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雙佩 文 / 即墨蓮城
也是李陶氏輩分高,當下說了話,「范大姐,這事你放心。那楚高氏即便是個拎不清的,可咱們佔著理,必定不會幫著大媳婦。就算秦氏撒潑耍賴,一點用都沒,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你這個玉珮幸好是一對的,龍的傳兒子,鳳的傳兒媳,彩翠拿的是男佩,這樣一來那邊丟死個人,再不敢起這歪念頭。作死喲,當娘的這麼教女兒,看她以後怎麼把彩翠嫁出去,羞死個人。」
一旁的金母也順勢說了幾句,旁邊的葉氏見幾個人說的有些氣急,緩了語氣留人吃飯。畢竟都快飯點了,現在去不合適,還是午時過了再登門的好。
這邊朝秋洗淨了一捆嫩蘆蒿,鮮美的竹蓀也浸了半盆子,冬筍這時最嫩,剝了以後只剩一個尖頭。那邊言璟已經把黃鱔給理淨剪成段,只等做個嫩筍鱔段。這樣一來,又有竹蓀煨雞湯,醬豬肘子,麻婆豆腐,蘆蒿炒臘肉,慈姑爆牛腩,再來一個蘿蔔排骨味增湯,切只鹵鴨,架上一隻鴛鴦鍋保管涮夠,一桌子菜就成了。
采清在灶間燒活燜飯,低著頭不說話,亭玉只當她人多羞,兩人就窩在灶間開始切菜碼料,一旁的朝秋把自己愛做的菜先溜進鍋,不一會兒香氣直冒,連葡萄和時瑞都急匆匆轉到灶間裡頭,聳動小鼻頭嗅個不停。
近來家裡每個人飯量都增大不少,言璟個子拔高了一截,小時瑞練上武也不再肉嘟嘟的,就連朝秋午飯也能吃上兩小碗,臉瓜子照樣尖了起來。
更別說楚明泉兄弟兩個,生意大了,就怕自己趕不上進度,一邊管著下面一邊跟紀先生學做事。如今在船上也能撐起半邊天。
朝秋剛剛做好了兩盤子蘆蒿炒臘肉,時瑞跟個小尾巴一樣,皺巴著一張小臉直勾勾看,就連穿了小襖子的葡萄也盯著菜,兩雙如狼似虎的眼神唬得朝秋沒敢直接放進蒸屜裡溫著,拿出一隻小碗,把鍋底剩下的那一碗給盛出來,讓時瑞嘗個鮮。
小弟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個頭不大,飯量卻好的很。簡直跟她有的一拼。當然采清姐和亭玉姐依然吃一碗飯,可那也是盛滿的,菜也吃的多。加上時不時滴些仙果靈夜進去,家裡人都沒再生過病。
看著出鍋的幾盤菜,朝秋洗了手,全交給了亭玉,她也跟著時瑞嘗起蘆蒿炒臘肉。唔。臘肉不鹹不膩,蘆蒿正嫩,第二盤是下了紅辣子的,一筷子夾起咬到嘴裡,吸溜著口水,一個勁冒出來。
葉氏把夏然夏晚托給了李陶氏和范師母。她們幾人最愛孩子,得了空來灶間幫忙。結果一進門,鼻子裡一股濃郁的菜香。還混了辣子香,惹得她有些想打噴嚏。
朝秋咧著嘴,和時瑞對視一眼,嘻嘻,偷食被娘給發現了。要知道娘現在還在奶孩子。這辣子最不能吃。可她忌口了這麼久,先前也吃過不辣的尖椒牛柳。最愛這個味,想來又勾起了娘的怨念。
「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去一邊陪你哥剔魚去,我剛叫他弄兩條大鱸魚送上來,今天給你們做個椒汁醋溜鱸魚,和一個清蒸的。菜還夠不夠?不夠再送些上來。」
朝秋邁出了屋子,外頭的茶梅開了花,淡淡一股清香。正堂裡頭沒了人,看來都到裡間逗寶寶去了,朝秋對時瑞招招手,兩人便出了門,沿著內裡的山道下去,遠遠就看見言璟手裡的稻草穿了兩條小腿長的鱸魚,走的很快,看見兩人還招了招手。
朝秋腳下頓了頓,只覺得滿心的甜蜜,她的夢想都實現了,家裡家外都美滿的很。言璟哥雖然念著書,可不再是去年那樣蒼白瘦削,如今臉蛋曬得有些微微麥色,挽起袖子的胳膊也有了腱子,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等以後時瑞的武功學出來了,言璟哥也能撐起一片天,爹和娘,還有夏然夏晚,一大家子人,每天聽著山上的號子起床,晚上聽山腳下羊叫雞鳴聲回家……這樣美好的生活,總覺得怎麼也不夠。
朝秋還愣在原地怔怔想著,那邊言璟已經咧了一口白齒笑著走來,「朝秋你看,這是我早上抓的哩。怎麼樣,是不是很大,爹都說老手都難抓到這麼大的呢。」
「言璟哥你運氣好唄。」朝秋不假思索地道,「等過了年,明天春的時候,我也跟著爹一起去海上溜溜,到時候我也抓一艙大魚給你瞧瞧。」
時瑞圍著鱸魚打轉,「嘿嘿,大鱸魚,椒汁,醋溜,清蒸……真香,這倆只長的真壯。」
瞧時瑞哈喇的樣子,言璟和朝秋都咧嘴笑了,好似要立馬吃到嘴裡一樣。
