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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風雲 097 你偷人啊,可愛小妞 文 / 姚柒柒

    幾人說說笑笑就去了澤院,世子夫妻就住在澤院裡頭,一進院子,就看到好些高大的槐樹成排成排地圍在院子四周,藍梓汐幾乎是立即就喜歡上這個院子了。

    前世,她去學校的路上就有許多槐樹,每年五六月的時候,槐花盛開,白色的小花兒成串成串的,飄著馥郁的甜香,她總會爬上樹枝,摘上一串,吸吮花朵裡的花蜜,那個香甜啊,真是過了一世都沒法子忘卻。

    見二少爺和新進門的二少奶奶來了,守園的婆子忙要進去報信,藍梓汐道:「媽媽莫要勞動了,大嫂身子不太爽利,我進去探望探望,著會子就走,不用勞師動眾的。」

    守園的婆子便沒有堅持,藍梓汐牽著冷墨胤一齊往世子妃住的正堂去,紫晴打了簾子,正好寧婉茹跟前的大丫頭書琴要出門,見藍梓汐和冷墨胤一同進來,不由怔住道:「給二爺二少奶奶請安,兩位主子可是稀客呢,您先等著,奴婢這就進去通報世子妃。」

    藍梓汐道:「二爺也說要來給大哥道賀,你請世子爺出來招待二爺吧。」

    書琴隨口應道:「那是,大爺若是知道二爺特地來看望他,不知有多高興呢。」轉身就往裡屋去,結果不過片刻又出來道:「二奶奶稍等,世子妃一會子就出來,二爺怕是空來一趟了,大爺昨兒個去了兵部就沒回來呢,世子妃也正要著人給世子爺送信,請爺臨走前回府裡一趟,世子妃這裡可是有喜訊要告訴世子爺呢。」

    適才還說冷墨胤過來了,冷墨澤會好高興,一會子又變了卦,說是好久沒回來,方纔那是下意識的回答,自然真實一些,不過,究竟是不是,一會子應該就知道了。

    藍梓汐便不露聲色地笑道:「才太醫過來了麼?可是給大嫂確診了?」

    「宮嬤嬤請了太醫過來,才給世子妃診斷過了,說是有一個半月的樣子,開了不少方子,讓世子妃保胎呢。」書琴是個嘴巴爽利的,說到寧婉茹的懷孕,眼裡全是笑,還帶著一絲驕傲。

    「那可真是大喜了,嫂子身子不便,我進去看她吧,跟她說幾句話也好。」藍梓汐一副與寧婉茹妯娌和睦的樣子,也不管書琴同不同意,抬卻就往裡屋去。

    冷墨胤素來她去哪,他也跟著去哪,別的人從來都不理睬的,所以,藍梓汐往裡屋去,他也毫不猶豫也跟著來。

    書琴忙上前一步攔著:「二奶奶別,男女授受不清呢,世子妃正在歇息,一會子就會出來的,請稍等。」

    「男女授受不清?」藍梓汐似笑非笑地看著書琴道:「莫非嫂嫂是男扮女妝麼?」

    書琴臉一白,緊張地看了眼屋裡道「二奶奶真是回說笑,世子妃是男的,又怎麼能懷上孩子。」

    「那不就結了,我是如假包換的女人,大嫂也是女人,我進去看望她,何來男女授受不清一說?我們可是正經的妯娌呢,不就是應該多走動走動麼?」藍梓汐說著已經親自掀開了簾子。

    書琴急急地上前撩下簾子道:「奴婢不是說二奶奶您,是說二爺呢,哪有小叔進嫂嫂閨房的理呀。」

    「你要說別家的,倒也確實不合禮數,可二爺的眼睛能看見什麼?男女授受不清在二爺這裡有意思麼?你這丫頭,是不是在諷刺二爺啊。」原來瞎也有好處的。

    書琴嚇得頓時跪下道:「二爺,二奶奶,奴婢真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哪敢諷刺二爺,奴婢的意思是……」

