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風雲 104 給你面子,一股怪味 文 / 姚柒柒
一時就想起前些天讓紫晴收集的香料來,其實這個時代的中醫藥雖然也算發達,但很多前世輕便好用的藥卻是沒有的。比如說,清涼油,比如說,驅風油,紅花油。
那些東西在前世是居家必備的家常藥,每家每戶備上一小瓶在家裡,有個蚊叮蟲咬,頭痛腦熱,跌打損傷什麼的,塗上一點就能立馬見效,可是能製出來,定然能賺大錢。
其實風油精清涼油的配方很簡單,只有紅花油的麻煩一點,好在前世時,爺爺就是個喜歡掏鼓中醫,自己也就跟著制些藥,她記得這幾種藥爺爺就用土法子制過。
比如說,風油精就是由薄荷腦、桉葉油、丁香粉、樟腦、香油精按比例配製而成的,這幾種藥料這個時代也很常見,並不難找,腦子裡一有想法,就巴不得立即做出來才好,便將雪慧叫進來。
雪慧如今幫她管著廚房裡的事務,初來乍到的,雖然李嬤嬤理事既嚴格又規矩,事事都調擺得很順當,但入口的東西,藍梓汐還是用了三分戒心的,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誰的心一定就是忠貞不二的,忠於冷墨胤的,也不一定就會忠於她,所以,讓自己的人管著廚房是再妥貼不過的。
「奶奶可是想起要加個什麼菜?」雪慧以前在夏家只是個灑掃婆子,如今到了吳王府,在二爺屋裡反而成了管事婆子,廚房裡的油水又厚,跟前的人又對她很尊重,說的全是捧著她的好話兒,自然過得神清氣爽,有滋有味。
「你幫我到藥店裡去弄些樟惱藥來,桉葉就到府裡去找,摘些回來就成,嗯,還有,摘些薄荷和丁香花來,我要用。」藍梓汐打了個呵欠,懶懶道。
「奶奶要這些個做什麼?又做香囊?」雪慧有點詫異地問道。
「你莫管,去幫我各樣弄些回來就是,我有用呢。」藍梓汐又打了個呵欠,渾身有些乏力道。
「奶奶怎麼精神不振啊,下午可是睡得連晌午飯都沒吃呢,這還沒天黑,你又呵欠連天了,該不會是……」雪慧眼睛一亮,轉而又皺了皺眉道:「應該不可能啊,才幾天啊,就算是跨門喜,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反應。」
藍梓汐被她念得毛骨聳然:「你說什麼呢?我打幾個呵欠就懷孕了不成?沒有的事,去幫我買東西吧,青鳶那丫頭做事毛毛燥燥的,我不放心。」
雪慧聽了這才拿了銀子出去了,紫晴在外頭碰到雪慧,聽說她要為藍梓汐買這幾味笑,笑道:「二奶奶上回制的香囊倒著實不錯,奴婢幫您又繡了松竹梅蘭四色荷包,奶奶多做幾個來送人。」
送人?沒人送,那種只適合男人用,提神醒腦有補脾益氣的功效,但偏寒,對女人不適合,藍梓汐認得的男人也不多,冷墨胤自然是有一個的,風傲柳也早送了,香囊這種東西又不能亂送。
看藍梓汐懶懶的,紫晴就有點著急,小聲道:「奶奶制都製出來了,那麼多放著也是白放,保不齊日子久了,也失了攻效,為何不送兩個給王爺呢。」
藍梓汐嘴巴一嘟道:「父王正生我的氣呢,這兩天我可沒少氣他。」
「那奶奶就更應該送香囊給王爺啊,奴婢特意繡的松竹兩種荷包,寓意也好,您若是讓二爺轉送過去,就是半點話柄也沒得讓人拿的。」紫晴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奶奶實在是個既精明又聰慧的,以前在夏家做事可周全得很,怎麼到了王府後反而懶散笨呆了,怕是二爺將奶奶護得太嚴實的緣故,讓奶奶懶得操心了。」