從山路上拐道窖裡,裝了好些火鍋菜回來,三個人一前一後走,脆脆的笑聲不停,就連紀先生站在院中笑意濃濃地看著山下,三個人都沒瞧過去。
紀山也剛拎了一條鱸魚回來,他今日也跟著上了漁船,手癢的很,幾乎是從海裡長大的他,這麼久了沒下過水,渾身都不帶勁。
那條鱸魚還是鮮活的,在紀山手上服服帖帖,「主子,這條夠大,今天我做個烤的,跟咱們雲……家鄉的味道一個樣。」他對外也跟著別人叫先生,可兩人在一起時都是稱主上。
紀懷安笑了笑,讓他趕緊進屋去,再過一會兒楚家做好了菜,言璟就提著食盒下來了。這幾乎成了習慣,但凡楚家燒好了菜,都另裝兩人的份量送下山來,也免了紀山的負擔。
紀山點點頭,這鱸魚他自有做法,連大周都沒怎麼吃到過。加上這玩意兒還算滋補,主子近來能抓住一絲內勁,想來離好的時候不久了。紀山很是高興,主子終於有了希望,當年叱吒風雲的主上,一人挑千舟,怎麼可以斷了手筋,穿了琵琶骨,再不能提起長槍……總有一日,他們能重新回去。
見紀山起了性子,手裡的柳刃翻飛不停,不過一會兒就修理好了,架上烤堆,在火裡捲了幾下,這才用佐料裡外塞實了,外頭包了野菜白泥,埋到火裡煨上。
烤堆裡很快就出來一股菜香味,慢慢地混著魚香飄出來,紀山不時翻幾下,盯著火堆看,自顧自想著以前烤魚的舊事。
飯桌上擺滿了好菜,山上山下都吃的很熱乎,李陶氏頻頻勸范師母和金母吃菜,看金母小口慢咽的樣子,今日的話也不多說,就怕給楚家丟了臉。
都說大戶人家吃飯都是不說話的,可李陶氏覺得有些過了,只要嘴裡咽乾淨了,說說笑笑,多熱鬧。
這頓飯范師母吃的很是暢快,她和范師傅兩人吃的極為清淡,像這般大魚大肉的很少食用。可楚家的手藝,當真是不可多得,尤其葉氏燒的椒汁醋溜鱸魚一上桌就很快吃沒了,那醬豬肘子剁成塊,倒不會大的要捏著吃,嫩而不膩,今日足足吃了一大碗飯,這才腹飽意足。
金母雖然食不言,可許久沒有吃過這般美味,也沒少吃,不過在李陶氏看來這胃口真小,自家的幾個姑娘如今都能吃下許多了。
中午一桌席面,當真五香俱全。
等到葉氏私下裡跟楚明泉說了秦氏的糊塗事,楚明泉越發覺得大嫂心思骯髒,這樣一個齷齪的主意,她居然也敢做的出來。這要是被爹和大哥知道,哎……還不知道怎麼收場,爹那人的幾十年在莊子裡都是硬漢子,老來被大兒媳弄個騷頭沒臉……大哥忍慣了,若真的沒臉,發起狠來哪怕他也制不住。
大家憂心忡忡,無不是怕事情鬧狠了,謠言一下子就能揚到十里鄉親,剎都剎不住。這時候最要緊的就是門風,哪家女兒不都是憑這個去說親的。
屋外頭有個小腦袋探進來,葉氏輕輕拍著兒子女兒睡去,見楚明泉坐立不安,不知怎麼去跟兩人說,看到朝秋,對楚明泉招了招手,三人一同往外走去。
「爹,娘,姥姥說的是真的嗎?這秦氏……咳,大伯母還真的敢做這種事!」朝秋一臉不可思議,她知道秦氏這個極品的腦子,原以為就是貪錢貪心,如今連女婿都要貪個回來。
若是金母告她一個偷竊,板子肯定是要吃的,其它不說,楚家的名聲就有了一個污點,這層關係怎麼可能斷掉,人肯定說,楚明泉的大嫂如何如何,而不會說楚明庚他媳婦犯了啥事……試問誰認得楚明庚呀。
看來這斗極品的活,還真是不好幹,弄的輕了收拾不了她,弄的狠了,一桿子打翻,全拉下水了。
葉氏有些心煩,「這大嫂做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采清和亭玉能不能找到好人家,一旦傳揚出去咱們閨女都被看低了。」
楚明泉揮了揮手,「這事我去和大哥說,你去好好招呼秀才他娘,但凡她能夠放一馬,其他的事我來辦。」
朝秋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心裡也不舒服,「爹,娘,其實金大娘今天能拉范師母一同來咱家,這就說明事情有的救。想來他們也不願在縣衙裡留個案子,多多少少對金秀才有影響,這報官一條就過了。主要就是咱們莊子裡的嬸子伯母們,她們的嘴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偷過來的玉珮,端看范師母怎麼做中間人,把事情化小。」
「對,那個龍鳳佩,只要堵住大嫂,其他人都好辦,就怕她……為了彩翠死磕到底。」葉氏接口道。
楚明泉定了定神,立時站起來,「我去山下叫人,先把事穩住,你多和范師母說說,把咱們的意思帶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