    「是什麼都不要緊了,相公,你不是說要給大嫂道喜的呢,一起進來吧。」掀開簾子的那一瞬,藍梓汐早就在屋裡巡視了一遍,果然沒有看到冷墨澤。

    她索性牽著冷墨胤進了屋,寧婉茹正從床上坐起來,見藍梓汐硬闖了進來,臉色有些不悅。

    藍梓汐一進門就道:「大嫂,書琴說你是真的懷上了,太好了,恭喜啊,恭喜,要一舉得男才好啊。」這才成親幾天就懷了身子,要說他們婚前沒有苟且誰信啊。

    這話說得討喜,雖然寧婉茹不喜歡藍梓汐,但初懷孩子的人,自然是最喜歡聽吉祥話兒,臉色就好看了些,聲音略顯虛弱道:「弟妹有心了,還請進來坐著吧,只是……二叔……在這裡,我著實不太方便呢。」

    藍梓汐大大方方道:「不礙事的,大嫂就算沒穿衣服,相公他也看不見,他也是替大哥高興,來給大嫂道喜的,還請大嫂不要介意才好。」

    她拿冷墨胤的瞎眼做檔箭牌,寧婉茹也不好再趕冷墨胤出去,其實她是不敢,昨兒那一掌劈斷橋欄的事,實在給了她太大的震憾,至今心有餘悸。

    「那弟妹和二叔就請坐吧,書琴,去沏茶來。」寧婉茹無奈地吩咐道。

    「我坐下就行,相公他素來喜歡站著,他是個怪脾氣,你越是請他坐,他越是要站,你讓他站著,他肯定要坐著,總是喜歡唱反調,大嫂別管他了,由他站著還是坐著吧,只別影響咱們妯娌說話就成了。」藍梓汐笑道。

    寧婉茹實在不喜歡她,兩人從相識起就不能盤,昨兒個藍梓汐還把她推進湖裡,差點讓她淹死,還好昨兒個不知懷了身子,若是知道有了身子,孩子還不得給嚇落了去?

    這會子藍梓汐突然親熱過度的進了她的主臥,你讓她怎麼適應?用如坐針氈來比如寧婉茹現在的心情一點也不過份,何況,她心裡還有事呢,這兩夫妻一副要長久地呆下去的樣子,還真急死她了。

    正好書琴沏了茶來,奉了一杯給藍梓汐手,又要送給冷墨胤,藍梓汐道:「別,還是我來吧,你家二爺性子古怪,不喜別人亂碰他。」藍梓汐忙放下手中的茶,端了另一杯送給冷墨胤去,「相公,喝茶。」

    她這裡送過去,那邊冷墨胤不知想起什麼正好抬手,那托盤便被他掀起,拋向半空,也不知他是怎麼使的力,一大杯子水一滴不剩地全向床上灑去。

    寧婉茹怎麼也沒想到,離得十尺遠的距離,這兩口子也能將茶潑到自個的身上來,嚇得一聲尖叫。

    藍梓汐氣得大罵:「哎呀,相公,你怎麼回事啊,我好好兒的送茶給你,你發什麼小孩子脾氣嘛,看把大嫂嚇得。」轉身又撲向床邊,扯著床上的被子就往下拖:「大嫂,沒燙著你吧,真是作孽呀,相公的性子就是這麼古怪,你千萬別見他氣啊,他有時就像個調皮的小孩子。」

    寧婉茹嚇得身子一閃,手便忙去扯帳子,想把簾子拉下來,但是,為時已晚了,床上除了她,竟然還睡著冷墨澤。

    當看到那黑上的頭露出來時,藍梓汐就閉上了眼,誰知道人家是不是穿戴整齊啊……冷墨胤,你只要知道他在屋裡就行了,幹嘛非要拆穿啊,這裡可是人家的臥室啊,你是想讓我長針眼麼?

    藍梓汐就算再不想看,也得接著往下表演,誇張地大叫道:「哎呀,怎麼有個男人在大嫂床上,不得了啦,相公……你快來。」

    冷墨胤聽了一支袖鏢就向冷墨澤攻去,閃身過來將藍梓汐拎開,不等冷墨澤反應過來,又是一掌擊去。

    冷墨澤其實穿戴整齊,並沒有什麼看不得的,這原就是他自個的家,冷墨胤和藍梓汐過來了,你正經招待就是,非要藏起來不肯見人,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麼?