藍梓汐一想也是,吳王不管如何也是冷墨胤的親爹,又是王府的當權者,自己不拍領導馬屁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跟他起高腔。
確實是冷墨胤將自己護得太好了的緣故,想著只要有他在,誰惹了自己都會被他報復回去,就有了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了,紫晴這丫頭不愧是老太太調教出來的,想事就是周全妥貼。
「那好吧,你再幫我裝兩個荷包出來,選料好一點的香片放進去。」藍梓汐吩咐道,紫晴聽了忙依言去做了。
到了晚上,冷墨胤回來用飯時,藍梓汐就將兩個荷包遞給他,讓他帶轉送給吳王爺,冷墨胤仔細看了看摸荷包上繡的圖樣,臉上就有了笑意:「這繡功不錯嘛,一看就不是娘子你繡的。」
「喂,冷墨胤,你用得著說出來麼?你嫌我的荷包繡得丑,找你的碧蓮妹妹去,找你的花顏妹妹去。」藍梓汐有點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將他身上戴的香囊給摘下來。
冷墨胤死死護住道:「不行,哪有人送出去了的東西又收回的理兒,你不能搶我的。」
「你不是說不好看麼?還我,不給你了。」藍梓汐使小性子,擰住冷墨胤的軟腰就是一頓亂掐。
冷墨胤怕癢,修長的身子在椅子上滾來滾去,就差沒往地上滑了:「不是啊,娘子親手做的東西怎麼能給別人呢,當然只能給我啊……」
「少討好賣乖。」藍梓汐才不信他,繼續掐腰。
冷墨胤大手一反,就將她兩隻作惡的小手全都鉗制住,惡聲惡氣道:「傻娘子,哪天我就把風傲柳那個荷包給搶回來,你等著。」
藍梓汐頓時怔住,這傢伙又在吃乾醋麼?
「你發什麼神經?給父王的又不是我做的。」藍梓汐沒好氣道。
「就是看不是你繡的才肯給他。」冷墨胤聽她像是真生氣了,這才鬆了她的手,小聲咕噥道。
藍梓汐聽了氣得擰住他的耳朵:「冷墨胤,你出息點好吧,連父王的醋你也吃,你這是要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冷墨胤歪著頭捂著耳朵叫:「好疼,好疼啊,娘子,手輕點啊。」
兩人正鬧著,紫晴不停地給藍梓汐打眼色,藍梓汐這才鬆了手,不一會子,李嬤嬤急急地進來了,撲向冷墨胤道:「二爺,二爺,您怎麼了?哪兒疼?」
藍梓汐立即紅了臉,訕訕地坐回去吃飯。
「沒事。」冷墨胤也收了一臉的玩笑,正經危坐道。
李嬤嬤眼神凌厲地掃了一眼屋裡的丫頭們,尤其是月季,月季縮了縮脖子小聲道:「真的沒事,爺跟奶奶鬧著玩兒呢。」
李嬤嬤語氣這才放軟了些,面色卻還是很嚴肅:「二奶奶別怪奴婢多嘴,二爺到底是爺門,閨房裡怎麼鬧是爺跟奶奶恩愛,可當著丫環婆子們的面,就得給二爺面子,爺們的面子才是這個家的面子,奶奶您說奴婢說得是嗎?」
這話雖然也沒錯,但藍梓汐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與冷墨胤又是兩情相悅,太規矩太死板地過日子她會難受。
何況她是主子,李嬤嬤才是下人,李嬤嬤這話聽得著客氣,其實就有點訓斥的味道在裡頭,看在她對冷墨胤忠心的份上,藍梓汐忍了。
藍梓汐正要回應時,冷墨胤端起手裡的碗就往地上一砸道:「這屋裡誰才是主子呢?」李嬤嬤臉色一黯,忙跪了下去,她一跪,滿屋子的丫頭就齊刷刷全跪了。
「二爺和二奶奶才是主子。」
「嬤嬤起來吧。」藍梓汐沒想到冷墨胤發這麼大的脾氣,李嬤嬤畢竟是老人,又是他的奶娘,奶娘相當半個娘呢,這般喝斥,也太不給她面子了,事是她惹出來的,忙打圓場,起身去扶李嬤嬤。
