道,誤打誤撞上了一座孤島,怕就栽在那場風暴裡頭了。」二虎喝的有些高了,心裡的話開始倒豆子一樣倒出來,「說來也奇怪,咱們出海那麼些年,每次往那個方向走,總能遇上暗礁和大霧,根本過不去,那天卻是有海神保佑……」
楚明泉忽的打斷話,笑起來,「快吃快吃吧,這火鍋得趁熱涮,我再添些碳,別光吃辣的,多喝點大骨頭濃湯,這個對身子好。」
大虎早就揣著心了,只是二虎明顯就有些喝高,他不好攔住,這小子越攔越得勁,正好楚明泉張羅開來,他也轉了話題問起這仙餚館如何,還有龍井山的事情。
楚明泉眼裡帶著感激,神色由緊到松,瞥了一眼楚明棟,見他果然熱情地說起杭城的地貌風情,還有這龍井茶等等的特色。
幸好及時打住了話頭。
楚明泉腹內如辣湯翻滾,那次算是自己平生中最為難忘的一次。
凶險,驚愕,於荒島之上,又撿到了掌上明珠……
心裡回味著方才二虎的話,從那以後大船再沒能尋出航路,畢竟那一船不可多得的珍品,就是在那兒捕得的,足讓許家一年之間翻身躍為海商大戶。
若是能重新找到那個孤島,是不是能找到仙果的來歷?
楚明泉立時驚得冒冷汗。
萬一當年是海匪為患,那麼他的明珠……
他再不敢想下去。
東山面北之峭壁上,兩人全身被汗水浸透,全無形象地癱倒在三人有餘的一處平地上,喘息不已。
言璟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有些古怪,倒是紀山仔細地幫他檢查一番,除了腳底磨爛,其它只是被荊刺刮傷而已。
「你確定它不會下山來?」
紀山抬眼看了那長川瀑布,微微搖頭,「既已是獸王,想來定通人性,只要不侵犯它,不會隨意下山傷人。」
言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默默數著離端午的日子,眉間一股憂色,直到兩人回了農家小院擦藥,依然沒有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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