    「墨胤,我是大哥。」冷墨澤生怕兩個的掌風傷了寧婉茹,沉聲道,冷墨胤理都不理,繼續用凌厲的攻勢擊去。

    藍梓汐則跑出臥室大喊:「哎呀,不得了了,大嫂床上有男人啊,不得了了啊。」

    紫晴在外頭聽了也跟著喊道:「啊,世子妃屋裡有野男人啊,這可如何是好啊,那她懷的孩子是不是世子爺的啊。」

    這兩主僕這麼著一喊,澤院的婆子們便都一臉的驚詫,書琴氣急道:「你胡嚷嚷什麼呢?這可是毀壞世子妃名聲的事,你再亂說,我可要請你吃棒子了。」

    紫晴可不是個怕事的,手往腰間一插道:「我哪裡胡說了,二少奶奶親眼所見的呢,你是包庇世子妃吧,當然啦,她可是你的主子,就算她屋裡藏了野男人,你也只會替她遮掩。」

    紫晴這一叫一鬧的,澤院的許多僕役就都跑過來看熱鬧,離澤院近的也悄悄靠了過來,更有路過的聽了紫晴的話,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似的,邊走,邊一遇到人就小聲跟人說這事。

    一下子,澤院外頭就圍了好多人,這種八卦在王府可不多,大家平日的談資,或者說是娛樂也太少了,能有一樁如此重磅的新聞,能捨得不看不議論麼?

    先前紫晴還只是說世子妃屋裡有野男人,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一下子就變成了有人看見世子妃與人苟合,還將那個人描繪的有模有樣,連可能是誰都猜出一好幾個版本,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一時半伙的,雖然傳得千里,傳到王爺和王妃耳朵裡還是很容易的。

    沒多久,果然王爺和王妃便急急地趕了過來,一來便將圍觀的僕人斥責散開,僕役們雖然畏懼王爺,一轟而散,卻又捨不得難得的好戲,不少人便躲到院牆外頭,或者是爬到樹上往這邊瞄。

    王爺氣得臉都黑了,幾步便跨進正堂,正好便看見藍梓汐縮成一團坐在黃梨木椅子裡,一副驚嚇莫明的樣子。

    王爺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

    「父王,父王,我和相公來看望大嫂,可是,可是,大嫂床上有個男人,嚇死我了。」藍梓汐眼巴巴的,聲音還有些發抖。

    王妃忙道:「梓汐,你……你沒看見不當看的吧。」

    藍梓汐木木地搖頭:「母……母妃,兒媳……兒媳也不知道,只看到一個黑色的腦袋躲在大嫂的被窩裡,就嚇得閉上眼跑出來了。」

    王妃一把抱住她道:「沒事,這樣就好,沒看見什麼就好。別怕啊。」

    屋裡的打鬥聲吸引了王爺,他也顧不得忌諱,撩起門簾子一看,就見冷墨胤和冷墨澤正打在了一起,不由大怒道:「住手,你們兩個給本王出來。」

    兩兄弟同時住手,冷墨澤一見王爺,臉色頓時一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冷墨胤面無表情地喚道:「娘子,你在哪裡?」

    藍梓汐忙過去牽他的手,卻一臉驚訝地看著冷墨澤道:「大……大哥,你在屋裡?書琴才不是說,你從昨兒個起就出府了,還說大嫂正要使人去請你麼?你……你是知道大嫂屋裡有……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回的?」

    她明明早就看清楚了是他,卻偏要裝沒看清,還故意將事情鬧大,冷墨澤眸子冷如冰霜,這個女子心細如髮,卻又狡詐多計,這一回,還真是被她害死了。

    王爺黑沉著臉道:「墨澤,怎麼回事?你為何回了府,也不去父王處報備,你可知沅州正缺糧?正在等你這主帥送糧去,你竟然還在府裡磨嘰?」

    「父王,兒子也是聽說婉茹她有了身子,實在太高興了,所以才偷偷溜回一趟,又怕父王您罵,所以就想看婉茹一面後,立即就走,沒想到就被墨胤發現了,還將兒子誤會成婉茹的……野男人。」

    說起這事,冷墨澤就恨得藍梓汐牙癢癢,她還真是個惹禍精,什麼事都能讓她弄得難收藏,她拆穿自己所為何來,莫非全是為了墨胤麼?