「相公,方才原是我也有錯,是不該當著丫頭們的面不給你面子的,嬤嬤說的也沒錯,你莫要氣了,看吧丫頭們都嚇得,不知道的,還當咱們院裡出了什麼大事呢。」藍梓汐又抓了冷墨胤的手輕聲哄他。
冷墨胤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些,卻還是冷冷道:「這個院子裡,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對二奶奶無禮,就算二奶奶殺人放火了,也不許說她,可聽明白了。」李嬤嬤鐵青著臉率先應下了,月季和紫晴青鳶幾個都垂頭應了。
藍梓汐忙對他嬤嬤道:「嬤嬤,前兒吃的磨菇還有嗎?二爺喜歡喝那個湯。」
李嬤嬤道:「那磨茹是奴婢讓蓮花在後山上采,得下了雨才有,今天太陽太大,怕是沒有了。」
原來這裡的磨菇是非要下雨到山裡采才有的,若是在莊子裡自己培育,這也不失為一條發財致富的路子呢,只是墨胤只怕看不上這點子錢財,得大規模種值,直供宮裡和京城大戶人家才行。
藍梓汐就端了碗給冷墨胤盛了碗雞湯,結果還沒盛兩勺,李嬤嬤就道:「奶奶,二奶不喝雞湯的。」
不喝雞湯?這麼好的食物他竟然不吃?「相公,你不喝雞湯?」藍梓汐問道。
「不喝。」冷墨胤想也沒想就道。
「那你還不吃什麼菜的?」藍梓汐繼續盛著雞湯問道。
「二爺不吃苦瓜,不吃香菜,不吃黃豆,豆腐也不吃的,還有,胡蘿蔔,芹菜……」一旁的月季就細聲細氣的羅列一大堆菜名來。
藍梓汐越聽越頭痛,這傢伙基本就是個肉食動物,有點營養的素菜都不碰,主吃白菜和白蘿蔔,他是屬兔子的麼,還是只吃肉的兔子?
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營養怎麼能均衡?尤其胡蘿蔔對眼晴是最有好處的,他的眼睛才剛剛好沒多久,正是要好好調養保護的時候,能補眼睛的,就一樣也不能落下,都得吃。
盛好雞湯,藍梓汐親手用湯匙舀了吹了吹,再送到冷墨胤的唇邊,冷墨胤皺著眉頭,漂亮的鳳眼裡全是嫌棄,頭使勁往一邊偏。
「相公乖,很好喝的,喝了對身子好。」藍梓汐小心哄勸著。
「娘子……」冷墨胤委屈地瞪著那碗湯,就如讓他服毒藥一眼,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相公,你不喝呢,我今兒中午就不吃飯,你喝還是不喝呢。」藍梓汐又將湯送過去了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冷墨胤無辜地眨巴著漆黑的鳳眼,無奈地歎口氣道:「那我還是喝吧,只喝一口啊。」
「嗯,只一口,喝吧。」藍梓汐像狼外婆一樣得意地看著他將那一口雞湯喝下,忙又送了一湯匙到他唇邊。
冷墨胤偏著頭死也不肯再張嘴,藍梓汐道:「那我也只吃一口飯。」
冷墨胤無奈端過碗,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一口氣全喝了下去,喝完後忙扒了一口飯到嘴裡。
一旁的李嬤嬤和月季看得目瞪口呆,二爺可是最挑食了,打小就不肯喝雞湯,就是病重那會子他也一樣不肯喝,沒想到二奶奶三言兩語就讓他喝下了一碗。
李嬤嬤不由在心裡歎了口氣,二爺在二奶奶跟前雖然總是被制得死死的,好在二奶奶卻是一心為他好的,事事都以二爺的利益為先,雖然有的做法不太符合禮數,可也就只有她才能改掉二爺一些陋習,也好,只要二爺自個兒高興,自己又苛求那麼多做什麼,二爺也苦了那麼多年了,難得有個合心合意又一心對二爺好的人……
「二奶奶,明兒奴婢就燉點胡蘿蔔吧。」李嬤嬤見機道。
「正是,胡蘿蔔可營養了,嬤嬤想得很周到。」藍梓汐夾了塊冷墨胤愛吃的牛腩到他碗裡,點頭道。
冷墨胤默默地吃著,只是臉色漸漸發黑,手也在發抖,下意識道;「明兒我到母妃屋裡吃一天飯去,好久沒有陪母妃用膳了。」
分明就是想逃避,李嬤嬤聽了便笑道:「嗯,那就後天燉胡蘿蔔吧。」
冷墨胤的臉色立即更黑,藍梓汐聽了掩嘴直笑,想不到李嬤嬤其實也很風趣呢。
用過飯,藍梓汐問著冷墨胤什麼時候可以去接翠芹回來,畢竟他們成親已經有幾天了,再過兩天就可以接她回來了,只是不知道綠柳那邊怎麼樣了。
原來自他們成親那日起,綠柳就查探到翠芹被葬在哪裡,所以一直守在那裡,差不多再過兩天就可以接她們一起回來了。
「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呢,我想先安頓娘在外頭宅子住,等過些時候再接她進王府,以免有人起疑心,你說好不好?」冷墨胤道。
「你是說府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住在外面比進王府要安全的多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吧,只是千萬別晚了接我娘出來啊,還有住的地方要安排好,伺候的人也要找老實忠心的啊,唉,不行我讓雪慧去陪我娘吧。
一來她們自小就認識,二來雪慧也是個忠習的,你說好不好?」藍梓汐想來想去都不放心讓外人去照顧翠芹,唯有雪慧最可靠了。
「雪慧照顧著你的飲食,還是別往外調了吧,到時我會派個可靠的丫頭去照顧岳母的,你放心吧。」冷墨胤道。
「好吧,那你看著辦吧,總之一切要以我娘的安全為主才行。」藍梓汐相信冷墨胤能辦好這件事。
說好翠芹的事情之後,冷墨胤要去書房見王爺,藍梓汐特意將送給吳王的兩個香囊裝好,「相公,可記得說這是我送給父王提神醒腦的哦。」
「原來娘子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冷墨胤笑道。
「沒辦法啊,誰讓他是相公的親爹呢。」藍梓汐嘟了嘴道,邊幫冷墨胤擦乾剛洗的手,又給他緊了緊風扣。
冷墨胤走後不就,雪慧就將藥材買了回來,藍梓汐看了看樟腦,感覺這個時代的藥材成色比前世又好得多,也許是純天然不加半點化學藥劑的原故吧,青鳶將洗好的桉葉丁香都裝在藍子裡。
藍梓汐拿了備好的原料帶著紫晴兩個鑽進空閒的東偏房裡,紫晴幫她繫上圍裙,藍梓汐拿起搗藥罐就開始搗弄這些原料。
紫晴實在看不懂:「二奶奶,您不是要做香料麼?」
「嗯,可以說是香料,也可以說不是,應該是一種藥吧。」藍梓汐搗得額頭出汗,手也有點酸,勁頭卻實足,搗鼓了一下午,手上都快起水泡了,才配了幾滴精油出來,便拿個瓶子收集起來,準備哪天試試攻效。
冷墨胤回來時,已經到了晚上,見了藍梓汐一臉上笑,可聞到她身上的味後,就不停搖鼻子:「娘子,一下午不見,你在哪鑽了啊,怎麼一股子怪味。」
風油精的味兒原就濃烈,不好聞,藍梓汐故意將搗了藥的手放到他鼻下去:「不好聞嗎?那怎麼辦啊,我洗了好久也沒洗掉這個味,要不,今兒晚上相公睡書房吧。」
冷墨胤原是避得遠遠的,一聽這話就捉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氣道:「娘子的味怎麼能不好聞呢,娘子最香,最軟了,來,給為夫香一個。」