    「哎呀,大哥的消息還真快呢,大嫂可是才讓太醫確診是有了身子,不到兩刻鐘,大哥你就知道了?是飛鴿傳書麼?」

    不得不說,冷墨澤還是很聰明的,他點出寧婉茹懷孕一事,讓王爺先驚喜一番的同時,又覺得他的偷溜也合乎情理,為了孫子也不捨像剛才那般惱他。

    所以,藍梓汐才不肯讓他幾句簡單地話就帶過去,不然,自己和墨胤的苦心就要白費,還會讓王爺見氣。

    王爺聽了果然臉色更黑道:「你還敢欺騙本王?走,到本王的書房去。」

    冷墨澤聽得臉色一白,哀求地看著王爺道;「父王,兒子沒說假話,確實是飛鴿傳書,兒子才得了信的。」

    「真有飛鴿啊,大哥,你手裡的應該是軍用鴿吧,我記得,民間老百姓可不許養鴿呢。」

    王爺聽了更氣,怒道:「你膽子越發大了,竟然敢將軍中的鴿子拿來私用,走,跟本王去書房。」

    去書房?冷墨胤一聽唇邊就勾起了笑容,懶懶道:「父王,書房那根竹板子也該換換了,大哥如今長大了,皮糙肉厚的,不能讓您出氣。」

    「墨胤……」冷墨澤幽怨地喚了一聲:「小時候哥哥可沒少幫你擋竹板子。」

    冷墨胤唇邊就滑過一絲譏誚:「嗯,那時是,只是後來,也不知是誰放火差點燒死我的?」

    冷墨澤聽得臉色一白,手都在抖:「墨胤,哥哥真不是故意的,那真是個意外,哥哥知道你一直都因為這件事恨我,可是……」

    吳王臉色變了變,低聲道:「過去的事情總提做什麼。墨胤,你幾時能長大些啊,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冷墨胤淡淡地轉身,再不肯理王爺和冷墨澤,拉起藍梓汐的手就走:「走吧,呆在這裡礙人家的眼呢。」

    藍梓汐驚愕地看著他,怪道他總是對冷墨澤很冷淡,原來,曾經那場火原來是他所為,而王爺似乎也知曉,卻很庇護冷墨澤,墨胤,我的墨胤,你小時候,究竟受過多少這樣的苦痛?

    可你感覺到更痛的,是不是沒有來自受傷的骨肉,而是心,小小的墨胤那時候一定很喜歡哥哥吧,一定很愛哥哥也很信任哥哥吧,可就是你最親愛的哥哥,親手放了那場火……

    「相公,反正早就礙眼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時。」藍梓汐強忍心酸,拖住他道,鬆開冷墨胤的手,藍梓汐向冷墨澤走近,清澈靈動地大眼一瞬不瞬地直視著他。

    冷墨澤被她冷厲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這丫頭認真起來時,那股子冷傲凌人的氣勢像帶著一股子無形的壓力,讓人無所遁形一般。

    「大哥昨兒個去哪了?怎麼連眉毛也被燒胡了呢?鑽火洞了麼?」藍梓汐認真地看了半晌後,才漫不經心道。

    冷墨澤俊目一閃,皺眉道:「胡說些什麼,昨兒個我在兵部守了半宿,好多同僚可以作證。」手卻下意識地去摸左邊的眉頭,這個動作無異於出賣了他自己,若是沒被燒著過,何必去摸。

    「呀,鬢角也燒胡了呢,啊,還有這裡,起了個水泡,大嫂也真是的,怎麼這般不關心你,也沒說弄點藥給你塗上一點。莫非她真有野男人,不將大哥你放在心上麼?難怪你們才成親幾天大嫂就……」藍梓汐歪著頭圍住冷墨澤打轉,一下子指指他的脖子,一下子又扯扯他的衣袖。