這廝說著話就她拉進了懷裡,唇一低,就捉住了她潤澤的紅唇,裡屋的門都沒關呢,他雖不在乎,她可不好意思,藍梓汐忙掙開他,無奈瞪他一眼道:「壞蛋。」
「那我就再做點更壞蛋的事。」冷墨胤一聽,丙手一抄,打橫將她抱起,就往床上走去。
藍梓汐頓時就急了,這廝自從歡愛過一回後,就夜夜索要,每每弄得她腰肢酸軟,渾身無力,這還沒到天黑呢,門也沒關,且不說丫環婆子們看了不好,也怕還有客人來啊。
揪著冷墨胤的衣領子就罵:「臭相公,還是大白天呢,你這個精蟲上腦的。」
冷墨胤一聽,步子就更快了,幾步便邁到了床邊,將她往床上一放,身子就履了上來:「精蟲上腦?這是什麼病?」
「淫病。」藍梓汐沒好氣道,見他的手在解她的衣扣,不由更急了,抬手就要推開他。
「我不過想給娘子換件乾淨衣服,娘子就說我有淫病,那不如咱們就用點餐前甜點?」說著他的大手就伸進衣襟裡。
「啊,相公,別鬧啊,我自己換衣服,自己換。」力量懸殊太大,某個鬥不贏的小女人立馬嬌聲求饒。
那只作惡的大手又搓揉了幾下,這才依依不捨地拿出來,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父王很喜歡你做的香囊。」
藍梓汐眼睛一亮道:「哦,是嗎?那就好,父王都說了些啥?」
冷墨胤見她如此關心不由笑道:「娘子是在討好父王?這可不是娘子的行事作風哦。」
不討好行麼?還被禁著足呢,古代的娛樂活動原就少,再被圈在小院子裡不許出去,那還不憋死她去?「沒法子啊,誰讓他是父王。」藍梓汐無奈道。
冷墨胤聽了臉上的笑意更深,頭鑽進她的頸窩拱了拱,悶聲道:「娘子怎麼不討好討好我,保不齊,我就幫你解了這禁足令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被禁足了?藍梓汐不由怔了怔,她當然知道,他最捨不得她受氣挨欺,可是,如果讓他去找吳王解除禁足令,勢必會讓吳王更加生氣,更加討厭她。
「相公怎麼知道的?我可是讓她們不許多嘴的。」藍梓汐皺了皺眉道。
「父王親口說道,他說夏大家也太小氣了,兩個香囊就想解除禁足令?想都別想。」
冷墨胤在她的肩胛上啃了一口道:「其實你的香囊倒真是好東西,父王這兩天正犯頭痛病呢,聞了你的香囊後就覺得舒服多了。娘子,那樣的香囊你可不許再送給第四個人,不然我跟你急。」東西一好,就怕府裡這個那個都來找她討要,到時又要累著她了。
「父王犯了頭痛病麼?」藍梓汐眼睛一亮,風油精正想要找人試藥效呢,吳王爺這病犯得還真是時候啊,笑瞇瞇地親了親冷墨胤:「相公,不是要幫我換衣麼,先讓我起來好不好。」
冷墨胤這次沒有為難她,倒乖乖地起來了,藍梓汐就道:「相公,父王這會子可有空?」
「有空你也禁了足,出不了門,你又想到什麼了?」冷墨胤戲謔地看著她,順手幫她脫掉外衣,這傢伙脫她衣服的功夫是越來越精湛了,一件繁複的對襟錦鍛小錦夾,他三下兩下就給脫了。
「我這有好藥啊,**頭痛腦熱的,我被禁了足,相公不是沒禁足麼?煩勞相公幫我再跑一趟好不好。」藍梓汐就軟聲求道。
「好藥?你身上這味兒就是製藥弄出來的?」冷墨胤拎起她的小裌襖就往地上扔,一副好嫌棄的樣子。
「嗯啊,才制好的,你看我多有孝心,一制了好藥,就想著要送給父王,父王一開心,保不齊就不罰我了。」藍梓汐一臉小得意的模樣兒。
腦袋就被冷墨胤戳得一歪:「你還敢說,才製出的新藥就敢拿給父王用,感情你當父王是你的試藥人呢。」
藍梓汐一聽就垮了臉,她也知道,太醫院每每製出一張新方子,總會拿藥給太監宮女試,感覺有效果,才敢給宮裡的主子們用,她倒好,最先拿吳王爺試藥,不過,她的藥又不是內服,不過外用罷了,而且,那幾位藥材也都是治頭痛腦熱,蚊叮蟲咬的,只是因為這裡的淬練設備不齊全,她這才沒底氣嘛。