    冷墨澤慌亂地想要躲開,卻一不小心撩起了自己的袖管,露出手臂上好大一塊燙傷來。

    王爺厲聲道:「墨澤,這是何故,你在兵部呆著怎麼會被燙傷了?」

    「呀,今兒華郡王叔家不是起了場大火麼?我和母妃差一點就被燒死在裡面了,莫非,兵部也起了火麼?這可不得了呀,得讓皇上趕緊追查這縱火之人才是。」

    王爺一把揪住冷墨澤的領子將他往外拖:「逆子,讓你去兵部催糧,你都做了些什麼?」

    「父王,父王,兒子也是擔心母妃和側妃的安危,還有婉茹也在火場裡,她前些日子就有了一點反應,兒子害怕她們遭遇不測,所以才一聽說王叔家起火了,就立即趕過去相救……」冷墨澤不敢反抗半點,邊走邊解釋道。

    「哎呀,大哥可真是孝順,不過,側妃在起火前就受了傷,到這會子還沒回來呢,可憐王叔家被燒得一片荒涼,側妃無人管顧,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那裡……好在母妃仁慈,讓大嫂使人去接了。」藍梓汐立即戳穿他的謊言。

    「啊呀,大哥,你說擔心大嫂,她可是福人自有天祐,早在起火前就悄悄離開了華郡王府了,像是有先見之明似的,哎,你說大嫂也是,怎麼也不支會母妃和我一聲,大家一起離開多好啊,害得父王擔心了一場。」

    王爺聽了更加生氣,拖起冷墨澤走得更快,看王爺和冷墨澤走遠了,藍梓汐無趣地牽著冷墨胤的手道:「走吧,一點也不好玩,相公,咱們回家去,我給你讀書。」

    王妃卻一把拉住她道:「梓汐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藍梓汐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王妃,一言不發。

    王妃輕撫了撫她的臉頰道:「孩子,太剛則易斷,你的鋒芒太露了,會遭來麻煩的。」

    藍梓汐心中酸澀難忍,她不知道方才冷墨胤說冷墨澤小的時候放火的事情時,王妃作何感想,她是個母親,親生兒子遭遇大難,她就沒有失護之責?

    當初的兇手如今反而成了世子,自己被害的兒子倒是沒了地位還失去了一雙眼睛,她就不恨麼?還能用平常心對待冷墨澤,還能對寧婉茹溫和禮待?

    若是自己,會恨不得啖其皮,食其肉,怎麼可能做得如此寬容,不對,這是寬容嗎?這是軟弱吧,對,太剛則易斷,藍梓汐知道王妃這是在擔心自己,但是,人弱被人欺,這也是至理名言,欺負她還可以,誰敢欺負她的墨胤,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母妃還是去勸勸父王吧,可莫讓父王打死大哥了。」藍梓汐唇邊勾起一抹自嘲道。

    王妃怎能聽不出她話語裡的那抹怨氣,苦笑道:「勸什麼,那是他最得意最寶貝的兒子,不過是點皮肉傷,還捨得真打死不成?」說罷,王妃黯然地抬腳出去了。

    寧婉茹自從王爺王妃進來,就躲在屋裡沒有出來,這會子王爺和王妃都走了,她才扶著書琴的手緩緩出來。

    一雙秀麗的眸子怨毒地看著藍梓汐道:「弟妹好本事,一場戲演得使我失了閨名,世子爺挨打,真不知道我們夫妻是何處得罪了你,不過才進門兩天,就能在府裡鬧得雞犬不寧,難道這就是你夏家書香門弟的教養麼?」

    「大嫂,懷了身子的人可千萬不能生氣啊,別動了胎氣就好,哎呀,方才是我看錯了嘛,我哪知道你床上的是大哥啊,都怪你自個啊,大哥明明就在府裡,非要說他在兵部籌糧做什麼。」藍梓汐笑嘻嘻的對寧婉茹一福道。

    靈動的眸子一轉,又道:「不過,好事不出門,這壞事怕是要傳千里呢,方才外頭可是圍了好幾十個奴僕,可有不少愛嚼舌根子的,知道的,當然會說大嫂床上藏的是大哥,不知道的,可就不知道會如何說咯,

    再說了,大哥敢到外面去解釋,你屋裡的男人是他麼?一個明明應該在兵部催糧的人,突然偷偷摸摸躲在自個娘子的床上,還不敢明言,這又是何道理呢?

    再說了你這身孕有的可真是時候啊,你們這成親才幾天就有了身孕了,我可真是羨慕你呢大嫂」藍梓汐說完,笑容一收,冷哼一聲道:「想要做虧心事時,記得要多惦量下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天不報,人也會來報的。」

    說完,這才牽著冷墨胤的手往外走,又歪了頭問冷墨胤:「相公,你說現在咱們王府這條街上,這會子大家談論得最熱的話題會是什麼?」

    「不知道。」冷墨胤一點也不配合,淡淡回道。

    藍梓汐戳他腦門:「這也想不到麼?笨相公,當然是吳王府世子妃屋裡藏野男人的事啊!」

    夫妻邊說邊出去了,那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寧婉茹聽到,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一腳踢向一旁的花台,花台上,正打著花谷朵的一盆茶花砰地應聲而落,正好砸在寧婉茹的腳上。

    寧婉茹又痛又氣,大聲罵道:「誰將花台擱這兒的?拖出去發賣了。」

    書琴弱弱道:「世子妃,這是您自個讓奴婢擺的……」

    寧婉茹回手就是一巴掌:「賤婢,你敢頂嘴,來人,賞她二十記嘴巴子。」

    書畫在一旁著急,想勸又知她在氣頭上,只好道:「世子妃息怒,可千萬莫要中了二少奶奶的計,她就是想讓您生氣,您要是動了胎氣,她可就更高興,更得意了。」

    寧婉茹深吸一口氣道:「嗯,你說得對,她就是看我懷了身子,所以忌恨了,就耍這種陰謀來氣我,我不氣,我不氣。」邊說邊揉著腳坐下。

    兩個婆子進來打書琴,連著幾下,就打得書琴鼻青臉腫的,物傷其類,書琴與書畫是打小就服侍寧婉茹的,看同伴挨打,書畫心裡實在受不住:

    「世子妃,您懷著孩子,見不得血光的,莫打了吧,書琴平日最是得您的心,真打傷了,您跟前又少了服侍的人。」

    寧婉茹這才讓兩個婆子住了手,抬眸看書琴的臉確實傷得厲害,便淡淡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以後可記得機靈點,莫惹我生氣,書畫,你去拿上好的藥膏子給書琴,那可是皇后娘娘賞我的呢,一般人我可捨不得給她用,下去吧,好生歇息幾天。」典型的打一巴掌賞個甜棗兒。

    書琴淚水盈盈地下去了,出了正屋,正要回自個的屋子時,就聽見園子外頭有人在小聲議論:「原來世子妃是這樣的人麼?真沒看出來。」

    「還是二少奶奶好,昨兒個給二少奶奶道喜,她跟前的紫晴笑咪咪的,還賞了一百個大錢呢。」

    「不是說夏家才不過是四品官員麼?出手倒是闊綽。」

    「你懂得什麼,二奶奶那是人好,聽說她從來不打罵丫環婆子,跟著她的人,都跟半個主子似的,很受人尊重。」

    書琴沒聽下去,低著頭急急地往自己的屋裡走去,後面的議論聲還是鑽進了她的耳朵:「可不像咱們這院裡的那位,聽說,便是跟前得力的幾個,一個不好,也是要挨打的,你瞧見沒,剛才過去的那位,聽說是打小就服侍的呢,才還被打了二十個嘴巴子。」

    書琴的腳步一滯,眼淚就噴湧而出,掩著帕子走得更快了。

    「不過,世子爺倒是有一點好,若是能得了爺的青眼,被抬了姨娘,那日子就好過了,爺對幾位姨娘可是極好的呢,聽說過沒,以前有個大姨娘可是生了長女的……」

    書琴走進屋後,就坐在妝台前對著銅鏡照,鏡中的人雨帶梨花,淚水盈盈,楚楚可憐,卻更嫵媚嬌艷,她今年也有十六歲了,若是……

    藍梓汐牽著冷墨胤的手走在王府偌大的園子裡,邊走邊欣賞著園中的景物,冷墨胤慢悠悠地跟著她閒走著,兩人也不急,看到湖邊有枝梅花斜斜地伸出,幾朵早梅含苞待放,清新又嬌美,藍梓汐笑著鬆開冷墨胤的手:

    「相公,我去把那枝梅花摘下來,插在花瓶了可好?那可是今冬第一枝梅呢。」

    冷墨胤勾唇,笑容如春花般綻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額發:「湖邊土松,小心些。」

    「嗯,反正有相公在,我不怕的。」藍梓汐提起裙,像只小鳥兒一般向那樹橫梅跑去,卻在她正要伸手攀折時,一個花團景簇的小肉向她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道:「姨姨,姨姨,小雪要花,小雪要花。」

    藍梓汐垂眸看時,頓時眼前一亮,好可愛的小姑娘,不過兩三歲大的樣子。一雙大而亮的眼睛,粉撲撲的小臉,五官精緻得就像年畫裡的送財童子,嫩嫩的皮膚比細瓷還光滑。

    藍梓汐忍不住就彎腰抱起她,壞心眼的在她小胖臉上啃了一口,小胖妞兒嫌棄地擦了擦臉,指著橫梅道:「姨姨,姨姨,小雪要花。」

    「先告訴我,你是誰家的寶貝?」藍梓汐不知道吳王府還有這麼個可愛孩子,在她臉上又啃了一口後問道。

    「姨姨是壞人,親了小雪還不給花花,小雪不喜歡姨姨。」小胖妞兒的身子扭得像扭股糖似的,掙扎著要下來。

    「咦,誰說親了小寶貝就要摘花給你的?你不告訴我你是誰家的,我就不給你摘花。」藍梓汐故意逗她道。

    「切,小雪可不是隨便給人親的,姨姨你親了兩個,就該給兩枝花,這才銀貨兩訖。」小胖妞奶聲奶氣的,大眼撲閃撲閃的,一派很認真地跟藍梓汐講道理的樣子。

    「哈哈,你說得對,姨姨這就給你摘去。」藍梓汐聽得心情大好,放下小胖妞,攀上梅枝,摘了好幾枝梅花遞給她。

    小胖妞接過梅枝,轉身就跑,藍梓汐道:「喂,我不是多給了你幾枝梅花麼,你至少告訴我,你娘是誰。這才叫銀貨兩訖。」

    「切,我只要兩枝,是你自己多送我兩枝的,哪有跟小孩子斤斤計較的,姨姨真是個小器人。」小胖妞笑嬉嬉地回頭,一臉得意地對藍梓汐道。

    哈,被個兩歲小孩子耍了,藍梓汐笑得眼都瞇了,正要離開時,從梅樹後走出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看著二八年華的樣子,相貌清麗嬌柔,一看就是個性子溫婉和氣的。

    她的身後,剛才那個小胖妞正垂頭喪氣地跟著,不時還拿大眼瞪藍梓汐,那小樣兒要有多萌,就有多萌。

    那女子上前給藍梓汐福了一福道:「妾身上民氏給二少奶奶請安。」

    原來孩子竟是這樣女子的麼?上官氏?與上官花顏又是什麼關係?

    「請起,請問如何稱呼你?」藍梓汐忙笑著回禮道。

    「妾身是世子爺的妾室。」上官氏低頭回道。

    原來是冷墨澤的小妾,世子妃沒進門之前,冷墨澤就有了小妾,那小胖妞兒就是……冷墨澤的女兒?

    藍梓汐不由大驚,寧婉茹會容許冷墨澤未婚先有子?容許妾室先生?