「不過,誰讓父王的病發的這麼及時呢,嗯,若是父王也用著好,那娘子的藥定然沒人敢有爭議,看在娘子可憐的份上,我且拿去給父王試一試吧。」
藍梓汐正想作罷時,就聽冷墨胤向她伸出手,一臉淡然地說道,呃!還以為這廝擔心吳王爺的安危呢……果然娶了媳就忘了爹,這廝就是個專討老婆歡心的,老爹自然不知要排後到第幾位了。
冷墨胤將她才制好的風油精連夜拿去送給吳王爺:「父王,娘子聽說您頭痛病犯了,特意拿出上好的藥油給您用,聽說功效特別好,兒子幫您塗一點試試。」
吳王爺正坐在書桌後看文案,某個今天特別孝順的兒子進來後,也不說行禮,就直接拿了個白色的小瓶子向他走來,也不等他同意,就揭開了瓶蓋,屋裡便傳來刺鼻的薄荷樟腦混合的氣味。
「墨胤……」吳王爺聞著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冷墨胤固住了頭,手指上沾了藥油就糊亂地往他腦門前額上塗。
一股辛辣感瞬間刺入皮膚,吳王爺哎喲了一聲,推開冷墨胤就往邊上竄,簡直就像在逃命。
「墨胤,夏大家要你謀殺父王了吧。」吳王爺拚命地擦著額頭的藥油,氣急敗壞道,結果,越擦越多,原本只有腦門和額頭上有,現在連著臉龐和脖子上都沾了,滿屋子的刺鼻味兒,再加上整個頭都火辣辣的,吳王爺氣得胸口直喘。
「父王,您太不知好歹了。」冷墨胤嘟起嘴道。
「你……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這個有了老婆就數典忘祖的,我可是你爹啊,你老婆這是弄得什麼啊,要痛死我嗎?」吳王爺隨手抓起一旁的濕帕子擦臉,結果,冷水一碰,辛辣感更甚,氣得抖著手指著冷墨胤罵。
「父王,娘子說這是治頭痛的,您的頭痛可有好氣了?」聽到吳王爺氣得在屋裡團團轉,冷墨胤一臉無辜道。
吳王爺聽得怔住,晃了晃腦袋,詫異道:「呃,還莫說,頭好像真沒那麼痛了,夏大家這藥油好像還有點管用啊。」
「那父王還罵兒子沒良心,罵您兒媳心懷不軌,父王你也太冤枉人了。」冷墨胤立即道。
吳王正要說話,外頭隨從進來稟道:「王爺,榮郡王來了,在書房外等著,奴才說您頭痛呢,您看要不要回了郡王爺,讓他改日再來。」
吳王想也沒想道:「不用,請榮王弟進來吧,本王的頭不痛了。」
隨從垂首退了出去,榮郡王比寧吳爺小好幾歲,也是個儒雅俊秀的中年美大叔,他一進們就愣住了,驚道:「王兄,你……你這是怎麼了?」
吳王一臉詫異道:「什麼怎麼了?」
「王兄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這……這是……」吳王的臉色實在是太好笑了,看著就像開了紅染房一樣,連耳朵也是半截紅,半截白的。
吳王爺臉一沉,腦羞成怒道:「墨胤,去把你媳婦給我叫來。」
冷墨胤自然知道王爺臉上的色彩是怎麼來了,藍梓汐這藥油太凶狠了,自己的指點沾上,都有點火辣辣的,王爺臉上的皮膚不被辣紅才怪。
「對不起父王,您給她禁足呢,她不敢過來。」冷墨胤滿臉無辜道。
「解了她的禁令,你讓她給本王速速滾過來。」吳王只差沒吼了。
冷墨胤撇撇嘴道:「父王也太不惜福了,您兒媳治好了您的頭痛,您就這麼對她,唉,真是好心不得好報啊。」邊說邊往外走,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榮郡王一進門自然也聞到了刺鼻的藥味,聽了這話道:「王兄的頭痛頑疾治好了?」
「塗了那孩子拿來的藥,倒是不痛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犯。」吳王撫了撫頭道。
「王兄這頭痛可是多年的宿疾了,一痛就無藥可醫,總是生生捱著,這藥油能止痛倒也是好的。」榮郡王道。
「嗯,就是太辣,弄得本王一臉火辣辣的,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吳王點頭道。
「出汗好啊,有驅風濕的作用,嗯,王兄這藥油可還有,臣弟就是腿關節常犯病,痛起來時,路都不能走呢。」榮郡王一臉喜色道。
「呃,本王也不知道,墨胤媳婦兒特意孝敬給我的,應該不多吧,這種好藥,定然是珍稀得很的。」吳王爺一改剛才的盛怒,一副幸福得意的樣子說道。
「王兄可知她是從哪弄來的,能不能再弄些給王弟啊,連王兄的頭痛都能治,王弟這腿痛時能止止痛也是好的。榮郡王就央求道。
王爺一副高深莫測地搖頭道:「莫說墨胤那孩子眼光還是不錯的,非要娶了夏小四進來,她啊,詩才好不說,還有些怪才,總能弄些好東西來孝敬本王,你看看,這香囊也是她孝敬的,你聞聞,不錯吧,唉,那孩子的東西,可不是常有啊,連宮裡皇兄想要,她也是不給的呢。」
榮郡王聞了那香囊就更加心癢了,急道:「不就是制的藥囊麼,王兄讓她多做幾個就是,王弟拿東西給她換還不行麼?」
吳王爺就鄙夷地看著榮郡王:「本王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墨胤那又少了?她怎麼會拿這麼珍貴的藥囊換王弟的東西呢?再說了,墨胤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本王,是他爹,不然,你看他肯讓夏小四送給別個?」
「王叔,王叔,您拿什麼東西換呢,侄媳的眼界兒可是很高的喲。」吳王爺得意的語音還沒落,就聽書房外藍梓汐急切地問道。
榮郡王眼睛一亮,吳王頓覺好沒面子,夏小四啊夏小四,你就是專來給我拆台的吧,堂堂吳王府,怎麼出了這麼個財迷啊。
「本王這塊藍田暖玉可也是戴了好些年的,侄媳,換幾個香囊總可以吧。」榮郡王立即取下腰間的玉珮道。
藍梓汐接過玉掂了掂,又對著光照了照,這才笑瞇瞇道:「嗯,是還不錯,雖然沒有羊脂玉好,但也還過得去啦,可以換一個香囊。」
榮郡王差點沒被氣死,那塊玉可是值好幾百兩銀子呢,就能換一個香囊?這夏小四也太摳門了吧:「侄媳,可不止換一個香囊吧,至少得再換一瓶藥油給我。」榮郡王據理力爭道。
「那怎麼可以!」冷墨胤和吳王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冷墨胤反對榮郡王還想得通,他原就不是個講理的,吳王可是德高望重的,在宗室裡頭素來大方得很啊……
榮郡王愕然道:「王兄,你何時也變得這般摳門啊。」
「王弟啊,有些東西可不是錢能買到的,這藥油,可是本王兒媳婦對本王的孝敬,你呀,還是快些給墨昊娶房好媳婦吧。」吳王拍了拍榮郡王的肩,早把他罰藍梓汐的事給忘了,一副有好媳孝順萬事足的樣子。
「也不是沒有啊,我再多制些就是,王叔,你打算拿什麼給我換藥油?我一天可是只能做一小瓶出來啊,晚了就要送給皇伯父換東西了。」誰知藍梓汐繼續不給他面子,一臉財迷地問榮郡王。
連送給皇上的也要拿東西換!夏小四你這財迷得也太過了吧,榮郡王一臉黑線,想著一個香囊就去了他一塊上好的藍田玉,一瓶藥油不得更貴?一咬牙道:「用銀子買總可以吧,你就開個價吧,多少銀子瓶。」