    「這孩子好可愛,她是大哥的長女麼?」震驚歸震驚,孩子是沒有錯的,藍梓汐極愛孩子,前世沒有緣分生下一個自己的孩子,那是她終身的遺憾,所以,她現在只要一看到長得漂亮的孩子,就有點錯不開眼去。

    「小發,過來給二嬸請安。」上官氏從身後將小胖妞兒拽出來,小雪不情不願的上前來,有模有樣的給藍梓汐行了一禮,大眼滴溜溜一轉道:「小雪給二嬸請安,二嬸,紅包。」白白胖胖的小手就伸向藍梓汐,大眼眨巴著,滿是期待。

    「呃,你請個安就要紅包?這是誰教你的?」藍梓汐笑得眼都瞇起來了,這孩子還真是個小財迷。

    「你是長輩,頭一回見小雪,自然是要給見面禮的,這是常識好吧。」小雪嘟起嘴,一副你好笨好小氣的樣子看著藍梓汐。

    「哈哈哈,說得是,是該給你紅包。」藍梓汐便去搜袖袋,可是今兒出來的匆忙,沒帶零錢在身上,紫晴這會子早被她差回去了,不由怔住。

    「二嬸,若是沒有紅包,給個手鐲呀,項鏈呀什麼的,小雪也不嫌棄的。」小雪見她找了半晌,也沒見著傳說中的紅包,便大聲提醒她道。

    上官氏忙道:「二奶奶莫要聽她的,小孩子不懂事。」邊說邊拿眼瞪小雪,小雪似乎很怕她娘,立即蔫不拉嘰地垂下頭,卻不時地睃藍梓汐,靈動而活潑的樣子真真愛剎個人呢。

    「二嬸把自個給你好了,一會子二嬸跟你回家去好不好?」藍梓汐故意逗她道。

    估計沒收過這樣的禮,小雪歪著頭小肉手支著下巴想了想道:「娘,咱們要二嬸嗎?」

    上官氏哭笑不得道:「二嬸是你二叔的,你要了二嬸,二叔怎麼辦?」

    小雪又噘起嘴,小手一攤道:「那怎麼辦,二嬸又沒紅包,又捨不得頭面,小雪總不能做虧本買賣呀。」

    「嗯嗯,小雪說得對,把二嬸帶回去吧,二嬸天天吃小雪的糖果,睡小雪的床,吃小雪家的飯菜,不過,小雪啊,你的糖果多不多啊,夠不夠二嬸吃?」

    「呀,不要二嬸了,不要二嬸了,娘,咱們讓二嬸先欠著,明兒咱們上門去討好了。」小雪拖著上官氏的手就走。

    藍梓汐笑彎了腰,對上官氏道:「這個小寶貝真可愛,明兒我要回門,後兒上官姨娘再帶她來我屋裡坐坐吧。」

    上官氏行了一禮道:「被妾身慣壞了,說話沒輕沒重的,還請二奶奶不要介意,有空妾身一定帶她到二奶奶屋裡去叨擾。」

    藍梓汐雖然空手而回,心情卻是大好,看冷墨胤靜靜地立在湖邊,修長的身影如玉樹臨風,一襲煙藍色長袍不染半點塵埃,在風中獵獵飛揚,黑如絲綢般的長髮也隨便飛舞,這樣如神祇般的男子,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也如這般立在湖邊,自己還傻傻地以為他會投湖自殺……

    靜靜地走過去,自身後將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心裡,冷墨胤僵了僵,緩緩將手收攏,鬆鬆地握著:「娘子摘了幾枝?」

    「四枝吧。」藍梓汐想起小雪,想起寧婉茹惡刻薄又惡毒的樣子,心裡沒來由就有點悶,這個時代,庶出的女兒日子過得有多艱難,她自己是最清楚的,但願小雪能夠一帆風順,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那梅花呢。」冷墨胤頭也沒回地問道。

    「輸掉了。」藍梓汐將頭靠在冷墨胤的肩側,愜意地看著波光粼粼地湖面道。

    「哦?還有誰能從娘子手裡贏走東西?」冷墨胤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意外。

    「你侄女呀,小雪,對了,上官氏是長公主家的親戚麼?」

    「是附馬爺庶出的女兒。」冷墨胤淡淡地回道。

    藍梓汐聽得一怔,也就是說,是上官花顏同父異母的姐姐?那怎麼也是出自大家大戶呀,怎麼就給人做妾了呢?

    藍梓汐正要再問時,冷墨胤牽著她的手轉身:「回去吧,你還要打點明兒的行程呢,拿回去的禮物可備好了?」看得出,冷墨胤並不想多講上官氏的事,藍梓汐便懶懶地跟在他身後由他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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