「那怎麼成呢,我也不缺錢花,再說親戚間談錢就生份了對吧,不過,王叔頭上這顆東珠不錯,侄媳很喜歡呢。」藍梓汐眼睛盯著榮郡王頭上的東珠眼睛湛亮湛亮的。
榮郡快要暴走了,那顆東珠可是價值千金好吧,她竟然說親戚間不談錢!!!「算了,藥油我不要了。王兄,我家裡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了。」榮郡王一甩袖就要走。
「父王,這藥油可不止有治頭痛腦熱的功效啊,暈車暈船,蚊叮蟲咬,傷風濕熱,一塗就見效啊,您可得悠著點用,兒媳可是好幾天才制了這麼一小瓶呢。」藍梓汐看著正往外走的榮郡王道。
榮郡王聽了這話果然腳步一滯,回過頭來道:「侄媳啊,你看,拿別的東西換可好?除了這東珠!」
「不行。」藍梓汐斬釘截鐵道。
榮郡王狠心一咬牙道:「本王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坐車坐船,什麼藥吃了都沒用,東珠給你,不過,侄媳,若是不管用,可莫怪王叔要回這東珠啊。」
藍梓汐拿著東珠眼睛笑成了月芽兒,對著榮郡王離去的背影道:「保證藥到病除啊,榮王叔,記得問問其他幾位王叔王伯,哪個還要這藥油的,拿好東西來換啊,三日一瓶,來晚可沒貨了。」
外面傳來有東西摔落的聲音,就聽吳王的隨從道:「郡王爺,您走穩咯……」
吳王看榮郡王吃癟,眼角眉稍都是笑,等藍梓汐看向他時,臉上的笑就有點收不住,清了清嗓子才道:「你看你,弄的這叫什麼東西,看把為父臉上弄成什麼樣了,為父怎麼出門啊,還不得讓人笑死去?」
「父王,您的臉白玉無暇,再俊逸儒雅不過了,為何不能出門啊,莫非怕被小姐們圍觀?」藍梓汐一臉無辜道。
「你……你這個沒大沒小的,榮王弟的東珠你都收了,還不回去製藥,呆這做什麼?」王爺被她誇得不好意思,心裡喜滋滋的,卻故意板著臉訓道。
「嗯,兒媳這就回去,哦,父王啊,您那藥是太濃了點,兒媳拿回去稀釋稀釋吧,不然怕傷了皮膚。」藍梓汐難得正色地說道。
「不用了,濃了才管用。」王爺一揮手道。
藍梓汐這才和冷墨胤一道退了出來.
第二天,雖然沒有被禁足了,但為了做出更好的風油精,藍梓汐讓紫晴和青鳶幾個全都出去幫她採集丁香和桉葉薄荷,一整天呆在屋裡又是搗藥又是提練的,弄得腰酸背痛。
到了晚上,冷墨胤就在床上幫她按摩,忍不住就心疼:「又不是沒錢花,花那麼大的力氣做什麼啊,再說了,讓丫頭們做就是,看把自個累的。」
「相公,可莫要小看這小小的藥劑,等我批量生產了,到時候可是賺大錢的東西,配方可是要保密的,製作之初我若不親力親為,怎麼能保證藥效,又怕被洩露了出去啊。」藍梓汐趴在床上享受著冷墨胤這高極按摩師的服務,哼哼嘰嘰地回道。
雖然他不太相信一個小小的藥油就能賺多少錢,但她的心他是懂的,也很感動,她雖然有時會表現出小小的財迷,其實再豁達姿意不過的一個人,哪裡真的就是見錢眼開的,她也不缺錢用,吳王府的月例,加上自己給她的私房足夠她花費的了,如此辛苦還不是為了自己,為了他的想要擴軍壯大的夢想麼?
心頭一熱,附身就將她嬌小的,性感的身子攬在懷裡,這一次,他沒有撩撥她,知道她很累,再受不得自己折騰了,就算慾火再旺,也要忍著,只是好好地擁著她,讓她睡個安穩的覺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藍梓汐穿戴一番就帶著月季去給王妃請安,半路上就碰到了寧婉茹和上官花顏和冷月雲在前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